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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又是一笑,微微颔首:“此事且不急,须得看准机会,谋定而后动。”
李隆基立即应道:“喏,姑母放心,小侄省得,定会与崇简盯好的,若有风吹草动,便让崇简来报与姑母?”
薛崇简感激地看他一眼,然后眼巴巴看着母亲。太平公主心里叹了口气,眼神闪烁,片刻之后方才颔首同意,看她点头,李隆基和薛崇简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之后,又说了一些话,等把两人打发出去,一直沉默不语的薛崇秀方才开口:“母亲,观三郎行事,并非心无谋算之辈,母亲与他合作,只怕与虎谋皮,为人作嫁。”
第482章 形势()
“我儿为何如此说?”
太平公主一敛方才对李隆基时深沉的模样,对薛崇秀态度温和不少。薛崇秀道:“看他行事,也不是心无成算之人,母亲相信他只是因为喜好结交豪杰义士,所以才与羽林中人颇多来往?羽林卫是什么地方,他一个皇子,难道不该避嫌吗?”
太平公主点点头,薛崇秀又道:“既是有心人,怎会无所图?覆灭乱朝祸国的太后一党,保住李唐江山国祚绵延是何等大功?母亲是公主,再封赏不过是增加食邑,最后落好处的只会是李隆基,不会是母亲!”
太平公主笑了,扫她一眼,笑道:“这些你和六郎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生来就是女儿身,我又能如何?比起毁家灭族,旁地又算得了什么?秀儿,世事岂能十全十美。”
薛崇秀瞬间无言。
约莫是看着女儿鲜少这般样子,太平公主心头一软,复又道:“纵观李唐全族子弟中,除了三郎,还有何人更适合?”
论出身与尊贵,李隆基的爹相王做过皇帝,虽然后来被则天皇帝给废了,但是嗣皇帝的名头也当了好多年的。纵观李唐满族子弟,除了李显的儿子,也就是李隆基兄弟了。就像张昌宗一直在强调的,名正言顺,李唐宗族中,除了李显的儿子,再没有比相王的儿子们更名正言顺的了。
“再者,你说他有谋算,要做事,有谋算比之心无城府,谁更好?”
迎上母亲带有深意的目光,薛崇秀一张脸板得紧紧地,不见半分笑模样儿,很是有几分慑人的风姿,太平公主满意地看女儿一眼,却不愿再细说,伸手拍拍女儿的脸蛋儿,道:“往日看你识人、用人皆有章法,为何对上三郎却似乎对他有偏见呢?”
薛崇秀心里一凛,只得道:“母亲,若事成,以功论,能匹配三郎功绩者,除了皇位,还能有何职位?若他愿意,便是登皇位,朝里的大臣们也不会反对。平复太后乱政之祸,重振李唐皇室声威,拨乱反正之功,在朝中的声威还能小了?”
太平公主神色夷然不惧,反而老神在在:“那又如何?此事主导乃是我们,想登皇位以他这些年的名望,我儿说,能压住阵否?再者,我身负拥立之功,三郎要立足,要服众,怎敢薄待我?再者,为娘难道是那等束手待缚之人?秀儿,拨乱反正并非终局,拨乱反正之后才是开局。”
看着自信满满、踌躇满志的太平公主,薛崇秀无法再劝,总不能告诉母亲,说她将来败于李隆基之手,最终只能落得个凄惨下场!
不好说!
薛崇秀无奈,只得罢了劝说,打算等张昌宗散职回来与他合计之后再说。
张昌宗散职回来,薛崇秀先命人摆饭,丈夫在外面辛苦一天,薛崇秀心疼人,不愿他饿着肚子陪她说话,天大的事情,也要等他吃饱了肚子再说。
张昌宗看出来媳妇有事想跟他说,但她素来不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便飞快的吃完,吃完了才拉过人来,问她:“怎么了?看你眉头皱的,谁惹你不顺心了?来,说出来,夫君我给你撑腰。”
薛崇秀无心玩笑,叹了口气,道:“今天李隆基过来了!”
“李隆基?”
张昌宗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过来干嘛?”
“来给母亲报信,顺便谋合作的。”
“啊?”
张昌宗愣住,薛崇秀把今日的事情缓缓的说了出来,说完,愤恨的一拍桌子,怒道:“无论我怎么劝说,母亲都不改主意,看李隆基的行事,显然是有野心的,跟这种人合作,与与虎谋皮无异!”
张昌宗不语,默然沉思,想了一阵后,道:“岳母大人的想法,我倒是能猜到一二。相王曾经是嗣皇帝,名正言顺的天子,又在长安城里待了这么多年,虽然被则天皇帝威逼得毫无权势可言,可是,这么多年了,你见朝中有哪个大臣说过他的半分不是吗?”
薛崇秀一愣,想了想,答道:“平日不觉得,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李旦在长安这么多年,竟没一个大臣说他如何,说得最多的,反而是他被武则天幽禁、威逼所受的苦楚。”
“没错!我往日在宫里行走,也与他打过几次照面,简单的来往过,看得出来,相王较之中宗更佳,只是,他们兄弟俩儿都有一个缺点,被则天皇帝辣手磋磨了十多年,锐气尽失,有些胆小,冲劲儿不足。但是,于他名望并未有损,若说做皇帝的呼声和名望,皇族宗亲中,谁人都比不上他。”
张昌宗侃侃而谈:“这样的一个人,最是擅长的就是隐忍。这几日我把知道的东西对照着现在的形势想了又想,倒是明白过来,岳母选择李隆基合作确实是最合适的。他爹是相王,而他只是相王府里的庶子,于朝中根基不深,他要在朝中立足,不还得倚仗岳母吗?”
薛崇秀一想,母亲怕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知道做女皇是不成的,但是,母亲想必是想掌权的,那与李隆基合作就是最合适的。在她看来,李隆基根基不深,要倚仗她的地方很多,自然也就方便她插手做事。
薛崇秀咬牙:“难道要放任母亲与他合作,落到最后的凄凉下场?”
张昌宗认真保证道:“还有我在呢,定不会让岳母下场那般凄凉。”
薛崇秀看他一眼,眼里不禁有了湿意:“我也不会让母亲落得那等下场。只是,真的只能与李隆基合作吗?”
张昌宗道:“相王诸子中,李隆基以上的,唯有嫡长的李成器,下面的那几个庶弟,我看着更加比不上他。岳母心里自是以李唐江山为重的,选一个聪明的,能任事的,自然比推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好,大唐江山再经不起折腾了,这几年,皇帝换的次数太多了,再乱于国于民皆不利。”
“那怎么办?”
薛崇秀还有些不甘。张昌宗凝眉沉思:“莫急,待我想想。”
第483章 黎明将来()
半夜,舆部送急讯过来,左右卫有异动,危机亦是时机到来了,并且,等不了了,错过就是身死家破。
张昌宗身上还穿着睡衣,脸上神情有些怔忪,一时间,颇有些百感交集,莫非真是天意如此?
薛崇秀也很郁闷,揉了一下眉心,振作精神道:“我们已经做好了我们能做到的,太后等的行为、决定不受我们控制,眼下只能顺势而为了!”
“可是,岳母那里若是将来”
张昌宗有些不甘,他知道薛崇秀说的是正理,但就是不甘心啊,忍不住异想天开:“或许,我当年应该趁着他还小就把他弄死?”
“胡说!”
薛崇秀嗔了一句,问他:“你能下得去手?”
下不去啊!就是下不去!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去杀一个小孩子,张昌宗下不去手,他又不是泯灭人性的人,有赖党和国家的多年教育,他的三观没崩坏。
“所以说,我们这是性格决定命运?”
张昌宗无奈的叹了口气,薛崇秀笑了笑,也跟着叹息一声,不过,神情却轻松了不少,道:“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想想怎么顺势而为,让事态向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吧!”
“也是,比起死,眼前这点变数确实不算什么。”
张昌宗点头赞同,如果连活都活不下来,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他心态一直摆得很正,自知不是神仙,更不是什么算无遗策、智多近妖的人,他素来勤恳就是明白自己只是普通人,希望勤恳些,刻苦些,多学些东西,以弥补自己的不足。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活生生地人,他不可能因为是穿越的就能去主宰谁的命运,那不可能,即便是神仙也不是做到掌控人心,何况他不过是一介凡人,目前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目前之局。
收拾振作精神,张昌宗也不再耽搁,立即就换衣裳,与薛崇秀一起去见太平公主。薛崇秀担心他,劝着让他在衣内穿了件软甲,然后才一起去求见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的居处,张昌宗大晚上的不好去,让薛崇秀先进去,他在外头等着。没等多大一会儿,太平公主穿戴整齐出来,出来劈头就问:“怎么了?”
张昌宗道:“禀岳母,舆部传来信息,左右卫有异动。”
太平公主凝眉,追问:“左右卫?没动禁军?”
张昌宗点头:“对,没动禁军。”
相比起宫外的左右卫,驻扎在宫内的禁军才应该是首选才对。按下疑惑,张昌宗又道:“今日国丧整好一月,该议登基仪式的事情了,各部主事与职事官是必要上朝的,选在今日动手也好,各府的主事都在宫里,宫外就好控制。岳母准备一下,与秀儿安守府中,外头我去,我是金吾卫大将军,京里有兵事调动,查问一下也不奇怪,我要负责京城治安的。”
太平公主面色深沉,颔首:“可!不过,安全起见,却是等不得了,你找人去临淄王府传话,待天亮便起事。”
“喏。小婿这就去安排。”
张昌宗应着,太平公主略作沉吟,道:“我欲你与三郎一起进宫,外间事,何人可托付主事?”
张昌宗明白了,虽然大义的名份、大便宜给了李隆基,但是,太平公主也不想白白出力,他参与进去,也能沾几分功劳。立即道:“外间事小婿俱已安排妥当,主事让阿植来就行。”
太平公主从不质疑张昌宗的军事安排,立即便答应:“你既有成算,那便照此行事。”
“喏。”
张昌宗答应着,先请太平公主手书一封,用印之后前往临淄王府传讯;然后,使人召来张植和张桦,令张植统领他与太平公主、薛崇秀三人的部曲,持他的手令,趁着天黑,包围安乐公主府和两韦的相府,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号令。
又令人召集来他的特种小队,趁着天未亮,先想法潜进宫里,联络二准,先潜伏起来。又待一切安排好,朝太平公主一礼,转身便出府去,在天亮发动前,他要坐镇,不让金吾卫被惊动坏事。
张昌宗有舆部,李隆基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屋里早就点了灯,虽不至于坐卧不安,但睡不着是肯定的。阿桦一过去,一递上太平公主的印信,立即便接见了他:“不知姑母是何章程?”
阿桦道:“回王爷,殿下说,殿下虽有匡扶之心,然行事却须依道义而行,此事当以王爷为主,外间事不须王爷操心,殿下自会操持,宫里就只能倚靠王爷了,殿下在宫外等着王爷功成,稳大唐国祚,安天下民心。”
李隆基顿了一下,这话可不像是姑母说的话,不由多看了阿桦一眼,顺口问道:“你叫什么?往日在姑母府上从未见过。”
阿桦答道:“回王爷,卑职名张桦,在安定侯麾下听命。”
“原来是安定侯的人。”
李隆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复命,就说天一亮我便着便装进宫,联络各处行动。”
张桦心头一动,面上却无异样,应着:“喏。”
阿桦回去复命,正好五更鼓响,该上朝了。中宗崩逝整好一个月,因为国丧,小皇帝还没正式登基,现在满了一个月,该给小皇帝弄登基仪式了,为了这个登基仪式,宰相们已经吵了好几天。
宰相们连同韦太后等都不是诗礼大族出身,好在有唐会要,一切照着书搬就行,至于太后要依从的礼节等,韦温和韦巨源的意思是照着武则天当初的成例来。
张仁愿、苏瑰哪里愿意让韦太后照着则天皇后的例子来,本来韦太后就野心甚大,再不压着点儿,岂不是又要女主临朝?自是坚决抵制。于是,宰相们分成了两派不说,朝臣也是一般,整日争论不休,事务便这么耽搁下来。
朝太平公主拱了拱手,张昌宗骑上马出了公主府大门便直奔宫中去,宫门口遇到一身便装的临淄王,互相见礼的时候,对望一眼,点点头又分开,一个从南门进宫议事,一个从北门进宫。
甫一入宫门,便有太后宫里的女官来传话:“安定侯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