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甫一入宫门,便有太后宫里的女官来传话:“安定侯请留步,太后有请。”
张昌宗一顿,行礼:“见过尚宫,不知太后对臣有何吩咐?”
女官道:“陛下登基在即,然诸位相公尚未就此事拿出章程,太后说,,敬妃年少便掌禁中制诰,博学敏慧,熟识礼法,安定侯师承敬妃,素有才名,想来于典法也有涉猎,想相请侯爷入宫问策,请侯爷随奴来。”
第484章 伏击()
敬,便是李显给婉儿师父选的“谥号”。
只是,韦温恨他恨得想弄死他,韦巨源防他防得不行,韦太后咋还会想着问策于他?集团利益什么的,韦太后不想要了吗?
一瞬间,张昌宗脑补了许多东西,面上不动声色,拱手问道:“太后有命,臣不胜荣幸,只是,礼法乃是大事,不知相公们可在?”
女官道:“回侯爷,奴来时,相公们都在的。”
“如此,请尚宫带路吧。”
“喏,请侯爷跟奴来。”
张昌宗跟着女官往太后处去,但看走的路线不是议政的前殿,反而是太后寝宫的方向,脚步不禁一顿:“尚宫,既是议政,为何不在前宫?”
女官道:“回侯爷,奴也不知。”
女官说不清楚,张昌宗也不好逼迫,心下虽有些迟疑,却还是跟着往后宫去,到了太后宫的前殿,被引着进去,就见韦太后高坐于坐榻上,韦温、韦巨源皆在,旁地宰相一个都不在,也不知是否错觉,感觉韦温注视他的眼神竟有几分恶意的样子。
张昌宗心下嘀咕,行礼:“臣张昌宗拜见太后。”
“张卿免礼,赐座。”
“谢太后。”
张昌宗谢过,在宫人搬来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就听上座的韦太后道:“当年我们一家在房陵,是张卿来接的我们,一路之上,照顾得颇为妥帖周到,实令我们一家心头烫贴。”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张昌宗只得起身行礼:“太后过誉,臣不敢当。”
太后道:“不,当得的,先帝在时,还常常念起你,只是,事不凑巧,这些年,你一直在家居丧守孝,此次若不是夺情,朝里只怕也是见不到你的身影的。”
张昌宗连忙拱手道:“居丧守孝,乃是为人子之本分,父母之恩难以报答,唯有如此,或能略尽心意。”
韦太后注视他的眼神不禁有几分复杂,叹息一声,感慨:“你是守礼之人啊!来人,赐酒。”
张昌宗愣了一下,拱手道:“多谢太后,只是,臣虽夺情,实际却仍在先师孝期,夺情迫不得已,然孝礼臣却还在守,在先师孝期未满之前,酒水实不敢沾,否则,愧为人徒。”
这话一出来,上至韦太后,下至韦温、韦巨源都愣了一下,韦巨源面色复杂,插口问道:“张将军仍守着孝礼?”
张昌宗淡然答道:“正是,不过是略尽心意和本分。”
韦巨源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不止如此,便是高坐的韦太后,脸上的表情一时也叫人说不清是什么意思和想法,倒是韦温站了起来,呵斥:“好你个张昌宗,太后赐你酒食,你不感激便算了,居然还拒绝?你眼中可还有太后?”
这爆发得真是莫名其妙。
张昌宗稳稳地坐着,笑了,答非所问:“韦相公不知读了几年书?”
“你什么意思?”
韦温瞪着他,张昌宗笑得风度翩翩:“在下四岁启蒙,蒙师第一日教背的便是孝经,孝,人之始也,不意韦相公竟不知吗?”
那眼神,那表情,真是说多欠揍就有多欠揍,明晃晃就一句话——
蒙童都知道的道理,你一个堂堂相公居然不知道到底怎么混进宰相队伍的?
韦温大怒:“放肆!张昌宗,休要张狂,你身为人臣却不敬太后,罔顾尊卑,大逆不道该当何罪?”
张昌宗才不怕他,直接站了起来:“张某自问为人做事也算尽心尽力,说我罔顾尊卑就算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大逆不道之说却万分不明,还请太后释之。”
“大胆!你有何资格叫太后对你解释?果然是乱臣贼子,早有不臣之心,今日,我等便要为太后诛贼!”
韦巨源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与韦温一起,一唱一和的往张昌宗身上扣罪名,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从后殿冲出来一队军士。张昌宗不理他们,只看向上座的韦太后:“这是太后的意思?”
韦太后不为所动,只冷声道:“要怪只能怪你不该娶太平的女儿!张卿且放心,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本宫自会让你夫妻团聚,你的女儿,本宫也会留她一条小命,没入掖庭为奴。”
“放你娘的狗屁!”
张昌宗瞬间炸了,要说这婆娘不是事先有准备的,怕是小娃娃都不相信,最可恨的是,她居然还想过怎么处置他的妻女!妻女是张昌宗的死穴,碰都碰不得,碰之即死!
当下,也不再犹豫,直接掏出藏好的哨子吹响,召集潜入宫里的人。韦太后也生气,她这辈子再如何落魄过,也不曾有人当着她的面骂这等粗俗之言,气得抖着手指下令:“来人,拿下!”
军士如狼似虎般冲过来,张昌宗看一眼趁机隐于士卒身后的两韦和被宫人、士卒层层叠叠护着的韦太后,知道捉人质是不成了,只能硬拼了,希望李隆基早些来!
这般想着,干脆主动冲向围着他的军士队伍,全凭自身功夫抢过一根长矛来,用力挥舞、钻刺,逼退围上来的军士,这时候,先行潜伏入宫的特种小队,也陆陆续续地有人听到哨声进来,一见情况,立即摸出兵器,与围攻的士卒站在一起。
韦太后在上面惊疑不定:“这这些人是什么人?从何而来的?”
韦温眼里满是恶意的看着张昌宗,道:“太后,您看,臣等并没冤枉他,张昌宗此人早就有了异心了!”
韦太后颔首,旋即大恨:“张昌宗,先帝与本宫一直待你不薄,你竟敢谋反!众将士听令,不用捉活的了,张昌宗谋反,就地处决!”
“喏!”
众士卒听命,张昌宗一矛逼退一圈兵卒,朗声道:“太后乱政祸国,已有登基为帝之心,你们为她而战,是要再扶持起一个女帝吗?”
围攻的兵卒中,有人不禁一愣,手里的刀矛便缓了几分。此时,潜入宫中的小队已到齐:“郎君!”
张昌宗满面冷肃:“听着,投降者我可担保只要解甲归田,即可过往不究,反抗从逆者,杀无赦!”
第485章 相请()
“张昌宗,你以何身份允诺?如此看来,你才是乱臣贼子,才是早就包藏祸心,对你才该杀无赦!上!”
韦温喊了一句,张昌宗不理他,依旧直视着那些兵卒,道:“太后乱政祸国,欲自立为帝,相王有心匡扶社稷,我岳母镇国太平公主已在宫外准备着,临淄王已入宫去寻北衙禁军,该如何选择,诸位请三思”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韦太后神情惊疑不定,跟韦巨源对望一眼,似乎都有些慌乱,韦温色厉内荏:“张昌宗,你们这是谋反!太后果然没有冤枉你,快,杀了他!”
张昌宗理都没理他,手里执着的矛,动都没动一下,沉声:“我数三声,愿投向的,放下冰刃退后,一!二!三!”
三才落地,兵卒里,立即有人丢下冰刃,退开一旁,一边退还一边喊:“我敬相王为人,敬安定侯为人,韦播、高崇那等小人也配为将?”
韦太后大怒:“大胆!放肆!杀了他!”
她话还没落,张昌宗已然动了,比了个手势,特种小队动了,张昌宗打头,一根长矛犹如灵活的毒蛇,穿刺自如,二十人的小队,对上殿内这将近百人的围攻,夷然不惧,冲杀有度,气势如虹。
围杀的兵卒本就没什么士气,被这么一冲,立时便七零八落的,士气上更加倾颓,看有人投降,有人被杀,立即便如一盘散沙一般,纷纷退开丢下兵器:“投降!投降!”
韦太后目瞪口呆,不明白事情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是她们设局伏杀张昌宗,为什么最后竟是她们被打得落花流水!?
“太后,且避一避!”
韦巨源看情势不对,连忙劝韦太后,韦太后面色苍白,点点头,抖着声音道:“再调人马进宫救驾,走,去皇帝宫里!”
竟打着裹挟小皇帝的念头!
韦巨源秒懂,立即呼喝着宫人拱卫太后。张昌宗哪里会容得韦太后遁走,当机立断把手中之矛一扔,瞬间把韦巨源扎了个对穿,顺手又捡起地上扔着的长矛,一矛一个,敢有逃跑打算的,全都被扎了个对穿——
“啊!”
韦太后只是个普通泼辣精明的妇人,又没有太壮的胆气,在一根长矛扎到脚尖跟前的时候,禁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来,一步都不敢动了!
局势控制住,张昌宗也没动韦太后,只让特种小队控制住宫人,不让他们乱跑,又看住士卒,不一会儿,一阵喊杀声传来,脚步声声中,临淄王李隆基带着人冲进来,一看局面,愣了:“安定侯,这这”
张昌宗看他两秒,按下心头纷乱的思绪,单膝跪地,行礼:“臣奉命进宫,拨乱反正,如今功成,特向王爷缴令!”
李隆基原有些紧张,张昌宗一说完,瞬时便松了口气,主动上前几步,亲自扶起张昌宗道:“将军大功,功莫大焉,本王定会替将军向父王领赏!”
“不敢,这是臣分内之事。既然王爷到了,还请王爷主持大局,臣怕宫外有变,臣先出宫,先安定下局势。”
张昌宗不想在宫里多留,他还要出宫护送太平公主前往奉迎相王,时势影响之下,不得不应了李隆基,但是,坐上御座的必须是相王。李隆基点点头,让他自去。
张昌宗比了个手势,二十个特种小队的成员立即悄无声息的退出,迅速且有序。李隆基心口直跳,忍不住脱口道:“久闻安定侯善战之名,也知他勇武过人,今日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
站在他身旁的羽林卫的葛福顺和陈玄礼对望一眼,葛福顺低声道:“安定侯带来的应该是他的亲兵,看人数不过区区二十人,竟能在百人围攻中毫发无伤,必是百战精兵,安定侯之名,果然不是唬人的!”
李隆基点点头,待看到满脸惊惧之色的韦太后,收拾一下心情,带着人围了过去。
且说张昌宗出了宫,即可奔赴镇国公主府,一进门便命人取了鸣镝来,一支箭射向空中,然后才去迎太平公主:“岳母,宫中已定,还请岳母前往奉迎相王。”
太平公主舒了口气,面色还保持着平静,只双眸中隐隐有几分兴奋之色,大声喝彩:“好!贤婿辛苦。”
“这不算什么!”
虽然刚才在宫里,李隆基进来的一瞬间,他真的想顺手射杀了他,但是,他的为人、三观又无法允许他下手杀一个如今还算是无辜的人,那些历史上说的罪责,还没发生呢。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他选择了退让,他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把岳母、阖家阖族都陷于死地。
当下,太平公主让薛崇胤看好门户,张昌宗护卫着她,先去相王府,相王府处,张昌宗也安排了人的,更多是盯梢,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张昌宗披甲带刀,全副武装,太平公主一身朝服打扮,可谓隆重,相王请人进去,看了一眼便不由眉头一跳,有些惊疑不定,相王开口:“阿妹这是”
太平公主吟吟一笑,躬身行礼:“小妹特来迎请皇兄进宫!”
皇兄?!进宫?!
相王还有些呆愣:“可是太后相召”
“皇兄!”
太平公主打断他:“韦氏乱政祸国,欲自立为帝,断我李唐国祚,乱江山社稷,我婿昌宗与隆基侄儿已然拨乱反正,制止了韦氏乱政。皇兄德高望重,还请皇兄入宫主持大局,正天下民心,振皇室声威!”
“这这”
李旦听明白了,反而踌躇了。
张昌宗默默站着,也不说话,就跟着岳母大人,她行礼,他跟着行礼,她起身,他跟着起身,说什么呢?没什么可说的!
太平公主却容不得李旦踌躇,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之后重重道:“皇兄,如今能主持大局者,唯皇兄可也!三郎年轻,小妹乃是女子,若是皇兄不愿站出来,是要看韦氏那等妖妇祸乱我大唐的江山吗?难道皇兄愿意眼睁睁看着祖宗打下的基业再次旁落别姓之手?再看我李唐子孙尽遭屠戮?皇兄,请放眼看看,如今李唐皇室,还剩几多子孙?皇兄也姓李,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
李旦悚然一惊,不由想起当年他母亲登基那近乎血流称呼的残像,立即不踌躇了,苦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