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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志接过纸条,“我这就去!”
他起身要走,却又犹豫了一下。“你想说什么?”李延庆看出了他的犹豫。
“小东主知道余慎吗?”
李延庆摇摇头,“他是什么人?”
“他和陈东一样,也是太学生领袖,我倒是和他接触过。”
虽然李延庆也是太学出身,但无论陈东也好,余慎也好,他都从来没有见过,也更没有接触过,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过问这些,便对洪大志道:“烦请你先替我送了这封信!”
洪大志点点头,起身匆匆走了,李延庆也站起身准备返回军监所,但他刚走出宝妍斋大门,一辆华丽的马车便缓缓停在宝妍斋大门前。
“你果然在这里!”
从马车里走下一人,正是已经数年未见的郓王赵楷,他脸上带着平淡的笑容,这个笑容曾经是那么熟悉,现在却变得那么陌生。
“我去了军监所,他们说你可能在这里,所以我就赶来了。”
李延庆上前躬身行一礼,“卑职参见郓王殿下!”
“不必,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见你,假如我们还是朋友的话!”赵楷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的神情。
.......
“这是我们科举后的第一次见面吧!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过去了整整两年。”
清风茶楼内,赵楷轻轻感叹,看得出他和当年那个小王爷已经有些不一样了,目光中有一丝和他年纪不相配的成熟。
赵楷给他倒了一杯茶,“还记得我们一起去苏州查案吗?那次若没有你,恐怕我会一无所获。”
“殿下太自谦了!”
赵楷沉吟了一下,他来找李延庆显然不是为了叙旧,他喝了一口茶,尽量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和李延庆说话。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反对北伐?”
李延庆淡淡一笑道:“不是最近,我一贯如此,否则殿下怎么会认识我呢?”
赵楷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半晌,他挥挥手让所有的仆妇和茶妓都离去,装饰豪华的房间内只剩下他和李延庆两人。
“我过去也很担心金国,不赞成北伐,不过最近一两年我的立场开始有了一些变化。”
“哦?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殿下的立场变化?”
李延庆深邃的目光分明已经知道了答案,是权力,对权力的渴望改变了这位年轻王子的立场,支持并积极实践北伐,他将有可能取代太子成为新的大宋储君。
赵楷被李延庆犀利的目光看得脸微微一红,不过他可是正一品的亲王,而对方不过是正六品的中低级官员,赵楷的腰不知不觉又挺直了。
“是因为责任!”
赵楷斟酌一下语气继续道:“父皇是大宋君主,雪洗先祖蒙受的耻辱,收复幽云十六州是他的责任,现在辽国即将覆灭,这时实现祖先遗志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父皇畏难不前,他就有负于祖先,有负于天下,作为皇子,这也是我的责任,至于金国,它或许攻宋,或许不会攻宋,但我们绝不能因噎废食。”
尽管朝廷反对北伐的人很多,但大都是因为财政压力太大,民生艰辛或者担心失败等等,而担心金国会大举南侵的朝臣却寥寥无几。
原因也很简单,女真本是偏远蛮族,象它们那样的体量吞下辽国,消化殆尽至少也要几十年时间,怎么会贪心不足,又继续侵宋呢?
再说宋金已经签署了海上之盟,将来最多是一些条款的变更,而不会想到墨迹未干就撕毁了盟约。
基于这些考虑,赵楷对金国侵宋的担心也不象从前那样执着了。
“殿下看过我这次去河北监察写的报告吗?”李延庆目光锐利地望着赵楷。
赵楷避开了李延庆的目光,沉声道:“报告我原原本本看了两遍,我很痛心,也很愤怒,但如果你是因为这份报告的内容而反对北伐,我就觉得有点多余了,北伐至少还有半年,我们完全可以亡羊补牢,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这次监察发现的问题。”
“但朝廷并不相信我的报告,否则梁书平为什么还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呢?”
“这件事我会劝说父亲严惩梁书平!”
李延庆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浓黑的眉毛一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北伐的主帅将会是殿下吧?”
赵楷没想到李延庆这么精明,一下子就把自己看透了,既然已经看破,他索性也不再含蓄,便对李延庆道:“你说得没错,父皇已经决定任命我为北伐三军大元帅,我希望你能跟随我一同北伐,就像当初我们一起去苏州一样。”
李延庆望着茶盏淡淡笑道:“我也是朝廷职官,如果朝廷调我北伐,我岂能不从?”
“我还是希望你本人愿意!”
李延庆缓缓道:“我本人是坚决反对北伐,可如果实在反对不成功,朝廷最终决定北伐,那么我希望朝廷能取胜,不过这并不是我能决定。”
赵楷叹了口气,“我还是希望你能放弃反对北伐的立场,这样对你很不利,父皇已经对你们十分不满了!”
李延庆取过一张纸,提笔写下了一行字,放下笔起身行礼道:“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事,卑职先告辞了!”
他转身便快步离去,赵楷望着他走远,这才伸手将他写的纸拿过来,只见上面只有一句话:‘*******,*******。’
赵楷一下子呆住了。
.........
没有太多时间和赵楷细谈,他已经和陈东约好了时间,如果他反而迟到,那就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李延庆约的地方在离太学不远的潘家茶馆,这也是京城一家很有名的茶馆,著名的潘楼街就是因为它而得名,不过太学这里是一家分店,但也非常高档,每人至少要三两银子的消费。
就在李延庆刚刚在一间雅室坐下片刻后,一名引路的侍女已经将陈东领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太学生,李延庆上次在御史台也见过,好像叫做雷观,也是一名重要的学生领袖。
两人都穿着太学的褐袍,表示他们内舍生的身份,一般太学预备生穿黑袍,象京兆府、应天府、洛阳府、太原府、大名府这几个地方的府学生也可以转到太学来读书,不过只能是预备生,两年内各种考评合格后才能成为正式的外舍生。
外舍生穿蓝袍,而上舍生的衣着则没有什么具体规定,也可以穿太学白袍,但也可以穿自己袍服,要求稍微宽松一点。
“学生来晚了,请李御史见谅!”
虽然陈东的年纪比李延庆还大两三岁,他还是自谦为学生,李延庆摆手笑道:“我也刚刚到,两位请坐!”
两人也坐了下来,李延庆笑道:“喝茶是主菜,两位还想吃点什么?”
陈东和雷观对望一眼,两人笑道:“我们客随主便!”
李延庆点点头,对旁边侍女道:“来一份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是一种套茶,三到四个人消费,价格十两银子,算是比较高档的茶点,不是陈东和雷观这种穷学生能喝得起。
陈东心中疑惑不解,便忍不住小声问道:“不知李御史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两位还有急事吗?”李延庆笑问道。
“急事倒没有,下午我们正好没有课!”
“那就不急,我们先喝茶,然后慢慢再聊!”
........
第五百二十八章 委婉拒绝()
一 不多时,进来一名茶妓和一名乐姬,又进来一名茶童负责煎水,乐姬坐在一旁,轻拢慢捻弹起了琵琶,茶妓笑吟吟道:“奴家名叫妙哥儿,请三位官人看茶。”
她熟练地给众人点茶分茶,又侍奉给了三人,李延庆慢慢喝了口茶,笑眯眯问两人道:“明年科举,两位有打算吗?”
陈东指了指旁边的雷观,“雷兄准备试一试,我打算再等下一届。”
“为什么还要等下一届?”李延庆不解地问道。
“实在是....实在是还差得远,所以决定再等三年。”
李延庆摇了摇头,“科举是要需要积累经验的,比如科目时间安排,比如卷面长度安排,比如心态调整等等,如果没有经历过科举,很难体会到这里面的精细学问,十几万人参考只录取数百人,这里面竞争之激烈,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劝陈兄还是报名参加明年科举,不要考虑录取,积累经验也很重要。”
李延庆毕竟是科举探花第三名,他的建议极具说服力,陈东心动了,他沉思半响说:“我考虑考虑!”
这时,旁边雷观问道:“今天到处在传闻河北各大军备仓库军资严重匮乏,北伐准备不足,不知这些消息是真是假?”
李延庆低声对茶妓说了一句,茶妓和其他几名伺奉人都退下去了,李延庆这才对二人道:“消息是真的,不过这些消息却不知是从哪来泄露出来,令人困惑!”
陈东也有了兴趣,连忙问道:“那现在朝廷的态度呢?还要继续北伐吗?”
“朝廷的态度已经分化了,反对北伐的朝官越来越多,但坚持北伐的朝官也冥固不化,关键是官家的态度。”
“据说官家一直坚持要北伐!”
李延庆点点头,“他确实渴望建功立业,可如果反对的力量足够大,官家也将不得不让步,我们在争取一切力量反对北伐。”
李延庆又对二人道:“反对北伐意义重大,不仅能减轻百姓负担,可以避免重大伤亡,使北方各州避免陷于战争的浩劫,但更大的意义却是大家想不到,不管我们想不想承认,辽国已经成为我们的北方屏障,一旦辽国被灭,我们就将直面女真人,后果就不是我们能控制了。”
陈东已经明白了李延庆找自己的意图,他淡淡笑了笑,问道:“李御史是希望太学也加入到反对北伐中吧?”
李延庆诚恳地对他说:“如果太学参加,反对的声势就会壮大很多,而且太学代表民间的舆论,有时甚至比御史和谏官都管用,官家会不得不认真考虑,今天我把两位请来就是想商量这件事。”
李延庆并没有夸张,北宋末期,太学始终是一支极为重要的政治力量,当时的很多重大决策都是太学生们促成,争取到太学的支持,对反对北伐会有十分重大的影响。
陈东沉默片刻,叹息一声说:“作为我个人,我非常支持反对北伐,但如果要动员太学生参与,必须要得到国子监的批准,这是王黼下的严令,如果我们没有得到国子监的批准就擅自游行,包括我和雷兄在内的三十名太学生都会被太学革除。”
旁边雷观也道:“如果李御史能说服国子监批准,那么我们就会组织起声势浩大的游行。”
两人的答复却是李延庆没有料到的,陈东其实就是委婉地拒绝了自己的要求,把球踢给了国子监,历史上的陈东天不怕地不怕,几时又怕过国子监?
李延庆很想问问陈东,上次他们在为张蒲案件鸣冤时,有没有得到国子监的批准?
不过李延庆还是克制住了,他知道两人既然不愿意,苦劝也没有用,他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去说服国子监,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谢你们二位的表态。”
陈东和雷观起身行一礼匆匆离去了,李延庆微微叹口气离开了茶楼,返回军监所。
李延庆在军监所没有找到范致虚,又转身下楼,却在楼梯口迎面遇到了秦桧。
“李御史找到陈东了吗?”秦桧关切地问道。
李延庆一怔,范致虚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秦桧了?他心中略有些不悦,便淡淡道:“我和他不熟,准备找一个认识的人替我联络,暂时还没有去。”
“其实李御史去找陈东,还不如去找余慎!”
这是李延庆今天第二次听到‘余慎’这个名字了,他忽然想起秦桧曾是太学学正,说不定他知道一点什么?
“请秦主簿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给李御史提一个醒,那个陈东一向我行我素,嫉恶如仇,生平最恨蔡、梁、童、王四人,李御史是梁太傅推荐的人,梁方平又涉及蔡、王权斗,他怎么可能替李御史办事?”
李延庆这才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个缘故,想必也是因为自己在张蒲一案中指点过陈东,所以他今天才给面子前来。
他沉吟一下又问道:“那余慎又是什么意思?”
“余慎是另一派太学生领袖,不过他是蔡公相的人,只听从蔡公相的命令。”
秦桧的言外之意,是要李延庆去找蔡京,李延庆点点头,“多谢秦主薄的指点!”
........
接下来的两天依旧在各种忙碌中度过,李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