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待那人又出去后,管昭通才对管昭富道:“剩下的当然是你我兄弟一人一半。”
“大兄多取五十两。”管昭富一直盯着银子看,这时谦让道:“你我谋事向来是你为主,分银子当然按例还是你多拿。”
“既然如此,愚兄也不客气。”管昭通将自己那份大的收起来,叫家下人带回家去,管昭富当然也是照办。
“这样下去,数年之后,你我兄弟可以把管庄和附近的庄子都买下来。”管昭通一脸惬意的说道:“年成不好才好,年成不好地价就会跌!”
“三五年内我看是好不了。”管昭富也笑,他们当然都盼着韩畦和张瀚再斗下去,土匪也继续闹,义勇总团当然就有继续存在的理由,朱庆余这个知县是总团,他们俩只是副团,不过日常事务和银钱帐目总团按例不插手,他们刚刚送的银子里也有朱庆余的十两,这就足够了。
若是这乱局继续,他们俩算是乱中取胜了,日后家产田亩都会大幅度的增加。
管昭富突然道:“要不要给管昭明,昭义,还有杨通几个分点?”
“当然不必。”大社下设有若干头目,都是些原本族里混喇虎的无赖子弟,平时根本不够资格和管昭通这样秀才身份的族人说话,起社之后,管家兄弟感觉还是流氓无赖好用,他们也听说张瀚就是用喇虎起家,当然就有样学样。只不过他们连皮毛也没学上,弄点无赖只是装点门面,方便敲诈钱财,平时最多给十几二十两的费用维持,买点杂粮一类的说是供给食宿,他们招的二百来人,原本也有一些普通农民在里头,现在已经走的精光,只有一百多人还在营里,说是训练和警备,其实就是聚在一起鱼肉乡里,这些事管家兄弟当然不管,灵丘县那边现在自顾不暇,朱知县也就是挂名,天成卫当然也不会出头做恶人,只由得这些人到处胡闹。
“不分也好,”管昭富当然也不愿将自己到手的银子拿出去分,当下宽慰自己道:“他们也知道分寸,不会闹到无法收蓬。”
……
“老李起来,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何必闹这种虚礼?”
李明达战战兢兢的跪在张瀚脚下,刚刚更是痛哭流涕,哭的一塌糊涂,简直不象是一个当了二十来年掌柜的气度雍容,当着东主也不怯场的老掌柜。
这事也由不得他不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的家产被大德亨坑了七七八八,范家也压根没有再用他的打算,他是范永斗的嫡系,谁会放心用他当掌柜?
原想在和裕升找个差事是极容易的事,李明达是范家在新平堡的分号掌柜,人头熟,地位也高,找大商行难了点,屈身到中小商行谋个掌柜不是翻掌间的事?岂料这么久时间下来,新平堡的商家他找了个遍,几百家店面都走过了李明达才发觉,在如今的新平堡,以他和张瀚的关系,哪一家商铺敢冒着得罪和裕升和新平堡商会的危险,用他做掌柜?
李明达到是想保持一点风骨,不过他一不是读书人,二来家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无可奈何之下,悄悄寻了梁宏,靠着一点旧日情面,总算是到了张瀚面前,下跪请罪。
张瀚保持了一个胜利者的高姿态,没有过份为难李明达。
这人只是个小卒,并没有造成什么真正的危害,不值得回难。
张瀚也正在忙碌,不过并不是公事,他手里拿着一张礼单,正在审视。
孙敬亭从李庄赶了过来,他一脸郑重的坐在张瀚身侧。
“定在五月初一去纳征,”张瀚看了一下礼单,见与给常家的聘礼差不太多,不过还是略减了几样,他知道这是常进全的意思,自己正牌的岳父恐怕没这功夫做这样的事,减那几样,不值什么银子,无非是要凸显常宁正室的地位,这等事恐怕也有岳母的意思,叫人心里不大舒服,但也只得由他们,当下递给孙敬亭,说道:“至之兄你看看,没有问题就照这单子去办吧。”
第三百零四章 不疑()
“嗯,可以。”
孙敬亭对聘礼的态度就认真的多,其实聘礼再多也无关紧要,当时大户人家嫁女儿讲究的是厚给嫁妆,这样女儿在婆家不会受罪,婆家也不能擅自动用媳妇的嫁妆,那是儿媳妇的私产,当时也并不是不能离婚,离婚虽然少也还是有,过不下去就和离也并不那么骇人听闻,到要清季之后思想和生活都进一步被钳制僵化才变的不可思议。就算离婚了,女方也可以把嫁妆带走,婆家无权干涉。
这也算是男权社会下对弱势一方的一种保护,毕竟理论只是理论,能狠心离婚回娘家的女人只是万里挑一,多数只能在婆家咬牙苦捱,和后世那种好处我要,责任我不担的所谓现代女权是两回事。
仔仔细细的看了两回礼单,孙敬亭倒没有什么不满,毕竟玉娘只是平妻不是正室,手中的礼单也足够丰富,对的起孙安乐准备的丰厚嫁妆了。
孙敬亭笑道:“我叔父可是准备把一处山场和两个炉子当嫁妆,你这礼单还算对的起他了!”
张瀚吓一跳,说道:“这差不多是孙老伯在东山会铁场一半的家当了吧?这叫我怎么敢当呢,还是要辞谢。”
“辞什么?”孙敬亭道:“东山会现在与和裕升还有什么区别,大家一块赚钱,给了你之后他不过少分点银子。他这年纪,不好酒色财气,也不买屋置田,就这一个女儿嫁与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当着李明达和梁宏等人的面,张瀚也不好说太多,只摇头苦笑,说道:“只得生受了。”
孙敬亭站起身,脸上有些怪异的道:“五月初一也不是什么好日子,不晓得你为什么专挑这一天,也罢,我到李庄再呆一阵子,然后提前到灵丘那边等着罢。”
张瀚和他的关系也不必太多客气,只笑着一拱手道:“一切有劳。”
孙敬亭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谈妥了这事,张瀚也是松了口气,他前一世也算是花从中人,每日应酬能少得了女人?但今世与前世不同,前世生意失■◇style_txt;败还能做个普通人,这一世的事业若是失败了,轻则破产,重则破家,大明的商场其实就是战场,做到了一定层次就得面对更严峻的挑战,在明朝中前期,一个知县瞧上了哪一个商人,随便捏个罪名就能抄家捕人,现在当然和以往不同,商人势力大涨,但还是要面对很多险恶的局面,眼前的韩畦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没有韩畦,也会有张畦,李畦。
还有建奴的威胁,与蒙古人的关系,张瀚委实不愿在婚事上牵扯太多精力,再者一个常宁,还有玉娘,杨柳,都是上上之选,叫他感觉很好。
想到就快迎娶,张瀚心中也有一种温暖之感。
在这个时代,他终于奋斗至眼下的局面,也有信心能护得自己家人的安全了。
娶妻,再生子,他便算是真正的在这个时代扎下根来了。
李明达一直缩着身子躲在一旁,张瀚和孙敬亭说话时他几乎不敢去听,就算听了一耳朵也不敢去想是什么意思。
张瀚这里是他在新平堡的公事房,把原本的旧式窗子去了,改成大落地窗的形式,另外用的大块琉璃当窗户,虽然不及玻璃透亮,但中国的琉璃原本也可以练的稍微透明,只是如玻璃一般就很难,张瀚用在这里,算是独有一份,整个新平堡也找不到第二家。
阳光铺满了房间,几个书启官在外室忙碌着,各地的账簿,图表,还有各处的塘报,经过张瀚这里最高层级的批复,再下来分别送往各地分店,李庄的各部门,各部接收之后存档执行,然后还要有上复回执,这里也是核实之后再归类存档。
这一切都是按张瀚以后世的经验以最先进的办法在做,效果当然也十分显著。
蒋义等人站在院中护卫,明面上的人并不多,但特勤局的编制已经有五十多人,分成几班,没有别的差事,只是护卫张瀚的安全,在李明达进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压力,他觉得有多道警惕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并且经过了最仔细的搜身,他根本带不进一根针到张瀚身边。
除此之外张瀚身边的人并不多,除了屋角有个陌生的男子坐着不语,拿本书在看外,只有梁宏和张瀚在说着闲话,李明达因为张瀚与和裕升的发展迅速,以为张瀚身边必定有不少能人,现在看来,除了安保这一块远超当日范家之外,似乎跟在身边的人远不及范永斗多。
范永斗除了几个身边随时跟着的大掌柜和帐房外,还有好几个师爷跟着参谋事情,随着范永斗失势,他身边的人也是烟消云散。
张瀚这里却是这般景像,饶是李明达满腹心事,也是忍不住觉得很新奇。
“老李你既然找不着别的地方做事……”张瀚这时才转向李明达,相比之下李明达这只是一件小事,他沉吟着道:“你到和裕升做事吧,宁武分店缺一个掌柜,你要肯出新平堡,那就是你的位置。”
宁武是太原镇的镇城所在,在后世还留了不少的军事设施下来,太原镇也曾是重镇之一,当然不及大同重要,原本的镇城设在偏关,主要是防备西虏,与延绥镇相接,是大同和延绥两镇的后劲,后来西虏渐渐消停,太原镇也逐渐南移,现在设在宁武。
宁武的分店不及偏关要紧,应该也是一个较为重要的分店,张瀚话一出口,连梁宏都觉得有些意外。
张瀚看看梁宏,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李虽然是穷极来投,不过应该能信的过。他跟着范永斗多年,别的不说,一身本事我还是信的过的。”
李明达大为感动,心里泛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所为上位者的姿态,他在范永斗身上也曾见识过,不过范永斗是说的多,做的少,张瀚却是说的少,做的多。
简单几句话,就把一个重要的分店给自己,这份决断,就比范永斗强过百倍。
李明达恨不得给自己抽几巴掌,怎么就瞎了眼,看不出来眼前这位才是真正值得追随的人?
当然张瀚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或是说没有惩罚,李明达的能力是一等的,但他不会把这人留在新平堡,也不会是偏关,李庄,或是天成卫,灵丘,这些核心地方是不会放外人进来,李明达想融入圈子,就得拿实绩来换。
“东主,我有事要说。”李明达毕竟是老江湖,很快稳住了情绪,他也顾不得张瀚的观感,赶紧把那天刘德的话复述了一遍。
“痴人妄想罢了。”张瀚轻蔑的一笑,拍了拍李明达的肩膀,笑道:“我就知道老李你有事情藏着没说,现在说出来很好,一身轻松去宁武上任吧。”
“是,”李明达十分感激的道:“我的家人,还是留在新平堡!”
“这个随你。”张瀚轻松随意的道:“我的部下,哪怕把家人放在京师我也放心,整个大明,南方不好说,北方地区,随便放在哪儿都行。”
李明达一时凛然,张瀚的意思也是十分明显,只要不是现在和裕升势力未曾布局的南方,整个大明北方,任你将家属放在何处都是一样的。
……
待千恩万谢的李明达离开后,梁宏也跟着告辞离去,张瀚这才对着屋角一脸闲适看着书的李慎明道:“遵路兄,书拿反了。”
“啊?”李慎明有些吃惊,将书倒过来一看并没有反,当下笑骂道:“你这厮越来越可恶了啊。”
“不管怎样,装出一副诸葛孔明的模样更可恶。”
两人一齐大笑起来。
李慎明跟着道:“看来之前内卫司的情报是对的,韩畦果然要针对麻总兵。”
张瀚点头道:“支持我的官员颇为不少,但关系最深,彼此最信的过,对我支持最有力的当然还是麻家和郑兵备。张家也有香火情,颇多关照,但那是面子活,也是纯粹的利益,不象麻总兵,因为有你老兄的折冲,已经算是攀上交情。韩畦针对他,也算是釜底抽薪的一计。”
旁人不知道,张瀚在最紧张的时候曾经去见过麻承恩,当然也见过郑兵备,两家对他的支持也是十分得力的,当然他们也不可能和巡抚硬顶,但也做了很多小动作,韩畦发力就是发不出来,也是和这两家关系最深。
郑兵备虽然是巡抚的下属,但大明的官制和利益错踪复杂,兵备道有自己的地盘,强势的兵备完全能力抗巡抚,只要不出明显的错漏,巡抚也奈何不得,况且文官很少有为了利益公然撕破脸皮的,郑兵备如果得力,几年内随时可能直接升巡抚,韩畦也不愿往死里得罪他,倒是麻承恩是将门,以大明的制度,文武不和才是常态,打压将门也是文官集团喜闻乐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