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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但是那些满口仁义的文官士大夫们,未必会管这些,他们怕是会只抓住狄青让人垒造京观的酷烈残暴做文章。
不过这事情既然做了,也就没有必要纠结,想来狄帅再让人垒造京观时,定然也想到了这些事情,应该是也会有对策的。再说,就算自己相帮,这种高层次的斗争自己也插不上手,钟浩觉得自己就不必杞人忧天了。
不过钟浩听了余靖的话,倒似是为狄青打算,不禁对他的敌意少了很多。看来能成为“君子党”人,能有混到“庆历四名谏”的名头,其个人操守还是很不错的,其心胸也该也是挺大气的,钟浩听到此处对余靖的观感倒是稍微改善了一些。
当下钟浩也是叹了口气道:“京观既然垒就了,那些人想去弹劾咱们也没办法阻止,唉,且看狄帅的如何去化解吧!”
余靖听了钟浩的话,见他虽然和自己说话对答颇为客气,但是从语气中他还是听出钟浩对他有些疏远。
余靖虽然以前在朝中以“敢言直谏”著称,但是能混到他这种高位的,其本事也不是白给的。他仔细一想,便猜出了钟浩对他疏远的原因。
怕是就是因为自己邀请交趾人来帮忙平叛的事情,令钟浩对其颇有意见。
这件事,余靖当时确实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但是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单单出于争功的私心,而是确实是从大局考虑的。
余靖并不想范公那样去西北带过兵,因此也就不知道西军的真实实力。那时,他见岭南的宋军被侬智高打得稀里哗啦,觉得确实是输不起了,他怕万一西军再被击溃,怕是这侬智高便彻底成了气候了!他之所以出主意邀请交趾军帮忙,主要是觉得交趾军曾经屡次完虐侬智高,应该有击败侬智高的把握,而大宋真得再也输不起了,所以他才想到靠交趾军去帮忙平叛,倒真不是单单为了争功什么的。
当然,余靖的初衷倒是并不坏,但是后来他也觉得当时却有些草率了。这些交趾人若是击败了侬智高,再趁机为乱,那岂不是大宋更加难以制?后来李德安的作为也证明了这一点,交趾人是狼子野心,毫无信义可言的。
事后,余靖也是有些后怕。虽然,他邀请交趾人来帮忙平定侬智高,被狄青严令不得入境,很是扫了他的面子,但是余靖想想,还真不能怨恨人家狄青,甚至还得感谢他。若是交趾人真的平定了侬智高,却赖着不走,继续祸乱两广,那他将是引狼入室的大罪人啊!
余靖猜到钟浩对他有成见的原因,当下开口和钟浩主动提起交趾人的话题。
“呵呵,文轩应该是因为邀请交趾人来帮忙平叛,才对老夫有意见的吧?”余靖开口问钟浩道。
“呃……”钟浩还真不好回答。好歹人家也是一路安抚使,钟浩总不好直斥其非。。
“文轩是不是觉得老夫让交趾人来帮忙平定侬智高,是很差的一项举措?”余靖见钟浩不说话,继续问道。
“交趾人狼子野心,实在不能与谋,就算他们平定了侬智高,必定也会祸乱两广的。”余靖毕竟是一路安抚使的高官,钟浩虽然对他缺乏敬畏,但也总不好直斥其非,是以只是说交趾人狼子野心。而指出交趾人的狼子野心,自然也就表明对余靖邀请交趾人来帮忙的态度了。
“唉,西军来之前,侬智高屡战屡胜,老夫怕他彻底坐大,才借交趾兵平叛的。老夫当时只想让我大宋少些百姓和军兵死去,觉得能靠钱财买得交趾蛮子出力,也算一个良策。”
“余相公熟读史书,应该知道前唐借回鹘兵和沙陀兵平叛的结果!所以就算交趾人能帮忙平定了侬智高叛军,百姓怕是也定会饱受荼毒的!”
“现在看来,老夫借兵交趾人的主意,确实是欠考虑了!当时只觉得让交趾人帮忙平叛,让我大宋军民少死伤一些,思虑确实不够周祥。”余靖是个磊落的君子,也是一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倒是不讳言自己的错误。
钟浩听了余靖的话,倒是颇有佩服。毕竟做到余靖这个级别的高官,肯定是非常看重面子的,就算错了,一般也绝对不会认错的,钟浩实在没有想到余靖会在自己面前,直言自己的的主意欠考虑。这倒是令钟浩颇为佩服余靖的磊落心胸,看来余靖作为君子党人,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不管他能力如何,起码品行还是没得说的。
余靖如此直言不讳的承认他邀请交趾人帮忙平叛的失误,倒是令钟浩不好意思了。看得出这个老倌儿也算是一心为民的好官,这点从他接手邕州城,迅速的安定百姓生活也可见中一斑。
“呃,余相公也是尽量想为百姓打算,好在交趾人的阴谋未曾得逞,这事儿也就算不得什么了!”钟浩宽解余靖道。
“呵呵,那么文轩不会再对老夫成见了吧?”
“呃……不会!”
第二六〇章 余靖的忠告()
余靖如此直言不讳的承认他邀请交趾人帮忙平叛算是一个失误,令钟浩颇有些动容,也恶感顿消。
其实钟浩也看得出这个老倌儿也算是一心为民的好官,虽然在对待武将的方面确实有些大宋文官的通病,但是这老倌儿的个人操守还是没得说的。
大宋虽然被后世骂作积贫积弱,但是钟浩来到大宋后,实在觉得这个“贫”字还真和大宋站不上边。大宋无论是国库的财用,还是百姓的生活,都是远超大宋之前的任何朝代。至于之后的朝代,其实也远不能跟大宋的富裕相比。大宋给西夏和契丹的岁币,其实相对于大宋国库的财用来说,其实远算不得什么。
至于这“积弱”倒是勉强说得过去。大宋是文官当政,这注定了他们会执行抑制武将的政策,也注定了大宋不会推行对外扩张的政策。因为在对外扩张中,很容易造成武将势力大涨,呈尾大不掉之势。因此,大宋朝廷对于花上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的财物,换得平安,减少了战争,还是很合算的。并不是文官一定就是软弱,因为他们一直践行圣人的仁政之道,一旦发生战争,不管胜败,其实最遭殃的还是百姓。
余靖觉得花点无伤大雅的钱,买得交趾人出兵帮忙平定侬智高的出发点,其实也是很好的,他是为了减少大宋军民的死伤。若是抛出掉交趾人的贪婪成性,毫无信义,要是真是那种拿钱便办事儿的雇佣兵的,余靖的借兵平叛,其实也算得上一个仁政之策。
余靖作为一个文官,起码在牧民方面,做得算是比较不错了。他是真心为百姓的福祉考虑的,这点从他打理的邕州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恢复了生气,便可以看出来。
至于在行伍军事方面,怕是他真的是力有不逮,实在是没有那方面的才能,再加上手下也确实没有可用之兵,才会被逼无奈,出此借兵交趾的下策。
钟浩看着余靖,见这个老倌儿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脸上颇有沧桑之色,怕是“庆历新政”失败后被贬谪在外的这些年,过得也是颇为郁闷。像余靖这种人,你不让他为百姓做点事儿,他还真觉得对不起自己那份俸禄和一身的牧民本领,说到底他的个人操守是不错的。
余靖此时看着钟浩道:“文轩,现在对老夫还有成见吗?”
“呃,在下一直对余相公就是颇为敬仰的,从来没有过什么成见!”钟浩微笑道。
“呵呵”,余靖也是一笑,对钟浩的话不置可否,想来久经宦海的他,对钟浩的表情变化,还是能轻松的看出来的。
余靖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而是直奔今天喊钟浩出来的主题,沉吟片刻,他开口道:“老夫今日让你来,其实最主要是一件事情,是想让你给狄汉臣带句话,就是若是官家让他做那枢密使,千万不要接受!”
钟浩听了余靖的话,刚要开口说话,余靖却摆摆手,继续说道:“老夫对狄汉臣并无恶意!狄汉臣作为大宋少数还能统帅大军抵御外侮、平定内患的将领,堪称大宋的擎天一柱,老夫对他还是颇为欣赏的,大宋离不了他!但是就怕朝中的那些相公们未必容得下他的!
狄汉臣现在的官职如今已是枢密副使了,如此大功,其实就算官升一级,当这个枢密使也算是实至名归。但是……但是这西府相公——枢密使之职务,在太祖之后,便再无武人能染指。朝廷的相公们如今自然而然的觉得这枢密使是文官们的职位。况且这次狄汉臣就算能做上枢密使的位子,怕是也没什么作为,那枢密院的那些枢密副使等高官,都是些文官,若是他们不听狄汉臣的调遣,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根本指使不动他们!
而狄汉臣一旦做上枢密使那个位子,怕是会被朝中的文官大臣们狂轰滥炸,一日不把他搞下来,不会罢休啊。所以老夫觉得就算这次官家任命狄汉臣为枢密使,他也千万不要接受!这次只是朝廷授予的那爵位和勋衔觉得可以让他荣耀无比了,千万不要碰枢密使这个烫手山芋啊!”
钟浩听了余靖的话,不禁默然。余靖说得确实很有道理,而且钟浩作为后世之人,对狄青的遭遇也是知道的。历史上的狄青,确实在班师回朝后,被任命为枢密使,但是这个坐上这个位子的他再没什么作为,只是徒有虚名,那些文官枢密副使等,根本不受他摆布。而且狄青坐上这枢密使的位子后,不久便被文官们玩坏了。又是家的狗生麒麟角,又是家中无端发出紫光,祥云笼罩等,很多无中生有的事情,都被文官们作为弹劾狄青的武器,最终狄青这枢密使并没有做多久,便被迫自请外任,最后在地方上郁郁而终。
论起打仗来,狄青能甩那些文官们十几条街,但是论起玩心眼,论起官场争斗来,现在狄青完全不是文官的对手。
钟浩此时确定余靖是出于好意,是出于狄青的保护,才如此说的。他作为文官集团的一份子,而且和狄青还算有些过节,他能如此推心置腹的说,确实很不容易了!从此也可以看出余靖的个人操守确实是不错,起码在很多事情上,确实是一心为公的。当然,看来那天交接时,狄青的示好怕是也起到了一些作用。
钟浩当下郑重的朝余靖道:“在下一定把余相公的意思,传达给狄帅。若是官家真得任命狄帅为枢密使,在下也一定会尽力劝说他,不要接受这个职位的!”
余靖看着钟浩,很是欣慰,看来这个自己老友的准女婿是真得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哈哈,既然文轩和老夫的芥蒂解除,那就不要那么疏远了。老夫论起来,和你岳父也是私交甚笃,你叫一声世叔,也不吃亏的!”余靖抚须微笑道。
“呃,余世叔在上,请受小子一拜!”钟浩听余靖如此说,连忙向他行礼道。他倒是从善如流,和余靖这样的一路安抚使高官,搞好关系,总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哈哈,你小子,现在终于不朝着世叔我使脸色了!”余靖爽朗的笑道。
“世叔说笑了,小子不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嘛!”钟浩不好意思的道。
“这次班师回朝后,你应该不会立即回西北吧?是不是要去东京参加明年的科考?”
“呃,是,小子想参加一下明年的锁厅试,碰一下运气!”
余靖和富弼、欧阳修等老友也是常有书信往来,听他们提起过钟浩的诗词造诣,因此他对钟浩还是颇为看好的。
当下余靖笑道:“不用那么谦虚,你的水平参加锁厅试,想要脱颖而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呵呵,记得到了东京,去拜访一下欧阳永叔,也替我给永叔兄带个好!”
欧阳修和余靖同列“庆历四名谏”,关系也是很好的。如今他们这些君子党人大都贬谪出京,欧阳修是为数不多的在京君子党人。余靖这其实是嘱咐钟浩去拜访一下欧阳修,倒是有这欧阳修的照拂,在东京的一些事情也容易办些,怎么说欧阳修也在东京颇有些面子。
“嗯,小子一定替世叔把问候带到!”
对于欧阳修这位位列“唐宋八大家”的一代文豪,这位在历史上留下赫赫文名的大家,钟浩也是慕名已久了。说起来欧阳修也是自己的三个举荐人之一,钟浩去了东京,于情于理自然都是要拜访的,是以他很痛快的答应了余靖的带话要求。
余靖今日的聊兴颇浓,和钟浩聊了一阵闲话,又聊起最近交趾国对西军灭掉他们的那北境交趾大军的事情。
“哈哈,狄汉臣带着西军把那李德安的五万交趾北境兵打得土崩瓦解,还俘虏无数,你们西军倒是痛快了,却令老夫我颇为难做啊!这李德政质问世叔,说是他派大军来帮忙平叛,怎么就会遭到西军的无端攻击,向老夫我讨要说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