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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先生不是说你的老家是海拉尔的吗,如果你想回家看看,咱们正好路过。”小六子又说道。
回家?安德列依旧是不置可否,家对他来讲已经很陌生了。
于他讲回不回那都是无所谓的,十多年过去了就是回到自己曾经的那个家也肯定是物是而人非。
“好了,我还是接着向您讨教俄语吧!”小六子再次说道。
于是,两个人就再次聊了起来。
而此时就在雷鸣小队的密营外围,雷鸣小队的男队员们正只穿着大裤衩子正在那一个大水泡子里嬉闹着。
对,是每个人只穿了个大裤衩子就在这已经快要进入到冰点的季节中在那大水泡子中嬉闹着。
雷鸣为什么每天有四个小时时间会和安德列单独在一起,那是因为他可以不让队员进行军事训练,但是体能训练那却是绝不能放松的。
雷鸣小队的打法要求他们战斗力要强,而且必须要扛冻,要能跑!
所以,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雷鸣小队的队员们都是要进行冷水浴和负重越野跑的。
就是周让、小妮子、何玉英也不能例外,只不过她们三个却是在单独训练罢了。
第867章 一袋苞米()
“嘀嘀”有满洲铁路的站台人员吹响了哨子,又一列货车拖着十好几节车厢轰轰隆隆的向南开去。
原来这段铁路那可是不叫满洲铁路的,那却是叫作中东铁路的。
这中东铁路说起来可就话长了,那是日俄战争后俄国人建的,而在东三省境内的这段铁路便也成了中东铁路的组成部分。
这个铁路网在中国境内北在从黑河起南到奉天,东从大连起西到满洲里。
后来俄国那沙皇政府被推翻苏联就成立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作为和日本的交换苏联却是把这段在中国境内的中东铁路转让给了满洲国。
什么叫满洲国?那自然就是日本在九一八事变后建立起来的傀儡国,那爱新觉罗溥仪那就是傀儡皇帝啊!
世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满洲国前面加上一个伪字,那意思就是假的,所以所谓的满洲国军才被称之为伪军。
而日本为了掩饰自己侵占了中国东北的事实,他们才把侵入中国叫作九一八事变。
从字面上理解,事变是啥意思,那侵略又是啥意思。
这无疑是日本人说我占了中华民国的东三省那不叫侵略,那叫我帮着爱新觉罗溥仪恢复了满人的统治恢复了满人在中国东北以往的地盘,所以才叫事变!
用所谓的事变掩盖了侵略无疑是日本人给自己挂了块遮羞布。
而那爱新觉罗氏宣布成立了满洲国,这可就等于从中华民国中独立出去了。
而苏联却又承认了满洲国的独立。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哪有道义?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那日本人把中国境内的这段中东铁路变成了满洲铁路之后,那从最北的黑龙江掠夺的各种物资便源源不断的被火车拉向了大连旅顺港,后就又运回日本列岛。
所以这满洲铁路上跑着的货车很多客车却是很少,刚刚在沿途车站补给完煤水的这列火车也只是最普通的一列罢了。
就在那列火车驶出去一段时间后,有那满洲铁路的人力轨道车就上路了。
那轨道车上站了四名铁路的养路工,前后各用两人交替压动着杠柄,带动了那车上的机械装置,倒也是把这辆人力车驶的飞快。
这种车其实就是铁路工人检修铁路当代步工具用的,毕竟那铁路线哪有短的,要是靠人走那绝对是不行的。
那个人力轨道车并不重,而工人们自然知道前后火车通过的大致时间,一旦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四个人就可以把这个人力车直接抬下铁道以免撞上。
只是他们在从车站出去了几里地进入到了一片山区的时候,有那眼睛尖的养路工便大声喊道:“快停!”
于是他们刹住了人力车,然后那名发现问题的养路工却是用手指着铁路线路基下面的草丛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其他三名工人这时也看到了,他们就见那草丛中却是撒了一些金灿灿的苞米粒子!
而他们下了车再去看时,就见那深草中却是有着大半袋已经摔破了的苞米!
这种情况让这四名养路工面面相觑了起来。
这袋苞米是哪里来的?
那还用问,那就应当是从先前过去的那辆货运列车上掉下来的!
没有人会闲着没事跑到铁路线边上摔苞米玩啊!
可是,那货车车厢上会自己掉苞米吗?
这也是不大可能啊!
先前那列火车的车厢虽然是敞棚的,可是那上面也是苫着苫布的!
“不是前面的火车上遭了贼吧?”工人甲便说道。
“能吗?原来没有过这事啊!”工人乙表示不信。
“那那苞米袋子还能自己长腿从火车上飞下来?”工人丙表示了质疑。
“先别管它,再往前看看,要是遭了飞贼我估计他们不能只偷一袋!”工人丁也发表意见了。
“对!有道理!”甲乙丙三名工人却是同时赞成道。
于是这四名工人便重又上了那个人力轨道车前后一压一压的向前行去。
此时,这四名工人已经暂时忘记检视铁路了,那眼睛却是一直都盯着路边的情况。
只是他们再往前行却是再也没有发现路边再有那摔落的苞米袋子了。
那铁路都是分工路段的,这四个工人眼见着再也没有看到散落的苞米便不约而同的将那人力车停了下来。
四个人面面盯觑了一会儿后终是工人甲说道:“都愣着嘎哈,先回去看看那袋苞米!”
“是得快点,要是慢了赶上有火车过来怕不大好!”工人乙也说。
于是,四名工人却是齐齐在那车上扭转了身体又将那车拼命的往回轧去!
这回他们可真是使上力了,如果说那来的时候用了十分钟,那么回去的时候直到赶到那个苞米散落的地方却是才用了五分钟!
要知道这人力轨道车跑起来绝对是不慢的。
它除了那行驶的动力是人力外,那也是火车的铁轮子和铁轨之间的滚动摩擦,那你说它能慢吗?
当四名工人气喘吁吁的把那车停在了那个铁路边上有苞米粒子的地方,却又面面相觑了起来,一个个盯着那散落的苞米却都不吭声了!
为什么都不吭声?
他们都想把那袋应当有二百斤的苞米弄回家去啊!
就这年月,地主家都没有余粮,就更别提他们这在伪满洲国铁路上挣小钱的小员工了。
如果从火车上掉下来的这袋粮食不是苞米而是大米或者小麦,那他们还真就没有想法了。
为什么呢?
因为现在在满洲国吃大米那是犯法的!
那大米白面是给你们老百姓吃的吗?
那大米白面那是给大日本皇军吃的!谁特么的要是敢吃那大米白那谁特么就是经济犯那就得被抓起来!
可是,此时虽然他们都相中了这袋从天而降的苞米可是这话却绝对不好说出口的!
那民国时期的更夫在夜间巡更的时候那敲着梆子嘴里都会不停的叨咕着一句话叫作“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时下东三省的人们在说话人事的时候那也是“做事需谨慎,小心有奸细”啊!
这头他们四个哪个要是敢开头提一嘴说咱们把这袋米分了吧,那要是事漏了,自然就会有人跟那日本人说,这袋米是谁谁谁提议分的!
那这个先张嘴说话的人就完了,说诛连九族不至于,但被日本人满门抄押那却是绝对可期的!
所以此时这四个工人这个纠结啊,甲乙也好丙丁也罢那人人都嘎吧嘴却谁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他们听到远方有传来了一声火车的汽笛响,这四个人才陡然间明白过来。
这回这四个人却是同时动了,全都跳下了那人力轨道车将那车抬下了铁道线。
而这时这四个人也搞不清是谁先迈出的第一步了,却是直接就奔着那路基下的金灿灿的苞米粒子去了,一个个是手扒脚蹬就把那散落在蒿草外面的苞米粒子用路基上的碎石掩盖了起来!
而这时远处的火车可就露头了。
那四个工人却是想都不想全都同时坐向了那蒿草丛中的那大半袋玉米!
于是,就在那列火车呼啸而过的时候,那火车上的司机与押车的日军士兵也只是看到有四名铁路工人正坐在蒿草丛中抽焊烟呢!
待那火车过后,四个人交换了下眼色却是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
又一袋大米从一列正在奔驰的火车上飞了下去。
只是这回这袋大米却没有落在路基上而是在那火车的咣当声中落到了道线旁的水泡子里。
这蒸汽机车跑时的噪音那多大啊!所以此时扔袋下车之人却是连个“扑通”声都没有听到!
而那扔袋子的人眨眼间就缩回到了那苫面里面,那货车车厢里自然是一片漆黑。
这时有声音大声问道,那却是雷鸣的声音:“这回扔哪了?”
“嘿嘿,这回扔的准,扔水泡子里了!”回答的人说话声音很憨厚,却是巴特尔的声音。
第868章 免检的车票()
“站长好!”有铁路工作人员看到一个人过来了忙招呼了一声。
丛文景背着手走过,矜持的点了点头。
“站长好!”又有工作人员见到他过来了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让到了一边。
而这个工作人员或许给日本人躹躬躹习惯了,竟然也双指并拢在双腿外侧给丛文景来了个日本式礼节。
“嗯。”丛文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身手拍了拍那个工作人员肩膀。
他心道,这小子会来事,以后要给他升职!
而那个工作人员没想到站长会如此的对自己表达亲昵已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了。
身材肥硕的丛文景站在办公楼下看着不远处车站里那一列列的火车,不由得是心满意足。
他,丛文景,原来在齐齐哈尔车站那也就是个极为普通的段长,然后,还是个副的。
可是这自打日本人占了齐齐哈尔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在其他车站高层不肯与日本人合作之际便果断的投靠了日本人。
那铁路工作那也是需要有技术含量的,于是本以为自己一辈了扶不了正的丛文景就这样鲤鱼跳龙门了。
他作为良民理所当然的受到了大日本皇军的重用,而现在的身份也变成了南满铁路株氏会社哈尔滨铁路局齐齐哈尔站的站长了。
对于自己被外界批评为什么“中国人的汉奸”“日本人的奴才”之类的话他并不在意。
我又没杀中国人,我也要管一家老小七大姑八大姨的生活,那就是这辈子当奴才又如何?
我也只是有日本人一个主子,可是我下面还有那么多奴才拿我当主子呢,你看看他们哪个看到我不是点头哈腰的?
下面那么多人在伺候着自己已经足以抵消自己伺候日本人在心理上所产生的不平衡了。
看看,我现在是站长,我在这办公楼外走过,哪个不得对我行礼致敬!
丛文景自得的扭身向着厕所走去,有串钥匙在他屁股后面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就仿佛他现在所走向的不是厕所而是他人生事业的巅峰一般!
一个站长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他又不是保管员,他带那钥匙做什么?
可是,不滴,丛文景丛文景还就喜欢整这个景儿!
因为他认为自己的钥匙那是自己身份的象征,他的钥匙那都是铜的!
有黄铜的有紫铜的有大的有小的,撞在一起就会发出类似于铜铃那样的声音来,听起来那是叮叮当当极为悦耳。
而这几个大大小小的钥匙当中却又一张车票,对!没有说错,是车票!
只不过他这个车票虽然也是和那硬卡车票一样的形状,但却也是铜的!
那是去年日本人刚从苏联人手中接管了中东铁路改为满洲铁路时所发的纪念车票。
铜按颜色可以分成紫铜、青铜、黄铜、白铜,按不同的铜质那铜质的车票却是发给了不同的人。
而他丛文景的这张纪念车票则是紫铜的。
据他丛文景所知,这紫铜的纪念车票至少在他齐齐哈尔站那也只有他有一个,其余的却是全在日本人手里呢!
所以,自己的这个紫铜车票与其说是一个好看的钥匙坠倒不如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身份的象征!
在他的潜意识里,当自己屁股后那串小巧的铜制品发出清脆的响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