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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为何要帮我们夺取降世王之号?就为保住性命?”
“如果这个理由还不够的话——当初在东都,金圣女率军回秦州,我自己去了冀州,也能说明一点问题吧?”
燕啄鹰想了一会,轻轻点头。
杜勾三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与金圣女闹掰了?是你找别的女人了,还是她找野汉子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帮她暗害雄王?”
“有些事情我不想谈,三位只管说自己对降世王之位是否感兴趣,若有兴趣,我继续给你们出主意,若没有兴趣,我无话可说。”徐础闭上嘴和眼睛,摆出打坐冥思的姿势。
对面三位天王互相看看,都不说话。
半晌过去,杜勾三先开口:“两位哥哥,谁也别装假……”
穆天子突然站起身,“咱们别在这里议论,到别的地方说去。”
“苦灭天王说得对,不能让他听去。”杜勾三立刻表示赞同。
燕啄鹰也有此意,三人起身离去。
帐篷里的徐础睁开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总算引起这三个人的兴趣,这是成功的第一步,可他心里稍感愧疚,向远方的金圣女喃喃道:“抱歉,借你做个由头,不是真要将祸水引到你那里。”
半个时辰过去,三名士兵先后进来,同声道:“天王要你过去。”
徐础穿鞋起身,笑道:“这回该有酒肉了吧?我可有一阵子没吃饭了。”
真有酒席,肉是大块,胡乱切煮,酒是各式各样,或坛或瓶,不知从哪里抢来的。
行军途中没有那么多讲究,三位天王也与贺荣人一样,席地而坐,不同的是每人面前都摆着小桌,酒肉已有用过的痕迹。
徐础看了看,没找到自己的位置,只好站在三人对面,拱手笑道:“三位天王想好了?”
穆天子虽然此前第一个来找徐础,却是个寡言之人,燕啄鹰亦是不苟言笑,唯有杜勾三爱说话,而且总坐在中间,自认为比两位“哥哥”高出半头,于是由他发言。
“你继续说你的主意,说得中听,大家再议,说得不中听,砍头。”
徐础摸摸自己的脑袋,“原来它还不稳当。”
“不稳,我们还是会随时砍掉,看你细皮嫩肉的,煮一锅,味道估计不会太差。”
“肯定很差。说到肉,不是边吃边说吗?”
杜勾三看一眼自己桌前的残酒剩肉,“说得好,可以赏赐酒肉,说得不好,你啃自己的手指头吧。”
徐础咳了一声,“好吧,我说。其实简单,三位是否知道,降世王不止将女儿嫁给我,还曾收我为弟子?”
“哪个降世王?”
“能将女儿嫁人的,只有薛六甲薛王。”再往前两天,徐础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竟然会再次用到薛六甲之徒的身份。
杜勾三向左右各看一眼,“姑且信你,你继续说。”
“薛王收我为弟子时,也将通天彻底杀皇灭帝棒送给我……”
“那明明叫千斤无敌打神棍。”杜勾三不屑地纠正道。
“神物的名称总有许多。”
“或者它们不是同一根?”
“薛王手中神棒只有一根。”
“你接着说,薛王给你许多好东西,与我们有何干系?”
徐础正色道:“干系很大,事实上,薛王在东都时有意将王位传给我……”
杜勾三大笑,“薛王疯了吗?你又不姓薛。”
“薛王乃弥勒亲传弟子,他在意的不是姓氏,而是佛缘。”
“你有佛缘?”
徐础摇头,“我没有,但是薛王以为我有,所以想传位给我,但我不敢接受,于是将神棒还给金圣女,才有其弟接任幼王之举。”
杜勾三半信半疑,又看向两边的天王。
燕啄鹰道:“好像是有这样的传言,无妨,等找到几位旧军头目,一问便知详情。”
徐础道:“诸位自可询问,只要是曾去过东都的旧军将士,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
“百目天王还没到呢,就他手下旧军人多。权当你说的全是实话,你当初没敢接任降世王之位,现在更不配。”
徐础笑道:“当初、现在,我都是孤身一人,在降世军中没有亲友做靠山……”
杜勾三撇嘴道:“这话说得倒对,一个好汉三个帮,就拿我说吧,虽说一杆长槊天下无敌,但是也得有诸多亲友扶持,我们杜家……你说你的。”
“在东都时,我知道自己争不过薛家姐弟,所以宁愿交出神棒,远走冀州,但我越想越不对,薛王是什么人?佛祖亲传弟子,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怎么会看错人?他指定我继位,必有原因,而且指定之后他就升天,显然是觉得人间诸事已了,再无挂碍。”
杜勾三再次打量徐础,眉头微皱,“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有哪里好呢?”
徐础笑道:“听我说啊,见到三位天王之后,我突然明白了薛王的深意。”
“什么深意?”
“薛王早已料到一切,他知道我不会接受王号,知道自己死后幼子必然称王,降世军将因此陷入困境,所以他将王号按在我头上,是让我顶着它寻找真正的降世王。”
徐础的目光从对面三人脸上挨个扫过,眼中满含不可尽说的深意。
三位天王互望一眼,杜勾三嘿地笑了一声,“你要将王号让给我……们三个?”
“首先,我必须先得到王号才行。”
“你不是说旧军人人皆知……”
“我交出王号同样人人皆知,所以我得找个理由重新夺回王号。”
“有理由吗?”
徐础点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穆天子。
穆天子被盯了一会,开口道:“理由是现成的,金圣女与幼王抛弃西京,置雄王以及无数将士于死地,没有资格再称降世王。”
杜勾三连连点头,“金圣女和幼王人在哪里呢?”
“在北边,秦、凉两州与塞外交界之处。”徐础答道。
“她被贺荣人吓成这样,要去那么一个鬼地方躲藏?”
“总之我能夺回王号,但是必须得到三位天王的支持,我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
“你当然不行,金圣女一个人就能将你撕成两半,那可是连雄王都认输的女人。”
一边的燕啄鹰插口道:“金圣女必是用了诡计才赢雄王一招半式,我不信她真是雄王的对手。”
“我也不信。”杜勾三向前探身,“我们助你夺回王号,你再传位给我们,是这样吧?”
“是这样,但有一条,只能传给你们当中的一个人。”
三位天王互视一眼,彼此都有些忌惮。
徐础马上补充道:“但是不急,我相信薛王早有安排,三位助我夺回王号时,自会有一个人脱颖而出,成为无可争议的新降世王,上可登兜率天宫拜见弥勒佛祖,下可统领百万降世军,横行天下,创建佛土之国。”
杜勾三悠然神往,穆天子与燕啄鹰也都心动,脸上神情变幻不定。
等了一会,徐础道:“我可以喝酒吃肉了?”
“呃……可以,我这桌还剩些……”
“我要新酒新肉,还要给我的随从也送一份。”徐础自己动手,拽来一只毡毯,坐到三人下首,“我的计策还没说完,但是要等酒足饭饱之后才能接着说。”
杜勾三传令,帐外很快有人送来小桌以及新煮的肉,打开泥封的酒坛,倒在大碗里。
徐础确认昌言之也得到一份之后,大吃大喝,杜勾三不停地催促,他也不急,直到完全吃饱之后,才将桌子往前稍稍一推,长出一口气,“饱了。”
“那就接着说吧。”杜勾三性子急。
“前去北方要回王号,三位的兵力不够,得将诸路新军集中在一起,共同北上。”
“嘿,新军刚在西京被贺荣人打个落花流水,稍微成形的,只有我们这些从汉州刚刚过来的队伍。可是除了死去的雄王,诸军谁也不肯服谁,你有办法让大家听从一人号令?”
徐础指着桌上的酒肉,“我不白吃你们的,说有办法,自有办法,三位只管邀请新军头目,找个地方聚会,不出十日,新军一统,威震天下!”
第四百零五章 误伤()
徐础希望各支新军集合在一起,与群雄争鼎,话说得很大,做起来却极难,比他预料得还要难。
杜勾三嘿嘿笑了两声,心动不已,另两位天王却是面无表情。
“新军一统,威震天下。”杜勾三重复道。
燕啄鹰眉头微皱,“徐础,你知道新军为何头领众多,总是不能合一?便是雄王那么大的威名也不行。”
“因为降世王不在汉州?”徐础猜道。
“那只是一个小原因,最重要的是缺粮。新军大大小小的头领有几十位,每位自领一军,多则万人,少则数百人,全看你能提供多少粮食。像我们三家,算是比较大的,别人我不知道,我自己麾下有三万人马……”
杜勾三嘿地笑出声道:“说别人多则万人,自己却有三万人马在梦里吗?借我一万人呗?”
燕啄鹰脸色如常,“至少十位头目与我亲如兄弟,我一开口,他们必来,所有人加在一起超过三万,有问题吗?”
“没问题。呃,‘亲如兄弟’的人当中,不包括我与苦灭天王吧?”
“肯定没有你。”燕啄鹰昂首道。
别的新军还没赶到,现有的头领就要吵起来。
徐础笑道:“我明白了,新军缺粮,所以规模不能太大,然则三位天王怎么会走到一起?”
一说起这件事,三人同时露出怒容,还是杜勾三最先开口,语气硬得像是在打铁:“谁知道!明明说好大家各去不同方向,两位哥哥却跟在我屁股后面不肯离开。”
燕啄鹰马上道:“我最先提出要往凉州方向来,是谁不守约定,非要抢在我前头?”
穆天子也道:“不是我与两位争路,我在凉州有熟人,他们邀我前去……”
“我遍天下都有熟人!”杜勾三怒道,“伏魔天王,你当初一会要北上凉州,一会要南进益州,犹豫不决,才坐失良机,见我北上,没脸没皮地追随在后,还好意思……”
“呸,你一惯见好东西就抢,还有理了?”
三位天王火气都不小,吵着吵着,几乎同时站起身,踢翻桌子,就要动手,帐外守着的士兵,一听到里面的声音,也都纷纷拔出兵器,或是互相指责,或是抢着进帐护主,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
徐础起身劝解,“诸位听我……”
可他的话根本没人听,马上被淹没在一片嘈杂中,只得退到一边旁观。
燕啄鹰与穆天子带着刀,兼又身材高大,在狭窄的帐篷里颇占优势,杜勾三个子矮,被推了两下,不由得大怒,吼了一声,向帐外猛冲,别人不知怎么回事,纷纷让开。
没有杜勾三,形势稍缓,燕啄鹰突然道:“不好,指日天王去拿长槊……”
话未说完,就听到帐外震天吼声持续不绝,夹杂“呦呦”、“快躲”、“疯子”一类的叫喊。
哧啦一声,帐篷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杜勾三持槊冲进来,也不管前面的人是谁,奋力就刺。
徐础原本站在一边,不幸成为长槊对准的目标,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躲避,脚下却被乱铺的毯子绊住,动作颇不利索。
好在杜勾三也没有明确的目标,持槊刺破帐篷,笔直地又冲了出去。
徐础感到一阵剧痛,左边的肩膀还是划到,鲜血外流。
帐中有人喊道:“指日天王要杀徐础,不能再让他抢先!”
一群士兵扑来,若不是燕啄鹰与穆天子奋力阻止,徐础将会莫名其妙地死于乱刃之下。
两位天王亲自护送徐础出帐,将他带到附近的另一顶帐篷里,带人守在外面。
昌言之正在吃饭,突然见到徐础血淋淋地进来,不由得大惊,急忙迎上来,“他们动手了?”
“误伤。”徐础勉强笑道。
昌言之一边包扎伤口一边问道:“怎么回事?外面吵吵嚷嚷的。”
“唉,一言难尽。”
“公子没法说服他们?”
徐础一脸苦笑,“说服了,他们对我的计划极感兴趣,聊着聊着,突然吵起来,然后动手……”
“果然是降世军……本色,当初若没有公子,东都的降世军不也是这个样子?”
“等会吧,既然是降世军本色,待会自能平息。”
外面的争吵声果然慢慢减弱。
杜勾三突然闯进来,手里没有长槊,看着徐础臂上的伤口,面露不悦,“你咋这么笨?别人都没事,就你受伤,我的长槊那么显眼,你没看到?”
“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