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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这般兴奋得难以自持的样子,竟是第一次见,想来你们是真喜欢这桩事?”
小两口一起点头,点得非常整齐。沉静如薛崇秀都不免双眼亮晶晶地,表情略有些梦幻的道:“师父,我与六郎想在这广阔的大海上留下属于我们的印迹。”
张昌宗嗯嗯点头,在这一点上,他与薛崇秀是十分合拍的。两人都认为,不论什么情景之下,人都当对自己好一点,做一点自己想做的、喜欢做的事情,哪怕为了生存,薛崇秀不得不抛下喜欢的音乐转而去经商,张昌宗不得不披甲带刀的领兵征战,但这些事情并不能妨碍他们过一点自己喜欢过的生活。
因为无论是张昌宗做将军也好,薛崇秀去经商也好,本质上都是为了让自己过的自在些,快乐些,为了保护自己心目中在乎的一切,但做这些并不代表就要让他们放弃自我,牺牲一切,如果是那样,那就是本末倒置。
上官婉儿天生一颗玲珑心,若是先前还不懂,这下却是明白了,面上又是一笑,眼神带着羡慕及感动,感慨道:“甚好,不,当是极好才对,有心爱之物事,真真是极好的,我亦如此。”
郑氏也是满脸的感慨,道:“如今看来,还是你二人活得明白,老身当向你二人学习才是。”
上官婉儿与母亲对望一眼,两人眼里都有几分轻快之色,对这趟旅途竟不知不觉更加期待起来,真真是天地何其广大,宫里与之相比,看似管着天下万里江山,果然只是方寸之地,不值一提。
第442章 扬州大商()
还没到扬州,阿松先乘小船入城,准备车驾、步障,等到了码头好让女眷出行。
张昌宗陪着郑太太和婉儿师父坐着,透过窗户往外看,此时,远远地已然能看到扬州码头了,张昌宗指着码头边上林立的货栈,介绍道:“师父,北面那一片都是我们的货栈,是扬州码头上最大的一家,柜坊开在城。”
已改作男装打扮的上官婉儿点点头,凝目眺望岸边林立的货栈,感叹:“只看货栈的数量便知扬州城的繁华。”
薛崇秀道:“这里是距离出海口最大的码头,又是淮盐入京必经之路,漕运发达,自然货栈就多。上次来巡视的时候,码头上的货栈还没这么多,这次来,较之上次增加了许多。”
几人闲聊中,船靠岸,阿松已准备好车驾和步障,架起步障来,上官婉儿乃是男子装扮,为了掩饰,唇上还黏了几缕假须,师徒俩儿骑马,郑氏、薛崇秀则带着宝宁行经步障直接上了马车。
虽然扬州城里的人,肯定绝大部分都不认识他,但为了保险起见,张昌宗还是蓄了一圈胡须,改了装束,外表看着比他真实年龄最少老成了五岁,加上在外人面前特意故作老成,说是三十岁也不会有人怀疑。顺带一提,闺女也被他换成了男孩儿装束。
谁知这一换不得了,不止孩子娘爱得不得了,便是婉儿师父、郑太太也是一脸的怀念,皆因父女俩儿相似的长相让几人不由得想起张昌宗年幼时的样子来,看着心头颇为亲切和怀念。
虽说是顺路来视察一下产业,但是,完全不需要亲临现场。薛崇秀是个细致周到的人,在开始经营之初,以纵观上下五千年管理方式的经验,加之一路的摸索实践,规章制度、福利措施等便订的清楚明白。
加之,她名下的奴婢、部曲便有不少,挑里面伶俐聪明,可堪调教且又忠心耿耿的出来管事,作为封建社会的特权阶层,很大几率保障了手下的忠心程度。便是到了当地来视察,更多也是把人叫进来见见,慰问一下,表示下关心,旁地,每年、每季度皆有报表呈上,一切尽在掌握中。
扬州这块事务的管事人是薛崇秀的陪嫁阿严夫妇,宅子也是她使人照看,欢喜的迎了主人进屋,阿严恭敬的侍立一旁,等着主家问话。
作为男主人,张昌宗也要陪着一起接见,但是,他基本不插嘴,就薛崇秀一个人说,偶尔需要的时候才说一句。
“这几年,从运河上走的货船多了,货栈需求挺大,主子命奴婢等控制规模,不许弄得太高调,奴婢们自是不敢违抗的,倒叫一个名叫郭放的商贾趁机发展起来,如今,扬州码头上,除了我们便是郭记,风头还挺盛的,抢了我们不少客商。”
阿严颇有些不爽,区区一个商贾,也敢来抢生意,阿严心下是不忿的。薛崇秀淡然笑笑,道:“无妨,若是手段规矩,那边是你们的手段比不上别人,自该检讨反省,然后仰头赶上;若是不讲规矩,自有不讲规矩的做法,何必不忿?”
“喏,下仆知道了。”
阿严有些郁闷。薛崇秀看她一眼,道:“这些年你一直做得挺好,分寸也把握得不错,我心里是知道的,货栈只是小利,关键还是柜坊的经营,抓好在柜坊存钱的货商,较之货栈重要。”
“喏。”
阿严高兴了些,小心地抬头看主子一眼,小心地请问:“娘子,听说这次小娘子也来了?不知下仆可有幸见见?”
阿严是世代忠仆,对薛崇秀一贯忠心耿耿,在府里是极有脸面的人,薛崇秀笑着道:“自是要让你见见的。说来,你的女儿应该有八岁了吧?可教过了?”
阿严又惊又喜,一脸的受宠若惊:“有劳娘子过问,下仆的长女是八岁了,比小娘子还大些,教了些规矩,也学着做事呢。”
薛崇秀点点头:“如此甚好,宝宁一天大过一天,我与郡马商议,也该给她挑人了,明日你把人带进来吧。”
“喏。”
阿严又惊又喜,连连感激:“下仆明日便待小女过来给娘子看看,若能入眼便留下听用,若不入眼,下仆便带回去好好管教。”
薛崇秀笑道:“你教出来的,我自是放心的。”
正说着,外头的人来报:“禀娘子,门房上有个叫郭放的使人来投贴求见。”
薛崇秀一顿,张昌宗乐了:“这家伙消息倒是灵通,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找上门了。”
阿严一脸惊怒之色:“端是放肆,娘子也是这等人能面见的,简直岂有此理!这等没规没矩的人,娘子无需理会,让下仆去料理就是。”
薛崇秀点点头,没多加理会,不是她歧视商贾,而是时下世情就是这样,以她的身份,莫说郭放如今只是在扬州城里混得好,便是混成本朝有数的大商,在她面前也是抬不起来头来的。
见了阿严,暂做歇息,第二日,又接见了阿严一家,把阿严那个八岁的女儿留下,指给宝宁听用,阿严一家才喜气洋洋地走了。自己的后代又能继续侍候主家的下一代,这代表了主家对她们的信任,是对她们忠心的回馈,自然欢喜。
阿严一家走后,一行人出城去领略扬州的风光。此时,瘦西湖还没有踪影,还是条单纯的护城河,周围也没有各大盐商巧夺天工的园子,更多的是领略一下与北地截然不同的山光水色。
上官婉儿做男子打扮,以张昌宗的叔辈行走,郑氏自然是老祖母,薛崇秀与宝宁自然就是妻儿,一家子出行,自然愉快。
看了一天的景色,第二天,自然就该购物了。张昌宗这厮认为,出来玩,到了当地总要买点当地特有的东西,特别现在还不像现代物流发达,有许多东西是运不到京城的,比如说美食。
郑太太出身北地世家,婉儿师父自幼长于宫中,习惯的都是北地的口味。扬州菜系闻名天下,与北地大为不同,张昌宗便想着带两人来尝尝。
扬州城里最大的食店里订了个雅间,点了一桌本地菜来吃,郑氏与婉儿师父今天兴致都还不错,还让人上了一壶本地特有的花雕酒,浅酌慢饮,好不惬意。只是,这样的惬意却被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打扰了。
“客官,套鸭请用,此菜补胃健脾,清淡爽口,最是适宜老人、小孩儿食用。”
小二又端上来一道菜,张昌宗挑眉:“这不是我们点的菜。”
小二一怔,连忙笑道:“对,这不是客官您点的,是楼下一位客人点了赠送的。”
张昌宗挑眉,似笑非笑:“别人点了送的?是哪一位?来历不明的爷可不吃。”
小二立即道:“好叫客官晓得,是本地大商郭放郭大爷。”
外头,立即响起一道带着一点江南口音的男声用官话道:“某家郭放,不知可有幸见一见贵客?”
第443章 来历()
“扔出去!”
这年头居然还有不请自来的!张昌宗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说了一句。
“喏。”
阿松带着人,熟练的堵嘴、架人,干脆利落地就把人拖出去了,一起扔出去的还有那碗刚上的套鸭。满意地听到楼下“啪”的一声,张昌宗笑着拍拍手:“好了,继续吃。”
在场的人养气功夫都还不错,这么一个小插曲,解决了谁也不会放心上,安心的用餐。张昌宗素来对吃喝都不怎么在意,只要能吃的抵饱,什么都能往肚里塞,这样的性子,之所以会来食肆,不过是想着陪家人来尝个鲜,不想,就这个还被人打扰了,真是不爽,不过,不着急,等下就有人来解释了。
果然,吃完饭起身,阿松来报,阿严的丈夫阿方已经在外头候着,特来请罪。这些都是薛崇秀的人,自该老婆处置,张昌宗不会插手,朝薛崇秀看一眼,薛崇秀道:“让他回去吧,把事情处理完了再来回话。”
“喏。”
阿松出去传话,张昌宗扶着郑太太和老婆、女儿乘上车,做男装打扮的上官婉儿则与他一起骑马缓缓往回走,一双眼眸频频四顾,看张昌宗落后了她半个身位,还控制着马匹等他走上来,低声道:“为师以前多在淮北一代行走,不意江南风光竟这般好,这趟被你骗你出来,倒也不算亏。”
张昌宗才不介意她的用词,反正骗也好,拐也好,只是细节问题,关键是人出来就行,他很想得开,笑道:“师父可是有新诗?不妨作出来,弟子帮您记着,等集够了,给师父出本诗集,流传子孙后代也是好的。”
上官婉儿白他一眼,不过对出诗集貌似有些意动,挑眉道:“莫若为师的好徒儿也作一首来给师父品评?我们师徒一人一首,如何?”
张昌宗:“”
讲真,他真的不是挖坑,他就是看婉儿师父兴致好随口提的,万万没想到竟把自己也坑了,干巴巴地道:“师父,弟子已经许多年没作诗了。”
上官婉儿蹙眉,似有责备之意:“难道你就因此把功课丢了不成?你虽领兵,然却不可忘了从文的初心。”
难道又要抄诗?张昌宗十分苦逼,这心情也只有坐在马车里听师徒俩儿聊天的薛崇秀才能懂了。
玩笑着回到宅子,把吃饱喝足,玩了一天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的宝宁交给乳母带下去睡觉,四个大人坐着闲聊,阿松进来汇报:“郎君,有人在宅子外面监视。”
张昌宗气乐了:“竟然还有这种事?行了,你带人摸过去,堵嘴捆了问问是哪里来的,旁地问明白了再说。”
“喏。”
阿松立即带着人出去,刚出去一会儿,阿严来了,行色匆匆,薛崇秀去偏厅见了她,看她面色不对,不待她行礼便问:“何事如此匆忙?”
阿严直接跪了下来,请罪:“下仆有负娘子厚望。”
“这是怎么了?”
“那惊扰了娘子等雅兴的郭放,有些来头,下仆等不敢擅专。”
阿严躬身请罪,薛崇秀顿了一下,问:“什么来头?打听清楚了?”
阿严低声道:“似是与安乐、长宁两位殿下有关。”
薛崇秀是真没想到,讶然:“安乐、长宁?这郭放投了她二人的门路?怎地现在才说?”
阿严答道:“回主子,郭放此人出自扬州本地宗族,家中是本地有数的大商,行事素来霸道,我们初来时,曾与郭家碰过一回,被阿方借势打了回去,之后便各行其是。郭放是这几年才发展起来的,是郭家在货栈这一行的主事人,与我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行事,实无前例。方才,他找上门来,言道郭家如今乃是为京中贵人做事,让阿方把货栈卖与他,请舆部的人查了一下,似是与安乐、长宁两位公主有关,下仆不敢擅专,特来回禀主子。”
薛崇秀点点头,只淡然问道:“往日你们可曾透露过身份?”
阿严道:“未有主子允许,下仆怎敢透露身份,不过就是前些年借大都督府长史韦安石的手敲打过一番,知晓下仆等有几分来历,但是何来历,想来他们应该不知。”
薛崇秀又问:“郭放先前如何?”
阿严想了想,道:“回主子,说来郭放此人先前吃相还有几分分寸,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