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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这事他还写封信?这是故意羞辱你吗?”
“嘿,他还没有这个胆量,豪杰好虚名,鲍敦这是要告诉众人,他并非暗中背叛,要将一切说个清楚,所谓恩怨分明。”
“是条好汉。”薛金摇很欣赏这个“虚名”。
徐础拿信思量片刻,问道:“守城之外,你能分出多少兵力?”
“嗯?”
“我要派兵夺回汝南。”
“瞧不出你也有这么大的火气。”薛金摇笑了一声。
“这不是火气,而是不得不。汝南离东都不远,处于洛州地界,淮州盛氏赚夺此城,便是向吴军挑战,我若不应,必遭轻视,将有后患,此其一也。鲍敦要名,必将此信四处传扬,我若忍受,便是将自己之名让给他,此其二也。官兵……”
“有这两条就够了,汝南城有多大?鲍敦手有多少人?”
“汝南小城,鲍家兵力不过一千有余,城中有他的亲友,待会告诉他们实情,去留自便。”
“五千人应该够了。”
“让宁王去。”
“宁王?”
“鲍敦背后有盛氏支持,前往夺取汝南之人,要能独挡一面,宁王可以。”
“好,但这个命令得你来传,我可管不了宁王。”
徐础说做就做,与薛金摇分别下令,命宁王率本部将士下午就出东城,前去攻打汝南。
送走宁抱关是徐础早就定下的计划,推迟过一次,终于能够成行。
薛金摇调动城中军队,说是送宁王一程,以防官兵半路截击,其实是监督这支队伍,不让他回头。
宁抱关派人过来,表示从命,他早已做好准备,没到午时就带兵出城。
薛金摇带兵在城门口列阵,半个时辰之后回城。
官兵派人过来查看情况,这时再调兵过来围攻已来不及,因此发现叛军是往东去,官兵没有追赶,只是加强防卫。
徐础不打算就此住手,送走宁抱关只是一个开始。
他去南城见梁王。
马维将吴王迎到厅中,客套一番,遣退其他人,说:“恕我多嘴,放走宁抱关,无异于纵虎归山,吴王何不斩草除根?”
“江东被梁、兰两家占据,淮州又兴起一个盛氏,皆为劲敌,与其杀宁抱关,不如派他去扰乱淮、吴两州,以解东都之忧。”
“希望宁抱关不会反咬一口。”
“哈哈,马兄说得没错,宁抱关一有立足之地,必然反咬,但是在此之前,他会专心争夺江东。为何?夺江东于他来说名正言顺,手下将士也愿意跟随。他若半途而败,于吴军无害,他若真能平定东方,吴军也已站稳脚跟,大家公平一战。”
“吴王想得周到。”马维拱手,早已不再将吴王当成“础弟”。
“开春之前,官兵必退。到时吴军西进,夺汉州、进益州,有劳马兄率梁军南下,平定荆州之地。”
马维早盼望着能独自率军平定一州,闻言立刻慨然道:“马某但剩一兵一卒,绝不让荆州为吴王掣肘。东边交给宁包关,北边呢?并州、冀州皆为强敌。”
“并州受贺荣威胁,自顾不暇,冀州也有麻烦,愿意与吴军各自罢兵。”
“原来吴王都安排好了。”马维拱手表示敬佩,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蜀王呢?随吴王一同西征吗?”
徐础正为此事而来,轻叹一声,“蜀王已暗降官兵。”
马维瞪大双眼,很快恢复正常,“老实说,我真的不意外,甘招这个人,万事求稳,看似忠厚老实,其实一切都为自己打算。他向官兵提出什么条件?”
“只求前往益州为一郡之官。”
“嘿,真好打发,沈耽当初要投降时,提出的条件可是保留王号,独占并、秦、汉三州。甘招也真是,好好的蜀王不当,竟然只想做一个小小的郡守。”
“在他眼中,蜀王虽尊,终为虚幻,郡守虽小,却触手可及。”
马维摇摇头,还是不解,“哪怕相隔万仞高山,我也直奔王位,不会受半途中小利诱惑。”
发现自己的话有问题,马维急忙改口笑道:“但我野心再大,唯求一王位,能够奉祀大梁列祖列宗,便已心满意足。吴王万仞之上还要再登万仞,我只能仰望了。哈哈。”
徐础笑着点头,没有挑错。
马维又道:“甘招既然背叛,无需再留。宁抱关刚走,甘招自以为没有制约,必然得意,减少戒心,可趁机一举除之。马某不才,却有一腔忠勇,愿为吴王之刀,随吴王所用。”
“我正为此而来。”
“请吴王下令。”马维拱手请命。
“我请马兄坚守南城,无论北边发生什么,不可动摇。”
马维一愣,觉得为这点小事无需吴王亲至,很快明白过来,吴王不是来求他帮忙,而是要让他安心。
马维起身深揖,“诸王咎由自取,我只恨不能手刃贼人。吴王已有安排,我不强请,唯有拼死守城,不令吴王操心。”
徐础要的就是这句话,又与马维聊了一会,起身告辞。
回到大营,徐础派人去请蜀王甘招,随即召集吴将。
诸将皆至,只有孟僧伦与雷大钧不在,据说是去巡城。
徐础知道这两人去做什么,大将军府里很快就会血流成河,为了压下心中对自己的憎恶,他必须亲手制造更多鲜血。
第二百三十四章 撤兵()
湘东王对大将军仍抱有幻想,劝王铁眉“大将军就是这种脾气,多少年来一直如此,想当年他带兵打仗的时候,连先帝也管不住他。”
王铁眉冷笑一声,“那时候大将军百战百胜,现在呢?谁知道他会不会再跑一次。”
“不会。”话是这么说,湘东王心里却不是太肯定,只能尽量寻找理由,“他的兵多是东都人,急于回家,如今离家只隔一道城墙,大将军想走,将士们也不同意啊。”
王铁眉只是冷笑。
湘东王又道“夺下东都,大将军留下,王将军回冀州,仍是都督。”
“冀州兵我都要带走,一个也不留下。”
“当然。”
“大将军留在东都,若是自己称王,或者投向江东,咱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湘东王笑道“不必担心,只要梁、兰两家还在江东,大将军不可能投向江东。至于自立,从前那么多的机会他都没被打动,甚至将亲生儿子交给朝廷,这个时候何必冒险?”
王铁眉无从辩驳,干脆沉默不语。
“打仗这种事,我不如王都督,合纵连横,我自认还有几分本事。大将军子孙众多,我们张氏的儿女也不少,每联姻一次,关系都紧密一分,我已将女儿许给他家,再从他家聘个媳妇。”
若在从前,身为边将的王铁眉绝不敢在湘东王面前造次,现在不同,冀州是他送出去的,多少占有几分地主之利,胆气水涨船高,冷冷地说“是啊,为了联姻,连辈份都不论了。”
湘东王、济北王本是叔侄,却都将女儿嫁给大将军之子,辈份混乱。
湘东王大笑,“王都督莫急,你家里握着一个太子妃呢。”
说起这件事王铁眉就恼火,“邺城的皇子已经没了,我的女儿嫁谁当太子妃?去江东吗?”
湘东王笑着摇头,“王都督尽管放心,邺城肯定会有一位太子,甚至是皇帝,正妃以及皇后的位置,也肯定留给你们王家。”
王铁眉哼哼两声,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我先告辞,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大将军那边得适可而止,他若是再拿我当部下使唤,休怪我当场翻脸。”
“大将军不会。”
王铁眉离开,湘东王长出一口气,暗自祈祷大将军能稍稍收敛些,至于劝说,他可不敢。
王铁眉回到帐中,叫来幕僚孙雅鹿,“湘东王给我一堆无用的保证,可我还是不相信大将军,你快给我想个主意。”
孙雅鹿早有主意,这时却假装冥思苦想,良久之后才道“东都不宜久留。”
王铁眉骂了一句脏话,“当初是你是劝我发兵南下,现在你却说不宜久留?”
这正是孙雅鹿宁愿奉一名女子为主人的原因之一,无论他出多少主意,成功都归王铁眉,失败却要他来承担。
“此一时,彼一时。”孙雅鹿笑道,“当初在冀州的时候,看东都形势混乱,吴王……”
“少提他,一个鄙夷无耻、反复无常的小人,这些天他说过多少谎话?你说说退兵的事。”
“要我说,今晚就退兵,直接回邺城,不用通知大将军。”
“湘东王呢?也扔在这里?”
“湘东王要带走,还有太后。邺城尚能自立,西与贺荣瓜分并州,南与梁、兰争夺淮、吴,四州在手,再攻东都易如手掌。”
“不管什么事情,在你们这些谋士嘴里都是‘易如反掌’,吃苦受累的活儿最后还是我们来做。”
“能者多劳,我们这些谋士没本事吃苦受累,才要靠嘴吃饭。”
“太后好说,带走即可,湘东王——我看他的意思,对大将军挺看重,未必愿意跟我回邺城。”
“我去劝他。”
“嗯,劝不成,别回来见我。”王铁眉严厉地说,对部下,他向来坚持恩威并施,威要更多一些。
“是,拼死也要劝动湘东王,绝不令王都督失望。”
孙雅鹿要走,王铁眉招手将他留下,“你有没有办法除掉……那个家伙?他太可恨了,喧宾夺主,还当自己是当年呢。”
“办法得慢慢想。”孙雅鹿笑道,他太了解这位冀州都督,甚至没敢透露大将军已动杀心,怕吓坏上司,连逃跑都会慌慌张张。
“去吧,等你想出办法,大将军早就夺下东都,谁也动不得他了。”
孙雅鹿前去拜见湘东王。
因为女儿的推荐,湘东王对孙雅鹿也比较看重,得到通报之后,立刻请进来。
对湘东王,孙雅鹿是另一种态度,免去客套,直接道“殿下今晚就得离开此地,速返邺城。”
“邺城出事了?”湘东王立刻起身,心里咯噔一声。
孙雅鹿摇头,“邺城无事,这里要出事。”
“吴王又想出什么诡计?我就不信,有大将军在,吴王和他那些乌合之众能有何作为。”
孙雅鹿道“出事的是大将军,他已决心与吴王讲和,将要暗害殿下与王都督,然后率兵夺取邺城。”
湘东王目瞪口呆,等他回过神来,笑道“孙先生开玩笑,大将军干嘛杀我?我于他有恩,又是亲家。而且他怎么可能与吴王讲和?父子二人势同水火,吴王连姓氏都改了。”
孙雅鹿一脸严肃,“殿下不必多问,我已得到确切消息,三日之内,大将军必将动手。”
“不可能。”湘东王还是不信,“大将军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多与吴王讲和,甚至联手,能令他手下的洛州将士安心;夺取邺城,能让他有块立足之地,楼家儿孙尽在,两三年间,必成一方霸主,进可问鼎天下,退可保住家业。”
湘东王脸色变得苍白。
孙雅鹿道“郡主在邺城所言,如今一一实现,殿下纵不信我,也该相信郡主。”
“欢颜也想退兵?”
“时机紧迫,来不及通信,郡主曾让我随机应变,殿下若相信郡主,就该相信我。”
湘东王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听女儿劝告,请来了大将军,可越是如此,他越不愿承认错误,思忖片刻,“容我再想一想。”
“今晚就走,殿下前驱,王都督殿后。”
“王都督也同意退兵?”
“王都督对我言听计从,我现在去劝他,必成。”孙雅鹿小小地撒了个谎。
“你先去劝他吧,待会过来找我。”
孙雅鹿躬身告退,在营里绕圈,打算过半个时辰再来见湘东王。
湘东王独自坐在帐中,一会后悔,一会害怕,一会又生出种种疑惑,总觉得大将军不像是要下狠手。
“他为什么要杀我?”湘东王喃喃道。
卫兵进帐通报“楼骁骑求见殿下。”
“快请进来。”湘东王心中一亮。
楼矶进帐,躬身行大礼,“微臣拜见殿下。”
在湘东王面前称臣的人不多,楼矶是其中一个,湘东王很喜欢他,笑道“楼骁骑不必多礼,赐座。”
湘东王身边常有侍者,今天却是例外,因为孙雅鹿的到访,他将侍者支走,这时却忘了。
楼矶自己拣凳子坐下,拱手道“微臣是来替大将军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歉?”
“大将军在殿下面前无礼。”
“我与大将军相识多年,还不知道他的为人?”湘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