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渎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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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得,难道我这是要出柜的节奏?”

第九十四章 欺贫,不笑娼(上)()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朱顶,他也不想参与进去,他害怕看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再也不能呼吸,更害怕看到自己已经为之投入情感的朋友或者师长,和他以另一种形式相见,之后就只剩下怀念。

    这一次,他真的睡了,精力高度透支的他早就已经乏力不堪,脑子里也是浑浑噩噩,可是一闭上眼,就是满目的哭号和求救,而他就在这些哭号和求救里,进入了极不安稳的梦境。

    噩梦竟然成了连续的载体,似乎在向他传递着什么信息,这梦境竟然是凤阳镇牢中的延续。

    大黄颈上的小狐狸不安的摇晃着被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九尾,不安的展露出自己娇小的獠牙;大黄更是不再懒散,一圈一圈的绕着朱顶打转,身上长长的毛发竟然顶着海浪带来的风势,根根乍起。

    它们都感受到了源自朱顶的不安。

    一直到了天将放明,已经被冷汗润湿了衣衫的朱顶,呼吸才开始平稳,面上的苍白也逐渐褪去,浮现出一抹不怎么健康的红润。

    “哎,总算是退烧了,吓死老头子了,这时候可上哪找郎中和药去。”

    一直守候在朱顶身边的方老头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轻声念叨了一句,便示意一直守候在这个用破布和断木临时搭建的遮风小帐篷里的十三太监和陈二二,一起来到了外间。

    “我孙……大宝到底是什么来头?不是孤儿那么简单吧?”

    陈二二心下一惊,朱顶曾经三令五申的要求他,不要让老人知道真相,就让他开开心心的以为自己在抚养赵大宝这个孤儿,这样很好。

    陈二二面露难色的看着方老头儿,然后又询问似的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十三太监,却得到了对方微微的点头,于是心下了然,是和老人摊牌的时候了。

    “小人知道的并不多,甚至不知道大人的真正身份,只知道他是陛下钦点的锦衣卫同指挥使,虽无吏部告身,却享有实打实的三品权责。”

    方老头儿被骇的倒吸一口凉气,圆睁的双眼满是不能置信的盯着陈二二,直到对方恭敬地掏出自己的腰牌递到他的手里,他才确信,这事情恐怕是真的。

    锦衣卫指挥佥事腰牌,如果没有造假,那就是说,自己这个据说是来自魏国公府的管家,竟然是一位正四品的大员!

    惊愕了半晌,老人也没有被对方的身份吓倒,反而变得从容和淡然,把视线放去了自己“捡回”的十三太监身上。

    十三太监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动的表情,挥了挥手让陈二二离开,准备和方老人实话实说。

    “彦端先生,在下程阔府,曾经在扬州城见过先生,先生的风姿却是大大不如当年了。”

    方老人诧异,这明州城除了段知府和孙夫子之外,他实在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够认得自己。

    “敢问你是?”

    十三太监脸上竟然带出些许笑容:“当年陛下和先生在万花楼争风吃醋,出手打架的就有我一个,把先生打的满脸鲜血的那个就是我。”

    方老头儿一怔,旋即大感意外的仔细打量起十三半晌,才惊奇的问道:“老夫虽已年老,可也还不至于到了不认识旧人的地步,当年的那些人我还是能记得的,可是对你可一点印象也无……”

    十三太监的嘴角又是一压,带着些笑意说道:“我就是那个满脑袋绷带,还下黑手打先生鼻子的那个,呵呵……”

    方老头怒目圆睁:“原来是你这个腌臜泼才!”

    十三太监不甘示弱:“先生可不亏,能给陛下下了泻药还活着的人,可没几个。”

    方老头脸上一滞,气势一下全无,嗫嗫的说道:“格老子的,那时候谁能想到他朱重八能……额,老夫那时眼瞎,不识真龙,好在陛下胸怀宽广,不和我这老头子计较。”

    十三太监接口道:“陛下听闻先生去世的消息,着实的伤心过一阵,先生大才,陛下几次征辟都被先生婉拒,却不成想,先生这样的高士竟然也学什么诈死的戏码,要知道,这可是欺君重罪啊!”

    能在青楼里因为争风吃醋,而给小心眼的朱元璋酒水里下泻药,且能滋滋润润的活到现在,方老头儿要比朱顶想象当中的还要不简单。

    且不提顶着寒风,在那里半真半假的闲话当年、论古言今的两个老东西,此时已有红日东升,映衬明州城内一片汪洋的疮痍,少了几分朝气,却多了几分暮色。

    救援工作不曾有丝毫的耽搁,忙碌了一个晚上的士兵们,虽然人人脸上都布满了疲劳的颜色,却没有一人喊苦道累,他们手上捞起的活人、将死的活人和死人,都是他们的父老乡亲,多打起一分精神,或者就能多救下几条人命,没有人敢疏忽大意。

    半里方圆的两座“小岛”已经被灾民占满,一个个泾渭分明的圈层自然出现,最里面的自然是本城的达官贵人和名流士绅,中间圈层则是有些身份地位的管家和近身随从之流,最外层也是人数最多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寻常百姓。

    即便是如此,也还是要分等级的,例如现在一个一半身子泡在已经趋于静止的水中、手臂僵硬的高举手中的幼子的精瘦男子,和正在比他高出一些且没有被水浸泡到的地方,用尖细的嗓音、用素净的手指几乎指着鼻尖谩骂男子的十几岁小姑娘。

    那骂声起的突然,嗓门偏又极大,与她娇小的身形完全不符,更与她还算清丽的面容不相符的,是她骂出的那些言语,几乎用尽侮辱之穷词。

    这女孩儿的骂声骤起,精瘦男子一张刻满皱纹的脸上先是一阵愤懑,随即黯然,将手里的娃儿小心的避过快到他腰间的海水,费力的抱入怀里,伸手想捂住孩子的耳朵,不想让她听见这些污言秽语。

    可是,男子还是慢了一些,在水里泡了半宿,被巨浪摇来晃去满是惊骇的孩子,哪里还能受得了这样的惊吓,小嘴一张就大声的哭闹起来。

    而恰在此时,朱顶也从沉沉的睡眠里醒来,抑或被孩子的哭声惊醒。

第九十五章 欺贫,不笑娼(下)() 
朱顶,在阵阵的小儿惊哭声音中醒来,脑仁儿从里到外透着疼痛,精神有些恹恹。

    眼睛已经睁开,可思想还有些迟钝,有些木然。

    他从地上的软草堆站起身形,皮肤被身上的粗布衣衫摩擦的刺痛,加上身体的虚弱和眩晕,朱顶知道,自己八成是感冒了,极可能还伴随着发烧。

    这让他看着那团还算干爽的草堆发了半天的呆,几世重生,除去中毒之外,他从来没有生过病,连牙疼都没有过。

    现在,自己生病了,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时空,在接纳他,这场小感冒,或者就是这世界第一次对他表达的善意。

    可是朱顶接纳过这个世界吗?

    “小公爷,您醒了?东西实在是毁坏的厉害,营帐里……”

    朱顶无力的抬起头,对着那个有些惊慌的士兵挥了挥手,尽力温和的说道:“哪里的话,是我要谢谢你们才对,这个时候的一团干草,要比平时的软床难得的多。”

    随后,他走出了粗陋的帐篷,四下瞧看了一番,看见了还在不着四六聊着天的两个老家伙,看见了在一个避风的地方瑟瑟发抖的徐。辉祖,于是他抬起头,对比自己高很多的强壮士兵说道: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如果你说的是魏公府的小公爷的话,那你们认错人了,我就是个白丁家的小孩儿,那个老头才是我爷爷。

    你说的小公爷在那呢。”

    他先后指点了方老头儿和徐。辉祖之后,也不理发傻的士兵,缓缓的向着争执的地方走去。

    当然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那个小姑娘的骂声实在是太难听,他想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城墙上和两座小山之间搭建临时桥梁的士兵,来来往往的忙碌碌着,他们的脸上透着疲惫,从昨晚开始,这些人就没有休息过,因为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的人数已经捉禁见肘,不可能再分批轮班休息,只能硬抗,很多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的老兵,脚步之下已经不再那么稳健。

    朱顶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重物,军令如山,他们的任务几乎不可能完成,没有任何人敢于稍作耽误。

    可是他们看向朱顶的眼神,和他们重新挺起的胸膛,他们再次变得有力的臂膀,都说明了,他们对于朱顶的敬畏。

    现在的这个时刻,朱顶这个还没有着冠的半大小子,在这些拯救了数量是他们十倍百倍百姓的士兵眼里,就是上天派下来的仙使,他们以及这些幸存下来的百姓的命,都是因为朱顶而获救。

    朱顶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站在城墙上的朱顶有些显眼,这里本应该是属于士兵的地方,被打救上来的难民不管身份如何尊贵,都只能挤在已经人满为患的两座小山上,穿着湿透了的衣袍,在寒风里苦捱着,这是十三太监下的死命令。

    这个时候,与其让这些人碍手碍脚,还不如让疲惫的士兵们的精力,全力放在搜救工作中,而不是要分心应对不定会从哪里冒出的大爷来,于是只能一视同仁的将难民圈禁起来。

    至少在大水能容人在城里活动之前,没有更好的办法。

    所以,身穿一身干爽粗布衣衫的朱顶,站在了残破的那一小截城墙上,就显得格外的突兀,最里面的圈层里的那些达官贵人,已经议论了一早晨在城墙这端扯皮的两个老家伙的身份,现在又来了个朱顶。

    于是,这些人精开始安静下来,开始关注朱顶,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接近甚至和这个看起来最容易的突破口打好关系。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猜出能在城墙上呆着的人,就算真的是一个平常百姓,只要不是奴籍,在大灾之后,最起码也会是一方新贵,并且受收到地方大佬、甚至是朝堂大人物的注视。

    没有人想到,他们之所以会获救,是出自朱顶的一手安排,但是就算一个新贵家里的后生,也足够这些人折节下交。

    朱顶没有打扰士兵们的工作,水面上飘过来的身躯已经不怎么常见,已经疲惫不堪的他们需要集中所有注意力,才能尽力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或者尸体。

    他的脑子现在其实不怎么灵光,疼痛和眩晕让他难以集中精神去思考和分析,所以,他就站在城墙的断壁边上听了很久,而那个骂人的小姑娘也骂了很久,抱着孩子的汉子双臂来回交错,胳膊开始有些力有不逮的微微颤抖,孩子的一双小脚已经过了他的腰间浸在水里,周边的人却都一脸厌恶的尽力避开,没有人上前帮忙。

    其实,引起这场摩擦的原因很小,就是因为那个抱着小孩儿汉子,在从大水里被士兵们打捞上来的时候,用沾染了鲜血的手,弄脏了那小女孩儿主人那身华贵的衣衫。

    朱顶更是听出,小女孩的主人出身元末罪臣之后,被发配教坊司,是个娼妓。

    也就是说,这小女孩儿和她的主人,都是贱籍。

    一个奴籍贱人的丫鬟,竟然可以在这大灾的时候,指着一个良人破口大骂,却没有人阻止,甚至当事人都不敢出言反驳,这完全不符合朱顶对大明的认知。

    朱顶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双方。

    小姑娘虽然身份低下,可是一身衣着却很得体,面料虽然不是丝绸绫罗,却也不是便宜货色,更遑论她头上的金银饰品;反观那汉子,一身衣物随处可见补丁,甚至腰间破洞处露出他干瘦的后背,虽说明州的冬天不像北方那样残酷,可是十冬腊月却只穿一身破烂的单衣,足够说明这汉子的穷困潦倒。

    可是即便这样穷困潦倒,也不至于被一个贱籍的丫鬟这般羞辱,为的只是一件衣服被污浊?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所有人的脑袋上可是顶着大大的两个字——难民!

    朱顶小心翼翼的踩上通往小岛的“独木桥”,在一旁士兵们担忧和惊恐的眼神中走到了岛上,没有看上那姑娘一眼,汲着水来到了那个汉子的身边,微笑着伸出了手,要帮他分担一下双臂的酸涩。

    “呦呦呦,又来了个穷酸小子,怎么着,我骂他把你骂疼了?心里难受了?乞丐一样的穷鬼,凭什么和我们争地方,没看这块满了吗?你们这样的穷鬼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浪费粮食,还不赶紧扯着大水死了拉倒?”

    朱顶眉毛一挑,看了看自己一身衣衫,这才发现,昨晚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长袍被划出了个大大的口子,身上更是占了很多碎草末,他用手在头上摸挱一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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