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瀚微笑道:“老世叔和麻大哥此来到底是何意,总该和我说清楚了吧?”
这一次两人又对视一眼,最终是麻承恩道:“这事说来是荒唐,但也是迫不得已。朝廷方面又有风声,郑军门可能调任勋阳或是去福州,据估计勋阳巡抚应该是朝廷放的风声,勋阳也是十分要紧所在地方,不太可能放郑军门去,罢废或是调任闲职,朝廷又怕激怒文澜你不敢做的太过,我想多半要把军门弄到福州去。福州巡抚南居益解决澎湖之事实在疲软,半年下来荷兰的红夷还盘踞在澎湖岛上,朝廷十分震怒,正好借这个由头,说郑军门有边才,将他调往福州。”
张瀚失笑道:“朝廷畏怯之心也太明显了吧,调开还不解恨,要将老世叔调到数千里外。”
“谁说不是。”麻承恩摊掌苦笑。
郑国昌本人倒是还好,其实以大同镇这几年的军功,郑国昌升上一级,接任宣大总督也满够格的,没有人会说他功劳不够,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大同这边的功绩九成要算在张瀚头上,朝廷不承认,将他调开,好在还不是云南贵州,也没有把他调到辽东这样的险地。福州……还算不错。
“麻兄也要调任?”
“是。”麻承恩神色凝重,说道:“朝廷打算调我去镇守锦州。”
“镇守锦州?”张瀚神色也凝重起来,他道:“不是原本调的尤世禄?”
“尤世禄转为镇守右屯。”
麻承恩苦笑一声,说道:“朝廷为了扼制文澜,对军门老大人还有些客气,对我这样的武将却是调到哪里都是响当当的名义。”
“辽东现在可是事非之地啊……”
张瀚想想自己记得的历史进程,辽东在老孙头走之前都没有大战,老孙头走后似乎是高弟主动撤防乱了一阵,然后袁崇焕坚持不撤,几万辽镇精锐缩在宁远城里,借着红夷大炮防守,努儿哈赤闻讯赶来攻不下宁远,就转攻觉华,岛上几十万银子和大量粮食被抢走,岛上守兵和居民被杀光,加上孙承宗修筑的近百军堡悉数沦陷,朝廷花数年之功,千万两白银重新构筑的辽西防线全部打了水飘,这场凄惨之极的败仗,虽然成就了袁崇焕的威名,还有什么红夷大炮轰毙老奴的传言,但其实明朝败的十分之惨,以前的惨败好歹还有封疆大吏誓死守城,还有将士伏尸于野,这一次的惨败却是明军开始大规模的转进,不仅不敢野战,而且连堡垒都不敢守了,直接弃守而。
从上一次的广宁沙岭惨败,敢于和后金兵摆开阵势野战的明军几乎全打光了,孙承宗的练兵和筑堡成功只是努儿哈赤把精力主要用在了蒙古方向,若不然的话也未必就能如后人夸赞的那样成功。
没有敢野战的部队,何谈筑堡推进,何谈防御呢?
“那也没有办法。”麻承恩道:“上回老杜用北虏进攻这一招免了去辽东的苦差,我却不能这般做了。谁都知道文澜在草原上的实力,北虏套部刚被打败,怎么也不可能大举来攻,如果我敢这么做,朝廷更是肯定我与文澜交谊非同一般,忌惮之心更甚。我麻家好歹是世代将门,也是该着我为国出力了。”
张瀚微微一笑,麻承恩明显是口不应心。他也懒得绕弯子,挥了挥手,令侍从护卫再远一些。
“老世叔和麻兄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如直说,小侄一定照办。”
“明年会是多事之秋。”郑国昌喟叹一声,说道:“阉党近来在大肆收人,东林党也是一样,只要是江南籍贯又没有入阉党的,来多少收多少。六部三寺都察院,到处都是东林党人。内阁之中,也是东林势力占优。近来我收到风声,明年时,东林党必定会发起总攻,目标就是拿掉魏阉,魏阉一除,阉党的那些大小喽罗,除掉无非是时间问题。”
张瀚道:“老世叔感觉是哪一方会赢?”
“不好说。”郑国昌道:“阉党优势在魏阉,司礼监和东厂锦衣卫等于都在魏阉手中,内阁和六部还有察院都有魏阉的人。不过,加入魏阉一党的都多半是旧日三党,原本就是势孤穷极才会加入阉党,可以说现在朝政十分,东林握有七分。”
麻承恩坦率的道:“老实说我以为东林会得势,魏阉会被驱走到南京种菜,此后朝政,数年之内会尽握在东林之手。待皇上年岁渐长,知道平衡朝政,那时候东林可能会让出一部份空间,但在三四年内,这种可能性也不会有。”
张瀚道:“为什么现在皇上就会隐忍东林,坐视他们扫平阉党?”
“这还要问?”麻承恩道:“夺宫大功在前,东林党又有这般庞大势力,名声又好,皇上迫于压力也会让步的。而且魏忠贤毕竟阉人,我大明也有内侍干预朝政之事,然而从未有阉人在前台收取喽罗的事情,东林党一旦发动,便是堂堂正正之势,魏阉一党绝无抗手。皇上只要还需要朝政正常运作,就非得去掉魏阉不可。”
“啊,”张瀚看看两人,说道:“我明白了。老世叔和麻兄前来,主要是担心东林党得势之后会对我穷追猛打,甚至会比今日还要过份许多?”
“对喽!”麻承恩道:“现在是阉党和东林为抗手,阉党和文澜你好歹有些香火情,做的还不是太过份。待到明年,你收服漠北的消息也传到朝堂,加上东林得势,彼此还有旧怨在,到那时朝廷可不会顾忌太多,估计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郑国昌接着道:“我们异地为官,家小当然不能带在身边,然而朝廷也不会看管他们。我们也知道文澜近期在搬取李庄一带的眷属,如果有可能,我们想把产业和家人也转到青城这里来。”
原来是这事儿……如此一来,张瀚不得不感激东林党!
明年就是天启四年,确实也是在这一年,东林和阉党彼此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主要原因就是阉党一直在攻,东林一直在守,阉党有魏忠贤这个大杀器,动辄就出动东厂,好几个东林党或是心向东林的官员被活活打死,也有好几个御史被罢职回家。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天启皇帝的态度,在天启二年之后皇帝对御史互相攻讦影响朝政的万历遗风已经表示了极度的反感,为此天启支持魏忠贤严厉打击了好几个防御的御史,但这并没有引起东林党的真正警觉,在阉党的攻击下,内阁已经渐渐有了不利东林的倾斜,在东林的高层来看,现在已经到了发动总攻,彻底和阉党清算的时候了。
先受点委屈,拉点同情分,多造舆论,然后绝地大反击。
只要天启考虑到离开东林党会导致朝堂大乱,放弃阉党和魏忠贤就是一个很轻松的选项了。
然而张瀚知道这只是东林党的一厢情愿的梦想罢了——
多谢折翼猎鹰,今晚原本只想更一章,勉力加更一章。
一直以来,跳楼兄,法号星空兄,梅拉露的激运和猎鹰兄还有很多朋友一直在支持,多谢你们。
第八百六十五章 福州()
朝堂之争暂时可以不管,反正阉党必胜,其后对和裕升的限制仍然会是保持着相当的理性和条理,要是真的东林党上台,以那帮心胸狭隘的书呆子上位,确实是会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眼前这两位,就是相当的不放心。
他们被罢职或是下狱都无所谓,担心的当然是祸及家人。
不过最为担心的还是张瀚的下一步动作。
整合完蒙古,谁知道张瀚会不会十万大军加十万蒙古人南下?
到那时家人还在大明境内,朝廷迁怒之下,自己级不保,成年的儿子陪斩,未成年的配辽东,女儿教坊司!
有此担心,才是这两个大佬在年前顶风冒雪跑这么一趟的最大原因。
他们和张瀚已经到了无法切割的地步了,现在就算是壮士断腕,自己也是万难舍得。朝廷也不会开出什么象样的价码,而张瀚已经俨然成事,最少也是能保持在几十年内和朝廷分庭抗礼的格局,在这当口和合作了多年的张瀚决裂,这两人当然没这么蠢。
这两人的归附,郑国昌更多的是象征意义,麻承恩却是代表着西北将门一部份势力的归附,对张瀚来说,当然也是一个极大的利好消息。
张瀚泪流满面,东林党人,大明王朝的猪队友,他们终于要开始最后的作死历程了……
张瀚正色道:“世叔,麻兄,请两位放心,家眷的安全包在我身上便是。”
……
太阳刚刚升起,还没有办法驱散清晨的寒气。
张瀚大病初愈,脸色还不是很好,略显一点儿苍白。
但他坐的笔直,腰板挺立,坐在椅子上也显示出高大的身材。身上的衣袍也是浆洗的干干净净,并不奢华,他的袍服也是以灰色等暗色为主,和军中的袍服色泽相差不多。
不管怎样,这是一个二十来岁青年人的身体,健康,充满活力,脸部的表情也是充满自信。
张瀚说话也是简洁干练,很少这个时代特有的那种应酬的废话,军司和行军司的高层都在,禀报近期要紧的事情,各人手里都拿着简报,重要的公文交给侍从司,然后张瀚会亲自批复。
由于权力下放,很多事情都是行军司直接决断,这样张瀚也省了不少事情。
“漠北行军司最高政事官由莫宗通担任。”张瀚说话简洁有力,语不快不慢,在他说完的时候,人们已经把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以做出最适当的反应。
这个任命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任命之一,所有人都把眼神投向身材还很削瘦的莫宗通。
在青城养了一个月不到,和家人一起过了年,莫宗通又是要向漠北出。
当然这一次和上次情形不同,这次光是随行官吏和杂役卫兵组成的行军司直属人员就有五百多人,漠北还有三千多驻军,往下去还会最少调一个步兵团上去,安全上是完全没有问题,这一点和上次就不同了。
另外就是责任也重的多,行军司要负责调和与漠北三汗的关系,建立日常的联系机制,应对漠北的种种突情况。
最重要的就是和俄罗斯贸易联络的开始,包括双方细化条约,互相派遣固定的联络人员,建立常态的联络机制,然后就是买卖城和北上贸易商道的建立。
未来两年内,大量的资金和人员会向北方倾斜,漠北行军司政事官的职位当然也就是十分要紧的要职。
这当然是酬功!
张瀚就是要立一个标杆,真心替和裕升出力,不管是战场上打生打死,还是立下出使通商,冒险归来奇功的使团成员,都会得到厚赏。
从莫宗通到郑芝龙等人,个个都是得到了现银和土地的厚赏,另外就是官职上有着明显的提升。
“多谢大人重用。”莫宗通起身抱拳,一脸镇定的道:“属下一定将漠北行军司的事情做好,不负大人所托。”
“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和操守。”张瀚不动声色的道:“另外赐给莫宗通红袍。”
一个小吏立刻走了进来,两手捧着红色的圆领长袍,长袍做的很厚实,式样和军队的袍队还是一样,不同的就是用了银腰带和大红的颜色,另外就是领口处稍有不同,军队的领口是交口立领,这个袍服则是圆领。
“穿上试试。”李慎明坐在一边,笑着道:“不怕莫政事笑话,我们还没有呢。”
军司人员,要么是蓝袍,要么绿袍,也有穿灰袍的,民间大概就是这几种染色,想穿别的色也穿不上。
北地不象江南,百姓穿紫穿红甚至穿黄色都很常见,大同这里民风毕竟是要保守的多。
这确实是和裕升第一次给高层官员制作红袍,很明显这是一次当众的奖励。
“还有这硬翅幞头。”
张瀚笑着补充了一句,一个小吏捧着幞头走过来,这幞头和官员的纱帽差不多,但帽翅要长一些,硬一些,也简洁一些。
莫宗通立刻当众穿上红袍,系上银带,也取下大帽,换上幞头。
李慎明赞道:“这一下立刻就是不同了!”
“汉官威仪尽显。”孙敬亭也夸赞起来。
“以前没有做这个,还是实力不够。”张瀚讲话很直接,他环顾左右,笑着道:“现在咱们光是军人就十几万,占着漠北到土默特几千里的地方,李庄为核心的地方还有十几万人直接靠咱们吃饭,这么大地盘,这么多人,这么大地盘,最高层的军司官员穿红袍也是应该了。”
座中人对此心知肚明!
虽然这袍服没有补子,也不象大明的官员礼服,公服,常服,祭服搞那么多套,梁冠,幞头,乌纱帽分的那么清楚,但这一身红袍一穿,典型的四品以上官员的感觉就出来了,莫宗通顿时就成了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