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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胤这些年一直没成亲,太平公主不会让他出现那种正妻还没娶就先生个庶子出来的事情,自然也没孩子,屈指一算,宝宁居然是她第一个孙辈。
薛崇秀把宝宁哄得露出笑容来,看她开心了,牵着她小手,指着太平公主道:“让外祖母抱抱好不好?”
太平公主平日沉肃的面容,这会儿也笑得一脸慈祥,面色柔和,目含期待的看着宝宁,宝宁眨巴着大眼睛,看了太平公主片刻,便歪歪倒到的走向她,脸上挂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已经会走路了?”
“会了,这孩子刚过周岁就会走了。”
太平公主小心地看着走得歪歪倒倒地宝宁,连忙张开双臂护持着,怕她摔倒,看她歪歪倒倒的走过来,不禁开怀一笑,一把搂住,神情又惊又喜:“竟真让我抱?看来不是个认生的孩子。”
薛崇秀笑道:“从小就是个乖宝宝,生的时候也不费劲,生下来也乖,过了百天晚上便不折腾人了,每天都是一觉睡到天光,醒了也不哭,很乖呢。”
“那确实乖。来,宝贝,外祖母抱抱。”
高兴地把孩子搂怀里,叫来随侍的侍女,侍女捧着两个朱红的漆盒,打开一盒全是小女孩儿喜欢的玩具,一盒全是小女孩儿用得上的首饰。
太平公主在盒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一个长命锁和项圈来,当先就给宝宁挂上,然后端详两眼,满意的颔首。
薛崇胤看着眼热,也拿出准备好的玩具,逗引着宝宁过来,宝宁是个开朗活泼的小宝宝,不怕生,又有玩具逗引,立即就与阿舅一起玩了。
薛崇秀坐在太平公主身边,搂着母亲的胳膊,低声问道:“大哥的亲事,母亲还任由他吗?”
太平公主笑道:“放心,人选我已有了,只待我回京就可上门提亲。”
“不知是何家的小娘子?”
“是河东薛氏大房的嫡长孙女。”
薛崇秀讶然,若是先前,有薛绍的事情在,薛崇胤还有点不好说亲,高不成,低不就,如今他们母亲进位长公主,作为新皇登基第一个进位的长公主,说河东薛氏的闺女就有些单薄了。
太平公主一眼便看出薛崇秀的讶然,道:“是大郎自己看中的。若是几年前,我定不会同意,然而,这些年过来,看你与六郎过得好,便也想着在婚事上就如大郎的意,联姻或可有助益,但大郎乐意最重要,旁地,且看看再说。”
薛崇秀这才舒了口气,道:“女儿原还想着怎么劝一劝母亲,现在看来,母亲神清目明,不需女儿劝。”
太平公主瞥她一眼,假嗔:“你呀,自小就爱操心!放心,对七郎为娘知他,七郎可非靠得住的人,再加上一个韦香儿,如今还多了一个上官,为娘怎会多掺和,还不够裹乱的!”
说完,顿了顿,看薛崇秀面容恬淡,追问了一句:“上官的事情,六郎到底是什么个章程?我看着,上官与七郎倒像是有旧情的样子,否则,何以封她为妃?而韦香儿竟也不阻拦!”
说到上官婉儿,薛崇秀苦笑道:“若女儿告诉母亲,我们也是之后才晓得的,母亲相信吗?”
太平公主有些意外之色:“竟是这样?那女人竟连六郎也瞒着?看他们师徒往日的情份,实不该如此啊?以六郎对她的敬爱,难道还会拦着她不成?上官何至于此?”
太平公主有些想不通,细细一想当日情景,恍然明白过来,不禁勃然大怒:“上官早在新皇登基之前便与七郎有旧?!好个上官,当日还瞒我!为了太子,便连徒弟也谋算!”
“阿娘这话怎么说?”
薛崇秀追问一句。太平公主恼怒的一拍凭几,把当日上官婉儿劝太子闯宫为张昌宗请命的事情一说,恼恨道:“哼,彼时东宫势弱,于朝内根基浅薄,若是有六郎这等大将拥护,则来日太子登基在朝上说话做事都能硬气些,想着让太子施恩于六郎,以六郎的性情,便是再瞧不上太子,也会倾心相助打得好盘算!为了太子竟然这般设计徒弟,好个冷心冷肺的女人!”
第407章 贵在相知()
“内里竟还有这等事?!”
薛崇秀讶然,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太平公主拍拍她手,道:“她身边的阿梨、阿桃不是六郎送去的吗?怎地你们竟不知情?”
薛崇秀道:“六郎素来敬重上官师父,阿梨、阿桃她们又是他自幼训练出来的,两边他都疼,自不会为难阿梨、阿桃,也不愿猜忌师长。”
在宫里的根基,她和张昌宗无论怎么经营都比不上太平公主,所以,宫里有些事情,太平公主能知道消息,而她和张昌宗根本没有渠道知晓。
“这个傻小子!”
太平公主不免恨恨地念叨了张昌宗一句,他的重情重义,对着自己时只觉得烫贴温暖,但看到他因此而受伤害,却又不免有些恨恨,恨他太过痴傻。
“这件事,我儿待如何?”
太平公主不无担忧的问了一句。薛崇秀淡淡一笑,神色平常:“交给六郎自己处理就好。”
“你就不怕六郎伤心?”
太平公主讶异的问了一句。薛崇秀目光看向北方,眼神清幽中透着绵绵的情意,道:“六郎的为人,其实十分的好懂,但是,上官师父的为人,不瞒母亲,每次我觉得看懂了她的时候,她又会做出一些出乎人意料的事情来。六郎曾对我说过,上官师父这人没什么是非观,不能以常理度之,便是六郎这个弟子,也常有措手不及、无法招架之感,有时六郎气急了还会骂声妖女,但与他师父的感情却反而更好,对上官师父越发的好。想来,六郎应比我们了解他的师父。”
太平公主哼了一声,嗤之以鼻。相比她沉肃的样子,薛崇秀更喜欢她母亲这会儿的傲娇样儿,不禁笑了笑,方才接着道:“我是六郎的妻子,有些事情即便我做主了,他也断然不会反对,然事关上官师父,女儿想还是让他自己处理吧,伤心也好,开心也罢,都是他们师徒之间的事情。他们师徒这些年在宫里相依为命,相互扶持,师徒之间的情谊又岂是简单的?若他开心,那我看着也开心,若他伤心了,我陪着便是。”
“傻丫头!”
太平公主气急,不禁嗔骂了一句,伸指点了薛崇秀脑袋一下,道:“六郎就是你的心肝宝贝吗?要你这么宠着、惯着?”
薛崇秀轻轻一笑,全无羞涩之态,竟直接承认了:“对啊!母亲自己也有感受,难道六郎不好吗?母亲不疼他吗?”
太平公主被问得一顿,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这是你们小俩口的事情,我不管了!以后若是伤了心,别到为娘面前哭诉就是。”
薛崇秀微笑:“六郎不会的。”
母女俩儿说了一会儿体己话,薛崇胤终于把宝宁哄到开了口,明明话都还说不利索,却也被教着“舅”、“舅”的叫,宝宁到手一大堆玩具,薛崇胤被满足做舅舅的感觉,甥舅俩儿也不知道是谁哄了谁。
好久不见的一家子说了一会儿话,薛崇秀看看时辰,命人摆饭。守孝人家不食荤腥,只是,在奇葩的大唐,鸡肉居然不属于荤食。
张昌宗诚心为韦氏守孝,便是连鸡肉也不吃,但是小孩子就没那么多顾忌,毕竟还小,正是需要营养长身体的时候,时不时的拿鸡汤给宝宁煮面吃,蒸个水蛋什么的。今日宴客,别的荤食没有,鸡却可以弄不少菜出来。
吃了饭,给张昌宗送饭去,太平公主和薛崇胤一起,薛崇秀抱上宝宁,一大群人全往青庐去。张昌宗早就知道今天岳母大人并舅兄会来,早早地在青庐等着,这会儿看人来了,还很有诚意的出来迎接:“小婿拜见岳母大人,见过舅兄。”
太平公主打量着许久不见的女婿,虽然胡须拉渣的,但看着较之往年的记忆瘦得厉害,但眉宇间的跳脱之气却少了许多,唯有那双灵动的眼还能看出几分旧时的模样。
太平公主心头一软,摆手道:“起来吧,一家人之间何须如此多礼,阿姐之逝,大家都很难过,只是,六郎你还是要节哀多保重才是,宝宁和秀儿都看着你呢。”
张昌宗微笑着应道:“岳母大人说的是,先母弥留之时也曾叮嘱说,活人比死人重要,不可因她误了家中的孩子们。小婿不孝,却也晓得要遵从先人之言。守了这么些日子,若说难过想起阿娘时难免还会难过,只是,心头已经平静了许多,请岳母大人放心就是。”
太平公主点点头。
与太平公主、薛崇胤叙了旧,因还在守孝,岳母和大舅子也不好多打扰他,看他虽清瘦但精神还不错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第二日,母子俩儿便走了,张昌宗陪着妻女去送了一程后,又回到青庐。
宝宁睡着了,薛崇秀不急着走,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陪张昌宗坐坐,两口子正好趁机说说话。其实张昌宗有些担忧:“新皇登基,第一个进位长公主的就是岳母大人,可见新皇对岳母还是念旧情的。只是,如今长安城里有那新封的五位异姓王,我建议还是低调些为好。”
薛崇秀颔首,道:“你所担忧的,也是我担忧的,不过,昨日看母亲言辞间心里还是明白的,她说,七郎靠不住。”
张昌宗讶然,完了高兴道:“就知道岳母大人不是庸人,定然能看明白。那五位虽有拥立之功,然却让新皇封了他们做开国至今从未有过的异姓王,看似荣宠加身,实则杀机高悬。若岳母这时候站出来,少不得要被新皇利用,当做断头的刀。”
“我看母亲心里是有数的。只是,有件事,昨日母亲告诉我的,我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你为好。”
“什么?”
薛崇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当日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一个被幽禁,一个被流放的事情,详细的告知张昌宗,包括上官婉儿曾意图让东宫施恩于他的事情,薛崇秀也未曾添加一字自己的主观想法,也未把太平公主的咒骂加上,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张昌宗听完,不禁悲恸不已:“弟子无能,误了师父!”
第408章 天伦之乐()
“禀郎君,郑太夫人来了,距义丰县城还有十里地。”
张昌宗正难过,眼眶还红着,外头锤子急急忙忙来报,吓得他什么眼泪都没了,忙不迭的擦擦眼睛,一骨碌爬起来:“谁?”
“郑太夫人。”
“我郑太太?!这大冷天的,她不在家好好歇着,舟车劳顿的过来做啥呢?”
张昌宗有些呆,倒是薛崇秀靠得住,瞥他一眼,道:“羽音,去,把郑太太到来一事回禀大太太,命人收拾一下屋子,燃上炭,还有,命厨房炒上粗盐,待太夫人到了给她暖腿脚用。”
“喏。”
薛崇秀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的分派下去,务必做好迎接的准备。张昌宗拍自己脑门一下,幸好媳妇儿靠谱,等他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去分派,怕是郑太太到了都还没弄好。
惭愧了一下,把家里交给媳妇儿,去跟大哥说了一声,然后便出去迎郑太太去——
郑太太自然不是外人,于张昌宗来说是尊敬的师长,细论起来,比他老娘还高一辈。张昌宗自然要仔细对待。
守孝的青庐本就在城外,张昌宗要去接人也不用里外奔波,叫人备了车马,去进城的官道上等着就行。
“太太,您老这么冷的天受罪了!”
见到郑太太的车驾,张昌宗根本没让她老人家下车,直接钻上马车,倒头就拜。郑氏对张昌宗的体贴很是烫贴,伸手把他拉起来,细细打量他两眼,道:“不放心你,便想着过来看看,或是你开始嫌弃太太了?”
张昌宗赶紧摇头:“怎么会!我疼太太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您呢?我只是心疼太太这么冷的天赶路,您的腿脚又不好对了,腿病犯了吗?难受吗?秀儿在家里让人炒着热盐了,等您过去便能敷上。现在嘛太太,恕子弟失礼了。”
说着,自己坐到郑氏旁边,伸手覆上她的膝盖,微笑:“我的手心很暖和,先替太太您捂捂。”
郑氏双目柔和,满脸微笑的看着他,伸手摸摸他肩膀,道:“难为你一片孝心,被你这么一捂啊,腿上都感觉不到疼了。”
张昌宗摇头:“太太您就哄我吧,精神胜利法虽好,但也不是万能的,且忍一忍,很快就进城了。”
“精神胜利法?这是何意?”
对于张昌宗嘴里时不时冒出来的新词儿,老太太已经很习惯了,能自己悟通的就自己想,不能悟通的就问询于他,也是一桩乐趣。
张昌宗自然是要解释的,郑氏笑着颔首道:“此说颇妙,你倒有巧思。家里大家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