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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还有几万新兵在各处拉练过,只要不是蠢到家的还是会感觉到力量对比相差很大,只是大明对生员这个阶层实在是太优待了,只要不犯大错几乎没有人会把生员怎么样,又因为以文驭武的传统,秀才并不害怕掌握数万兵马的总兵,总兵官也真的奈何不了联合起来的秀才,但他们不知道,张瀚不是单纯的总兵,而是一方诸侯。
黄玉成心中明白,最少在李庄这里,生员联手并无用处,况且也不会有太大规模,以张瀚现在的实力,就算把眼前这几个暗杀掉也根本不会起什么波澜,他只能尽可能的用十分诚恳的语气劝说,而眼前这几人的脸色,明显是没有把黄玉成的话听进去。
宁中诚道:“黄兄的意思我明白了,自此道不同不相为谋。”
另外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不过显然是一样的看法。
黄玉成叹口气,说道:“你们打算怎么做,京控吗?”
“那倒是不必。”秦邦固一脸傲气的道:“我等最大的长处就是手中的笔,我们打算写一些揭帖,印涮出来,到处张贴,首先就要贴满大同府城,不信巡抚和巡按还能装看不到。”
……
秦邦固等人虽不害怕黄玉成跑去告密,不过也担心节外生枝或是夜长梦多,他们其实也并不是幼稚到以为可以真的扳倒张瀚,巡抚和张瀚穿一条裤子,去年调任过来的杜总兵现在看来也是与和裕升是一伙的,各路的副将,参将,多半是与和裕升合作,或是关系暧昧,宣大总督张晓很会做人,平时巡行多往宣府一带,最多去一下大同,很少往天成卫这边来,眼不见为净,真出了事就推做不知,了不起是颟顸无能,该拿的银子却也是一文不曾少拿。巡按张慎言等文官要么收银子,要么碍于和裕升势大,选择退让三舍,这样的情形下,一群生员的力量是无论如何扳不倒和裕升和张瀚的。
他们想做的就是搞大声势,使和裕升让度一些利益出来,近几年地方上的飞速发展使各阶层受益,而唯一受损的就是生员阶层,他们不仅在经济利益上受损,在声望上也完全不复当年的光彩,以前百姓最尊重的就是生员老爷,宗族中的大事小事他们也可以一言而决,现在有了和裕升,人们最想的就是经商致富,其次就是当兵,成为和裕升旗下的一员,不论是当伙计还是工人,最少都是温饱无忧,加上识字班和各大小学校的兴办,军中扫盲班一直在坚持,十余万军人和辎兵几乎都从文盲变成了识字者的一员,生员原本高高在上的形象不复存在,从九天之上跌落凡尘,这是叫他们最为不满的一件事。
这种冲突绝不是偶然,就算现在不爆发,将来也定然会爆发。
张瀚也曾考虑过在军司引入大量的秀才生员来中和一下,减缓矛盾爆发的机率,后来转念一想,此辈的人生观和学识基本上定型,真要有本事也得看他们考中举人再说,大同这里又不象江南文气盛,江南生员有不少杂学出色的可以使用,大同这里的秀才,恐怕真的只知道经义,连史学也未必攻读通透,这样的“人才”要来无用,反而会容易在团体内兴风作浪,凭白坏事。
对张瀚的这种考虑,眼前这些生员当然不会知道,他们就知道和裕升不停的在损伤他们的利益,同时还不将他们看在眼里,就算是他们知道了张瀚的考虑,恐怕也会有更深的受辱的感觉,而绝不会认可张瀚对他们的评判。
看着眼前墨迹刚刚干透的揭帖,宁中诚赞道:“真是大笔,文气雄浑通畅,竟是一字不可更易。”
秦邦固主笔,另外两人在一旁出主意,入更之前所谓的讨伐揭帖终于写出来了,短短几百字主要是用来大骂和裕升,也扫了几笔张瀚,毕竟这三人没蠢到家,知道张瀚在大同地方威望太高,在百姓心中形象极好,如果骂张瀚太狠,可能反而适得其反。
“底下怎办?”秦邦固先是十分得意,接着想起下文,不觉有些为难。
李秀才出主意道:“我看先找几家报纸试试看,刊登如果要钱的话,这一点钱我们还出得起。”
“善。”宁中诚道:“天成晚报是林举人几人办的,马超人前辈我们不能去找,他就是和裕升的人,我们去天成晚报试试看。”
所谓报纸的概念现在也早就是深入人心了,先是和裕升办起了第一家报纸,早前主要是报道和裕升内部的事,后来索性把朝廷邸抄改良一下,用白话文的形式刊登,这样在和裕升的报纸上,人们也能看到某地地震了,某地起了大火,或是某地有什么稀奇的事情发生,前者是朝廷邸抄,后者就是各地的军情司的分站的功劳,以大明之大,发生的事情之多,信息的不通畅不对称,和裕升的报纸办起来之后,从无人重视到一纸难求,到现在侍从司的文宣局每天发行一万余份,照样是一抢而空,李慎明已经在考虑增刊和加大印数,从一万增长到三万余份,甚至五万份,用和裕升强悍的物流能力,不仅在宣大发行,还可以到京师和北直大半州府,再远的山东和河南等地,超过一天内到不了的还没有考虑在内,实际上以和裕升报纸的内容丰富,编辑得法,就算迟一两天收到,新闻的时效性根本没有过去,毕竟就算到河南,和裕升的物流也能保证当地官绅在邸抄到达之前就拿到报纸。
如果印数到五万以上,一份报纸定价十文,成本在三文左右,每年居然也能赚上不少,只是报纸暂时的目的还只是宣传,对这件事张瀚还没有最终拍板。
在和裕升的带动之下,天成卫也有好几家开办了报纸,主要就是转录一些和裕升报纸上的大块新闻,然后是当地文人士绅的随笔一类,主要就是诗词歌赋,开始时发行量很小,算是文人骚客间互相吹捧的工具。
第六百五十四章 撕碎()
后来马超人这个举人独辟蹊径,开始在报纸上登一些市井八卦和志怪神异,销量一下子陡然增加,也成了日销数千份的畅销报纸,其余各家有样学样,既然在新闻时效性上远远不如和裕升,和马超人的报纸学还是办的到的,马超人的报纸就叫天成早报,还有几家有什么晨报速报一类,宁中诚说的晚报就是一个林姓举人办的,这人年过花甲,土地都租给了和裕升,也算是得利者的一员,不过与和裕升的关系并不深,毕竟年纪大了,不愿多事,在宁中诚等人眼里,还算是可以拉拢人群中的一员。
第二天三人就一起赶向林举人开办的报馆所在地,等开门之后就第一时间把稿件送了过去。
林举人并不在,三人在会客室里喝茶,等着商谈稿金的事……说起来现在的报纸形式也是好笑的很,不少文人墨客为了增加自己的知名度,在销量过的去的报纸上花钱刊登自家的文章,宁中诚三人就是打算花上一笔钱把这文章刊登上去,以此造出声势,吸引更多的人参与进这件事情里来。
“对不住,三位相公的文章本报不能刊登。”过不多时,报纸的主编匆忙而出,长揖而拜,态度十分恭谨客气,但也十分坚决。
“为什么?”秦邦固不解的道:“我等又不是不给钱`。”
“如果刊登了三位相公的文章,我报定然会被取消印号,直接封门。”编辑拿出一本书来,指着最上面的字样说道:“三位请看。”
三人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本名为天成卫报纸登印规定的小册子,后面还有括弧,内写“暂定”两字,三人略过前几条不看,看编辑指的那条,果然是有规定:凡涉及和裕升和攻击张瀚的文章一律不准刊登印发,否则直接取消报纸印号,不得再予以发行。
“这凭什么?”宁中诚一股怒气涌上来:“这不是公然堵塞言路,朝廷都不曾因言罪人或是因言废事。”
“这个规定是和记公司的规定,又不是官府。”编辑好言道:“我们的印号是他们公司发的,如果没有这印号我们的报纸人家的骡马行就不送,光凭天成卫城里的这点订户,本报实在难以维持,再说还有很多不方便处,诸位相公,抱歉了。”
三个秀才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编辑的态度友好又坚决,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就算想发火也不好意思,当下只能起身告辞。
“再去别家看看?”秦邦固道:“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
三人在天成卫城找了一天,城中有五六家小报,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一家可以刊登,报纸这一条路只得放弃,傍晚时三人找了一个印书坊,想自己印涮出来发送。
“对不住,”印书坊的主人拿出了三人熟悉的小册子,一脸抱歉的道:“这个本书坊不能刊印发行,实在对不住三位相公。”
三人气的发昏,宁中诚怒吼道:“在京城的书坊连指摘圣君的妖言都能刊印,只要给钱就行,怎么这里就不行!”
“和裕升的报纸是鄙坊的最大印户。”书坊主人道:“各种和裕升的小册子,还有翻译的书籍,各种经义书籍,本坊虽然不是最大的印户,但也承办了不少。端人碗,受人管,况且就算和裕升强来,我等又有什么办法,人家已经够客气了。三位相公若是不信,可以到别家去试试看。”
宁中诚发狠道:“不行就找抄手自己抄录发行。”
书坊主人看傻子一样的看了一眼宁中诚,说道:“城中的抄手早就被和裕升雇光了,人家那边动辄要抄录几十本书,咱们天成卫才几个抄手,原本就是军卫小城,现在学校也多,报纸也多,书坊也多,这也是拜和裕升所赐,哪家会替三位相公抄录这等东西啊。”
三人气的要吐血,踉踉跄跄出来之后,天已经黑了,三人站在原地商量一下,决定去一趟大同,那边官绅甚多,报纸数量虽不及天成卫这里,只有几家官绅弄着玩,但和裕升在那里的影响力定然不如这边,不如到大同试试。
三人虽然要去发动舆论攻和裕升,不过要去大同还得去和裕升的骡马行,算算时间和裕升那边最少还要发一班车,还算赶的上。
骡马行在东门和西门还有南门各有一处,北门那里在修路,修好之后也会有相应的骡马行分店,这一块和裕升已经做的十分成离,天成卫为核心,方圆四百里范围是核心区,客运马车早就通行无阻,到京师和从京师往北直地方州府的线路也是有了,只是车次不多,更多的是物流和帐局的一种补充,为了方便押运客人或是和裕升合作伙伴而开设,普通的百姓和行途中的旅人是基本不带的。
在天成卫这里,东西南北都各有线路,三四百里的范围最长时间不会超过两天,从这里到大同有一百五六十里,傍晚最晚的马车班次出发,第二天下午也就到了,途中有车站换马和给乘客提供饭食,快捷之余也很舒服,等三人到达和裕升的骡马行时,最后一班车果然将发未发。
三人赶紧去买车票,骡马行这边为了方便,在大院最外头开了一个小窗口,专门叫人买票用,两边有铁制的护栏,长约十余步,方便人多的时候可以顺着长栏排队买票,以前和裕升刚刚开设班车的时候,发生过多次挤踏事件,虽然没有死人,却是有人受伤,一件好事反而成了坏事,后来就是有了这长护栏,果然人们渐渐习惯了排队,也不必担心坐不上车,只要排队买了票,就算一车坐不下,这边骡马行里可以临时调济出大车来,或早或迟总是能上车离开,不必担心走不掉。
“对不起了。”窗口处卖票的人看了看三人,问清了籍贯姓名之后,将宁中诚递过来的铜钱退了回去。
宁中诚诧异道:“是不是这车满了,适才我们看还有座位啊。”
“不是这个原因。”卖票人指了指墙壁上的纸,上面写着一些字和画着像,卖票人道:“三位对我和裕升抱有恶意,上了黑名单,自此之后在三个月内我们不会卖票给三位的。”
宁中诚看了看,有张纸画的图案和自己十分相似,他又惊又怒,趴在窗口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一行小字,上头写着自己的姓名,籍贯,身貌特征,上头还有图案,虽然画的不是十分相像,但也有七八分相似了。
“和裕升的帐局,杂货店,粮行,三位都上了黑名单了。”卖票人好意道:“如果三位的敌对行动升级,这黑名单还会扩大,把三位的直系亲属,至交好友,亲朋师长也加进去,自此后,买卖粮食,购买杂货,出门坐车,帐局承兑和借款全部封闭,一直到三位停止敌对行为之后才会解禁。”
卖票人说完后直接关闭了窗口,只剩下三个瞠目结舌的秀才。
半响过后,宁中诚才一脸苦涩的道:“下面如何?”
李姓秀才原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