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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诗写的我为什么想在行卷里找好诗呢?太想不开了!”
临近科考,行卷的质量好了许多,文章写得好的,张昌宗看到好几个,但是,诗做得好的却鲜少,不免有些嫌弃。
薛崇秀靠着凭几,投到她那里的,因怀孕要养神,也全推给张昌宗看,听张昌宗挑剔,不由一笑,道:“你是被后世各种好诗集锦养叼了眼界和胃口,你常看的都是流传千年而不朽的作品,这些自然就入不了你的眼。”
张昌宗一想,也是,点头道:“娘子说的有理,那我得客观点,哈哈,不过,文章写得好的倒是有好几个,虽算不得特优,却也是难得的好文章,娘子看看。”
薛崇秀接过看了一遍,也跟着点头:“确实是好文章,这是投到你哪里的还是我这里的?”
两人细察了一下,分清楚到底是投到哪里的,记下来,等场合适当的时候,帮人吹上一波,扬下文名,才不枉别人投到他们这里的本意。
现下的科举制度不像宋明时的那么成熟完善,世家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息,对于寒门举子来说,出人头地太难,能帮一把是一把。
把近日收到的所有行卷看完,张昌宗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秀儿,你说,我们这里就这么多,那岳母那里,想必更多吧?”
“此是自然,母亲如今位高权重,虽有不愿与她合流的,也有想投到她门下以作进身之阶,好出人头地的。”
薛崇秀说得平淡,并不以为意。张昌宗却凝了眉头,蛋疼起来:“这一科的进士,是为了朝廷寻找人才,将来能重用他们的人,约莫也就是东宫了,岳母若是收入门下的太多”
薛崇秀坐直身子,懂了他的未尽之意,但面上镇定如常:“难道少收便行吗?以母亲今日的威势,这般退让有用?”
张昌宗哑然。薛崇秀道:“既然无用,那干脆不用退了,该取士取士,该干嘛干嘛,趁他们父子未站稳脚跟,我们也积蓄力量壮大就是。”
张昌宗没说话,只是啪啪拍巴掌,给老婆大人的勇气鼓掌,只是她老人家倒是勇气可嘉了,但是,后续的问题依旧还是问题,张昌宗揉揉眉心,决定等看看岳母大人收到什么人才再说。
这事儿过了,张昌宗就没再提,还不到科举结果出来,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直到元正,长安城里再没什么特殊的大事发生,今年新君登基,新年新气象,元正那天,皇帝李旦大宴群臣。在宴席开始前,还左边站着太子,右边站着太平公主,一起登上城楼,向聚集在城门前的群众挥手致意,笑眯眯地说了好几句兆头好的话,李隆基兴高采烈的与他爹站在一起,太平公主一贯板着的脸,今天也好看了许多,难得的又几分笑意,一派其乐融融地场景。
第504章 恭贺新禧()
在城门楼上向城里的黎庶恭贺了新年,算是与民同乐后,李旦才率领群臣回宫饮宴。到得麟德殿内,按席入座,依旧是太子居左,太平公主居右,高低却无分别。
李隆基面色如常,只朝里的大臣们见状,有几个却暗自皱了皱眉,虽忍下没多说什么,但面上却有不赞同之色。
张昌宗在自己席位上坐下,刚坐下,一看对面坐着的人,脸色瞬间垮了——
世间有姚崇、宋璟这等板正之臣,自然也有阿谀奉承之辈,脸上那笑,都快笑成菊花了,并且,这人还是张昌宗认识的人,小时候还打过架,当朝的中书令,他岳母手下的头号马屁精崔湜。
这厮明明是进士及第,内里却非常没有节操,小时候欺负人,大了还做墙头草,朝中谁当权就投靠谁。武家的武三思得势时,是武三思门下走狗,武三思失势,又投靠韦后;现在韦后失势,又来投靠太平公主。
张昌宗十分鄙薄他的为人,每次见了都没好脸色。同理,对方也不待见他,两人几乎是相看两相厌的典型。问题现在两人品级相近,虽一个坐武臣席,一个坐文臣席,但正好相对而坐这是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有好心情,呕,想吐,但是并没有想吃酸的。
崔湜那厮没脸没皮地,居然还拱手抱拳笑眯眯地朝他见礼,张昌宗板着脸,对他假笑的心情都没有,动作标准得可以做礼仪规范,一板一眼的见礼,完了,全当视线里没这个人,等歌舞上来,有舞伎在中间跳舞,视线一挡,才感觉眼睛受到的伤害少了些。
伴着乐舞,李旦诸子齐齐起身恭贺他新春愉快,太子李隆基行三,但位尊,本该站第一,可是,李隆基起身后,却望向宋王,笑道:“阿兄居长,请阿兄带领兄弟们一起向父皇恭贺吧!”
宋王一怔,连忙道:“这如何使得?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身居尊位,理该太子带领臣等才是。”
李隆基立即道:“阿兄,往日我是太子,但是,现下只是我们一家兄弟几个向自己的父亲恭贺新春,该以排行叙才是。阿兄待弟之心,弟心中尽知,只是,此时此刻,望阿兄莫要推辞才是。”
两兄弟互相推让了好一会儿,李旦在上面笑吟吟地看着,看自己的儿子们如此谦恭礼让,显然心情不错。
满朝文武君臣,就这么看着皇帝的儿子们兄友弟恭,还是太平公主看两人推让了好一会儿了,才笑吟吟地插言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仁德为怀,膝下又有一群好儿郎,今日大家都看到了,还请陛下开金口,免了太子兄弟二人推让吧,大好的日子,可莫要误了吉时才是。”
李旦笑着点头,兴高采烈:“阿妹说得是,大郎、三郎,听你们姑母的,莫再推让了,今日是国宴,理该太子领头,来日家宴,自该大郎居长,尔等可明白了?”
“喏,多谢陛下教诲,臣等遵令。”
之后,两人又一起向太平公主行礼:“多谢姑母。”
太平公主脸上笑着,竟受了宋王的礼不说,连太子李隆基的礼也受了,端坐未动,笑道:“大郎、三郎客气了,怎地拜我呢?该先拜你们父皇才是。”
李旦满脸笑的看着,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喏。”
宋王不见异样,太子脸上神情也未露分毫异样,两人一起向李旦行礼恭贺新春之喜,完了才有各自归坐。
有了这么一出,这宴饮得还算愉快,陪着李旦多饮了几杯,虽眼神清明,未醉得失去神智,但面上却已一片嫣红之色,李旦见了,便留了她在宫里居住,未曾让她出宫归家。
张昌宗喝酒一直很自制,大唐的酒度数本来就不高,即便是新婚之夜,他也不曾喝醉过,保持着克制与理智,今天依旧神清目明。本来是打算护送岳母大人回府的,见她留宿宫中就只能自己回家,出了宫,在拴马桩前,跳上马,带着小厮回家去。
“六郎回来了!”
竟是来财叔站在门口亲迎的,一身新衣,一脸的笑。看见他,张昌宗也笑了起来,亲热的喊了一句:“来财叔,怎是你老来迎?锤子呢?他是怎么办事的?怎地还劳累你?”
自北疆回来,张昌宗就帮着华为一家脱了贱籍,只华为感念他的恩德,一家子依旧在他手下做事,十分忠心且得力。
来财笑眯眯地道:“经年不见六郎,老奴想得慌,旁地也用不上老奴,便想着来迎一迎六郎,见六郎一切安好,老奴也就放心了。”
竟还以奴自称,这是感念旧恩啊。
张昌宗的笑容温和了许多,声音也柔和了:“来财叔,你是想华为了吧?他们去的稍微远些,还需要时候才能回来。”
说着,面上不禁有些歉然:“今日本是团圆之日,倒让来财叔一家不得团圆了。”
来财连忙否认,道:“六郎说的是什么话!华为能得主子看重,是他的福份,男儿汉大好年华不去做事,便是日日在老奴跟前,老奴看着也嫌碍眼,只要孩儿们用心做事,哪怕经年不见老奴也觉幸福。”
张昌宗听得连连点头,笑道:“如此倒是我小看来财叔了,我该罚了,我们别在这里站着,大冷天的,快进去吧,跟大家伙儿坐一块儿,好好聊聊,叙叙旧才是。走吧,来财叔。”
“哎!”
来财看张昌宗笑眯眯地,待他透着一股亲切与礼敬,心里十分舒坦,对这位旧主家小少爷心头评价也更高了几分,这才是真正家子的风范。
来财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张昌宗把他当长者待,也不让他落于身后,扶了手,便拉着他一块进门,正厅里,今日府里也设立宴的,歌舞丝竹已经撤下,不拘男女,分席而坐,聚在一块儿说说笑笑。
宝宁被大嫂搂在怀里,已经开始小鸡啄米,但还强撑着守岁,除了远在外地做官无法赶回来的子侄们,他的兄弟、叔伯今日皆在,见他进来,二叔一声哈哈:“六郎回来了!来来来,满上,满上,家宴正式开始了!话说,六郎,还能再来几杯?”
张昌宗笑着大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拱手:“有劳二叔等我,别的且不说,迟到自罚三杯,给诸位叔父恭贺新春的酒还是能喝的。”
“那还等什么?快来,快来!”
“酒呢?快来给六郎满上!”
叽叽喳喳,兴高采烈,张昌宗却心头烫贴,这才是家,这才是过年该有的宴席,这么多年了,大家依旧在,真好!
第505章 家宴()
张家几个叔伯兄弟们自守孝分家后便再没在一起过年,今年乃是数年之后的第一次,如此难得机会,大家都挺开心的,男人们聚在一起聊聊工作,女人们聚在一起聊聊孩子,张昌宗是最小的一个,嫂嫂们几乎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自是对他的子嗣多有关怀,拉着薛崇秀传授了不少怀二胎的经验。
薛崇秀怀着身子,不耐久熬,待过了子时便带着宝宁下去休息了,体恤她双身子,倒也没人说什么,有张昌宗留着便成。
张昌宗体恤婶婶们和嫂嫂们年纪都大了,便请了女眷们下去安歇,留下一群男的一起喝酒聊天,便连伺候的人也撤下去不少,只留了几个亲近之人。
张易之看留下伺候的都是弟弟亲近之人,揽了他肩膀,低声问道:“六弟,朝中如今是何章程?我看着怎么朝中只问公主之声,却不闻太子之名?你那岳母声势忒大了,到底是怎么个打算的?”
张昌宗顿了一下,苦笑:“五哥,小弟若是说不知道,你信不信?”
张易之愣住,嘴巴张得大大地,全没了他作为蜂蜜京城的美男子的酷帅,反而看着有些二逼,惊呼:“你不知道?你怎能不知道呢?兄弟,咱们全家的脑袋都在这上面系着呢,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五哥,人心是会变的!财帛利禄动人心,面对滔天权势,我不知道我那岳母大人还能保持几分本心不变!所以”
张昌宗难得的露出极为严肃的表情来,道:“二叔、三叔、四叔,哥哥们,待过完年后,请你们该乞骸骨的就乞骸骨,能谋求外放的就外放吧,若不能,也与我少往来!”
“你在说什么?”
三位叔叔还没说话,大哥张昌期便面露怒色,瞪着幼弟。张昌宗很理智,并不因为大哥的恼怒而动摇:“家族的发展规划,在定州时,小弟便与兄长们商量过,也写信告知过叔父们,照章办理,家族将来定然可期。等寻个机会”
“住口!”
却是张昌期直接呵斥道,满面的怒容:“六弟,难道在你心目中,愚兄等只能与你共富贵,不能同患难吗?”
张昌宗不禁苦笑起来:“大哥,若将来有什么,以我岳母大人的权势和地位,能定的罪肯定是十恶不赦之罪里的,小弟是女婿,会降罪于我,但应该不会牵连我的亲族,叔父与兄长与我岳家并无多少往来,牵连不上。”
张易之截口道:“那你就不能脱身出来?”
张昌宗笑着,面容坚定:“不能!岳母大人待我有大恩,若连我也弃她而去,那我还是人吗?”
“你啊!”
张易之满面复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遗一声叹息。倒是满头白发的张洛客说了一句:“六郎,你若被牵连,难道我们还能安好?往年看你行事也算果决,怎么大了反而开始优柔寡断起来?”
张昌宗愣了一下:“三叔的意思是?”
张洛客道:“镇国公主说了什么否?做了什么否?”
张昌宗被问得愣住,细下心来想想,除了说过不想再被人主宰人生,还真没说过什么,到目前为止,除了顺势揽权,对李隆基的态度一如过往,还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更多的,一直都是张昌宗与薛崇秀根据历史记载做的推测,总把她往想争权的路线上想。
新君登基又一直忙忙乱乱的,太平公主领了送金城公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