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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地多了,特别是英国人开始流放罪犯,所以绞首数量渐少,宝贵的人力被运送到殖民地开荒去了,澳大利亚这整个国家的白人多半都是当年流放犯人的后代。
这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时代,一个小卒的死能这么符合程序,宋克都感觉中国人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把诺贝尔推到河边,一枪崩了多好,大家省心省力。
众多土人也是看到了立绞架听到了最终的判决,所有土著都欢呼起来。
张续文微笑着站在一群土人首领面前,其身后是大量的土著男子。
待欢呼声停止之后,张续文才用土著的话大声道:“本官在这里和你们约法两章,杀人者死,出草割头者也是一样,被捕获者就会被挂上这绞架,没有别的下场。盗窃者判苦役,也不会有赦免,凡罪犯必追其罪,本官绝不会食言!”
张续文原本对人和气,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微笑,所以土人对他亲敬,但并不畏惧。历次张续文深入大山,结交各社的首领,也是带着二百左右的护卫,这些兵马扫荡整个高山族是办不到,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也不是没有不开眼的土著想在张续文身上打主意,这年头高山族人猎头可不是开玩笑,那真是玩狠的。
日据时期,土著起义,拾起了猎头的传统,以当时日军的能力也不能轻松扫荡掉土著的反抗,后来日军是出了大钱,买通了各社的敌对势力,叫这些猎头族去猎反抗族群的人头,交一颗头给多少钱,用这种办法才把叛乱真正平定下去。
这个时代,和记要想安稳,用日本人的办法是肯定不行的,兵祸连结,不知道要打多久。要么就是绕道开台南这边的大山,也就是土人聚居密集区,只留海边的基业,山里不碰,示之以柔,同时开发台北,那边的土著更少。
这是郑成功和陈永华的办法,发展太慢,掣肘太多,台湾在郑家手里也没发展出来,越来越贫弱,不然也不会叫施某人得了手。这种办法,和记当然不取。
最好的办法就是怀柔加强硬的办法双管齐下,比翼齐飞,张续文这半年来泡在大山里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各个部族的人都叫他见了个遍,由于身份的差距,他很容易结好这些部落的首领,然后通过各种方式把人带下山来,和记这边的物资丰富是土著无法想象的,下山的土著很容易获得他们急需的物资。
其实也就是粮食和药材,酒是没有的,和记不可能专门为土著酿酒,移民的各屯堡和基地区有一些酒店和酒楼,数量也并不多,酒和赌在和记都不受待见,想要在这个体系里有所发展的就必须对自己的爱好加以克制,上行下效,和记内部人员对这两样也是敬而远之,最多小酌而不敢贪杯,连带着酒的储量也相对不足,土著人最爱喝酒闹事,他们自己会酿一些果酒,还好和记杜绝了烧酒引入,否则就算张续文也搞不定喝醉了的土著。
因为向来以和悦之色对人,眼前的这些土著算是小小吃惊了一把,也是被张续文的话给震动了。
约法两章,杀人者死,盗者苦役。
很多首领都记住了这两条,简单明了。
那些有出草传统,喜欢猎头的也就更加警惕,部族之间自己的仇杀,和记现在不会介入,至于打这些汉人的主意的,那就一定要先自己管束好,免得给部族惹祸。
“好了。”张续文回头看看,刑场已经备好了,这一次大张旗鼓,费心费力,无非就是要给土著一个深刻的印象。
第一是替他们报了仇,和记是替他们着想的印象。二来便是叫他们知道,和记森严,说一不二,在这种节骨眼上,不惜冒着开罪荷兰人再打一场的风险,也是要把这事给做了,说明了什么?
对荷兰人的强大和庞大的势力,土著也是清楚的,他们发展的是慢,主要是在封闭的条件下没有点亮进化点,一旦有外来的文明进入,其实他们也能吸纳文明,最少谁强谁弱,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还是懂得的。
和记能下这种决心,这些土著首领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是替自己复仇,关键之处还是一种要执法到底的决心。
犯龙逆鳞者,必诛!
没有这种决心,就不要谈什么抚育远夷,远夷不是北宋的士大夫或是大明的刘宗周黄宗羲那样的儒生能玩的转的……
隆隆鼓声敲响了,卢大带着马家兄弟三人站在诺贝尔身边,三人都不打话,卢大只嘀咕了一句:“奉命而为,自去投胎,莫找到我身上啊。”
诺贝尔哪能知道这个中国人在嘀咕什么,不过就算说荷语也没有用,他已经吓傻了。
绳索很快套在小个子脖子上,等卢大把活结拉紧,马家兄弟立刻一起拉动绳索,一个简单的滑轮转动起来,将荷兰人拉向半空。
诺贝尔开始扭动起来,所有人都饶有兴味的看着。
张续文对这样的场面没有兴趣,他当然不是怕,死人已经见的太多。有时候自己想想也是有趣,自己从一个普通的秀才生员,猛的一下到最极北之处,见过最野蛮凶悍的外国人,现在又忽一下到了极南之地的海岛上,照样是和那些断发纹身野蛮成性的土著打交道,想来真是有意思的很。
“宋克总督,我们可以去开始谈判了。”张续文面色诚挚的道:“叫你们见到这样的场面并非我们有意为之,如果用绞死一个罪犯来彰显武力,那未免太可笑了。”
通事把话翻译了之后,宋克脸色好看了很多,他微微一躬身,说道:“希望我们走时能带走他的尸身,我们会替他举行海葬。”
“当然,这没有问题。”张续文答应下来。
半空中人还是在扭动着,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宋克一行人与张续文转身离开,其余的人象是被提着脖子的鸭子,还是在场中继续观看着。
郑芝龙在刑场外候着,他也对绞死人的场面没有太大兴趣……在平户见太多了。
李旦在时,平户比现在要繁华很多,各国的船只云集,商人多,外来的人多,海上的人脾气都不是很好,动辄就会吵起来打起来,杀人抢劫的事也有,对那些不开眼的,李旦的办法就是和白人学,在平户港口处立一排绞架,那上头经常挂着一长溜的死人,每艘新来的船就会提高警惕,不要在平户做那些找死的事情。
众人浩浩荡荡而行,转入基地区,从大道一侧往西就到了营区大门处。
宋克等人忍不住打量,这一处营区很大,而且很明显是和记的核心区域了,围墙相当的高大厚实,估计围墙有五米高左右,再灵活的人不借助梯子也上不去,围墙上端留有射孔,隔几十步就有箭楼,士兵拿着火枪在上瞭望看守,围墙上也有巡逻的士兵,看起来十分森严。
整个基地好几里方圆,看起来相当庞大。
不过眼前的一切和热兰遮城相比就差远了,热兰遮城足可容纳好几千人,分成三层的棱堡几乎不可能被外力攻破,不象眼前,也就是一道厚实的围墙而已,算不上什么有用的防御工程。
这也说明一点,和记有相当的自信,不会被人从内部攻破,建围墙应该就是防奸细或是偷袭,这就足够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条件()
众人往里走,一路在四周打量着,荷兰人都知道机会难得。
到处是行走的吏员模样的人,这里官吏的数量明显比士兵还要多,都是青色或白色的圆领袍,比明国人的那种宽袍大袖要利落许多,裁剪的很合身,袍子要短一些,露出下摆的靴子,袖子也短,衣袍并不肥大,只是比紧贴在身上要宽松一些。
穿着这一身衣袍的人显得很干练,但仍然不失雍容华贵之美。
荷兰人对基地里中国官吏忙碌的景像就很感兴趣,对他们头顶的乌纱吏巾也相当,不过更的还是那种忙而不乱的情形,人都如蚁群那样行走着,每人脚步匆匆,但神色镇定,似乎是虽然忙碌,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里一点儿也不乱,越是这样,越叫人感觉胸有成竹。
宋克叹息了一声,今天这么大场面,好多大事,和记官吏的忙碌当然不是装出来的,脸上的从容之色令他相当感慨,东印度公司不缺好的水手和军官,然而公司雇员里象眼前这些合格优秀的公务人员就相当的匮乏了。
这也并不奇怪,敢于出海的毕竟是亡命徒和希图富贵的海员为多,公司雇员多半是这样的人,愿意当公务员又出海万里的毕竟是少数,在荷兰干文员不比跑到巴达维亚强?
眼前这些和记的官吏说明了一点,和记其实已经在台湾扎下根来了,从四周的情形加上这里,宋克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敌情不明就贸然过来进攻,他们还以为这边和颜思齐在的时候差不多的情形,也就是在笨港溪两边立些寨子,建一些库房,有港口,有一两万人沿溪流开荒种地,也就是这样了。
要是早知道这边是这样的情形,东印度公司绝不会贸然进攻,不了解自己的敌人,真是愚蠢之极。
一群荷兰人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四周……建筑群落的布局相当的合理,规划的相当整齐,到处是一排排的中式房屋,那些官员和吏员就是在这些屋子里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公事,基地里有一些士兵,一些的房舍门前都有士兵在站岗,营区里有一些士兵似乎在正常的操练,几个军官和老兵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喝斥士兵做自己的事情,不得散漫。
走了一阵子又传来读书声,宋克等人张望几眼,见一道围墙隔开来,那边是几十间屋子,每间屋子里都有几十个孩童捧着书在读。
这种情形,宋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殖民地当然也有不少孩童,在此时的西方也是已经有大学了,中学也有,但数量很少。把小孩子集中在一起读书的场所就更少了,更不要提殖民地。
殖民地的孩子都是父母自己教,或是熟人教,先认字,然后慢慢自己读书,能把公文看懂也就合格了。
一个荷兰人忍不住说道:“都说中国人重视教育,以前在福建感觉还不深,现在看来传言应该是事实。”
另一人道:“如果不是以前来过这边,还真不相信这里的殖民地才建设不到三年。”
这一下人都想起来,和记虽然来的早,但真正的建设时期是在兼并了颜思齐的势力之后的事了。
短短时间,搞成这样大的规模,简直是神迹。
宋克沉着脸不说话,他心里已经后悔死了。
回想起从上岸到这个庞大的基地,从仓库,船场,工场,火器局,然后是屯堡,基地,大片的建筑群落错落有致,设计的相当精巧合理。
外围的炮台和军营区把可能的进攻都考虑到了,整个基地区在一个个圆形的外围区的正中,其内部也是规模相当庞大。
整个和记就是用这些东西慢慢的影响着荷兰人的心理,到公厅区的院落时,这些荷兰人脸上的傲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哪怕是故意摆出来的脸色也不好意思维持下去了,人家现在船比你多,炮比你多,船场里还造着大型军舰,岸上的基业连巴达维亚也比不上,你有什么可骄狂的?
况且还刚打了败仗,摆出骄傲的神色简直跟傻子一样,回想自己一行人从上岸之后的表现,宋克更加后悔了。
“欢迎宋克总督阁下。”
常威和李平之等人站在门口迎接,原本是打算李平之去大员那边谈的,岂料荷兰人低头的速度和姿态比想象的还要快和低,不仅来的早,直接就派了总督过来谈,这可比在此之前和大明的谈判要低调和谦卑很多。
李平之原本奉命要去福建一次,现在只能等谈判结束。
“常政事官。”
宋克也学中国人一样拱了拱手,身子略微弯了一下。
彼此都是知根知底,也没有什么多的废话可讲,台湾行军司方面连谈判的屋子都准备好了,原本的沙盘室,用来做战略研判的地方,现在拿走了地图和沙盘,摆上了一张长桌和几十张椅子,众人鱼贯而入,彼此对坐下来。
开始时众人都还有些懵,荷兰人还没有和中国人这样的谈判过,大明那边一直是暗箱操作,彼此派使者暗中勾连,把条件谈妥就了事了,也没有什么签约仪式。
和记这边也是头一回,两边坐下之后,互相大眼瞪小眼。
还是宋克有经验些,开口道:“双方发生战争是迫不得已的事,真是不幸……”
“这话就不必说了。”常威道:“贵方不来打,我们实力够了也会打过去,大家都是争利益,不打出结果来不会退让的。”
宋克闻言一滞,他没想到对面的中国人一点不象那些大明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