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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恨海鸳鸯梦-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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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曾经教育我的那些伦理道德哪去了?”

    “我承认,自己成了衣冠禽兽,一步走错已无法回头了!”

    “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一时糊涂,铸成终身大错,罪不可恕!”

    “知道就好!将来这日子可还咋过呀!”

    “兰芝是个好孩子,错的只是我,你别怪她好吗?”

    “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这可真的是冤枉她了;别对她有误会——”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有啥冤枉不冤枉误会不误会的?!”

    “可你冤枉她误会她就是对她的不公平?!”

    “两个道德败坏的人还有啥资格谈公平?真是可笑!”

    “证明她是无辜的,那我——我可以给你跪下,求你——”

    他见他爹真的要跪下,就闪身躲开说:“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请你原谅我吧,以后决不会再犯错误了,好吗?”

    “你认为这种错我这辈子会原谅你吗?”

    他这话一出口,就见他爹完全是一副震惊的、傻傻的样子,眼睛里不再是羞愧,而是陌生地看着他。锄头在手里滑落在地,接着慢慢地走了,不是走向回家的路,而是摇晃着身体走向不远处河边的一座小土丘,那土丘若在远处看,俨然就像是一座孤伶伶的坟墓。每当目光所及时,都是会让他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联想。

    “你要去哪儿?”他在下意识中,还是略有惊疑地问了一句。

    那摇晃的身体仍然在走着,只是悲痛万分地抛下了一句:“我的儿子不肯原谅我了,我已生不如死,活着已经失去了意义!”

    在这时,他已意识到他爹的那种悲观和绝望,也能猜测到所选择的去向,所以他抛下了手中的铁锨直追过去。

    他爹站在了土丘之巅,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哈哈地狂笑起来,状若神经错乱的癫狂。

    “你想干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他爹突然纵身跳下了河里。村里人都知道,那是仙女河水最深的地方。

    他冲上了土丘,看着河水泛起了一个很大的涟漪,紧接着被流水抹平的恢复了原状,只是看到了一个露出水面的脑袋,在渐渐沉溺着。一个水性好的人,如果想死的话,也是会被淹死的。

    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他什么也没多想,也纵身跳进了河里,河水迅速将他淹没,他扑腾几下才露出头来。他奋力向他爹在的地方游去,想去拉扯,想重新找回从前温馨的父子之情。可是,他的这种努力是徒劳的,随着眼前几米远的那个头颅不见了,他也被水淹没在其中。几口水进肚,就失去了知觉。

    在他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仍在河水里,只是被人拉着向岸边游着,那是他爹救了他。

    “你——为——啥——救——我?”他断断续续地问。

    “因为你是我的儿——是陶家的唯一希望。”

    他的疲惫不堪身体被拖上了对岸,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着一肚子的水。

    他爹站在他身跟前,一脸懊悔与羞惭益于颜表,极其痛苦地说:“你——你以要好好对待兰芝,要好好过日子,就是你不——不再认我这个爹也好,但我们毕竟是父子一场,这——这是我对你最后唯一的恳求了!”

    “你——你还想干什么?”

    “我既然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就应该赎罪,就当我是禽兽好了!”说完,他爹光着两只脚踉踉跄跄地朝着山林里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在狠抽着自己的耳光,那声音竟然是那么的响亮。

    他想站起来去追,可浑身却没有了力气,疲惫的像是一滩泥,只能喊着:“你回来!你回来!你——”

    “那个家已经不属于我了!”

    “你——你走了,你让我对别人怎么说?”

    “你就说——我出外打工去了!”这话的声音是来自山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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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 二 66()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可是没走几步就耗尽了仅存的力气,瘫痪一般跪在了地上,然后是顺着一行迤逦足迹爬上了山坡,看向绵延的山林,却找寻不到他所熟悉的身影了!他的身后留下了一道蜿蜒爬行的痕迹,湿漉漉的身上沾满了沙土和草叶,两只鞋子丢在了河里。

    他坐在那里无助地痛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着:“你回来,我——我原谅你了!”

    他知道,他曾经那个慈祥和蔼的父亲已经不存在了,日子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在恍惚之中却能够意识到,在他的生命中从此失去了很的一部分!

    “其盛,你怎么去了河那边了?”

    直到一个声音飘过几十米宽的河面,才唤醒了他如痴似傻般的沉迷。

    他茫然地回了下头,就看见娇小的伊人伫足于仙女河的对面。他茫然地站起身来,面对着绵延起伏的山林发了阵子呆,才失魂落魄地沿着河岸走着。

    “你快回来!”

    那个听上去是焦急的微弱呼唤,像是要贯穿他的耳鼓膜一样。

    他光着双脚,因为鞋子同样丢在了河里。在一处比较浅的地方下了河水,慢慢试探着往回走着。在一处坑洼处,他跌了个跟头,水立时就到了脖子地方。

    “你小心些!”

    他站起身来,就看见邱兰芝很快地在岸上脱下鞋子,挽了下裤腿,然后也在对面下了河,朝他趔趄着身体蹚水而来。

    他麻木地站在了河中心处,直到水没半腰的邱兰芝来到了跟前扶着他。

    “你过河干啥?”邱兰芝一脸的惊慌和疑惑。

    他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她,望着这个曾经让他痴迷的漂亮女子。

    “你咋不说话,爹呢?”

    “他——他出外打工去了。”

    “这——这——怎么会呢,也没听他说过的。他一个人出去,路上很危险的,你没拦着吗?”

    “我——我横拦竖挡着,可他执意要去!”这话一出口,他顿觉愧疚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

    他摇晃了下头。

    “发生了什么事?”

    他还是摇头。

    “你这是怎么了?”邱兰芝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一下子把邱兰芝拥入了怀里,哽咽着哭了。在这时,他清醒地意示到,他不能再失去她了,不然他的生命中将会是一无——

    从这天之后,他多次拿着那把猎枪走进山林,不是打猎,而是寻找。他没有找到被野兽吃了后遗留下人的骨骼,在猎人的嘴里也没听见过有人被吃掉。在几天后,他对寻找只能是寄予了渺茫的希望。在他的内心里极为懊悔,没有及时大张旗鼓的发动群众进山寻找,以父亲平时倔强和倨傲的个性,就是还活着,遇到了生存困难,在尊严和忏悔下,也不会再踏入家门的了!

    难道说是山里了?真的去了山外打工了?或者是又寻了短见?

    也许,皇天不负苦心人,有一次他真的见到了他爹,而只隔数十日的他爹变成了野人模样,他苦苦劝说他回去,可他爹执意不肯,说是以此来惩罚自己所犯下的罪过!

    于是;这成了不可向人说出的秘密!

    爹不回去也好;回去了那个完整形象已损的家还能回到从前的和谐与默契吗?当他心里产生这种自私的念头时;就会倍加痛楚的!

    邱兰芝怀孕了,他却没有喜悦之情,因为他怀疑她不知是怀了谁的孩子!

    后来生下了振坤,随着振坤的长大,他也在他身上辩认不出究竟是像谁!不过,他并没有岐视他,不管怎么样,振坤的身体里毕竟是在流着陶家的血,所以他肩负起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此后,在他爹家后他执意翻盖了房子,那时陶家也只有三间破土房,并且还又打了家具,是想抛开他爹存在的阴影。可是,出现在眼前的熟悉阴影可以用别的物件取代,而躲藏在心里的阴影呢?!一晃就是二十多年了,在这二十多年里来,他每年都要进山里见上他爹几面的,这成了父子之间的秘密。

    历史的大门永远在向每个人敞开着,可一旦走出来就再难回头进去了。刹那的时光,永恒的回忆!

    再有,在这二十多年来,他成了个纯粹的禁欲者,再也不沾邱兰芝的身子,父子俩怎么能享用同一个女人的身体呢?被羊撞伤了私处则是成了最好拒绝的借口;乱…伦之道不可取呀!

    就这样;被羊撞坏了生殖器是他的有效挡箭牌。对年轻的夫妻而言;彼此承受着痛苦与悲哀!

    回忆,对每个人来讲都是所拥有的最公平的权力,只是回忆之中却存在着或多和或少的幸福和痛苦不同罢了!

    现在,他得了绝症,他在猜测着在不久之后也要追随他爹而去了。

    也许,只有在阴曹地府里团聚,那时才能和解在人世间的存有矛盾,重温那父子之情!

    在傍晚十分,陶其盛的昏迷状态才有好转,他吩咐了一声:“振坤,你去取些烧纸来!”

    “爹,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也不是上坟烧纸的时候,你要那东西做啥?”

    “他爹——你——?”

    “怎么,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还不快去,磨蹭个啥劲儿,爹要是自有用处了!”

    就这样,陶其盛被搀扶着走出了家门。

    三个人尽管是满腹怀疑,但谁也没敢询问他要做什么,连平时心直口快的柳杏梅也没问这是要做什么。

    来在十字路口处,陶其盛用重新拿在手里的那个拄棍在地上画了个圆圈,但还留了个缺口。接着他颤巍巍地跪了下来,从陶振坤手里接过一捆子烧纸,放进圈里抖落散开。

    “爹,要烧纸钱,也该是到坟前才——?”

    “你懂什么!”

    “那——那你想把这纸烧给谁呀?”邱兰芝问了句。

    “烧给该烧的人!”

    陶振坤想帮忙用洋火火柴去点着,却被不言语的陶其盛给阻止了,他要亲自点燃。在他颤抖着划了三根才算是将纸点着了。

    三个人在不声不响中也挨着跪了下来。

    纸在陶其盛用拄棍翻动下迅速燃烧着柳杏梅能到了脸上有种被炙烤的感觉,幸好袅袅上升的烟雾没有熏着眼睛。

    这时她听见了公公的嘴里开始叨念起了什么,她就移动了膝盖朝跟前凑近,侧耳倾听,但在那嘟嘟囔囔中难以捕获完整的字句,只是模糊中像是听清了“爹”什么的。她还是为此感到了一惊,难道说这纸钱是烧给振坤的爷爷的?他爷爷是死了吗?要是死了,这消息怎么还不公开呢?再有也没听有人捎回口信呀?也不见尸体就——难道是公公病糊涂了?会给活人烧纸?就是死在了外面那也得有个准信呀?

    至于那个圈留个缺口,迷信说法是鬼魂可以进去取钱的,不留则是无法取到。要是不画个圈吧,是会有别的孤魂野鬼来抢的。

    柳杏梅偷偷看向了公公,见他脸上泪如雨下,一副十分悲痛的样子。接着就是磕头,三个人也跟着磕。

    在这祭奠仪式完成后,搀扶着陶其盛往回走时,陶振坤低声问柳杏梅:“你听着啥了?”

    柳杏梅摇头不语,没有事实,她不敢多嘴,以免生出啥事端来。

    对陶其盛这莫名其妙的古怪举动,像谜一样令人猜测。

    可他们怎么会猜测到陶其盛内心深处所隐藏的纠结苦楚呢?曾经一个既当爹又当娘的大男人,将三个孩子拉扯成人,则是学会了女人该做的事,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刷锅攮灶,可却在七情六欲里没能把持住节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逾越了雷池半步,才酿成了人间悲剧,殉葬在道德观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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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辣 二 70() 
这时人群中有人扯着噪子说了:“你没听那句话吗?根儿不正苗儿不正,结个葫芦歪歪腚儿,当年他爹和他娘就是瘸驴配破磨,杏熬倭瓜一色货,还早早都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抛下了他孤家寡人一个!要是说起来,那只能是怪他爹当时哆嗦快了,没控制住,要是你在跟前拉一把就好了!朱乐,那你就去找你爹娘算账去,问他们为啥把你弄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在猪圈里鼓捣的你?”

    朱乐就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说:“孔武,你也跟我过不去,咱俩有仇是咋的?我——我找不着道儿,除非是你领着我去!”

    柳杏梅一听那个叫“孔武”的人口出不逊,就正要对他大发淫威,一些嘲讽的话已滚上了舌尖。

    就听又有人高声说:“你要是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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