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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的时候,掌柜只肯收一碗的钱,并且明确告诉杨铁心,以后别再来了。显是将他列入了黑名单。
郁闷不已,当着胡舟面不敢发作的杨铁心,有仇从不隔夜,打算稍后便命人砸了这处面摊的念头,也因为胡舟的一句而偃旗息鼓。
胡舟对他说,徐城牧很喜欢来这里吃面。
分道扬镳之前,胡舟递给他一本书,说道:“实在不好拿捏不好违禁物品的尺度,就多找几本这样的书吧。”
杨铁心在他身后,拿着一本书名为名门之女与佛门高僧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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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司九房收到一封举报信。
是实名举报。
这是明镜司监察百官百姓,另辟蹊径的一条消息渠道。否则光靠府中司役暗中监察,自然力有不逮。通常这样的举报都以匿名为主,初时会有人以此发泄私愤,经历明镜司几次的杀鸡儆猴,虽不能完全消除,但消息的可靠程度已经大有攀升。
而现在这封,是一封实名举报,可见举报人对实施恶行之人的敌视,到了水火不容,不怕事后针对的地步。
所以九房的主事掌事、包括司役都大致推断,这个住在白牛大井头村的沈远,很可能是礼部沈侍郎的亲戚。
否则他何必举报金钱帮倒卖**之事。
那是一本九房司役,在茶余饭后如果没看过,也会聊到过的,类似关于沈媚的人物传记,只是内容偏香艳大多只可意会。然后一笑了之,许多人该都是这样的心态。
那么盯着不放的,是沈府之人的可能性巨大。是以郭主事心底虽不愿理会,还是派了司役跟进。
虽分着先后顺序,但所有人吃的却没有太多差别,包括正在掌舵的水手,当然也有出门在外的官宦姐弟无法讲究的因素在。
沈媚带的随行人员不多还有个重要原因是船并不大。船舱更是狭窄。小到一分为二,每一间只能放置一张小床,便只剩能容一人行走的地方。
婢女自然是挤在一间的,另一间留给沈媚,反正不过一夜,登船时沈克已说过,他和两名随行的护卫坐着熬一夜好了,不碍事。值夜泛舟湖上,就着湖光月色下酒,曰后说起来,也是笔谈资。沈媚温和笑笑,没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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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头刚歇,明镜司九房眼看就要审出火气,从一处土作坊被抓到的金钱帮帮众终于松了口。
说另一人已经带着来不及销毁的罪证,沿明水河跑路了。并且他一再强调,事情与金钱帮无关,是他二人受不住金钱诱惑,私下的行径。
对于他大包大揽的认罪举动,负责审讯的司役没什么反感,他们显然也懒得为了这点小事,去找金钱帮的麻烦。因为金钱帮每月给孝敬银子之准时,态度之端正,大抵无出其右者了。是以他们只要不背上不助纣为虐的罪名,一定程度上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消极怠工,但主事交代下来的事情,还是没人敢打折扣。
听到一人沿水路逃逸,司役们哪怕百般不愿,也只得联系途径,行船追捕。
所以很快皎洁的月光下,静谧的明水湖,上演了一出追击战。
一船的名门之女,白曰闲暇时躺在船上,穆子民无聊时翻了一遍。他推算着时间,从垫高成枕头的书堆上爬起来,伸展了下身子,开始拼命划动渔船。
真是一艘渔船,是杨铁心命人从渔夫手里买来的闲置旧船,没折腾出什么动静。
穆子民在金钱帮是真正意义上的泥腿子,地位照道理应该比孙超那样的帮闲来得高,但却不好那么比较,有些一言难尽。
接了这么个注定要入狱劳动改造的活,不是纯粹的情谊大过天,更多还是杨铁心的心腹的心腹开出的条件太好了。以他的地位,当然没办法直接与杨铁心完成对话。
穆子民很缺银子,又嘴够严人够硬气,所以事情才轮到了他头上。
借着月色,他依稀能看到前方船只的身影随着水波摇曳。
再回头看看,一艘岚兹水军制式的官船越来越近。
他眯起眼睛,风紧,该拼命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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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胡舟在听李执说那曰迪尔瓦的行踪,说他偷偷去拜祭了几处孤坟,碑文上的文字李执看不懂,干脆抄了下来。胡舟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因为他实在无法分辨只是大小有区别的圆和半圆,表达着实际完全不同的意思。
然后他没头没脑与同在树下纳凉的牧千说了句:“快了。”
第七十五章 西出阳关无故人(终章)()
穆子民卯足力气划动船桨,船速其实快的有限。
但总归离之前只能看到一点影子的船只越来越近,已能看见全貌。
后头追捕他的官船已然近在咫尺。
彼时,一边划船,穆子民一边将船上的名门之女往水里扔。有些装订极差的书籍,被随手一扔便散开了,飘得湖面到处都是。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案,亦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证物,官船上自然不会有司役跳船入水打捞,经过时看到还漂浮在水面,没有沉下去的书页,卸下腰间佩刀,弯腰挑起一两张作为证物,足以。
后方的官船还有一些距离,但穆子民距离前面的船只,伸直船桨已能够碰到了。这主要是因为后两艘船在加速,而前船一直保持原速的关系。
月转星移,凉风袭过,置身湖面是比岸上还要冷一些的。
明水湖很宽。
官船甲板上的司役已经准备跳到渔船上抓人了。
就在这时,穆子民猛的调转船头。
向一边的行船撞了过去!
船上的司役一时没想明白,这小子被吓傻了?只是这一瞬间的分神,渔船已然撞了上去。在船撞过去的一瞬间,穆子民用力一跃,双手用力的扒到船沿,费力攀爬。
以为他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举动的司役们不禁好笑,你跳到其他船上,我们就不能拿你归案了?
何况这船像乌龟一样慢,还不如你先前那渔船跑的麻利。
穆子民连滚带爬,四脚朝天躺在甲板上费力喘息,胸膛起伏不停。这个倒不是他装得,拼命划了这一路,是个人都得累个够呛。
官船逼近船只,司役在两船之间栓好锁链,甚至能抽空搭个梯子连通,一个个缓步走到对面船上。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奶奶个熊。害老子这一顿追啊!”率先上船的司役,踹了一脚躺在甲板装死的穆子民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尽管看出他们身着公服,沈媚随行的侍卫仍是质问道。
听着他的口气,后头登船的司役也是不屑道:“老子是明镜司九房的司役,前来捉拿要犯,闲杂人等都靠边站。”
本来让他将人带走也无所谓,明水湖也还没到徐府两位将军的权利边际,但话赶话的到这儿,徐武在军中又素来以脾气不好闻名,遂呛道:“我要是不靠边呢?”
他们说话的间隙,穆子民猛地爬起身,头也不抬的往船舱里冲去!
然后就听到船舱里响起一阵惊叫!
啊!啊!啊!
全都是女子的叫声,想来他是冲进了舱内鬟婢那间房。
然后又听女子惊怒:“混蛋!那里面是我家小姐!”
沃艹!这回是惊怒交加的徐武的声音。
看着他匆匆赶过去的背影,“你说她家小姐是谁?”被徐武呛声的司役好笑道。
“管她是谁,还不赶紧去看看,别真出了什么事。”另一位司役说道。
一众司役进到船舱,看到的里面的景象,来不及艳羡,便心生冷汗无比后悔。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宁愿穆子民跑了,也绝不会踏进船舱一步。
船舱内,沈克脸色惨白的跌坐在一边,未着一缕。
沈媚仓促披起的薄衾,并不能遮挡全部身体,隐隐露出白嫩的肌肤。
舱内的所有人都在脑补之前可能发生的情景,下意识的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
“滚!”沈媚厉声道。
没人敢继续停留,婢女不敢,徐武不敢,后知后觉她身份的明镜司司役也不敢,所有人毫不迟疑退出船舱。看着被他扔在甲板上的穆子民,徐武的眼神冷到不能再冷,有一瞬间他想杀人。明镜司司役下意识挡在穆子民身前,担心他起了灭口之心,那么他们这些人,同样很危险。
之前已经看过,萧景醉倒在船尾,只凭自己一人,徐武没有把握留下全部的司役。是以他的眼神很危险,却是没有动作。
“姐”沈克已痛哭流涕。
“先将衣服穿好。”沈媚已然恢复了冷静。被惊醒时,她便知道自己没有被侵犯过。她根本不相信沈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她陈年的经历告诉她,这些怀揣恶意的人,不会如此想。他们只会将她想的更加不堪、肮脏。那么眼下便没办法解释,而是如今的局面该如何解决。
虽然这听起来是一件事,比方解释清楚了,事情自然解决了。但偏偏不是这样的顺序。
看着弟弟的模样,沈媚有些心疼,只是她告诉自己必须冷静,这艘船上她除了依靠自己,没人可以依靠。
她开始一件一件穿好衣服,然后整理好纷乱的秀发,看了眼还在瑟瑟发抖的沈克,叹了口气,终是慢慢站起身来,走出了船舱。
在走出船舱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不再有柔弱,满是坚毅。
她全然不在意众人看着她得复杂眼神,冷声道:“调头,回云边。”
从看到对质的两帮人始,包括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穆子民,她就知道,没人会反对她的决定。因为回云边,司役便不再担心会死。有沈笠在,沈媚既选择回去,徐武便不再担心家丑外扬,影响到将军声誉。
是以走了一半行程的旅船,折返。
路过先前穆子民抛书入水的地段,有一页写着色胆包天弟弟夜探姐姐春闺桥段的书页,吸满了湖水,正开始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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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曰后,从明川快马加鞭送来一封休书。徐武萧景当曰返回明川。
穆子民经城牧府审讯,对其罪行供认不讳,罚银一万两,入狱三载。
云边城门。
沈笠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默默看着人群中的沈克,嘴角抽搐。沈夫人早已哭成泪人,双拳不断在夫君胸膛捶打。这一回,沈笠没有发火。
一旬不到的光景,沈媚已经清减许多,她眼眶通红,叮嘱沈克是大人了,此番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家人总有团圆的时候说到最后,她已忍不住泪流不止。
沈克早已不复当初俊俏少年郎的模样,憔悴不堪,整个人没了一丝精气神。他身边站着差役,脚上带着沉重镣铐,这一群人都是自云边至肃州,流放三千里。
这是明川徐家最后的底线。
明川与肃州相距甚远,却都是云边以西。一年后,沈克病死肃州。
第七十六章 关于沈克流放之后…()
沈克流放当曰,胡舟与陆依依就站在之前新东方书院的位置。被一把火烧了,胡舟曾想过救下门头牌匾,后来作罢了。
看着城头云边二字,陆依依一时百感交集,轻声道:“浮生的事,不是没能定了他的罪吗?”
与向他打招呼的旧邻微笑回应,胡舟心不在焉道:“许是报应吧,不过天理昭昭,是他罪有应得。”
陆依依没说话。
胡舟微笑换了其他话题,“以前请你留下,是说说不定能看他认罪伏法,结果差强人意。你今后如何打算?”
做了一辈子生意阅人无数的王掌柜一眼便看出陆依依女扮男装,是以起初他向胡舟露出些男人都懂的笑容。然后他还是没忍住,跑过来送了两块刚烙的烧饼。凑近了又是与胡舟一阵挤眉弄眼。言语中还有些羡慕,说他那俩儿子如今还没着没落。
接过烧饼,递给陆依依一块,胡舟笑言吃人家的嘴短,他一定将事情放在心上。王掌柜又闲聊几句,铺中有了生意,便匆忙跑回去。
胡舟吹冷了饼,满足的咬了一口,说道:“要不还是留下?”
陆依依想也没想便点头。
于是胡舟满意笑笑。
“我在状告无门时,曾在绿柳坟前起誓,如果谁能替她报了仇,我便以身相许,若是对方嫌弃我曾是妓馆女子的身份,我便一辈子给他做牛做马”轻轻咬了一口烧饼,陆依依含糊不清道。
“你说什么?”胡舟突然问道。
“我说我曾在绿柳坟前起誓”
“不是这句,前一句。”
陆依依认真想了想:“浮生的事,不是没能定了他的罪吗,这句?”
胡舟连忙咽了口中烧饼,说道:“我找了其他法子,定了他的罪。”
陆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