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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对年幼的旺旺也非常亲近。他对苗家来说;要比左邻右舍还熟悉。
只是在苗运昌死后,就很少去了,怕得是惹来别人的闲话,人言可畏嘛,唾沫星儿子能淹死人!念及旧情,他常背地里帮着吴荷干些庄稼地里的活,并为冬天准备一些柴火——有些活甚至是都没通过吴荷一声,就干些有肉埋在碗里的事,对旺旺也非常疼爱。这样一来,也就等于是在关照苗运昌的老爹老娘了,在默默无闻里也算是尽一个做义弟的责任了。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只能是在他柔软的心灵里;珍藏起一个漂亮女人的身影及名字。
而这个女人;给了他朦胧初恋的启蒙。
苗运昌的死,险些给吴荷带来致命的打击,因为她跟苗运昌是非常相爱的,她一度沉浸在极度的悲痛欲绝的深渊里不能自拔,人几乎疯掉。也许,对痛不欲生的吴荷来讲,只有儿子才是她勉强支撑自己活下来的希望!那时看到本来花容月貌的吴荷,竟被折磨成似秋霜摧残的一朵鲜花,真让他肝肠寸断怜香惜玉之情顿生!
好友惨死,也让他痛心疾首!
这些年来,他的心里对吴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情愫,也许那就是种暗恋吧,是除了对柳杏梅相思的另外一种,或者说是欣赏,对男人来讲总会是容易产生爱慕之情的!
看到俊俏的吴荷,他就会很自然地想到了未婚妻柳杏梅的,很多时候都会让他习惯性地产生这样联想。
在他的心里,很殷切的期盼着能早日把柳杏梅娶回家,好以此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寂寞;对吴荷的这种隐藏于心的情感只能是当作画饼充饥罢了。
而这种心事,也只能是藏在心里不能向人说起!
不能表达的情感;是件很会折磨人的东西!
另外,在他的脑海里经常会蝉联浮现出一幅被憧憬的画面来,而图像中的人却不是他自己,而是苗运昌:他骑着大白马,左肩膀上落着一只驯养的鹰,右肩膀上扛着一支双管猎枪,戴着一副黑墨镜,嘴里叼香烟卷,稍长的黑亮鬈曲垂至肩头,并且有猎犬追风跟在一旁。他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另类,与众不同,带着桀傲不驯,而且是有着英俊潇洒的美。
那是令陶振坤望尘莫及的,所以成了他崇拜的偶像,认为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在苗运昌面前时;会让他时常有着被自卑烫伤的痛楚感觉!
可苗运昌呢;像是不辞而别一样;出乎意料地走了;走地过于匆忙;让人震惊和痛惜。
他抛下了爹娘!
他抛下了妻儿!
他抛下了乡亲!
他抛下了朋友!
这两年多里来;苗运昌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依然是那么的爽朗豪迈、潇洒气派。
一个优秀的猎人;惨死在野兽的魔爪下;这事充满了讽刺味道。
死了的人;不仅是被葬在了土壤里;同时也葬在了怀念的人心里!
在很多时候;陶振坤都不敢置信苗运昌就这么容易地死了;然而活与死的距离竟然是这么的不可以触摸。
往事;恍然如梦!
如今;只能用悲伤和缅怀祭奠往事!
因为;他在苗运昌那里得到了尊重;绝非是别人眼里的轻蔑!
尊严;对每个人来说都很;无论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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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闻 二 12()
当有一天吴荷把丈夫的那支双管猎枪交到了他的手上时,眼泪汪汪地说:“振坤兄弟,你哥了,他的这枪留在家里也没用。我见你喜欢,看在你俩好过一场的情份上,就把它送给你做个念想吧,还有一些子弹!另外,你想要的那只狗崽子你也抱走吧,可以断了奶了,它已经会吃食了。”
他当时接枪在手,真是如获至宝,大有感激涕零的激动,千恩万谢,对这杆猎枪他可以说是觊觎已久了;曾经他对拥有此枪的人甚是羡慕;也不敢有非份的奢望。现在人已了;枪也易主。这双管猎枪在全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打的是子弹,射程也远,自然是要比那些老土造的普通猎枪好上百倍了。据说是德国制造的,在枪柄上有不认识的字母。另外,他还暗自惦记着苗运昌骑的那匹大白马,他没钱张口去买。过不多久,苗汉翔怕睹物思人,就把马给卖了他痛惜了很长时间。一个女人能把丈夫的遗物送人,这说明她对这个人很信任和抱有好感。还有,他也喜欢苗运昌所驯养的那只猎鹰,可在吴荷嘴里得知的是,没有了值得信赖和依靠的男主人后,那只叫“安琪儿”的猎鹰就在家里徘徊几日后哀叫着一去不复返了!
而苗运昌的老婆吴荷,至今也没有改嫁他人。跟儿子旺旺先是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以前苗运昌活着时,另盖一房,苗运昌后,一个寡妇只带一个年幼的孩子居住,也怕会招惹是非,所以让公婆搬来一起住,吴荷也有着苗运昌孤僻的性格,很少在村子里与人来往;但逢人搭话倒也爽朗;现在老少四口三辈人过日子。吴荷没再嫁人,也并不全是丈夫守孝三年。
起初保媒的都要把门槛儿踩破了,寡妇也成了抢手货。但都被吴荷给拒绝了,说公婆年纪大了,身边又没别的儿女照顾,她要是嫁人一走,抛下老夫妻可怎么过,她留下来要为二位老人养老送终!另外,还要把旺旺抚养成人,好给一脉单传的苗家留下后人。
有人劝说她就是坐山招夫也可以,她却放出口风来说:“她是不会改嫁的,怕给孩子找个后爹受罪;另外也不忍心抛下公婆不管!”
这个理由似乎要比别的理由更充分些。
当陶振坤听到这话时;不知该是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是在为一个男人守节吗?
这个男人有幸;却又会让一个女人不幸!
不过;他对吴荷此举很是敬佩。
就是老光棍朱乐那个德行的,也恬不知耻的在背后托媒人前去求亲过,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结果自是可想而知,都是猫咬尿包——空欢喜一场!
说句凭良心的话,别看朱乐其貌不扬,倒也会过日子,人也不辞辛苦,孤家寡人一个,也把日子过得是像模像样,只是为人吝啬,人人皆知。用戏言来说吧,就是逮个蛤蟆都能攥出尿来;要是放屁崩出个豆子都不带擦的再吃了;拔根**毛都想捋直了当梁柁来用。他省吃俭用,就是在做着哪天能娶个老婆的美梦。知情者都知道,他不仅像是个从小人国里蹦出来的个侏儒;而且还有可能会是个痨病秧子,谁嫁给他都怕会是过早的变成了寡妇!
人们也都知道,吴荷孝顺,所言绝对不是虚情假意,其行为很受人们的敬重。并且;公婆对她也疼爱;这也成了她不忍心抛开二老再嫁的原因。
时间一久,也有人风言风语的猜测:一个年轻的俊俏寡妇,能熬得住孤枕难眠的寂寞了?再没有春心荡漾了吗?说不定在村子里就有不为人知相好的呢。
可相好的究竟会是谁呢?从她端庄稳重的言行表现上实难找寻出可疑的蛛丝马迹;规规矩矩的她让人们却始终没抓到有男人与之越轨的把柄;平时极少串门子或者是在男人面前露出眉来眼去的轻浮举止!有些人认为是有脏心烂肺的人在造谣中伤,往寡妇吴荷的身上泼污水!好心人则是愤愤不平,为她喊冤叫屈!尤其是他陶振坤,他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他害怕玷辱了吴荷在自己心里的那份神圣的形象!
这时旺旺扬起小脸儿问陶振坤:“是别处在打仗吗?”
不远处河边上的一棵柳树枝上,落着一只全身碧绿色的翠鸟,这时以俯瞰的姿势似发现了河中有可捕食的目标,展翅一冲而下,瞬间又破水而出,它依旧落在原来的位置上,抖动了几下羽毛,将嘴上叼着的一条小鱼儿仰脖吞下,河里还在泛着水花。旺盛的草丛之中加杂的各种野花开得是姹紫嫣红,空气里暗香浮动,引得蜂飞蝶舞,眷恋往返于花蕊间。蛤蟆高唱蟋蟀低吟,蚂蚱蹦蜻蜓飞,风光优美如画,真是赏心悦目;美不胜收美。
“喂,在问你话呢!你在想啥呀?”
“是吧!”陶振坤有些心焉,把目光收了回来。因为正想着昨天发生的一件可笑的事,老婆竟说丈夫是流氓,在爹娘面前告状。他是真心的喜欢柳杏梅,盼望了多年,她终于成了自己的女人其实至今还是名誉上的,可是她的身心没一样属于他!
“是八路军和日本鬼子吗?”
“是的。在咱们这里;有抗联的队伍。”
“啥是抗联呀?”
“听说是东北抗日联军;专门打日本鬼子的。”
“为啥要打仗?”
“是日本鬼子侵略了我们的国家。”
“啥是侵略?”
“就是——就是指侵犯别国的领土、主权,掠夺财富并奴役别国的人民;总之是霸占的意思。”关于这种知识用语;是陶振坤从别人嘴里获取而来的。
“可恶!他们咋自己的国家待着呢?”旺旺愤怒的语气里带着情绪的波动。
“是想扩大地盘吧!”陶振坤淡淡地回答时;口吻里包含着无奈与困惑。
从小到大;他涉足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只局限于方圆百里之内。他不知道自己的祖国面积有多大;就更难知道整个世界的容量了。对于外界的一些事情;不是道听途说就是从村民们那里传耳过舌的掏搜而来;但大多数则是从苗运昌嘴里得知的。有些时候;竟然会让他产生了坐井观天的一只癞蛤蟆的悲哀想法;数着天的过日子;在这虽说穷苦倒也安逸的小村庄里碌碌无为的终老一生。所以他很是羡慕苗运昌;认为他一定是走南闯北过的人;不然怎么会见多识广呢。正如苗运昌嘴里经常喊的那句话: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在这句话里;让他对外界有着无限的猜测遐想;甚至是憧憬希冀。
“日本鬼子长啥样?难道他们不是人吗?”
“当然是人了。”
“是人,我没见过长啥样,可听梦琪的奶奶说日本鬼子个子不高,上炕还得蹦着上呢!是真的吗?”
“那是她在糊弄小孩子玩呢!”陶振坤当然是见过鬼子的了,县城里多了,因为是日本人建立的满洲国,爱新觉罗溥仪只是个傀儡皇帝。
“要是那样的话,抓一个用绳子拴住当猴玩该有多好?”旺旺挤眉弄眼;很天真地说。
“他们的飞机大炮很厉害!”
“我也想去当兵,好打鬼子!啪啪啪——”旺旺用手指当枪瞄准远处的几棵树作目标,来回移动着。
“想当兵也得等你长大了之后再说,到那时也不知鬼子是不是被赶出中国了没有!”陶振坤喜欢和这个孩子说话,是因为孩子的心里世界充满了天真无邪,并且是纯洁无瑕的,没有大人的狡诈和愚弄。所以他愿意接近这个从小就在眼皮底下正在长大的孩子,也不愿去跟同龄人或长辈去掺和一些无聊的琐事。
一有机会,他愿带上旺旺到树上掏鸟蛋,下河捉鱼捞虾,上山去打猎!就是去打猎,也会挑那远离凶猛野兽出没的地方,因为他父亲的惨死,所以要让孩子远离危险。由于没有了父亲,旺旺很是被村里的小伙伴们所孤立,被冷落的他,在年幼的心灵里也会产生自卑感的;所以他的性格也有点儿孤僻;在这一点上跟他爹很是相似。他也颇有同感,大有同病相怜的感慨,这一大一小俩人形同忘年之交。而旺旺则常像跟屁虫一样在他身前转悠,充满着依恋感,如同是能够在他的身上找回那失去的父爱一样。
村子里也没有课堂,的文化知识都来自长辈肚子里的那点儿肤浅墨水,目不识丁的人居多!
陶振坤扭头望向离此不远的河边上一棵大柳树,那棵树显得粗壮苍老,一个成年人都搂抱不过来,可是那棵树却长得怪模怪样,与众不同,格外引人注目,因为一半树身子已坏死了,没有树皮呈裸出骨骼骷髅形状,几枝粗大的干枯树杆像弯曲的牛犄角那样张牙舞爪,而活着的另一面却是枝繁叶茂,似有意不甘心地想仍有要和同伴们一争上下之势。那树身中间有一道裂缝,据说是很久以前是被雷劈的。在他的记忆之中,父亲曾多次站在树下抚摸难过过,因为年轻的奶奶是在地里干活时来了大雨,躲在树下背雨时被霹雳给击死的,跟在她身边的二姑也被雷击成了哑巴。树上有个乌鸦窝,这时正有两只乌鸦落在上面呱呱叫着。
就是现在,村子里也会有人砍了这树的木块拿回去,据说这是雷击木,有驱魔避邪的作用。
据别人说起,他爷爷陶愿景当年也是个出色的猎人,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就像没见过奶奶一样,因为奶奶死的更早,而爷爷在他还没出生时就外出打工去了,一去已有二十年了,从此却没了音讯。他长大后曾询问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