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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如此清楚的言论,刘禅知道,对于张曼的伤势,这些大夫确实已经束手无策,但依旧不死心的追问道:“张先生,真无法了?”他虽然有着现代人的灵魂,但确确实实对医学一窍不通,隔行如隔山,并不是说假。
短须男子摇摇头,“如此伤口能止上出血已是不易,倒是少主这身上箭伤得需好好静养,不然多半后患无穷。”
刘禅听闻一声惨笑,先不论这些大夫不知道的,张曼的身份,就算是张曼只是一普通女子,但此刻,他也不会离开分毫。
“若你能醒来,我就算拼着被张飞打死,也要娶你为妻。”
他默默念叨,却全然没注意到一旁短须男子不知何时皱起了眉头,仿佛在犹豫何事。
“少,少主。鄙人,还有一法。”半晌,他终于咬着牙说道。
“何法!”刘禅听闻心中一颤,猛然站起,下意识的提住短须男子的衣襟,全然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势。眼睛更是瞪得老大,如铜铃一般。
“咳咳,少,少主莫慌!”张姓男子早有准备,并不挣脱,任由刘禅提着,“实不相瞒,鄙人乃长沙太守张机之徒,家师医术比之鄙人高出不止一筹,没准便有医治之法!”
长沙太守张机?
激动中的刘禅一愣,虽然此刻其心绪不宁,但是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在将短须男子放下之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这个名头他有些许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但是又很是模糊,在脑海中始终抓不住。
这个时候,同样是面容憔悴的李严,却是从屋外走了进来,他是来劝刘禅回去休息的,除了刘禅,便是他知道张曼的身份,但此刻事已至此,要是再搭上一个少主刘禅,他只怕是只有自绝以保全家族了。
过门而入的他恰好听到了张姓大夫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当即一愣。
“长沙太守张机,可是那人称当世扁鹊的‘坐堂医’张仲景?!”
第八十五章 张仲景()
刘禅可以不知道张机,但他不可能不知道张仲景!
这可是后世号称医圣的人物!其写出的《伤寒杂病论》,集秦汉以来医药理论之大成,并广泛应用于医疗实践,可谓之医学史上影响最大的古典医著之一,后世更是有“不明四书者不可以为儒,不明本论(《伤寒论》)者不可以为医”这一论调。
“张仲景?!他竟然活着?”刘禅心中带着狂喜和震惊,他实际上并不知道这位医圣究竟是哪个朝代之人,没有想到,在如今这个年代之下,除了为曹操治头痛病的华佗,竟然还有着这样一位绝对的历史名人。
他立即抓住身前张姓大夫的手,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张先生,张公!请您无论如何也要讲令师请来,如其肯来,吾定当请示家父,为仲景公谋得太医院首座之名!”
可在刘禅希冀的目光之下,张姓大夫犹豫着说道:“实不相瞒,鄙人张自,实则张公之同族后辈,故而甚至张公之性,家师不喜名利,却是更愿意悬壶济世救济苍生,不然也不会将我等学生分散于五湖四海之地行医,自身更是于郡衙坐堂行医了。”
刘禅听闻一愣,稍稍思虑之下便拉着其飞快的向着书房跑去,虽一瘸一拐,但速度确实快的惊人,李严本想上前将之扶住,但却手还没搭上刘禅人影便蹿出去了。
来到书房之后,刘禅飞快的抽出一布,下意识提起笔准备书写,但手臂上的剧痛却让他连笔都握不稳。
情急之下他一看身边张自,拉过便将手中之笔塞到其手心,“我来说,你来写!”而张自虽然诧异,但还是快速的将笔持好,沾上墨。
刘禅在思量片刻之后便张口开始说道:
“张公济世之心天下闻之,小子不才,欲规整医之一道,修建医之学院以将医道得以传之后世而不断,每城每县建立国之医堂,一应开支借由府库供给,百姓若有病求医,只需付之二三钱财充作补贴即可。今欲请张公来川蜀一地,共济天下!”
他这一番话,却是像要将后世的医疗医保体系经过修改搬到如今来施行,一帮充作书记的张自提笔写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双目之中顿时冒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其心中之前的疑惑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解答,他敢肯定的说,如果刘禅让其代笔写下的这封书信送到了自己恩师的手中,后者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下所有的顾虑义无反顾的来投奔川蜀!这种诱惑对于当世任何一名从医之人都是绝对无法抗拒的,要知道如果参与到如此之事一上,必定会名流千古,享万世敬仰!
张自觉得这已经是天大的诱饵了,可时,刘禅觉得还是不够!他要做到让对方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去抗拒他的邀请!
“还有!”他的声音让已经准备停笔的张自一愣。
“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
“常山三两,真丹一两。白蜜和,捣百杵,丸如梧子。先发服三丸,中服三丸,临卧服三丸,无不断者。”
从刘禅的口中,一连串的字词不断的吐出,不过速度不是很快,像是在仔细的回忆。
“这,莫非是药方?”听完后张自一愣,有些傻眼,要知道他背过的药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是他眼前这位少主所说的两种,其却是闻所未闻,险些都以为刘禅是在胡言乱语了,“少主,如此药方所治何病?青蒿?莫不是治疥瘙痂痒恶疮?”
刘禅高深莫测的一眨眼,心中却是庆幸自己上一世在那位得了诺贝尔奖医学奖之后,无聊去查了查有关的知识。
他轻咳一声,可能是有些因为盗用后人知识而尴尬。
“此两方,均乃治疗‘瘴气’,也就是虐疾(疟疾)之法,如公不信,可试之一试。”
张自眼睛又是一瞪,在动笔将这最后一句话写完之后,抬头便问:“少主,此方……真是可以治疗那虐疾?”
刘禅摸了摸鼻尖,虽有犹豫,但还是肯定的说道:
“这是当然!”
……
书信写完之后,张自便立即踏上了路途,却是刘禅想着以其张仲景学生身份,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张曼的情况虽然暂时性命无忧,但却是已经开始发热,后心的伤口也已经开始肿胀化脓,全无愈合的意思,一两天的时间竟是没有清醒过来一次,身形看着就消瘦了下去。
刘禅虽然心急,但无可奈何之下,却也只得听从其余大夫以及李严的劝告,开始好好疗伤。
当然,卧躺在榻上的他,可并没有失去对外界的掌控力。
“霍腾,如何?”
此时,霍腾正单膝跪于刘禅卧榻之侧,向刘禅汇报前去义安堂之经过。
在张焕臣服之后,整个被完全封闭起来的武阳城便迅速开启了一场大扫荡,这些游侠儿发起狠来本就无法无天,侠以武犯禁可是自古以来便有的说法,而当这些本就恃武而横的家伙获得了一身官皮的支撑,更是行事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并没有太多武阳城内的居民发出怨言,甚至很多人主动的走上街头帮助官兵游侠儿一道寻找那所谓的恶贼。
一是因为水车推广一事之后,百姓当中已经开始流传着刘禅的仁爱之名。
而另一原因,便是因为刘禅发出的那一份“此事之后,武阳境内,三年无税。”的公文。
听到霍腾的叙述,刘禅闭着眼睛轻声嗯了一声,但垂于一侧的手却是能够清晰的看见暴怒的青筋。
“将杨府也监禁起来,没有我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半晌,刘禅才睁开眼睛,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那股子来自后世的仁慈,有的,只是一抹由内而外的天家冷漠。
霍腾心下一愣,但还是立即出声应道。
“诺。”
“还有。”刘禅轻轻敲着床榻,脸上古井无波,“把那夜来府拜访的杨洪抓起来,扔进郡府大牢,若是有人让你放人,你就出示吾之令牌,放其走的同时告诉他们一句话。”
霍腾抬起头,等着刘禅的下一句。
而前者嘴角轻扯,笑的让他这于战场杀过人饮过血之人都不由有些害怕。
只听刘禅轻轻吐出四个字:
“回府领死。”
第八十六章 可是招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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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禅的受伤自然是少主府中一等一的大事,除了处于峨眉山的李卫因为监工故无力脱身,其余人纷纷前来视探,人心惶惶,一时之间竟是让偌大一个少主府有些停摆的迹象。
不过这种迹象在刘禅强忍着伤痛于各项事务间巡视了一番之后逐渐改观。豫旦阅历够深,倒是在看望一次刘禅以表忠心之后,便重新投入了竹纸工作中;而马钧仲术两人却是被其好生责骂了一番才恢复正常,这两个年轻人在失去了刘禅这个主心骨之后就如同失去了方向的蚂蚁,只会原地打转。
此时,水车一事在经过上一次的宣传之后取得了良好的反响,拿着刘禅特令的仲术带着部分郡府人员出了城去,开始在农人间采集反馈信息。
而马钧则一同出城,不过他的事务就要繁重的多了,如同巡视组一般,要记录各地工作状况,以防出现意外或者消极怠工的情况。
至于武阳城内,依旧是气氛紧张,义安堂的游侠儿和官兵们正在进行细致的搜查,虽然还没有发现那三名刺伤刘禅张曼之人,但已经排除了大部分地区,包围圈逐步缩小,已有瓮中捉鳖之势。
对此刘禅一概都不再过问,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养伤和陪伴张曼,然后静静等待张自传回来的消息。
……
因为陆路遥远,张自走的是水路,现在刘备与东吴并未翻脸,一路之上倒是畅通无阻。
长沙城位于洞庭湖一角,捕鱼者甚多,对于经历战乱居无定所的百姓来说,种庄稼已是难事,渔业倒是方便得很。
但这正是让长沙太守张仲景头疼的一件事。他倒不是担心湖内的鱼因此而绝迹,失去田地的人虽多,但对于偌大一个洞庭湖来说还是微不足道。
他担忧的,却是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上考虑的,也就是恶疾之弥散。
“老师,学生行走长沙各方,劝导百姓将鱼虾烹至烂熟后再食之,如今郡内生食之事已经逐渐消弭。”郡衙之内,一行医打扮的青年人正低首站于一老迈之人面前,毕恭毕敬的说着些什么。
老者坐于郡衙正中之位,慈眉善目,一双略显浑浊的眼饱含悬壶济世之心。
“如此甚好,吾观之瘴疫之发多因此而起,以此源头断之,盖不过百年,患疫之人便消减至十之一二矣。”老者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之情。
“汇德,有一事且吩咐你去。”老者说道。
被称为汇德的青年郎恭敬应道:“老师请讲,学生定当尽力为之。”
见此老者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递与其手说道:“将此信送与建邺,呈于徐州牧,切不可失。”
青年郎看着自己老师已经开始有些颤抖的手,当即有些愤恨的说道:“老师,那徐州牧孙权虽为吾江东之主,但对于老师您这为国为民的医之一策却始终不甚重视,您这封疏奏呈奏已经不下数十次之多,可建邺那边却如石沉大海一般,着实可气!”说完虽是仍旧接过了密信,但却是显得极为不情愿。
对此老者摇摇头,叹道:“为天下百姓祈福乃医之本则,小小轻视又有何妨。”
对于自己老师在此方面的固执,青年郎是早就有所领教的,当即只得轻轻点头,然后默默退去。
当他刚离府,便看见一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赶至郡府门前,却是被门前守卫果断拦住。虽然那人看着像是有些眼熟,但他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又来求医的百姓,摇摇头径直向邮亭走去。
来到郡府门前的中年之人,却是一路匆忙不顾劳累,从武阳赶至长沙的张自。
而门口敬职敬责的将之拦在了门外,“来者何人?所为何事?”说完,守卫仔细的打量了其一番,目光有些疑惑。
此人,看着怎生如此眼熟?
张自却是一眼便认出了身前这两位守卫的身份,当即笑骂道:“李娃,二狗,吾不过离开数年,你俩就不识吾之面容了?!”
这两人,却是其还身处长沙之时救治过的两个平民家的孩子,在临走之前拖其师张仲景照看,没想到此时却是穿起了兵服,守起了衙门。
“恩人!你怎么会回来了?”
张自此言一出,这两名年轻守卫却是当即醒悟过来,面容之上更是露出了惊喜之色,言语之间颇为激动。
“你两小子,莫非我不能回来不成,还不快进去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