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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正说着,一辆马车缓缓在门口停下,坐在前面的管家跳下马车,对高深行礼笑道:“老爷,人带来了。”
高夫人连忙道:“等一等,我先回避。”
她急忙躲到一旁去了,管家上前开了车门,几名女人扶住满脸愠色的周春下了马车,这群女人控制住,不惜让他占便宜,便一路强抱着他过来,这也是高深捉婿煞费苦心,他怕用男子强迫周春会伤了女婿的尊严,所以让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去捉婿,至少对方就不会那么抵触了。
只可惜周春不是登徒子,他心中着实憋屈,高深心里明白,上前笑眯眯从礼道:“临时从权周贤侄受委屈了,非礼之处,以后再向周贤侄慢慢道歉。”
周春知道这位就是上将军高深了,他不好失礼,便也行礼道:“多谢上将军对周春厚爱,只是”
高深哪里容他拒绝,这时他没有听见妻子的咳嗽声,就说明妻子那一关通过了,便道:“先进府门再说,周贤侄请!”
周春无奈,只得跟着他进去了,等他们进了屋,高夫人才从门房里转出来,管家陪笑道:“夫人觉得这个女婿捉得如何?”
高夫人点点头,“还算可以吧!”
周春长得很清秀,又是书香门第出身,气质温尔雅,令高夫人非常满意,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把李延庆丢到脑后了。
宋朝的风气是厚嫁,极为重视嫁妆,普通人家的陪嫁一般是五六十亩上田,很多贫寒人家嫁女,不得不举债,所以宋朝有句谚语,叫‘盗不过五女之门’,如果家里若有五个女儿,强盗都懒得去光顾了。
到了豪门或者权贵人家,嫁妆更是令人咋舌,比如穷困潦倒的秦桧娶了富豪王仲山之女,光是嫁妆就给了二十万贯,家境贫寒的进士黄佐之娶大富豪王生的女儿,光嫁妆就是五百万贯,高深让周春娶自己的女儿,当然也要有拿得出手的嫁妆。
内堂上,高深的三女儿高田亲自给周春上茶,她当然是精心化妆过,显得肤白貌美,楚楚动人,周春看到了这个标致的美人儿,心中的不满顿时消去了大半。
高深察言观色,见周春不时偷偷看自己的女儿,便知道他是看上自己女儿了,心中暗暗欢喜,这就算成功一半了。
这时,高田也看中了周春,满脸羞红地出去了,高深呵呵一笑,“这是小女第一次见外人,看来她对周贤侄的印象很好,贤侄觉得小女如何?”
“不愧是名门闺秀!”
高深将厚厚一份嫁妆清单推给了周春,笑道:“我三个女儿出嫁都会给同样的嫁妆,这是小女的嫁妆,我几年前就给她置办好了,贤侄不妨看一看我的诚意。”
周春有点难为情,他没想到高深这么现实,进门就相亲,开口就谈嫁妆,但他内心也很想知道,娶高家之女会有什么好处?
他便拾起嫁妆看了看,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嫁妆第一项就是汴京外城三亩美宅一处,按一亩宅一万贯计算,这就价值三万贯钱了,奁田三千亩,奁具十万贯,湖绸五百匹,仆妇二十人,首饰衣物十大箱。
周春昨天还在苦恼自己回乡盘缠不足,准备问李延庆借十贯钱,可这一转眼,他就坐拥十几万贯的家财了,还有一个如花美眷,周春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要自己考上进士,什么都有了。
他喃喃道:“可是学生不敢肯定自己能考中殿试。”
高深微微笑道:“五百八十六名进士,殿试只录二十人,我很清楚这其中难度,再说,除非是前三名甲榜,否则二甲的进士出身和乙榜的同进士出身区别并不大,想谋个好职还得靠关系,象三年前的状元秦桧,老丈人有钱却无权,最后只得一个密州教授之职,我们高家就不会这样,我大女婿是郑和二年进士,也是同进士出身,我替他运作,他最后得到汝州梁县主簿之职,这几年我在朝廷替他打点,政和四年升为县丞,政和七年出任梁县知县。”
这才是让考生怦然心动的条件,短短五年就升为知县,这个诱惑谁也无法拒绝。
这时,高深将一份婚书又推到周春面前,笑眯眯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不会让贤侄为难,不过贤侄若对小女有意,那就在上面签字画押,这桩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一般大户人家捉婿,直接把人推进洞房,生米做成熟饭,但高家比较是有身份的人家,他不会这样做,他只要周春在婚书上签字画押,就不怕他反悔。
周春终于抵制不住五年做知县的诱惑,他提笔在婚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高深呵呵大笑,“贤婿今晚就不用回客栈了。”
高家凭借天时地利和人脉终于捉婿成功,除了高家外,汴京各处客栈都在上演类似的喜剧,不过太学却很安静,这得益于太学官府的安排,这次太学一千两百余人参加科举,考中五十三人,让这五十三名中榜士子能在殿试中再创佳绩,不受捉婿的干扰,太学将他们集中住在最高的观天楼内,院门和大门紧锁,使不少潜入太学的捉婿队找不到目标,不得不无功而返。
观天楼三楼,李延庆和十几名中榜士子站在窗前注视着远处不断出没的人影,其中一人笑着对李延庆道:“着实有点可惜了,说不定蔡相公也正在为他孙女捉婿呢!”
李延庆淡淡道:“蔡相国是能看到名次榜单的,他若要捉婿,目标应该早就定好了,不会等到这时候才跑来捉婿。”
这时,武邦昌走过来笑道:“李老弟说得有道理,大家不妨来猜猜这次殿试的前三吧!”
这次省试相州发挥出色,一下子考中了四人,除了李延庆和周春外,武邦昌和杨度也考中了,武邦昌便显得格外地意气风发。
旁边一名士子笑道:“大家公认今年扬州王昂能夺状元,他早已名满天下,这次他科举他第一个交卷,夺取状元是名至实归。”
“有传闻说嘉王殿下也参加了科举,有他在,恐怕王昂夺状元不太容易吧!”
这时,武邦昌对李延庆笑道:“贤弟觉得呢?”
李延庆摇摇头,“我不知道!”
武邦昌看了他一眼,“贤弟好像有心事?”
“心事谈不上,只是有点担心!”
李延庆苦笑一声,“我有一个好友住在宜男客栈,我很担心他会不会被不幸捉了婿?”
武邦昌迟疑一下,“贤弟是在说周春吗?”
“正是他!”
“他成亲了吗?”
“应该没有,他才二十岁。”
武邦昌半晌没有说话,如果周春今晚还住在客栈话,很可能真的逃不过捉婿大队的清剿。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庆殿试 上()
次日一早,太学的五十三名中榜进士分乘十辆牛车前往贡院,一路引无数路人,颇为壮观。
李延庆跳下牛车,一眼便看见周春从一辆宽大奢华的马车里走出来,他心中不由一怔,连忙快步上前道:“周兄请留步!”
周春没想到这个时候遇到了李延庆,他顿时一张脸胀得通红,半晌道:“贤弟,真是巧啊!”
这时,李延庆发现周春的衣服也不对了,昨天上午还是一件快褪色的细麻直裰,今天却穿一身簇新的深衣,而且是用最上等的湖绸裁成,腰间的半旧革带也变成了金丝软腰带,快裂口的布靴也变成上等鹿皮靴,显得潇洒飘逸,一表人才。
李延庆上下打量他一圈笑道:“我没猜错的话,周兄昨晚被捉婿了吧!”
周春吱吱呜呜,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个。。。。。实在一言难尽,我们先进去再细谈吧!”
走进了贡院,结果却让李延庆合不拢嘴,原来周春是被高家捉婿了,他挠挠头,心中暗骂一句,“怎么就这样巧!”
周春叹了口气,“其实他们并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答应的。”
“周兄是顶不住美人的诱惑吧!”李延庆笑嘻嘻道。
周春脸更红,不仅是美人,还钱财和前途,三箭齐发,除了投降他还能怎么样?
“贤弟也是觉得我没有坚持原则吧?”
“我不觉得!”
李延庆摇摇头,“如果周兄没有成亲或者定亲,那我觉得这就是一件好事,既然周兄要在官场上混,没有后台可是寸步难行。”
说到这,李延庆有点担心自己了,如果自己和童贯反目,他也一样没有后台了,那自己还能走多远?
周春点点头,李延庆的这番话说到自己心坎上去了,“我就是担心这个,如果我没有后台,我肯定要去州学教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翻身,所以我觉得应该务实一点,高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我为什么不答应?”
李延庆抱拳笑道:“那就恭喜兄长了!”
“多谢贤弟理解,以后咱们还得多多关照。”
这时,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如果兄长得授官,有想过去哪里吗?”
“没有,这种事我当然身不由己。”
“有了高家就不一样了,我们汤阴县尉一直空缺,可以请高家替兄长争取,而蒋知县已经在汤阴做了很长时间了,再过两年他就该离任,知县的位子不就空出来了吗?”
汤阴县已经被蒋大道搞得乌烟瘴气,李延庆才不希望又去一个郑胖子,他希望周春能到自己家乡做官,把汤阴县的混乱局面扭转回来。
周春也颇为心动,衣锦还乡是每个人的梦想,他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去相州为官,便于照顾自己的父母弟妹,这件事倒可以和老丈人商量一下。
李延庆决定再好好拉拢一下周春,他将周春带到一边,低声道:“我昨天仔细研究了天子登基以来每一次殿试的考题,我发现他其实是策、赋、诗、词四样轮流转换,考策赋时,时间是一个半时辰,考诗词时,时间是一个时辰,昨天主考官已经泄露时间是一个时辰,那么明天的殿试肯定是考诗词。”
周春心中顿时一阵激动,这个情报太了,他也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道:“上次殿试考的诗啊!”
李延庆笑着点点头,“那么明天十有八九是考词。”
“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李延庆拍拍他胳膊,意味深长道:“殿试一共只录取二十人,僧多粥少,周兄沉默才是金啊!”
周春默默点头,他明白李延庆的意思,不要去岳麓书院同窗中宣扬这件事。
........
一夜无话,次日五更时分,的士子都起床了,大家在贡院集中吃早饭,然后收拾一刻钟,人在贡院大门前列队,步行前往大内皇宫。
天还没有亮,内城御街上出现一支由五百八十余人组成士子队伍,正快步向皇宫方向而去。
二十几名考官也跟随着队伍,主考官余深骑马和队伍同行,这时,一名官员跑来向余深汇报道:“三名没有来的士子已经查清原因了,海州士子曹群是因为父亲去世,他是家中独子,必须赶回去,所以不得不放弃殿试,开封府士子张谨慎昨晚喝醉酒摔伤,小腿骨折,只能缺席,相州士子郑荣泰严重腹泻,也无法参加殿试。”
余深叹息一声,“每届殿试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全来,今年也不例外啊!把他们记录在案,列为乙榜最后三名。”
虽然无法参加殿试,但只要有正常理由,朝廷也不会轻易剥夺士子省试的成绩,还是会承认他们为赐同进士出身,不过名次会列为最后。
李延庆和周春对望一眼,两人心知肚明,郑荣泰无论如何不敢参加今天的殿试了,不过也便宜了这个家伙,腹中学识连县学士子都不如的人,居然考中了进士。
不多时,众人抵达了皇宫护城河前,在他们面前是一座气势宏伟的高楼,叫做宣德楼,下面是极为开阔的宣德门,左右数百步外,还有左掖门和右掖门。
这时,宣德门缓缓开启,士子们考中了省试,身份就变成了天子门生,那么他们就和朝廷大臣一样,有资格走正门皇城。
士子队伍鱼贯而入,在他们面前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广场,前面还有一座城楼和大门,这里只是瓮城,官员乘坐马车或者骑马前来皇宫,从左右掖门进来后在这里下车下马,然后步行进前方的大庆门,实际上大庆门才是真正的皇宫大门。
“这边走!”
众人这才注意到东西两面各有一排建筑,在宏伟的皇宫面前显得颇小,但走到门前才发现实际上并不小,里面十分宽敞。
“大家在这里沐浴更衣!”
余深把众人集中起来,再次高声对众人道:“我再重复一遍,殿试所考和省试不一样,大家不要想着作弊什么的,一旦被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