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啊!”
李隆基目中闪过精光,敬仰道:“好想看看张将军是如何带兵的,只听说过张将军会带兵,从未见过,好生好奇啊。”
薛崇简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看的?带兵左右不过就是那几件事呗,你若想学,等姐夫闲暇了,你可去请教,姐夫那人最是和蔼,多半是愿意教你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又不是没见过他。”
李隆基想起年少时因嫉妒张昌宗在皇祖母面前的受宠,他对他使气讥讽,却被张昌宗三言两语、嬉皮笑脸的给弄得没了脾气,不免心下复杂,不过,面上却还笑着,转而问道:“怎么听说你以后不去昭文馆读书了?”
说到这个,薛崇简就开心了:“我姐夫说了,每个人的长处都不一样,我大哥会读书,不代表我就会读书,让我娘别整天就想着逼我读书,说不定出来做事更能适合我。我娘一贯愿意听他的,就允了,虽然打了我一顿,但是,我以后都不用读书了,等伤好之后就可以读书了。”
李隆基听得一脸的羡慕,倒不是羡慕薛崇简不用读书的事情,他比薛崇简清醒,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读书虽然不一定要读成大家,但是,该有的学识是必须学的,不然,就像李重润、李重茂那几个蠢货一样,闹出笑话还不自知,学识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从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必备的修养。
李隆基羡慕的是薛崇简被家人疼爱的待遇。他在王府里,非嫡非长,嫡长的大哥早就成年,为人也是精明稳重,深得他父王器重,不像他,幼时因为任性和不懂事,亲娘受累身死,父王、兄长虽然没说什么怪罪他的话,但在府里,他的地位其实很微妙,并不得父王喜爱。身为一个庶子,不得父王喜爱,还能成什么事呢?安国相王府将来终究是大哥的,不是他的。
薛崇简还以为他是羡慕自己终于不再是闲人,可以出去做事了,遂安慰他:“放心,等我站稳脚跟,母亲也不生气了,我们求求她,让她帮你谋个职,我们好兄弟在一起做事,同进同出。”
李隆基感激的拍了他一下:“还是你对我好!”
“那是,以我们从小长这么大的情份,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放心,不会忘了你的!”
薛崇简拍胸口保证,李隆基笑着点头,完了,心头一动,但是看看左右,又把到口边的话咽下去,只道:“以前是姑母管你管的严,现在既然姑母愿意放你出来做事了,那我们好兄弟就好好干一场,定要叫人刮目相看才是。”
薛崇简被他说得热血沸腾:“那是唉哟!”
结果,一不小心又扯到屁股的伤处,疼得他又是嗷的一声惨叫。表兄弟两个在这里畅想未来,张昌宗那边,正凝眉听下属的报告,心里一时有些举棋不定,但是,面上并未露出分毫——
“前些时日,属下等发现京城里的游侠儿常聚集于一所宅院,经查,那宅院乃是长公主府上的二郎君所有,二郎君与相王常于宅院内与游侠儿喝酒玩乐,旁地并无什么出格之处。”
“我知道了,叫人继续盯着,不要惊动他们。”
“喏。”
张昌宗皱着眉头,摆摆手,让他出去,想了一会儿,心头倒是没有游移了,不过,却需问问薛崇秀是什么打算,然后,才好上门去找岳母大人。
正想说,外头人来报,说是羽林卫的果毅都尉刘二准求见,张昌宗一愣,立即让人进来,结果,二准一进来,立即让他吓了一跳,头皮都快炸开了,人自然也坐不住了:“二准,这是怎么了?这是鞭痕?谁打的?何人敢这般打你?”
刘二准左脸颊上一道鞭痕,从左边下巴处一直贯通整个左脸,眼睛处以张昌宗的经验,若不是避让及时,怕是眼睛就要废了。刘二准是羽林卫里最好的神射手,若是眼睛废了有瞎了一只眼睛的神射手吗?
张昌宗沉了脸,也不让二准行礼,直接一把把人拉过来,径直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刘二准堂堂一个男子汉,被这么一问,眼泪立即下来了,哭道:“将军,弟兄们快活不成了!”
张昌宗皱眉,呵斥道:“别哭,有事说事,哭解决不了问题,也无济于事,先把事说完再哭。”
“喏。”
刘二准习惯性的应了一声,然后才把事情娓娓道来——
新皇登基,太后摄政,羽林卫的将军立即换了人,羽林卫左将军如今是韦播,右将军高崇,皆是韦家子弟或是亲信。
这两人既无威望,又无本事,为了在羽林卫中立足,也为了立威,好掌控羽林卫,居然大肆虐打士卒,士卒们怨声载道,刘二准身为都尉,自然要为下面的人出头,去劝诫韦播,结果竟然被劈头盖脸的抽了一顿,不止脸上有伤,便是身上也是一片鞭痕。
刘二准道:“将军,羽林卫事关宫禁安危,军中兄弟们如今已然怨声载道,一时我们还能弹压,时日一长,则恐生变。”
张昌宗沉了脸,想了片刻,道:“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上些药再说,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管,放心。”
刘二准知道张昌宗的性情,既然是他答应的,自然就不会失信,感激的行了一礼后,才放心的走了。
刘二准走后,刘婴从后面转出来,面上并无异色,只问了一句:“明公意欲如何?”
张昌宗想也不想的道:“自是要管的。一天是我的兵,一辈子就都是我的兵,若不知道便算,现在找上门来了,自然要为他们出头,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他们对我的信任?”
刘婴也不反对,只道:“只是如此一来,那位刘都尉在羽林卫里的前途就到头了。”
“到头便到头,我府上要的是人才。”
张昌宗如此说,刘婴便不再多言。
第469章 然诺()
张昌宗没多耽搁,直接去的政事堂,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宰相们都在——
韦温、韦巨源、苏瑰、张仁愿、唐休璟这五位辅政大臣皆在。
张昌宗使人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宰相们便让他进去,张昌宗进去,互相见礼后,张昌宗直接开门见山的道:“诸位相公,羽林卫大将军韦播,羽林卫右将军高崇这二位虐打羽林卫士卒一事,不知诸位可有耳闻?”
这话一出,韦温、韦巨源脸上的表情便不太好看,皆因韦播、高崇这两人皆是他们的后辈,苏瑰愣了一下,张仁愿没说话,唐休璟看看几人,问道:“张将军何以得知?”
张昌宗直接道:“只要于宫里往来留心,知晓此事何难?重点不是这里!重点是,那是禁军,北衙禁军,拱卫宫廷,太后、陛下皆居于宫中,苛待禁军士卒这等事也是能做的?若发生哗变,当如何处之?”
这话一出,五位相公皆脸色一变,特别是张仁愿和唐休璟,这两人是带过兵的,自然知道苛待士卒,惹起士卒哗变的后果,特别北衙禁军还是拱卫宫廷的,影响更大。
韦温还有些不以为然:“张将军怕是言过其实了,北衙禁军皆选自忠勇之士,怎会”
话没说完,皆因张昌宗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实在让他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怕是会被说卖蠢,妈的张昌宗!
张昌宗才不管他想法,蠢货还不自知,蠢货就卖卖萌、充充人数就行了,来参与什么国家大事,那不叫卖萌,那叫卖蠢。
张昌宗径直道:“恕我直言,自先皇复辟唐室登基,禁军就曾参与其中,之后的几次骚乱,皆有禁军的身影,如今的禁军可与往日的不同,请诸位相公三思。”
自神龙政变起,禁军参与其中,甚至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敬晖更是得封王爵,显耀一时。之后的几次政变,依旧有禁军参与,有的成功,有的失败,禁军皆有参与,数次参与政变,就不信禁军里没有变化。人这种东西,聪明人开创的道路,投机者会跟随,已经看到青云直上之路,禁军还会是当年的禁军吗?
在场之人,就算蠢如韦巨源、韦温,也听懂张昌宗的意思了,别的且不说,禁军这些年跟着造反都多少次了?除了敬晖领军时是主动参与,其余皆是依附外,但人心浮动却是难免的。韦播、高崇此时不说尽力收拢人心,还虐打士卒若是有人振臂一呼,宫里还能安稳吗?
韦温、韦巨源齐齐变了脸色。便是张仁愿、唐休璟也一脸肃然郑重,苏瑰倒是还能稳得住,只看了张昌宗一眼,便低头不语。
张昌宗拱手道:“我过来只为此事,任职选能乃是诸位相公的职责,张某本不该置喙,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多嘴,告辞。”
说完,便告辞走人,五位相公把他送走,张仁愿看向韦温和韦巨源:“两位,张将军所说之事,还请慎重。”
韦温道:“老夫回去自会警告后辈,不可胡为。”
言下之意,换人是不可能的,禁军必须握在韦氏手里。张仁愿本也不觉得两韦会放弃禁军,只不过是职责所在,还是得提一提。
五位宰相是怎么商量的,张昌宗不管,出了政事堂,他便直接去的公主府,把这件事告知太平公主,太平公主立即眉目沉肃,问道:“可否把禁军统领换上你看好的人?”
张昌宗摇头道:“很难,且不说我这么多年不在京城,于禁军不知还有多少愿意听我的号令的,只说换人,太后、两位韦相公那里,还有张相公、唐相公那里,怕是过不了关的,两韦是太后的人,他们的利益与太后休戚相关,张相、唐相则是不愿见岳母你的势力大涨,虽不见得愿意明着得罪岳母您,不过,能限制的时候,定然不会松手。”
其实,太平公主刚说出口就知道不可能了,易地而处,若她是韦氏,定也不会让禁军统领的位置旁落他人之手,不过见张昌宗还认认真真的替她分析,心里十分舒坦,面色也和缓了几分。
就听张昌宗继续道:“现在的禁军也不是前些年的禁军,经过中宗前那一闹,加上之后的几次,禁军的心被放大了,敬晖的例子还不远呢,焉知下一个敬晖会是禁军里的谁?现在的情况,不是换人或是立即安抚就能解决的,已经错过最佳时机了!”
最关键的是,宫里的太后在朝里、宫里,名声可不好,韦温、韦巨源又不是有智慧、手段的人,若是一开始,禁军不是交给韦播、高崇这两个草包,那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嘛,很难,宫里的小皇帝声威太弱,太后又不能服众,难啊!
太平公主听得心头一动,张口道:“那我若是”
张昌宗没让她说完,只是认真且郑重的承诺着:“岳母想做什么,我与秀儿总会相帮的,我们永远是站在岳母这一边的。这一点,在我六岁时就是这么想的,一直也是这么坚持的,岳母放心便是。”
说完,抬头看着太平公主笑。这笑容,让太平公主不禁有些恍惚,似乎多年之前,张昌宗也这么对她笑过,一时不禁百感交集,脸上明明想笑,眼泪却不禁流了下来:“你这小子你这小子”
张昌宗依旧笑着,掏出手帕递过去,柔声道:“我答应过义父,我会保护好秀儿,保护好岳母,保护好阿胤,保护好崇简和崇宁,永志不忘,矢志不渝。所以,岳母,不用问我,我定是永远支持您的。”
很多很多年前,又像是不过是眼前之事,那个温柔和善的男人,明明已经一身污浊,明明已经知道必死无疑,却还是笑得风情霁月,从容不迫,问他,六郎,我可以托付你吗?
张昌宗自是知道他要托付的是什么,他说,可以,只是我现在还小,恐力有不逮,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人笑得满足,摇着头说,没事,只要六郎努力,将来护好就行,现时今日,总要给他们为人父母的留点做贡献的地方。
然后,他便从容赴死,哪怕活生生地饿死,也不曾开口求饶过一次。只是让张昌宗不要再去看他,让他死前留一点颜面,不想张昌宗看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张昌宗答应了,此后也再没去看过他,至多,每年清明时节悄悄地去上个坟。
“岳母!”
张昌宗叫了一声,太平公主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然眼中却一片厉色:“我要这朝堂之上再无武氏一人!我要武氏从何而来便归何处去,我要它的荣耀权势全部坍塌!”
张昌宗重重点头:“好!”
第470章 夜谈()
原本,张昌宗是想跟他那岳母大人探讨一下她想达成什么目的的——
女皇就只能她娘一个人做成,旁地人没有数十年的积累,就不要妄想这条路了,没前途的!
但是,才把这些年越来越深沉冷酷的岳母大人感动得嗷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