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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恨海鸳鸯梦-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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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傍晚时分,漫天飞雪已显歇息之势,只有星星点点在证明着还在,灰暗的苍穹依旧笼罩着大地。麻雀、野鸽子、喜鹊、乌鸦在喧嚣不休,似乎是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雪给吓得惊慌失措了,为无处觅食而担忧烦躁着。这个下午,它们都没有填饱肚子,而在这个即将来临的漫长黑夜里则会受到饥饿的。

    陶振坤用铁锨清除着院子里厚达半尺的积雪。

    骤然下降的气温使人感到寒冷阵阵袭来,似乎可以让人们意示到了真正的冬天存在,所谓的暖冬已不复存在,像是冬天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的柳杏梅呢,她正蹲在门口一旁的房檐下那个用石头垒成的炉灶前用一遮盖坛坛罐罐的小圆盖顶煽动着不旺的火势,泪眼婆娑地忍受着烟熏火燎,一炉篝火在徐徐燃烧,一个黑色药锅子架在上面,很浓郁的烟雾里掺进了汤药的气味随风袅袅四处乱逛。

    清除完雪的陶振坤几乎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跟前,他一脸的肃穆表情,恰似胸腔里揣满了沉甸甸的心事而郁郁寡欢着。

    柳杏梅没有转头来看,却已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就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地淡淡说道:“多亏前几日托伍龙拿了药方子去城里多捎了几付药,不然就接继不上了。谁会想到会突然下了这场大雪呢,这种情况下,谁还能去上集赶店的呀?!”

    陶振坤依然是魂不守舍地伫足一旁,一声不吭,似对妻子的话充耳未闻。

    柳杏梅竟然没有埋怨夫婿的装聋作哑,似在唠叨地说:“我知道,你是在替爹的病情担心,另外还有欠下的饥荒。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长灾的,另外人不死债不烂,咱又没说赖账不还,等有了钱还——”

    她的这安慰话语被陶振坤的一声长长叹息给打断了。

    这个年头,想要赚到钱谈何容易,靠那几亩薄田只能算是勉强维持温饱!

    在这个时候,陶振坤对苗运昌所说的宝藏充满了强烈的觊觎之念,尽管那近乎是渺茫的传说!

    人们本以为雪停了,可谁也没有料想到,就在这天夜里,狂风呼啸,暴雪飞扬。在翌日清晨,几乎是人家的房门都是被费力推开的,因为是被厚厚的大雪掩挡的原故。让人惊讶的是,外面银妆素裹的世界,树上的雪挂压弯了枝杈,但稀薄的雪花还在纷纷而落,狂风早已停止,天空似乎是比昨天晴朗了几许,一切景物都是静态的,不久之后晨曦曙光里就可见到喷薄欲出的红彤彤升起的太阳了,穿越云霞,但依然是朦朦胧胧的,如同正处于酣睡初醒的惺忪状态。麻雀、野鸽子、喜鹊、乌鸦又在喧嚣不休,比昨日更甚,它们惊叫着四处乱飞,在树上似乎已经是再也找寻不到安全感的落足点了,而每一次尝试则都以失败告终,弹落下的是纷纷飘雪,最后还是大一些的禽类如愿以偿,是喜鹊和乌鸦先落足于枝头。在皑皑白雪苍茫的覆盖下,极目远眺,峥嵘的山峦宛若是被闪烁的银子堆叠而成,唯有那“幽灵塔”依稀中若隐若现的还是耸立出它骄傲的轮廓来。有的人家房顶上的厚重积雪让人看后都会为之担忧不堪负重的怕随时压塌,形同危如累卵。家家户户首先要做的就是清除院子里的积雪,当然了,陶家也不能例外。

    此时的人们,都能清楚地听到左邻右舍在清除积雪的声音,这种显得有些宏伟壮观场面如同是传统习俗在蔓延着。由于是在狂风席卷之下,雪当然就不会下地均匀了,所以才有看上去是此厚彼薄的,厚的地方足有一米多深,而薄的地方只盖住了地皮一层。在这鸡鸣狗叫的清晨里,人们在忙碌里沸腾着。

    这个清晨里,陶振坤和柳杏梅起来后就开始在院子里打扫雪了,稀零的雪花仍在飘舞着。天气很冷,那是种嘎实的冷,能浸入骨髓的冷。两个人虽然穿着棉衣棉裤棉鞋,陶振坤戴着狐狸皮帽子,柳杏梅头上扎条围巾,各自手上戴着缝制的棉手套,但也减弱了所抵御的凛冽萧瑟,正如东北人所说的那样,这种冷像猫咬的一样。

    陶振坤进屋拿出个葫芦。

    “你干什么?”

    “酒。”

    “早上喝酒一天醉。”

    “又不多喝,这是冬天打猎时,猎人都要拿的,喝了酒能防寒。”

    陶振坤拔下塞子,嘴对嘴一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递向了柳杏梅。

    柳杏梅把葫芦接在手里看去,见是藤蔓结的那种,并不是啥稀罕之物,不过看上去倒也是一副让人模样,上面系着红线绳,猜想大概是便于将其悬挂腰间。看到这酒,她就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那次陶振坤借助“酒壮英雄胆”对她进行了非礼的占有行为。她犹豫着,见陶振坤在笑盈盈地看着她,似蔑视似鼓励,她这个滴酒未沾的人还是有勇气地朝嘴里灌下了一小口,辛辣还是让她吐了吐舌头,颦蹙了几下眉头咳嗽了两声,她似乎难以理解男人们为什么会嗜好这种东西?!

    但曹操的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像是又能从中了解到了酒的妙趣。此时的柳杏梅,是无法会想象到后来她竟然变成了一个女酒鬼的!

    扫了一阵子后;陶振坤说:“你还是先去做饭吧;我打扫好了。”

    在上午时候,陶振坤和柳杏梅在东屋和爹娘说着一些闲话。陶其盛看上去还是那样,躺在炕上,面色腊黄,有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吃了不少的汤药,却难见其病情好转!而邱兰芝呢,人也越发显得憔悴了,在丈夫病后这段时间里,她的头发也明显有一些发白的了。

    陶其盛对振坤说:“振坤,要是爹——哪天真是了,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但你要记住,做人可以忍受贫穷,但不能没有尊严。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只有有尊严的人才配得上别人的敬重,尤其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可以懦弱,那样会让人瞧不起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无法相信振坤会是他的亲生儿子。

    “爹,我记住了。”陶振坤频频点头。

    陶其盛把目光望向了柳杏梅。

    柳杏梅走上前来。

    “杏梅,你是个好——儿——儿媳妇,陶家能娶到你,是种荣幸。爹就要不能和你们共同来维护这个家了,这是你们的不幸也是爹的不幸,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们了!还有你娘,我要是了,你们一定要对得起她,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爹,你好好养病,你就放心吧。只是——我还没能怀上陶家的骨肉,爹,对不起了!”柳杏梅的心里自是万分的愧疚了。

    陶其盛轻叹了一声说:“俗话说‘不怕儿女晚,就怕寿命短’,你们都年轻,一朵花才开,再说了结婚时间又不长,对孩子是不用急的。”

    “谢谢爹能这么说!”柳杏梅觉得公公是个很宽宏的人。

    “人生,命运,哎!”陶其盛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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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 二 124() 
“爹,我记住了。”陶振坤频频点头。

    陶其盛把目光望向了柳杏梅。

    柳杏梅走上前来。

    “杏梅,你是个好——儿——儿媳妇,陶家能娶到你,是种荣幸。爹就要不能和你们共同来维护这个家了,这是你们的不幸也是爹的不幸,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们了!还有你娘,我要是了,你们一定要对得起她,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爹,你好好养病,你就放心吧。只是——我还没能怀上陶家的骨肉,爹,对不起了!”柳杏梅的心里自是万分的愧疚了。

    陶其盛轻叹了一声说:“俗话说‘不怕儿女晚,就怕寿命短’,你们都年轻,一朵花才开,再说了结婚时间又不长,对孩子是不用急的。”

    “谢谢爹能这么说!”柳杏梅觉得公公是个很宽宏的人。

    “人生,命运,哎!”陶其盛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

    这时黑虎在外面汪汪地叫了起来。

    陶振坤和柳杏梅出去一看,见是陶其悦和老婆骆芳来了,就把二人往屋时迎。在门口处,俩人跺了跺脚,蹭了蹭鞋底下的雪,陶其悦摘下棉帽子撞了撞上面的雪,骆芳则把解下的头巾抖了抖。

    在外屋时,柳杏梅说了句:“爹,娘,是大爷和大娘来了!”

    一进里屋,邱兰芝急忙下地穿鞋,边说道:“大哥和嫂子来了。”

    躺在炕上盖着被子的陶其盛也想起身,陶其悦上前说:“兄弟,你有病在身,还是躺着吧。”

    “这样很失礼的!”

    “咱们哥儿们,现如今比不得从前,人到啥时说啥话;就不要客气了。”

    “嫂子,你们快炕上坐,这大雪泡天的还出来,快上炕里暖和暖和。”

    骆芳望着陶其盛问:“兄弟的病可见轻了些?”

    陶其盛苦笑了下说:“想完全好了谈何容易,大概是离死不远了!”

    “快别说这晦气的话,说不定过了年这病说会自然而然的好了呢。”

    柳杏梅从们手里接过帽子和头巾放到了一边,就去拿了个陶瓷茶壶,往里放了两捏子苿莉花茶,然后拎起了厨柜上的一个暧壶往里倒了热气腾腾的开水。在陶其悦和洛芳脱鞋上炕盘腿坐下之后,便也将沏上的茶壶放在了炕上,另外陶振坤则把四个茶碗摆在了炕上。

    “大爷,你抽烟吗?我拿给你烟簸箩——”

    “你爹有病,是怕烟的,就不抽了。”

    “没关系的,我不怕烟,你就——”

    “那也不抽了。”

    “外面的雪也很大吧?”邱兰芝问骆芳。

    “从小到大,还头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雪呢。要不是下着雪又刮着风;恐怕这雪足有溜腰深了;那样想来也来不了;雪都把沟洼地方填平了;这雪还能小的了?!”

    “那你们怎么还出来了呢,这道上——?”

    “雪被风踅的是这一块那一片的,我们是专挑浅的地方走,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呢。看这架式,这雪一时半会儿的还停不了。我和振宗他爹都惦记着他叔的病,就蹚着深到膝盖浅没了脚腕子的雪过来看看。”

    柳杏梅估计茶沏的也差不多了,就先给陶其悦和骆芝各倒了一碗,然后问公公:“爹,你喝水吗?”

    陶其盛摇了摇头说:“我不渴。”

    柳杏梅就把一碗放在了婆婆跟前。她跟陶振坤就站在地上,像是都很懂规矩。这时她偷眼去看骆芳,见她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也有几分风韵犹在。尽管已不是初次相见,可给她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只认为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中年妇女。在公公病后,多次前来探望。可她不会忘记的是,在当初迎娶她时这个所谓的大娘就在其中。

    “振宗呢?”陶其盛问了句。

    骆芳说:“他在家打扫雪呢。”

    陶其悦喝了口茶,口打唉声地说:“说到振宗,真是叫人不省心!”

    “怎么了?”邱兰芝莫名其妙地问。

    陶其悦说:“提到振宗就让我气不打一处来,这学业没成,放弃了大好前程不说,回来也不消停,一门心思的想去当兵,说什么非要抗日救国不可!如今咱这东北,虽说是满洲国,但其实是日本人的天下。就凭他去当了兵去抗日又能怎样,还不是螳臂挡车蚍蜉撼树的结果,张少帅的几十万东北军都没能阻止住日本人的占领,现在还抗的哪门子日嘛,除非是想去当炮灰找死!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岂不是让我断子绝孙了吗?!”

    听到这里,柳杏梅忍不住嘀咕地说:“自己祖国的大好河山岂能让侵略者占据,若不想当亡国奴,就得重在参与,我看振宗倒是挺有男子汉气慨的。”

    陶振坤急忙扯了她一下衣襟说:“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闭嘴!”

    一听这带有岐视的话,几乎可让柳杏梅火冒三丈,她刚要据理力争,但邱兰芝发话了:“你俩别吵吵,还是听你大爷把话说完。”

    柳杏梅只好忍住了,她就狠狠地瞪了陶振坤一眼。

    陶振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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