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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宗与薛崇秀连忙行礼,张昌宗推辞道:“不敢当陛下赏赐,臣自幼蒙家师教导,无以为报,承蒙家师看重,把太太托付于臣,自该精心照料,代师尽孝,这都是分内之事,不当赏的。”
连连推辞了一下,李显见他拒意甚坚才收回赏赐,赞道:“朕与张卿也算旧识,深知卿家人品贵重,秉性纯良,乃是忠厚之人,也是如此人品,才会一再推拒朕的赏赐,很好,极好。”
张昌宗不为所动,行礼道:“多谢陛下夸赞,臣不敢担此盛赞。”
然后便不再多说一句,完全没有在女皇面前时的谈笑风生和话唠。李显心里有些不愉,不过,还是忍着没发作,道:“卿家的品行和为人,于公,于国有功,荡平北疆之功,足以夸耀天下;于私,张家满门孝子,事亲至孝之名,天下共闻,如斯人才,监察御史前些时日还朝朕参奏,谏言朕何以忍心让如此贤才流落于野?朕深以为然,张卿,何时才来替朕分忧啊?”
第428章 婉拒()
“陛下可是有边关不稳?”
张昌宗板板正正地坐着,拱手请问。李显被问得一愣,摇摇头,问道:“卿家何出此言?”
张昌宗道:“臣自先皇后当政时入仕,一直做的便是行兵打仗之事,读了几年书,自问比之朝中诸臣工,于理政一途上并无任何建树,唯有军略还能称道一二。陛下朝中,群英荟萃,人才济济,治国理政,自论不上臣这生手;军略一道上,于外,最少五十年内突厥再无法为害,纵观四方,唯有吐蕃还有几分国力。陛下以为然否?”
李显连连点头:“对,对,卿家说的是。吐蕃该做何解?卿家有何良策?”
张昌宗淡然道:“当年大胜突厥,荡平北疆,臣命人送捷报入京时,曾附送疏奏一份,奏请先皇后命人抄送捷报于四方,邀四方使节于京城,夸耀武功,以震慑四方。先皇后采纳了臣之疏奏,吐蕃遣使入京求和,这几年,两国相安无事。可见,四夷畏威而不怀德,纵观历朝历代,无论是哪一朝,俱皆如此。”
李显听懂了,略略颔首,问道:“卿家之意,吐蕃这几年便不用管它?”
张昌宗道:“非也,吐蕃与我朝,不会真心交好,大战不会有,然小股的劫掠骚扰想必难绝,该有的防备和震慑依然要做,陛下可选取良将出镇边州,遇到劫掠之盗匪,缉捕杀之,以兹震慑便可。”
“卿家言之有理。”
李显赞同的点点头,面上若有所思,竟忘了逼问张昌宗出仕的事情。张昌宗心下正合意,自然说话也痛快了许多:“臣观之,这几年之内,于外已无大患,陛下与朝中诸公正好于此时调理国内。说来,臣这些年镇守北疆,自出孝一路行来,有一事臣思来想去,还想提请陛下与朝中诸公注意。”
“不知是何事?卿家尽可道来便是。”
“喏。”
张昌宗应下,虽说不想搭理李显,但是,这个事情确实应该有人提上一提,不然将来酝酿下来就是祸乱家国的大事。张昌宗道:“敢问陛下,不知朝中对降于我朝的回鹘、突厥等部族的处置是何章程?可有相对应的政策?”
殿上,不止李显,包括上官婉儿、郑氏、薛崇秀皆面露意外之色,不意他竟会提出这个问题来。李显怔了一下,问道:“卿家之言何意?”
张昌宗道:“上自太宗、高宗朝,中至天后当政,到如今陛下当政,历朝历代数次征战,到如今北疆已靖,累次征战,投降于我朝的部族,还有迁居我国的胡人等外来人口、部族,朝中可有统计?对于这些部族如何融入我朝,如何在我朝的国土上生活,朝中可有何章程和政策引导?”
李显直接被问了个哑口无言,他平日根本就没关心过这些事情,情不自禁地望向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也是一脸茫然,同样的,上官婉儿也不会关心这些问题。
郑氏低着头,若有所思,唯有薛崇秀明白他的心思,看他的眼神,明亮且专注,显是爱煞了他。
张昌宗道:“启禀陛下,臣之所以提这个,乃是这几年镇守北疆,常在河北道行走,只河北道境内,投降我朝而定居的部族便有不少,臣大约统计过数目”
说着,立即就报上这些年他留意下统计的人口数目并那些部族在当地的生活情况。李显一开始表情还有些凝重之色,待听到现在境内人口并不如他预想的多的时候,竟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来,看的张昌宗顿觉无语,要不是顾忌着若是生了乱子,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真是不想搭理他。
忍了忍,张昌宗道:“安置异族人口,且是这么大量的人口,非是一朝一夕之间可完成的事务,必是一项长久且需细致的工作,望陛下早作安排,防患于未然。”
李显道:“此事既是卿家提醒,朕明日便召丞相们入宫商议。”
说着,立即分派身边的宫人,传召丞相们明日入宫议事,分派完了,看张昌宗不说话了,还笑着道:“朕欲以右骁卫大将军一职托付张卿,张卿意下如何?”
张昌宗起身,行礼:“多谢陛下看重,然古人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些年在定州守孝,更觉己身才疏学浅,见识浅薄,臣想效仿古人,游学万里,增长见闻,便如臣方才所言,军略一道,陛下并不需要臣,政略又非臣所长,陛下身边人才济济,并无有需要臣的地方,便请陛下放臣出去走走吧。”
李显愣了一下:“朕看卿家方才侃侃而谈,还以为卿家已应了朕之邀,不想卿家竟还是无意出仕”
张昌宗认真道:“回陛下,才学、眼界所限,臣目前就只能看到这么多,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尽皆道与陛下,陛下留下臣,臣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李显看上官婉儿一眼,道:“以贵妃的才学,教导卿家那么多年,难道才学还不够?”
卧槽!
张昌宗心里暗骂一声,看向婉儿师父,婉儿师父似乎正在等着他的目光,丢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竟然一句不吭。
张昌宗心里又是一声卧槽,十分认真地继续忽悠:“陛下也是常读书之人,师父也是,不知二位可有一个感想?正所谓,书读得越多,知道的越多,反而愈发的觉得自身渺小且浅薄,心中的困惑也越多。我不知如何解开这困惑,囿于原地又觉惶惑不安,或许出去走走能找到我心中需要的答案。陛下,师父可有同感?”
李显从来都不是爱读书的人,直接被问住,上官婉儿面上有些怔忪之色,沉默了一下,道:“陛下,莫若就准了六郎,让他出去走走吧,目前的形势,京里确实没有六郎施展的地方。”
李显讶然问道:“贵妃也赞同?”
上官婉儿慈爱的看张昌宗一眼,看得张昌宗情不自禁地一抖。这一抖让上官婉儿很是想给他飞个眼刀,无奈李显看着,只得忍下,道:“臣妾也无法,谁让臣妾这一生便只得六郎这一个徒弟,自是要多心疼他几分的。”
说着,替张昌宗向李显求了好几句情,李显这人再如何不好,对待韦皇后和上官婉儿却是极好,经不住她哀求,也就同意了,只是,心下大约有几分不乐意,没再继续坐下去,只赏赐了些东西后便走了。
李显一走,上官婉儿自然也没了伪装的心思,眉眼一敛,一双美目瞪着张昌宗,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慈爱模样儿。
皇帝一走,张昌宗自然也放松了,见状,也是哼了一声,径直坐到郑氏身边,以郑氏为靠山的目的十分明显。郑氏郑氏气定神闲的喝茶,还不忘给乖乖坐在她旁边的宝宁喂点心。
上官婉儿大怒:“你的出息呢?”
张昌宗惫懒摊手:“全给师父气没了!我师父那么能干,我这做徒弟自然要更努力些,更识时务些,我郑太太靠得住,自然要多靠靠。”
“你”
“弟子在呢,师父有何吩咐?”
“滚,滚,滚出去!为师现在不想看见你!”
“喏。”
张昌宗痛快的起身出去,惹得上官婉儿默默运气,要不是郑氏就在下首坐着,真恨不得叫人打蠢徒弟一顿,现下,只能含泪咽下。
而张昌宗神情轻松地出来,左右看看,想也不想的朝阿梨走去,阿梨敛衽行礼:“属下见过郎君。”
张昌宗看她一眼:“尚以我手下自居?”
阿梨稳稳地道:“一直如此,难道郎君不要阿梨了?”
“好!既如此,我有几句话问你,你且答来便是。”
“喏。”
第429章 气氛拯救者()
“夫人息怒。”
薛崇秀代替张昌宗行礼赔不是,看着神态恭敬,很有几分致歉的样子。上官婉儿瞥她一眼,顿了顿道:“怎不叫上官师父了?莫不是六郎已不愿再认我这个师父?”
薛崇秀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笑看着上官婉儿,笑言:“总要师父允许才好逾越,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对不对?上官师父?”
“哼!”
上官婉儿傲娇的哼了一声,却没说薛崇秀什么,反而转向郑氏,细细打量两眼,道:“阿娘看着气色较往年好了许多,看来六郎待您还算用心,算他还有可取之处。”
郑氏笑着道:“六郎是个好孩子,至诚至孝,待老身极好,便是至亲也不过如此。”
上官婉儿满意的点头,脸上虽然笑着,眼里却不免有几分怅然之色,顿了顿,看向乖乖巧巧跪坐在薛崇秀身边的小女孩儿,那模样儿像极了张昌宗小时候,只是因为是小女孩儿,较之张昌宗幼时又清秀精致了几分,看着粉妆玉琢,精致漂亮,心里不免就先欢喜了两分,脸色都亲切了许多:“这便是六郎与郡主的女儿?是叫宝宁吗?”
薛崇秀笑着应道:“回师父,乳名便是叫宝宁,宝宁,叫师奶奶,给师奶奶磕个头。”
“嗯。”
宝宁应了一声,从坐榻上起来,有板有眼的开始行礼:“宝宁拜见师奶奶,师奶奶万福。”
口齿清晰,动作流畅,进退间自有章法,显然是经过精心教导的,虽小小年纪,但眉宇间自透着一股沉静,叫上官婉儿看来,模样看着像六郎,气质、言行却像她的母亲薛崇秀。
想起六郎幼时的活泼可爱,上官婉儿心下不免有几分遗憾,但念及宝宁是个女娘,转念又觉得像薛崇秀好些,若是一个女娘长了六郎的性子,怕是全家老小都要头疼不已,只是,这样的性子却不及她父亲年幼时招人了。
上官婉儿心下遗憾,面上却不显,看小女孩儿给她行礼,也不忙着叫她起来,反而板了脸,默然不语,只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她。
宝宁行完礼,不见上面那个跟外祖母一样年轻的师奶奶叫免礼,不觉有些奇怪,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声音,悄悄抬眼看了看,只见师奶奶就那么盯着自己看,样子有些吓人,心中不免有几分慌乱,不过,想及阿耶往日教的——
遇到不和蔼的长辈,笑就好了,没有长辈会拒绝爱笑的可爱宝宝!阿耶说过,宝宁是天下第一可爱的宝宝!
心里给自己打完气,宝宁立即仰起脸,冲着上官婉儿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来,虽然因为心底的害怕,凡是大人都能看出她底气虚来,但是,依旧不影响笑容的可爱度来。
上官婉儿需得努力克制,才能不让自己露出慈祥的笑容来,故意挑起眉,让脸上的表情刻意多了两分严厉。
宝宁立即不笑了,疑惑地眨眨眼,看来阿耶教的第一招没有用,没关系,宝宁还有第二招。
宝宁再接再励地给自己打气,旋即又露出一个更加乖巧甜美的笑容来,然后,小手举起来,小手指勾着嘴角,大拇指扒着眼睛,做出个惨绝人寰的鬼脸——
“噗嗤!”
上官婉儿再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郑氏和薛崇秀愕然。而宝宁见师奶奶笑了,备受鼓舞,立即把鬼脸转向母亲和祖祖——
“噗嗤”
“咳咳”
薛崇秀和郑氏,一个笑喷,一个直接被一口茶汤呛得直咳嗽,一时间,偌大的厅堂里,被小宝宁的一个鬼脸,弄了个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小宝宁还不懂大人复杂的想法,只以为是自己的绝招有用了,扒着个鬼脸,这边转转,那边转转,煞是可爱。
还是郑氏看不下去了,怕她眼睛和嘴巴难受,连忙慈爱的一把揽过来,把她的小手拉下来,给她揉嘴角和眼角,笑着问她:“哪里学的怪样子?可是你那不靠谱的父亲教的?”
宝宁脸上洋洋得意,闻言,得意之余居然还不忘记维护父亲:“祖祖,阿耶是天下最好的阿耶,才没有不靠谱,就像宝宝是天下最可爱的宝宝一样,我们都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