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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宗坏笑:“尝尝不就知道了?”
不止话,连动作也很流氓,惹来老婆的娇嗔,小两口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儿,哪里还有什么气,早就不见了,只剩下满心满怀的浓情蜜意。
第二日起来,张昌宗去上差,薛崇秀先把任务给舆部分派下去,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带上女儿去镇国公主府,今日并非朝会,太平公主没上朝,自是在府里的。
“母亲。”
太平公主自唐隆政变后便颇为忙碌,特别是恩科公布之后,给她府上行卷的儒生颇多,就算府里的长史筛选过一遍再递给她的投卷,也有不少,见薛崇秀来了,面上一喜,道:“我儿来得正好,快来帮为娘看看,选些俊才出来。”
“喏。”
薛崇秀应了一声,叫女儿上前给外祖母请安后,把她交给婢女带着下去找哥哥家的孩子们玩耍,自己则坐下与母亲一起看投卷。
粗粗的筛选了一遍先放着,薛崇秀才开口把昨日的事情禀报给太平公主,并把张昌宗的疑虑重点说了,然后,看着太平公主,等着她的反应。
太平公主面色凝重,问她:“六郎这么说的九曲之地不可丢?”
薛崇秀重重点头:“不能丢!吐蕃狼子野心,看似与我大唐交好,不过是迫于我大唐之势,大唐强盛之时还罢,若有朝一日,大唐国力有什么伤损,起野心的必定是吐蕃。若九曲之地被吐蕃占去,后患太大,再想拿回来,非是一兵一卒可就之事。”
“这也是六郎说的?”
“回母亲,是的。”
太平公主略作沉吟,道:“六郎的眼光,我是信任的,罢,此事我会留心,若吐蕃人真有这个打算,我再反对也不迟,现下,不头不尾,倒不好向陛下言说。”
薛崇秀道:“女儿明白,今日过来也只是禀报母亲一声,好让母亲心里有数,以免来日遭人蒙蔽。”
说完正事,母女俩儿又继续看投卷。这还只是附近州县的儒生的投卷,等来年开春,投到镇国公主府的行卷想必更多,届时肯定更忙碌。
如此过了数日,吐蕃迎亲的使节终于到达长安,准备迎奉金城公主入藏。值此时节,左武卫将军杨矩上书,奏请把九曲之地选做金城公主沐浴地,添在公主采邑里,陪送金城公主。
第502章 开怼()
杨矩?左武卫将军杨矩?
张昌宗真是一口老血含在喉头,想咽咽不下去,想喷喷不出来——
如果是个文臣,不通军务,那还有可想的,妈蛋,居然是个武将,还是左武卫的大将军明明都是领兵之人,难道看不出九曲之地的地理位置和重要性?好想点着他脑门骂一句,你眼睛被狗吃了?
“臣有本奏!”
一听说杨矩的上书,张昌宗也顾不得多想,第二日朝会上就于大殿上坚决反对。御座之上的李旦见张昌宗反对,还顿了一下,然后问道:“张卿所奏何事?”
张昌宗举起笏板,道:“臣反对把九曲之地划做公主沐浴地。”
张昌宗在朝上从来不是高调的人,李旦登基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旗帜鲜明的反对一件事,闻言,问道:“为何反对?”
“请陛下容臣禀明。”
“可,说罢。”
许是多年的担惊受怕生涯的影响,李旦的脾气挺好,比他哥李显还好,只是,这种好,放在一代帝王身上,有时候又会给人软弱的感觉。听说他们爹高宗皇帝脾气也挺好,儿子像爹也不奇怪。
咳咳,拉回跑偏的思绪,张昌宗正色道:“臣请上舆图。”
李旦命人上了舆图,张昌宗往舆图前一站,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杖子,指着地图就开始讲:“陛下请看,这里就是九曲之地,这里便是吐蕃,从九曲之地开始,就是我大唐的疆域,这里是京畿道,这里便是长安。长安,两汉之时便是都城,陛下可知从长安到九曲之地,中原王朝用了多少年才把疆域划到这里?”
李旦顿了一下,问道:“爱卿此话何意?”
张昌宗道:“陛下,远的不说,只说本朝,自高祖立国至今,太宗、高宗两代君王励精图治,建成安西四镇,非是一代君王之功,非是一兵一卒之力,而是集合数代方才有今日之局面,里面花了多少财物且不说,只说填在里面的人命就不是小数。这等集数代之功,兵卒无数方才建下的地方,划做金城公主沐浴地后,归属何方?是吐蕃吗?臣只怕来日九泉之下无颜面见历代先皇!”
“咳咳咳!”
金銮殿上,一阵咳嗽声,哪怕被殿中御史参奏也顾不得了,都是被吓的。御座之上的李旦也变了颜色,瞪了满脸涨红的杨矩一眼,还没说完呢,张昌宗又举起笏板,看样子是还没说完,李旦眉头不禁跳了一下——
张昌宗这小子小时候便能对答如流,巧舌如簧,现在大了,还以为他变内敛了,内敛什么内敛,词锋、口舌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不,应该说更犀利了,小时候的词锋只是机灵可爱,大了之后,一张口能杀人了,没看杨矩就已经快羞愤欲死了!
就见张昌宗举着笏板,又道:“陛下,再请看九曲之地的地理位置,吐蕃的国土,山高路险,许多地方都是荒无人烟之地,唯有这一块才是宜居之地,若九曲之地给了他们,等于给了吐蕃一个打开我大唐国境的门户和中转站,若是换了臣,定要在九曲之地屯兵,两国交好之时可做基地,若是两国交恶就是入侵大唐的跳板!这等军机要地,杨将军,您看不出来吗?或者,国土安危在你眼里便无足轻重?那为了打下这些地方牺牲的将士呢?同为军汉,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杨矩满脸通红,但是,若就这么承认了,他以后也不用在军中领兵了,强辩道:“张将军此言,有危言耸听之嫌,现在不是两国交好吗?公主远嫁,两国正结秦晋之好呢!”
张昌宗不板着脸了,面上露出个讥诮的笑容来,凉凉的发问:“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难道杨将军不知?”
杨矩脸孔红得发紫了,梗着脖子道:“张将军是读书人,某家不是,如今自陛下至下臣等,都有意与吐蕃交好,共结两国之好!”
“哈”
张昌宗连讽刺都懒得讽刺他了,只哈了一声便转首躬身举起笏板,向李旦进谏:“陛下,九曲之地,今日陪送出去容易,但来日想再拿回来,耗费的就非一时一日之功了。今日吐蕃是欲与我大唐交好,可是,自太宗朝吐蕃侵犯松州以来,吐蕃跟我大唐打过多少战,想必朝上大家都知道,文成公主没有进藏吗?吐蕃与大唐没结过亲吗?何以杨将军就能坚持认为,只要金城公主去了吐蕃,两国就能一直修好呢?杨将军如此坚持,张某倒要问一句,杨将军你拿的是哪国的俸禄?为何不替自己的国家打算,反而替吐蕃说话?或者,我这里要请大理寺查一查这几日杨将军府上来往的吐蕃人?”
杨矩被这么一说,脸上勃然变色:“张昌宗,你少血口喷人!”
这语气,这神色,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心虚之态,言辞间似乎有些色厉内荏。张昌宗轻蔑地朝他笑笑,淡然道:“若非九曲之地地理位置太过重要,何以吐蕃人一拨又一拨的到杨将军的府上呢?九曲之地,至关重要,丢不得,必须牢牢掌握在大唐的手中!而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我们用证据说话,陛下,这是臣这几日查到的消息,请陛下御览。”
杨矩气得通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瞪着张昌宗的眼神,又怒又惧,满腹的复杂,张昌宗这人用兵喜欢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在朝上行事竟也是这般,竟全都准备好了,今日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太平公主安静地看了半天戏,看张昌宗把杨矩怼得面无人色,闲闲的一笑,终于开口道:“皇兄,金城降与吐蕃赞普,本是两国交好,我大唐的公主金尊玉贵,即便选沐浴地,也当选富饶之地齐户之民才好,如此才能显我国皇恩浩荡,才不至于让金城在异国受苦。”
张昌宗接了一句:“启禀陛下,教臣说,吐蕃迎奉我们公主是过去做王后的,我们该给的嫁妆自然会给,只是,民间说亲还讲究个门当户对呢,吐蕃连他们的王后都养不起,还想着谋算岳家东西,这等破落户就算了吧?”
“噗嗤”——
今天的殿中御史很是累心,先前是大家集体被呛到咳嗽,现在是大家集体喷了,太子当堂直接喷笑出声,毫无太子之尊的礼仪可言。
太平公主也被逗得低声笑了下,赞同道:“皇兄,世茂此言有理,吐蕃如此作为,眼皮子浅不说,还破落至此,我们大唐的公主嫁过去是要做王后的,还请皇兄三思。”
太子笑着拱手道:“父皇,儿臣看吐蕃想是没有结亲之诚意,这般怠慢,还请父皇下敕申斥。”
李旦也笑了:“太子言之有理,是该申斥一番,来人,下敕。”
说完,顿了顿,看向太子,道:“这趟差使,就由太子走一趟吧?”
李隆基笑着答应:“喏,儿一定尽心。”
第503章 元正()
怎么去申斥的,吐蕃是什么反应,张昌宗就没再管了,他不喜欢金城公主去和亲这件事,哪怕现在是大唐更强盛,金城去了吐蕃肯定会受到优待和尊敬,他也觉得不乐意,干脆撂开手不管,他就只负责提出问题,眼不见心不烦。
政治利益这个东西,并不会因为你不喜欢就不存在,理智是一回事儿,但是,感情又是一回事儿,人就是这么矛盾。
张昌宗说破了吐蕃人的打算就不管,这事儿最后还是李隆基接的手,和亲是吐蕃人求来的,最后搞成这样,大唐占理,自然有话说。
李隆基从四方馆出来,刚才还一脸沉肃的面孔,多了个玩味的笑容,脚步顿了下,眯着眼,微微仰头,露出个笑容来。
“殿下?”
“无事,回吧。”
“喏。”
一路回到东宫,跟着他出宫的高力士看他表情,不由问了一句:“殿下在笑什么?”
李隆基这会儿看着心情挺好,笑眯眯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张将军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说到张昌宗,高力士也笑起来:“原来是张将军。”
“哦,力士你熟悉他?”
“不曾有机会与张将军熟识,只是,当年在天后面前行走伺候时,见过张将军。那时,奴婢身份低微,张将军自幼便于宫中行走,深受宠爱,奴婢这等人哪里有可能与他熟识。”
高力士笑着平静地说道。李隆基颔首,语气似乎有些感慨:“他的师父上官昭仪,还有皇祖母,还有姑母,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把他宝贝一样,上官昭仪更是看他相像看眼珠子似的,生怕旁人害了他。我小的时候一度很嫉妒他,明明我才是皇祖母的亲孙子,为何还不如一个外姓旁人受喜爱,还与他斗过气,只是被他化解了。”
高力士微笑道:“张将军实是一个很难让人讨厌的人。”
李隆基想了想,点头认同:“你说得对。”
两人之间的对话,外人无从知晓,被申斥过后,吐蕃赞普命人送了一封言辞恳切的文书来,重又呈上金银珠宝,表达结亲的诚意。由太平公主提议,重又选了中原富饶之地的数百户人家作为金城公主的食邑,九曲之地却再没提起,依旧掌握在大唐手中。
之后,张昌宗再没过问过这件事情,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奉老婆和岳母大人的命,努力的陪老婆“制造”一个儿子出来,并于入冬后成功地完成目标。
因为完成了目标,张家即将添丁进口,六房这一支不再只有一个闺女孤零零地站着,张家阖家都很高兴,约好了过年的时候,大家一起齐聚长安,一起过个年,顺便阿嫂过来,也可以帮忙处理一下过年事宜,毕竟,薛崇秀刚有身孕,劳累不得。
今年过年,不止张家一片和谐,便是宫里,也是一片和谐,李旦刚登基不久,韦后集团刚被消灭,余留的影响尚未肃清,来年开春后还要举行恩科,李旦、李隆基父子都很忙,忙得十分充实,还不到抽出手争权的时候,对两父子来说,现在是最首要的问题是坐稳各自自己的位置。
然而,哪怕入了冬,也没降低想参加明年恩科的举子们的热情,长安城里的客栈很有经验,早早地就做好了迎客的准备,大比之年生意都不会差,越临近考试,越人满为患。同样的,投到各府的行卷也更多起来。
张昌宗这段时间并不忙,每日下差回来最大的乐趣,除了贴在老婆肚子上跟还未出世的二宝打招呼之外,就是看各种行卷——
“这诗写的我为什么想在行卷里找好诗呢?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