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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刮唧”一声的大嘴巴很有可能暴露火海余生的他们正在逃命的行动,为活命计,这顿惩戒的嘴巴也只好先记着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十来个人是大岛俊雄派出的斥候,他认为如果自己是这支放火烧死了自己大部份手下的中国军队的指挥官的话一定会派人留守监视,所以前面有斥候那是必须的。
而此时日军的这十来名斥候已是从松荫沟侧翼的一个山谷摸了出来,他们这时正手执军刺行进在一片已是过火的树林当中。
大火已过树木不再燃烧,但有红红的火炭却犹未熄灭,甚至有整棵树的树的树枝都已经燃尽了唯有那树干还在那里挺立着。
只是那树树干的上面尖端还在,形状也未曾大变,但此时已是成了红色的火炭。
有山风吹来于是那圆柱状的火炭虽不燃烧却发出红色的光来如同黑夜里的萤火棒,如果此处不是战场那也算是一种奇观了。
“巴嗒”,前方又有声音响起,日军斥候急忙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前方并无别的声音。
那是有已经成为木炭的树干或者树枝从树体上脱离了下来,日军斥候们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们刚才已经碰到过类似这样的情况了,只是虚惊一场。
于是,日军斥候们继续前行。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前方几十米的地方,有一名中国士兵正趴在地上混然已经忘了他脚上所穿的鞋正被火炭烧烤已是冒出来了白烟。
刚刚那“巴嗒”一声正是他发现前面有人不小心踩断了一根仍有着红光的木炭发出来的。
这名中国士兵是许玉双,此时的他正瞪大着眼神试图把前面出现的这群黑黢黢的影子看得更清楚一些。
许玉双是来给烧饼找被大火烤熟了的野兔的。
许玉双认为着了这么大的山火,肯定会有野兔来不及跑出从而被烧死在这里。
而日军都被烧死了,火是这样的大,日军的枪支不用问那枪托肯定是被烧没了,弹药被烧炸了,军刀被烧过火了很定也不会锋利如初了。
那么明天打扫战场别人会捡什么,别人也同样会捡那烧死的兔子。
烧饼对自己可是有救命之恩的,既然救命恩人想吃这口大自然制造出来的烧烤,那么他自当尽力报恩。
于是,因为老实其实却是有些迂腐的他就来了。
只是他突然就发现了树林中向着自己而来的黑黢黢的人影,吓得他赶紧趴在了地上。
许玉双在这一刻震惊了!
至于震惊的原因还用问吗?他以为原本那些已经被他们放火象烧兔子那样烧死的日本兵竟然活过来了!
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难道,他们就象那爬进灶炕的耗子虽然把身上的毛烧得秃了反仗的却终究冲出来了吗?
许玉双终究是许老实,他并不是山林队出身的,他也只是一个没有家室的矿工出身,换言之他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光棍。
刚刚他在看到日军斥候的时候那真是紧张无比的,甚至攥着那支一打就会发出“通”的一声响的破枪的手都在哆嗦。
他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才随大溜加入了抗日救国军,他并没有打过仗,今天放火时他那英雄的行为已是开创了他当兵历史的先河!
可是,现在的他在震惊害怕之余偏就想到了自己今天的放火,事后他好得意于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老兵向自己投来的钦佩的眼神啊!
于是,那些老兵敬佩自己的眼神让他许老实又变得不老实了,他又英勇了,他竟然把步枪端了起来,他开始拉动枪栓了!
然而他的觉悟却有些晚了。
由于紧张,许老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所穿的那双棉鞋已是被那木炭烤着了。
依然在前进着的日军斥候看到了前方十来米处冒起一团不大的火焰,然后就在那火焰之下看到了一个人趴在那里正摆弄步枪。
走在第一位的日军斥候闷吼了一声持着军刺急跑了两步就向前扑击了过去。
在这一刹那,那把军刺直接从上至少刺进了许玉双的后心,而同时那枪已是“嗵”的一声响了。
于是在这一刻,一名原本是老实巴交的才入伍不久的中国士兵用自己的那支破枪打中了自己行武生涯里第一个敌人而自己也献出了生命。
但是,他这一枪的意义比他杀死一名侵略者的意义还要大,因为他给自己的军队示警了,这里有情况!
第160章 追击()
黑夜中雷鸣正睡着。
他感觉到了那身下火炕的滚热自己都睡出汗了而在那残留的意识中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那种感觉很熟悉却又让他迷惑。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自己小时候被二婶搂在怀里时才会有那种感觉,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并不是二婶亲生的,他是把二婶当成自己的亲娘的。
二婶的胸很大,记得自己刚有人生记忆的时候,自己看到屯子里别的女人会用那饱满的**喂和自己一般大的伙伴。
自己的同伴吃得是那么香甜,这事让他羡慕极了,因为他从没有吃过。
于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把手伸进了自己“妈妈”的怀里,他也想吃奶,可是就在那一刻他却触到了一只男人的大手,那手自然是自己“妈妈”的男人的。
他现在还记得在那一刻那只男人的大手在碰到自己的小手后反而象做贼被发现似的“嗖”的就跑掉了,然后他听到了那个男人在温暖而黑暗的屋子里发出了嘿嘿的笑骂声“这小兔崽子!竟然敢跟我抢!”
可是在这样的睡意深沉之中,雷鸣还在奇怪,为什么现在那搂着别人的反而是自己,而自己便有感觉到了母性般的温暖,怎么就弄拧了呢?
人在睡梦中也并不是全无所知的,尽管睡梦中的所知会随着自己醒来后而忘却。
但如果人就在这有所知的时候醒来,那么他的所知便会作为记忆保留下来。
而让雷鸣在多年以后还能记住这一刻的原因就是他听到了远方的枪声!
那枪声让雷鸣一个激棱就醒了过来,而这时意识回归的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怀里抱了一个人,当在那个人也同样在抱着他。
那个人在睡前把外面穿着的兽皮脱掉了,尽管她依旧还穿着棉袄可是雷鸣却依旧感觉到了她身体的柔软,雷鸣这时才想起她是周让。
雷鸣记得睡前周让是冲着小妮子那头睡的,而自己要是背着周让睡那就得用自己的屁股顶着周让的臀那样他觉得不大好,所以他便依如原来在雪洞里那样冲着周让睡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睡着之后周让却是又转身钻他怀里来了,尽管她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但此时,雷鸣这个关于周让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他就开始回忆那让自己醒来的枪声。
是枪声吗?是错觉吗?——雷鸣很有点不确定,毕竟刚才他是熟睡着的,可是他却不搞清不明白刚才能拨动了自己警醒的枪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枪声——好象象自己用过的土枪,并不是很响亮,可是又不象。
雷鸣正在寻思的时候,他就再次听到了枪声,而这回枪声虽然是杂乱的,但雷鸣确定那枪声是步枪打出来的。
于是在这一刻所有的因为睡梦所产生的与战斗无关的幻境瞬间眼去,雷鸣直接就从那炕上翻身坐起大喊道:“外面打起来了!”
五分钟后,雷鸣小队的人已经是坐着两架马拉爬犁奔跑在黑暗的山野间了。
“那个那个,雷队长我可以领你去,但是你可别指望我打仗啊!我家都是姐姐妹妹可就我一个小子,我爹还指望我养老呢!”赶车的抗日救国军士兵说道。
“李木根,你咋这么磨叽呢,说好了不让你上就不让上的!”小北风不满的说道。
李木根是抗日救国军的士兵并不是补充团的,他是当地人,正是魏树增找他领着雷鸣他们到了那个离战场最近的土坯房休息的。
当枪声响起之后,雷鸣听那枪声便判断是日军有从那松荫沟里脱困而出的,只因为他听到的那枪声多是“叭勾”“叭勾”的三八大盖的声音。
为了打好墙缝伏击战,红胡子老王林已是把主力部队都调到墙缝地带去了,而松荫沟火攻的这个营并不是什么主力部队,甚至他们所用的枪那还是老王林为了阻止日军逃跑把自己的枪械库里的各种只要能打得响的老爷枪现送过来的呢。
那些枪很杂乱,是他从当义盗开始攒下来的各种枪甚至包括土枪,但却是有一个共性,只要放起枪来那都是“嗵嗵”的响,绝没有日军制式步枪用起来那么清脆悦耳。
而雷鸣在询问了李木根后,李木根却是知道前方二十多里远的地方有一处险隘。
于是李木根在雷鸣的请求下便带着他们从别的地方往前赶,争取把这伙日军再次截住。
天上一片寒星闪烁,大地则是一处黑暗
李木根显然对这一带真的很熟,他既没有用灯也没有用火把就这样赶着马车在山野之中穿行着。
当然了想快那是快不起来的,毕竟什么也看不到,同时李木根还要照顾到后面郭进喜所赶着的那架爬犁,有的地方他还会停下来告诉郭进喜哪里有坑哪里有沟,需要下车把马牵过去而不是赶过去。
李木根告诉雷鸣那个险隘是一道山梁。
日军想走出这片山林把速度快起来就必须从那道山梁上冲过去。
雷鸣问他日军就不能从旁边过去吗?
李木根的回答是那里除了那道山梁都是硬硬的荆棘丛,如果日军想从荆棘丛中过去那速度会慢的不是两倍三倍的问题。
当然了,日军不能从那片荆棘丛中快速通过那是日军,作为从小在这片山野里长大的李木根本人却是知道如何过去的,但也只是能带着他们人过去马拉爬犁却是休想过去的。
雷鸣见再也问不出来啥便又和小北风他们开始猜测日军究竟是怎么从山火中逃出来的。
而这时雷鸣才意识到昨天傍晚他听到的远方连续的爆炸声不会是那么简单,终于他们猜到当时那些爆炸并不是火把烧死的日军身上的炸药引爆了,而是日军用炸药炸出了一片安全之地。
可是对此雷鸣他们也是毫无办法。
松荫沟很长,日军搞出动静的地方却是被别的山遮挡了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而其余负责放完火进行监视的抗日救国军的士兵眼见大火蔓延定是往后撤了也就未能发现日军捣的鬼。
战场是瞬息万遍的,就这种情况是才成为军人不久的雷鸣他根本预计不到的,否则他们就成神仙了。
而此时小妮胡梅周让她们三个女孩子却是在爬犁上背靠在一起,她们的体力到底是比不上雷鸣他们,如果不休息也就罢了,这一没休息好倒还不如没睡之前的感觉。
“天快亮了,咱们睡了有五个小时吧!”小妮子喃喃的说道。
“有了。”周让回答道。
“周让姐胡梅姐你们从城里到这个地方打鬼子后悔不?在城里就不用吃这么多的苦了吧?”小妮子问道。
“我也算是穷人家的孩子。”胡梅答道。
胡梅家的条件他们家那里自然是比一般人家强的,但那所谓的强也并不代表她的父母不能吃苦。
其实就象胡梅家的那种条件按后世所划分阶级成分来讲也只能算个富农,那攒下的家业也是吃辛苦攒来的,钱是从来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
“那周让姐,你呢?”小妮子又问周让。
“我啊!”周让在即将天明的最是寒冷的风中咧嘴想笑却终究没有笑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脸仿佛也已经被冻硬了一样。
“我也是苦孩子,别以为我在城里就是享福,我从小所吃的苦并不比小北风那个没娘的野孩子少。”周让说出了让胡梅和小妮子同样吃惊的话来。
周让自己的事从来也不曾跟胡梅提起过,而目前她也只是和雷鸣略略说过罢了。
就在这马拉爬犁的行进中,天色终究是亮了,而车上的人却也都被冻坏了。
“拐过前面那个山就到地方了。”李木根对雷鸣说道。
“咱们能跑过鬼子吗?”雷鸣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好说啊!”李木根回答。
因为他们是要截击日军而不是阻击日军,甚至按雷鸣的想法是哪怕远远的用狙击步枪打上几枪多打死个鬼子算一个,那都是赚的。
李木根不可能带着他们从后面追击日军也只是仗着地形熟在山野之中绕道追过来的罢了。
然而就在他们绕过那座山后,雷鸣却是看到那山梁上已是有了人影,尽管那人也只是刚爬上去,但那土黄色的军装在天色中已经可以看清,那是从松荫沟里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