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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对钟浩谦声道:“谢谢这位小哥儿了!”那个妇人的声音很是柔和,能看出那个妇人的性格很是温婉。
“别客气,我这还有很多鸟,我再烤就是,烤好了阿姨你也吃点!”钟浩对这位妇人称呼起阿姨来多少有些别扭,那妇人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比钟浩的实际年龄大不了几岁。不过现在的钟浩身体小了十几岁,只能认命的去适应。
好在那妇人并未觉察到钟浩语气的波动,只是对钟浩阿姨的称呼有些微微奇怪,不过稍微思索便理解这个称呼的含意了,忙温言推辞道:“不用了,姨吃过干粮了,不饿!”
那妇人说完,又对小女孩说道:“婉儿你慢些吃!”目光中满是宠溺和怜惜。
钟浩一边烤鸟雀,一边跟那妇人闲聊。将烤好的鸟雀硬塞给那妇人几只,那妇人推辞不得,只得吃起来。
钟浩又将一只粗大的竹筒剖两半当作锅子,各自盛上溪水,放上几只鸟雀,又将自己路上挖到的春笋削进去,做了两锅鸟肉春笋汤,自己留下一锅,另一锅给了小女孩母女。
三人边吃边聊,钟浩了解到:如今是大宋皇佑元年,小女孩名叫徐婉,那妇人是徐冯氏,她们母女两人来自河北大名府。
原来去年,也就是庆历八年夏天,黄河澶州商胡埽大堤决堤,向北大改道,造成沿岸澶州、博州、沧州、大名府这三州一府无数良田房舍被淹,灾民遍野。大涝之后便是随之而来的瘟疫,小女孩徐婉的父兄便都是死于瘟疫。
到了今年春种时节,河北路却是大旱,却滴雨未下,河北路百姓更是难以生存下去。
天灾人祸不断,造成了河北路灾民无数,很多灾民涌向临近的京东路逃荒。
母女二人听逃荒京东路的灾民说坐镇的青州的富相公开仓广赈灾民,便随着逃荒的人流一路向东往青州走来。
没想到刚走到青州地界,徐婉儿便得了风寒,没钱给徐婉看病,但她倒是识得一些草药,便想进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治疗风寒的草药,没想到在山中转了半天,也未找到一种合用的草药。
皇佑元年,那如今的官家应该是宋仁宗赵祯了,想不到自己竟然真的穿越到了千年以前!
庆历八年的黄河大改道,在历史上很出名,钟浩倒是有些了解。据记载正是因为黄河决堤造成河北无数的百姓受难,宋仁宗才决定改元皇佑的,以祈求皇天后土护佑大宋子民。但显然河北百姓并没有得到上天的护佑,今年春天依旧发生大旱。
听到徐冯氏说婉儿得了风寒,钟浩看了看婉儿的症状,又问了问病因,觉得应该是着凉感冒了。
想起自己背包中有治疗感冒的康泰克和消炎用的头孢氨苄,钟浩忙拿出来。
又去溪边,用竹筒装了些溪水,又抠出几粒胶囊递给徐氏。
“冯姨,我这里正好有治疗风寒的药物,快给婉儿喝了吧!”
冯氏见了钟浩手中花花绿绿的胶囊有些迟疑,这真的是治疗风寒的药物?不过一想风寒拖久了可是会要人命的,自己又没钱抓药,又找不到草药,还真没别的选择。再说,无缘无故的钟浩也不会害自己母女。当下接过来,有些忐忑的给婉儿喂服下去。
等了一会儿,见婉儿毫无异常,依旧在笑呵呵跟钟浩说话,才放下心来。
“冯姨,咱们既然都是逃荒而来,又在此地相遇,也算缘分,不如结伴而行吧!”钟浩刚才在和冯氏闲谈中,说自己也是从河北澶州逃荒来的。钟浩身上衣衫褴褛,比徐氏母女还凄惨很多,说自己是逃荒来的,徐氏自然信之不移。
婉儿似乎和钟浩很是合得来,不长时间已经被钟浩逗乐了好几次。冯氏孤儿寡母的,独自远行也不安全,对和钟浩结伴而行也很是乐意。钟浩虽然穿着古怪,又衣衫褴褛,但眉清目秀,谈吐文雅,不似恶人。当然,主要是钟浩年纪太小,就算是恶人,冯氏也不怕他。
这里离清风镇已经不远了,冯氏便是从清风镇进山的,自然知道出山的路。有了冯氏的领路,三人很快来到清风镇上。
第三章 清风镇()
清风镇四周被群山环抱,一条小河穿流而过,为镇子增添了许多灵动。
镇子的规模不小,建筑群鳞次栉比、错落有致,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上店铺林立,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派古色古香的繁华景象。
青州西南群山环绕,山岭连绵,人烟稀少,清风镇之所以如此繁华,主要是因为有两条古道在这里交汇。一条是曼萨古道,从清风镇往南,可以穿过群山,一直通向临朐。另一条是淄青古道,连接青州和淄州。
清风镇是行走于这两条古道上的货商们补给和中转的重要落脚点,是以很是繁华。
由于清风镇的地理位置重要,清风镇西南的清风山下,设有一座清风寨,驻扎有一个指挥的禁军,以保护清风镇的安宁。
来青州考察时,钟浩读过益都县志,知道清风镇就是自己曾经路过的王坟镇,因为明朝弘治年间分封于青州的衡王死后的王陵埋葬于此处而改名。
至于这清风山、清风寨,熟读水浒的钟浩,倒真是闻名已久。
从山里来到镇上,对钟浩无疑也算是从蛮荒回到了繁华,再加上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古代市井生活,钟浩不由的兴致勃勃的在小镇上逛起街来。
婉儿吃了药,风寒似乎好了很多,欢呼雀跃的跟在钟浩身后逛街。
冯氏见自己女儿欢呼雀跃的样子,不由的有些高兴,又有些心酸。自从婉儿父亲和哥哥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显然婉儿对这个对自己很爱护,又总逗她开心的浩哥哥很是喜欢。
清风镇东边有专门的商贸区,清风镇四周十里八村的百姓采买生活用品,出售自家的山货、皮毛等,都会来这里交易。
此时虽然已是下午,但钟浩三人逛到这里时,这里的人依旧不少,卖吃食的,卖山货的,卖粮食的,卖皮毛的,卖刺绣女工的,卖油盐酱醋的,形形色色的摊位依旧在卖力的吆喝着。
当婉儿走到一个卖胡饼的摊位时,忍不住停了下来,望着那金黄的填满羊肉馅料的胡饼,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钟浩循着婉儿的目光看去,只见胡饼摊子旁,一个脸庞红红的妇人正麻利的将鸡蛋、盐巴和酥油和进面里,又麻利的将大面团撕成一个个大小一致的小面团,把面团里填上和好的羊肉馅料,在案板上轻轻压扁,做成胡饼模样,再撒上芝麻。然后将成型的胡饼递给烤炉旁边一个身穿麻布短衫、满头大汗的中年汉子。
那个汉子正在炉上翻烤着胡饼,炉上的胡饼在中年男人的翻烤下已经变得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闻到那诱人的香味,连钟浩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娘亲,我想吃胡饼!”
徐氏有些心酸,温言道:“婉儿听话,娘亲现在没钱了,等到了青州,娘亲找上活计赚了钱再给你买!”
小丫头有些委屈,虽然望着胡饼有些不舍,但没有再要。虽然只有十岁,但她显然早已明白了生活的艰辛。
望着小丫头渴望的眼神,钟浩心弦大动,忍不住想起自家小妹委屈的模样。
钟浩以前最受不了自己小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每次小妹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钟浩总是努力去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唉,可惜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过好在如今还有个小妹子可以去疼。
“婉儿在这别动,浩哥哥待会儿回来给你买胡饼吃!”说着不待徐氏出声,飞奔往镇上的中心大街而去。
钟浩刚才逛街时,在镇上的中心大街旁见到过一个古玩店。
钟浩走进店内,见店内没什么顾客,一个胖胖的掌柜正趴在柜台上,有些无聊的拨打着算筹算着账。
那胖掌柜见一个穿着古怪,衣衫褴褛的少年进来,神色微微有些不满,有些敷衍的说道:“不知小哥儿来敝店有何事?”
钟浩自然看出胖掌柜敷衍的神色,也难怪,自己这衣衫褴褛的模样,人家没把自己当作叫花子赶出去就算是不错了,忙从背包中掏出自己那只精致的弹弓,递给胖掌柜,开口道:“不知道贵店收不收稀罕玩意儿?”
胖掌柜接过那只弹弓,看了一眼,微微有些不屑的道:“稀罕玩意儿,咱家店里肯定是收的,不过小哥儿你这弹弓虽然做得漂亮些,可算不得什么稀罕玩意啊!”
哟,还不看上。没办法,看来只能卖自己那把瑞士军刀了,这把瑞士军刀是小妹托朋友从瑞士买来的真正的瑞士军刀,送给自己的当作生日礼物,钟浩还真有些舍不得。
钟浩有些不舍的从背包里掏出自己那把瑞士军刀递给胖掌柜,开口道:“那掌柜的看看这个!”说着钟浩将平口刀,剪子,锯子,改锥,开瓶器等一样样掰开,然后递给胖掌柜。
胖掌柜接过来,不禁眼睛一亮,虽然钟浩掰开的那些东西,他有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但只看那份精致的作工,绝对是好东西。
胖掌柜把玩一番,忍不住笑呵呵道:“确实是件不错的玩意儿!”胖掌柜没想到今天一天没开张,临关门了见到这么一件好东西,自然喜上眉梢。
“岂止是不错,掌柜的你拿把刀来!”
“干吗?”胖掌柜的有些不解。
“让您老开开眼!”
胖掌柜一时好奇心起,便依照钟浩的吩咐去找刀。古玩店里一时找不到刀具,他便去后院柴房拿了一把剁骨头用的厚背菜刀。
钟浩将瑞士军刀的平口刀刀刃朝上放在柜台边缘,对胖掌柜的说道:“掌柜的用力砍一下试试!”
胖掌柜举起菜刀,用力砍在瑞士军刀的平口刀刀刃上,“嗤”的一声轻响,胖掌柜的手中的厚背菜刀只剩下一半,“啪”另一半刀身被齐齐的削掉,掉在地上。
此时的铁刀的硬度和后世的高分子碳纤维钢的差距,自然不能以道里计。
胖掌柜眼中精光大放:削铁如泥的宝刀啊!
“掌柜的,你再看看这刀柄上这个圆圈里的指针!”
胖掌柜也是识货之人,他拿起军刀,比划几下,便发现了稀罕之处:那就是圆圈里的指针始终指向正北方。
胖掌柜现在确定这绝对是件好东西,心中大呼:一定要拿下来。不过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将瑞士军刀随意的放在桌上,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打个哈哈,道:“小哥儿这刀确实是件好东西,不过算不得太稀罕,不知道小哥打算卖多少钱?”
“还是掌柜的开个价吧!”
“老哥哥我也是实在之人,你看五贯钱如何?”胖掌柜见钟浩衣衫褴褛的模样,估计钟浩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未必知道这宝刀的价值,五贯钱说不定就能乐疯了。
钟浩听了胖掌柜的开价,也不言语,只是微笑着将瑞士军刀收入背包中,作势就要往外走。
“唉,小哥,打个商量吗?何必急着走啊?”
“掌柜的这价是要送客的价啊,哪像是打个商量的意思啊?”
“十贯,十贯怎么样,老哥哥我这价够厚道了!”
“掌柜的,说实在的,我找过往的行商打听过了,这么好的东西,要是卖到东京城去,就是一百贯也有人买。我也不贪多,总得给你留点赚头,给五十贯,你拿走!”钟浩信口胡扯道。
哟,这傻小子还知道有个东京城,看来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说实话,一百贯还真是胖掌柜估计的卖到东京城的心理价位。不过胖掌柜也不是白给的,当下开口道:“你这把刀,也就是个玩意儿。虽然能削铁如泥,但刀刃又窄又短,根本捅不死人,你说这宝刀就算削铁如泥,又有什么用。这样吧,你我各让一步,二十贯钱,刀留下。”
“三十贯,不能再少了!”钟浩作势又要离开。
“好,成交!”胖掌柜咬牙道。
胖掌柜拿出三张十贯的官交子给钟浩,钟浩不要。这东西钟浩现在鉴定不了真假,怕被胖掌柜坑。再说以钟浩对宋朝的了解,自然知道这种官交子虽然有准备金,但经常随意滥发,贬值的厉害。
不过钟浩想要带走三十贯铜钱,显然不现实。大宋一贯钱是七百七十文制钱,大约得有六、七斤,三十贯有将近二百斤沉,打死他都背不动。
最后,胖掌柜给钟浩二十两银子,外加两贯铜钱。其实三十贯钱换不到二十两银子的,不过钟浩死咬着少于这个价钱,宝刀不卖,胖掌柜只得咬牙出血。
钟浩将四个五两的银锭放入背包的夹层,又将两贯铜钱划拉进背包里,往清风镇的商贸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