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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三名兵卒带的都是刀,自己奋力一击,或许能够逃出生天,问题是往哪里跑,城里的人一旦追出来,自己只会再遭一回罪。
就像是为了回答他这个问题,第四名士兵走出来,手里竟然牵着一匹马。
这人是名小头目,将缰绳交给兵卒,清清嗓子,开口道:“先说几件事,然后伏魔天王就能上路了。”
“说吧。”燕啄鹰冷冷地回道,心里快速计算着要如何夺马逃走。
“苦灭天王已经被百目天王所杀,据说是穆丞相接位,丘五爷上午出发,已经去见百目天王,现在该是你上路……”
燕啄鹰轻轻点头,突然动手,合身向前猛扑,撞倒正在说话的小头目,随即一拳击倒手握缰绳的兵卒,向剩下的两人大吼一声,以挫其志,随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后面喊什么他都不听。
小头目爬起来,一脸的莫名其妙,“伏魔天王疯了?”
挨打的兵卒捂着脸,怒道:“可不是疯了,他明明知道要被放行,还要打人抢马,非要显得自己有本事吗?”
另两人捧腹大笑,劝道:“算了,被天王打一下,不丢人。”
小头目道:“行了,徐先生临走时说,只要咱们城中有大头目出城,相隔半天之后释放伏魔天王,现在没咱们的事情了。”
散关城外就一条路,燕啄鹰一路疾驰,七八里之后才停下转身观望,发现没人追来,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自语道:“他们胆子小,害怕遇伏,所以不敢追出来。”
天色渐暗,燕啄鹰控马缓行,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小头目所说的两件事他已有耳闻,心里很清楚,自家营中必然也有变故。
穆天子更聪明一些,尚且死于百目天王之手,燕啄鹰一路琢磨,想不出好主意,最后将心一横,策马疾行,很快就遇到巡逻的降世军,他也不隐藏身份,大声道:“我乃伏魔天王燕啄鹰,立刻带我去见百目天王,我有要事!”
赶到营地时,刚刚天黑,燕啄鹰跳下马,不顾兵卒阻挡,一路哭叫着奔向百目天王的主帐,众人不知原因,又敬他是位天王,没有硬拦。
在帐外,燕啄鹰瞥了一眼百目神幡,心里一颤,原本是七分假哭、三分真哭,现在颠倒过来,变成七分真、三分假。
百目天王已经得知消息,刚刚迎到门口,燕啄鹰扑上去跪倒在地,也不管周围多少人围观,抱着百目天王的双腿痛哭失声,“没有百目天王,我怎能再见生天?百目天王就是我的再造父母……”
听者都以为是百目天王将燕啄鹰救出来,徐大世本人却知道这不是事实,但是被另一位天王跪地感谢,终究是件长脸的事情,他只好含糊地劝说两句,然后扶起来,笑道:“回来就好,快请进帐休息。”
燕啄鹰不敢进去,趁势与百目天王并肩站立,紧紧靠在一起,高声向众人道:“我一时不察,落入奸人之手,全靠着百目天王施展妙计,将我救回来。没什么说的,百目天王是我的大恩人,我这条命,从今天开始,全归百目天王,赴汤蹈火、冲锋陷阵、攻城掠地……在所不辞!”
不少头目都在,帮腔附和,一时间将百目天王夸得义薄云天。
徐大世欣然笑纳,没有多做解释,燕啄鹰稍稍心安,这才肯进帐详谈。
在帐篷里,燕啄鹰仍不肯落座,向跟随进来的众多头目讲述了一个离奇的故事:一队士兵要将他在城门外斩首示众,刀已经举起,正准备落下的时候,突然射来一箭,刽子手应声倒地,接着又是两箭,射倒两名监斩的头目。燕啄鹰瞧准机会,夺下一匹马,奋力狂奔。数里之后,有个声音说:“我奉百目天王之命前来救人,伏魔天王既已安全,恕我不再相送。”
燕啄鹰已将这个故事反复打磨,因此说得跌宕起伏,引来阵阵惊呼声。
丘五爷也在听众当中,越听越糊涂,但是不敢当众打断,直到燕啄鹰收声,他才上前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从来没有下令要将伏魔天王斩首示众……”
燕啄鹰摇头道:“丘五爷可以回去询问……”
“丘五爷如今已是神驰天王。”徐大世插口道。
燕啄鹰马上改变称呼,“神驰天王可以回去询问,但我相信这不是你的主意,肯定是某位头目看我不顺眼,趁神驰天王不在城中,擅自下令。”
降世军号令向来混乱,丘五爷不敢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只得歉意地说:“等我问明白,一定要严惩不贷。”
燕啄鹰挥挥手,表示不在意,走到百目天王面前,又要下跪感激。
徐大世一把扶住,笑道:“都是天王,又是自家兄弟,万不可行此大礼。有一件事我得当面告知:伏魔天王不在,麾下将士需人统领,所以我自作主张,已将伏魔天王的名号交给令弟燕小果……”
燕小果也站在人群中,神情一直尴尬,此时更显僵硬,上前道:“只是一时……”
燕啄鹰挥手,阻止弟弟说下去,正色道:“百目天王不仅救了我,也救了我麾下所有将士,若非百目天王及时推举新天王,那些兵卒早已逃散,一个也留不下,这个道理我能不明白吗?”
徐大世笑着点头,燕小果的神情也舒缓一些,“既然伏魔天王回来了,我……”
燕啄鹰又一挥手,“天王不是儿戏,既然新天王已经管军,自然不能再换人。实话实说,经此一难,我已心灰意冷……”
徐大世道:“降世军形势未稳,你又好不容易回来,怎能心灰意冷?伏魔天王之号已归燕小果,的确不可换人,委屈你做别的天王吧,名号再定,咱们汉州降世军八大天王之数,不能减少。”
“我实在没脸再做天王。”
“诶,一时胜败,何足挂齿?真要凭此决定做不做天王,咱们这些人谁也不够资格。‘神助天王’这个名号如何?”
燕啄鹰还要下跪,徐大世坚持不允,传令设宴,给神助天王压惊。
连着两天设宴,对降世军来说,这可是稀罕事,但这次宴席规模不大,获邀者只有十余人。
这顿酒燕啄鹰喝得胆战心惊,表面上却要兴高采烈,寸步不离百目天王左右,不开口则已,开口必是不重样的奉承话。
酒宴没有持续太久,徐大世伸手各握燕家兄弟的一只手腕,严肃地说:“够了,神助天王不必再装下去,我饶你一命,从今以后,你与伏魔天王仍是兄弟,互相扶持、彼此相帮。将士一分为二,谁也不多,谁也别少,待到凉州之后,我分再分些兵卒给你们,保证都有一万之数,配得上天王的称号。”
燕啄鹰热泪盈眶,向燕小果道:“咱们兄弟二人必是祖上积德,才遇上百目天王这样的明主。”
“大家都是天王,别说什么明主,你们愿意随我去凉州,我已然感激不尽。”
“莫说凉州,便是上天入地,我也紧随百目天王。”
“嗯。徐础怎么交待你的?”徐大世突然问道。
燕啄鹰一脸茫然,“徐础?那个徐础?自从在桑城被他设计擒拿之后,我再没见过他……此人与我有大仇,百目天王若能允许……”
“现在不行,过几天吧。”徐大世没看出破绽。
“是是。”燕啄鹰不敢提出异议。
兄弟二人起身告辞,燕啄鹰捉住燕小果的一条手臂,边走边说,颇显亲昵,在帐篷门口,又带着兄弟一同转身行礼告退。
出了帐篷,燕小果又一次道歉,燕啄鹰笑道:“咱们燕家由一军变两军,百目天王又承诺日后补齐万人之数,这是大好事啊。”
“而且跟着百目天王到了凉州,也不愁缺粮了。”燕小果道。
“对啊,所以你道什么歉?咱们兄弟二人就该像百目天王所说,互相扶持、彼此相帮。”
两人一路说笑着返回自家营地。
帐内,徐大世向刚刚进来的军师道:“暂且饶他一次,等到了凉州再说。”
王颠上前,“怕是夜长梦多,燕啄鹰自甘卑贱,心中必有所图。”
徐大世沉默一会,“暂且饶他一晚,明天我的神幡上将会补齐天王右眼,再过些天,就有两只‘吴王眼’了。”
王颠拱手,什么也没说,对旧主,他觉得自己算是仁至义尽。
第四百一十九章 逃营()
徐础只是听说燕啄鹰回来的消息,没有见到他本人,酒宴进行的时候,他正独自一人坐在帐篷里发呆,听着外面的议论声,从中择取片段信息。
张头目等人都被丘五爷调走,神驰天王正小心翼翼地远离这位“徐军师”。
少了十来人,帐篷也没显得多大。
那边的宴席刚刚结束,帐外也已无人交谈,丘五爷前来拜访,同样小心翼翼,声音则十分严肃,“徐军师怎么没去参加酒宴?”
“昨天已经喝够了。”徐础笑道,“抱歉,这里没灯,神驰天王得自己摸索地方,在你左手边应该有一张床铺。”
“我不坐。”丘五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伏魔天王回来了。”
“哪一位伏魔天王?”徐础明知故问。
“被咱们抓起来的那个,燕啄鹰,他现在是神……”丘五爷没记住新名号,“他说他是逃回来的,可我觉得他是被放走的你下过命令?”
“我在散关时,的确曾经下过一道命令,说是如果有大头目离城去见百目天王,就将燕啄鹰释放。”
“徐军师此前传令,无论大小都通过我,为何这道命令我不知道?”丘五爷越发不满。
“可能我那时候就有预感,来见百目天王的人会是神驰天王吧。”徐础笑道,其实他当时只是为防止这道命令在大头目之间传播。
黑暗中,丘五爷的神情无从显现,声音中有一丝怒意,“用意何在?”
“我想若有大头目来见百目天王,便是要献城、献粮的意思,既然如此,再扣押一位天王,实在有些不妥,不如释放,彼此交好。可我不明白,燕啄鹰为何自称是逃走?真是好心没得好报……”
“不对,你先放穆天子,后放燕啄鹰,必有图谋。”
“神驰天王连我的随从都没带来,我在这营中无依无靠,还能图谋什么?无非是希望燕啄鹰能感谢我的放人之恩,现在看到,连这个也得不到。唉,世事无常,明明计划好的事情,往往会生出种种意外……”
丘五爷被戳中痛处,哼哼两声,转身走了。
徐础的确没料到燕啄鹰会以这种方式回来,更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会如何发展,他刚才有感而发,并非故意讽刺丘五爷。
“结果还是得罪人。”徐础无奈地小声嘀咕道。
他刚躺下不久,又有人来,站在门口不说话。
“王军师?”徐础问道。
“得想个办法将你送走。”王颠道,他刚刚从百目天王那里离开。
“千万不要,你们都会受到牵连。”
“你愿意让自己的眼珠缝在旗上?”
“不愿意,但是……百目天王说是十天之内不会杀我,应当不会中途反悔吧?”
“百目天王言出必行。”
“那就好。”
“十天之内会有什么转机?”
“这个……”
“徐军师可以不说,我不是来探听消息的。”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有点不好意思说。”
“这是为何?”王颠反而好奇。
“因为听上去有点异想天开。”
“徐军师一向‘异想天开’,最后总是正确。”
“那是因为你只记住正确的结果说也无妨,降世军还是很少向远处派遣斥候吧?”
“向凉州派出一些。”
“贺荣人也在秦州,你们一点都不担心?”
“贺荣人要南攻汉州,没有余力关注西秦与凉州。”
“你确定?”
王颠沉默片刻,“消息说贺荣大军已向汉州进发,还有一部分准备进入荆州,以他们的规模,再想调头西进,不太可能,若是分兵一两万,单于可就太小瞧降世军了。”
“或许你是对的,但我在桑城……算了,那里的消息不尽可信。贺荣人若是万一攻来,请你转告百目天王,我有办法避此劫难,贺荣人若是不来,我自己想办法保命,请王军师切勿参与,离得越远越好。”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千军万马为君前驱,岂不远胜如今的坐以待毙?”
“你听说过范闭吗?”
“当然,范先生之名天下皆知,我去邺城时还曾拜访过他。”
“真的?”
“我去邺城借兵,迟迟不得要领,闲来无事,正好去思过谷拜访范先生,得蒙召见,交谈多时。”
“范先生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