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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0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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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以曹化淳的经历和身份也完全想象不到,李国宾的行为完全出于张瀚的授意。至于为什么不在大明权力中心建立有效的关系网,这当然出于张瀚更长远的考量。

    信王饶有兴致的道:“你把我送给他们的程仪给了他们吗?”

    “给了,每人二十两,共给一百两。”曹化淳道:“他们都是寒门举子,受了这般重金相助,心中都十分感激,奴婢并不曾表明身份,但把他们的籍贯姓名都记下来了。”

    “这事你做的很好。”信王极为欣慰,他感觉这些敢于出头揭露黑暗的举人都是大明未来的希望。

    信王读书几年,感觉天下事还是读书人最为靠的住。内臣们做家奴挺好,国家大事,特别是现在的各种派出监军的内臣只会坏事而已。

    至于税监和矿监一类,残民以逞,给内廷增加的收入,国用不足,还不是一样得发出去?

    在这一点上,信王感觉自己的祖父太愚,临死都抱着财富不放,有何用处?

    帝王以山河万里为家,一草一木都是皇帝的,何必一定要把那黄金看的太重?

    神宗山陵崩后,居然还把大量的马蹄金一起下葬,信王想起来都感觉有些丢脸。

    “今日去宫中,得到的消息是不太好。”曹化淳的事办的很不错,信王却阴下了脸。

    “是不是张瀚征察哈尔大胜的消息属实?”

    曹化淳今天在路上听到了不止一次,但此时此刻还是有不可置信之感。

    信王面色凝重,说道:“皇兄召见阁臣和本兵,当然就是为了议论张瀚和其所部团练攻下察哈尔地方,俘虏林丹汗之事。”

    “林丹汗都被俘了?”曹化淳这时才确定得到第一手消息,还是有不敢相信的感觉。

    “这可是北虏最强的部落和最大的共主大汗啊。”曹化淳喃喃道:“比起土默特的顺义王还要高的多,大明也不曾想过能招安察哈尔部。没想到,叫一个商人带着人平了。”

    曹化淳猛然醒悟过来,赶紧又接着道:“张瀚这样做法,狂悖大胆,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奴婢不胜愤慨!”

    信王听的入耳,也就不怎么介意曹化淳一开始的话了。

    但信王自己心里也是有不胜震惊之感,大明这二百多年来一直视北虏为最大的敌人,不管是早先的卫拉特人和他们的也先太师,还是后来的小王子,也就是达延汗,再下来的俺答汗和图门汗。

    还有速巴亥,火落赤,炒花,都是名震一时的北虏强者。

    二百多年来,北虏不知道入境多少次,九边养兵百万,拖跨了大明的财政体系,所为何来?还不是北虏的威胁太大,不得不勒紧裤带来养兵备边。

    这样的强敌,向来给人的感觉是大明的生死之敌。

    谁能料想,这十年来,先是出来一个女真,屡败大明的主力,前前后后在辽东葬送了几十万九边将士,并且一度威胁关门,下一步就是威胁京师。

    这是北虏也没有办到的事情,自土木之变以后,大明九边逐渐成立,大量的防御工程配合募兵,北虏可以破口,但想如东虏那样,一战歼灭十几万明军,杀死包括高级文官和总兵在内的文武高官,北虏二百年来未曾做到过。

    现在看来,北虏也早就成纸老虎了,东虏之后,又复起了一个和记!

    “现在看来和记已经成为我大明的心腹大患。”信王恨恨的一捶桌子,脸色也气得惨白一片。

    “皇上可曾说起如何办理?”曹化淳问的小心翼翼,这话题还是有些犯忌的,做太监的不能不懂军政事务,那不能成为皇帝心中最可倚重的心腹,但也不能表现的太热衷,同样会引起上位的忌惮和提防。

    “怎么办理?”信王带着明显的不满语气说道:“还是要继续姑息下去。我不太明白,皇兄究竟在忌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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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农书() 
    曹化淳低头不语,皇帝当然要忌惮!九边都不一定防的住北虏,人家和记说是团练,结果一路杀到草原上,还把所有的北虏各部都征服了。这样的强势表现怎么可能不忌惮?

    和记名义上只是防边的地方团练,其实大明也是有团练的,在天启和崇祯年间,湖广陕西河南的地方团练并不少,很多团练都是地方豪强所办,一般是偏僻地方结寨自保用,平时大宗族聚集在寨子里生活,遇警时也会接纳别的士绅家族进入。这种寨子会囤积不少粮食,日常防盗贼,遇到大股流贼也可以自保。

    地方团练一般挂当地卫所职,或是给守备到游击的职位,武将职位可以世袭,算是地方守备力量的一种补充。

    这和清季太平天国时大办团练不同,清的常备武力已经完全失败,只能依靠汉人士绅的团练来打。而大明始终有可用的常备武力,对团练的使用就相当的谨慎和防范。

    张瀚的团练开始时也只能算是大同地方武装的补充,在九边的地方团练并不多,但也不是太特别出格的行为,以张瀚的身份地位还有家世,想办个团练也是很正常的事,开始的时候和记团练并没有引起太多的重视,只是地方官员感觉不错,因为和记团练开始时就在大同各处剿匪,消灭了很多盘踞多年的山匪,引起了广泛的赞美。

    到了和记宣称商队被蒙古人骚扰,然后北上出击,这时这支团练才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开始对土默特人的出击被认为是孟浪之举,甚至朝中有御史弹劾,张瀚当时是卫所指挥的职务,被认为是擅启边衅,如果不是和记当时攀上了阉党,魏忠贤拿钱办事,当时的和记就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到土默特被灭,上一代顺义王被杀,朝廷才惊觉和记原来已经是一头出柙的猛虎。但在此时,和记的威胁还只是地方性的,只算是一支表现特别优秀的地方武装。

    到了和记出动大车援助十三山,又开始在漠北和蓟北一带活动时,朝野之间才赫然惊觉,和记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人们的想象之外了。

    朝廷当然相当忌惮这样的力量,但也苦无办法,皇帝当时限制了和记继续在各省的经营,然后几年时间下来,和记还是完全掌握了北方的商业,特别是物流和金融业,当然还有布匹和铁器的生产和销售。

    加上和记在北方强悍的兵力,这已经不是投鼠忌器,而是生死存亡的大麻烦了。

    信王并不觉得和记有多可怕,但曹化淳知道这是有相当多的人一直在信王耳边灌输一些观点,和记如果不忠不臣就会尽失人心,其部下也会一团混乱,不会如在草原上打北虏那样上下一心。

    而且朝廷可以查抄没收和记在各地的资财,会得到一大笔财富,足够重建九边,募集大量的精锐兵马来剿灭和记还有东虏。

    信王对这样的观点深信不疑,并且一直试图说服他的皇兄采用这样的办法来剿灭和记还有张瀚。

    但天启明显相当的谨慎和明智,哪怕是传来最可怕的消失之后,天启仍然保持了相当的克制和镇定。

    既然此前已经做了很多,这一次除了下令蓟镇到宣府一带加强戒备,严令诸将小心提防之外,也就不必要有太多的反应了。

    信王恨恨的道:“皇兄说,过犹不及。还说让我多看,多听,我越看越听就越觉得皇兄处理此事太过软弱!”

    曹化淳还是垂首不语,事涉信王点评自己的皇帝兄长,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曹伴伴差事做的不错。”信王最终道:“日后还要如此,有什么新的消息,及早来报我知道。”

    “是!”曹化淳跪了一跪,说道:“不管官场还是市井坊间的传闻,奴婢听到了就会及时奏报给王爷知道。”

    “嗯,你很不错。”信王脸上露出笑容,一脸满意的模样。

    曹化淳知道王府之中很多人都在向信王报告消息,不过人们已经揣摩出了信王的心理。

    由于信王深恶魏忠贤和客氏,人们报告坊间百姓议论时,多半都是说人心不安,对魏忠贤和专权和客氏的跋扈都多有不满,使得信王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魏忠贤就是不法权阉,和其前辈汪直和刘谨之流无甚区别,皇帝多次提起魏忠贤勤谨耐劳,并且勇于承担,这些好处皇帝再三说起,但信王根本听不进去。

    此时的信王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皇帝需要一个干脏活的太监,如果完全启用仁德的读书人来治国理政,岂不是更容易使国家欣欣向荣?

    至于客氏,信王也不能理解天启皇帝对自己乳母的感情。

    信王觉得是生母被赐死之后,皇兄把情感转移到了一个卑贱的妇人身上,简直是不可理喻。

    天子理应冷酷无情,坚刚不可夺志,如皇兄这样的滥好人,信用太监权阉,信任自己的乳母,令其随意出入宫禁。

    甚至有传言,客氏和其子侄淫、乱宫禁,甚至暗杀皇子。

    信王相当的愤怒,哪怕客氏做的事使自己能成为事实上的皇储,但仍然使得信王早动杀机,如果有朝一日……信王眼神变得冰冷,身上也出现了难掩的杀机。

    看着毕恭毕敬退出去的曹化淳,信王暗暗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发现身边的这些太监一直在欺骗他,信王具有相当的自信,这是年龄,阅历,见识,加上个性综合起来的一种特点,这种特点使信王总是勇于下决断,但当他发觉事情根本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发展的时候,他的自信又会荡然无存,变得不敢下任何决断,希望能得到所有人的帮助,过于刚毅的人一旦失去自信,其后果则是灾难性的,还不如平时性格温和的人,在关键时刻可能做出最合适的判断。

    “哼,姑且待之,姑且待之……”信王一个人留在渐渐黑下来的屋子里,没有他的吩咐也没有人敢进来掌灯,外间传来隐隐的车马和行人经过时的声响,这个庞大的京师一切如常,十王府内都避免不了传进喧闹的声响。年轻的亲王穿着大红熟罗袍坐在屋子里的阴影处,嘴里则是念叨着皇帝兄长劝告自己的话,但信王低语的含义则是和他的兄长表达的意思完全不同,他的姑且待之到底是何心意,怕是只有信王自己一个人才明白了。

    ……

    “老师。”

    孙元化步履轻快的走进徐光启家中的书房,进屋之后弯腰拱手行礼。

    不管是怎样的技术呆子,尊师重道和应有的礼仪还是要讲究的。

    “初阳来了啊。”徐光启身边是一个小烛台,身后还有一个一人多高的聚耀烛台,不过并没有都点燃蜡烛,屋子外还有落日余晖,室内还并不是太暗。

    “老师在看农书?”

    孙元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徐光启案前摆放的书籍是《农政全书》,这本书已经花费了徐光启十几年的心血。

    全书分十二目六十卷,包括农本三卷,田制两卷,农事六卷,水利九卷,农器四,树艺六,蚕桑六,种植四,牧养一,制造一,荒政十八。

    这是一部划含极广,用心极深,可谓是当时农书划时代的产物,在此之前的所有农书都不能与之相比。

    不管是详细程度和科学性,包括农田之事以外的东西,都是叙述甚详。

    一部专业性的农书,配有图案和实验之后的结果,下笔五十万言。

    不提徐光启别的成就,光是这部农书就足够叫他立身于华夏最佼佼者的行列。

    对当时徐光启入教和翻译几何原理这样的数理书籍,士林之间也并不如何看好。但对其这本农政全书,当时的士大夫们还是相当的赞许,这本书在没有付印之前,手绘的抄本就流传很广了,到徐光启身故数年之后,本书付印,可是那时候已经是标准的乱世,没有多少人会把心思用在农政上了。

    就算是现在,几十万言的农书很多人都花钱叫人抄写收藏,但真正研究和拿来试验的根本就寥寥无已。

    徐光启一生的心血,流传至后世的无非就是一些八卦和其入教的经历,还有崇祯年间修成的历书,想来也是悲哀的很。

    “老师在看番薯篇?”

    孙元化走近一些,果然确定徐光启在看番薯篇。

    “对的。”徐光启神色平静的道:“近来孔至之给我不少信,提及了在草原上试种番薯大为成功的事。另外就是玉米和土豆,他们那边就是这样称呼,并且大规模试验种植了。”

    孙元化道:“弟子也听说过了。听说和记有专门的农林水利司,孔至之是司官,手底下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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