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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胆从边生,怒从心起的段某人正要向前窜过去质问这个女人,可步子刚刚迈开,就被吐昆这位契胡王子殿下一把拽住。
吐昆看着李幼雯的举止,皱起了眉头苦苦地思索:“她,大师她在干嘛?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深意,莫非,她是想要用她的行为来告诉我一件很了不得的佛理?”
听到了吐昆的自言自语,段少君翻着白眼差点一个踉跄直接跪在地毯上,泥玛的,到底这个世界怎么了,难道说自己遇上的人都是疯子,只有自己一个正常人不成?
段少君被吐昆这个二傻子拽着袖子,一块继续傻愣愣地欣赏着李幼雯用风卷残云之势,扫荡着案头上一切能吃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刚刚从饿鬼地狱里边爬出来的漂亮女鬼在表演什么叫逮啥吃啥。
绣娘也呆住了,看着大将军就那么吃吃喝喝,不禁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星子,虽然她也饿了,但是,她觉得自己更应该守在吐昆身边,稍有问题,立刻把这个吐昆王子给捏在手心才是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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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足足半柱香,至少两斤羊肉,三斤奶酒下肚,已然是腹部微微鼓涨的李幼雯这才满意地擦了擦油呼呼的嘴,转过了头来,看到了吐昆呆愣愣的在那自言自语,而段少君却一脸黑线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而绣娘则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李幼雯不禁嫣然一笑,走到了三人跟前,指了指自己的然后还不忘化妆尼姑,道貌岸然地一礼之后,径直步出了营帐,而绣娘明显地愣了下之后赶紧跟上了李幼雯的脚步。
至于段少君,则留在了营帐里,手中的银针已经半露于袖外,而吐昆此刻,呆头呆脑地看着那犹如被饥饿的食人魔给肆虐过的餐桌,犹自在那用契胡语不知道神神叨叨的嘀咕啥子。
而门外边的那些吐昆麾下文武终于忍受不了总有人进进出出,却都对他们爱理不理,而现在,连尼姑都窜出来了,帐内却似乎一点声音都没有,为首的两名重臣互望了一眼之后,决定闯进去看个究竟。
“殿下,请恕小臣无礼,小臣有要事想禀……”话音未落,其中一人便掀帘而入,就看到了自家殿下呆呆地看着那一片狼籍的案几,嘴里边喃喃低语着什么佛,什么理,反正都是一些让人听不懂的鬼玩意。
“这位段公子,我家殿下这是怎么了?”另外一个凑上前来,打量了一番之后,注意力落在了一旁无聊得都已经开始打哈欠的段某人身上。
段少君没好气地扫了一眼这个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的家伙,不无恶意地阴阴一笑。“你家殿下正在顿悟,若是悟通了,就证明他有礼佛的天份,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可以剃发入寺修行,成为一代高僧大德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人生观与世界观被吐昆颠覆()
“啊!”这位气势汹汹前来责问段少君的契胡蛮子直接就傻了眼,一副挨劈的模样,傻头傻脑的愣了半天,呆呆地看着那仍旧在如同发癔症一般的吐昆王子。
就在这个时候,吐昆王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用力之大,连带整个营帐内都能够听到响声。紧接着,就看到吐昆王子紧皱起了眉头,旋及又扬起了眉,一边呲牙咧嘴的揉着刚刚自己拍的位置一面放声畅快地大笑起来。
“疯了,看样子真疯了。”段少君喃喃的自语道,手里边已然亮出了雪亮而修长的银针,看到了这根长度达到数寸的银针。堪堪反应过来的这两名重臣顿时低呼一声,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弯刀,一副要把段少君给碎尸万段的架势。
段少君也怒了,丫的,哥好心好意准备给你们王子治疗失心疯,你们非但不领情居然还想着要把本公子弄成片皮鸭,哥要不发威,你们还真当哥是病猫不成?
段少君脚步不丁不八,双手各亮出了几枚雪亮耀眼的银针,嘴里边发出了严厉的警告。“你们俩什么玩意,居然想向本公子动手,知道不知道公子我在江湖上的匪号仙鹤神针可不是白叫的……”
守在营帐外的齐大等人一听到了段少君的声音,直接二话不说抢将了进来,腰间横刀出鞘,护在了段少君跟前,阴测测地打量着这两个胆敢冲段少君拔刀的契胡蛮子。
同样跟前进来的一票契胡臣工一看,哟嗬,你们汉人居然想要群殴我们契胡人,休想,然后一票人全都拔出了弯刀。刹时之间,原本充满了巴洛特时期精神病院风情的营帐里边瞬间变成了阴森肃杀的中古风格鸿门宴宴会现场。
“咦,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都给我住手!”得意地大笑了半天之后却没收到一点旁人认同与反应的吐昆总算是注意到了现场的异常,很是吃惊地大声喝斥道。
总算是将已经到了一触及发关头的群殴场面给及时地镇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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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主分坐于大帐之内,段少君在四名护卫的拱卫下,悠然地坐在厚厚的兽皮上,旁边就是那仿佛已经从精神上登到了人生的顶峰而仍旧在时不时笑出声来的吐昆,而那一票契胡文武全都是一脸的悻悻之色,坐在下首。
“不愧是大法王的弟子,就算是修着闭口禅,却也能够用简单明了的动作,让某明白了久而未决的道理,唉……十年之惑,一朝解之,痛快,实在是痛快……哈哈哈。”吐昆坐下之后,看着那已经不剩什么肉,只有几根孤零零羊骨头的案几,脸上的笑容显得那样的欢喜无限。
段少君仔细而慎密地打量了吐昆许久,确信这家伙不是神经病发作之后,这才好奇地询问道。“兄台您到底想要说什么?为什么小弟从方才到现在,你说的话小弟一句都没听懂。”
“哈哈……贤弟啊,看来,你对佛理的悟性,还没有为兄高啊。”听得段少君之言,吐昆不禁又多得意了几分,冲段少君眨了眨眼很是嬉皮笑脸地道。
段少君呆呆地看着这哥们,好不容易才强忍住拿银针刺他两边太阳穴给他提神醒脑的冲动,咧着个嘴强颜欢笑道:“兄台之智,小弟向来甚是佩服,不知兄台此番到底悟出了什么?还请兄台告之,也好让小弟明白。”
“方才,为兄问狐禅大师,佛在哪里?你注意到大师的动作没有?”吐昆得意地一笑,站起了身来,照着李幼雯当时的举动比划了一番,怎么看,段少君都觉得吐昆的动作既不优雅也不诱惑,更像是瘸腿的老牛在游泳。
段少君一脸黑线地点了点头,决定还是不张嘴的话,省得不小心一大堆吐槽就喷薄而出。
“大师的举动就是在告诉我,不论是身上的衣物,又或者是那些尘土,甚至是一举一动,皆有佛理,佛,便无所不在,无所不至,佛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沙一世界,那么那些尘埃,岂不是也有佛的存在?……”随着吐昆兴奋地解释,一票契胡文武很是深以为然。
而段少君则听得面色发黑,心如鹿撞,泥玛,为啥米自己觉得当时李大将军分明就是一脸无所谓无所惧地在那里拍灰尘?这么简单的举止,由吐昆分析之后,似乎,好像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看到大家专注而仰慕的表情,吐昆咽了一口唾沫星子,继续洋洋得意地摆显起他那专业角度分析得到的结论。
“……当某问了大师,怎么能够维持住内心对于佛祖的虔诚时,大师居然用破戒的方式,来告诉了我一个极为深刻的道理,让我十年之惑,得解脱,也终于让我,解掉了这个纠缠已久的心结。”
“那个兄台,你且等等,你是说,那个女,咳咳,那位大师用行动来演示给你看了?”段少君彻底的风中凌乱了,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与人生观还有道德观已经快被跟前的吐昆给完全颠覆掉。
吐昆哭笑不得地摆了摆脑袋,指着段少君笑道。“这是自然,唉,贤弟啊,看来你虽然聪慧,但是,却更愿意把智慧用在其他方面,而非是专研佛理上,不然,你的成就,怕是定然不会亚于狐禅大师才对。”
段少君不由得暗暗白眼连翻,那个女人能懂什么佛理,真要懂,哥把名字倒过来写,不过既然她能够忽悠过你,那本公子自然乐得轻闲,懒得反驳。
“当时,大师走到了这里,端起奶酒痛饮,又吃起了羊肉,着实把我给弄糊涂了。但是我深信,大师一定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什么。所以,我努力地观察,体悟着大师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大师痛饮美酒的动作也牢牢记在心里边细细回味……”
“终于,当大师手指心口,慈悲一笑时,实在是令我豁然开朗。原来,佛就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只是,我们从来没有想到,也没有体悟到而已。”吐昆的话,把所有人都说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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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突然脑袋里边灵光一闪,一巴掌拍在大腿之上,说出了一句后世流传很广的话。“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
此言一出,让准备了长篇大论,却仍旧感觉有些词不达意的吐昆彻底地震惊了,霍然转过了头来,呆呆地看着叫出此言的段少君,良久,吐昆这才无奈地苦笑着朝着段少君一礼:“贤弟高才,一语中的啊,为兄只是大致明白了大师的意思,却又不知道该休息描述,而贤弟你却用简简单单而又直指人心的话,一语道破。”
马车缓缓地向着北方雪原挺进,万余契胡精锐策马拱卫于左右,将段少君一行三十余人团团围住,当然不是押送,而是保护。至于那吐昆,这一次居然也厚皮实脸地混进了段少君他们的队伍里边,一脸虔诚地策马追随于李幼雯的雪橇左右,时不时无微不致地嘘寒问暖,也不管李幼雯这位冒牌的狐禅大师愿不愿意,甚至还贡献了他过来时披在身上的蓝狐皮裘。
要知道,这样一件蓝狐皮裘,放在市面上,京师里,绝是万金难求。而对于李幼雯而言,却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居然拿来裹脚。看得段少君眼珠子都有发红发绿的趋势,愤愤不已地准备要过去指责这个女人太过败家,居然反被吐昆这位虔诚的佛教信徒为拦住。
“我说兄台,你看那个女人,你看她在干嘛,那么珍贵的蓝狐皮裘她居然拿去那么用。”段少君恨得牙根痒痒的,当年那匹吐昆送的蓝狐披肩,可是被自己的女人视之为珍宝。
第五百五十二章 果然名不虚传的西域大法王()
而眼下,李幼雯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太伤人自尊了点,再加上为了不让吐昆不悦,所以段少君半真半假地发起了飙来。
反倒是吐昆却一脸的理所当然,笑眯眯地拦住了段少君。“看来贤弟还真是不知道大法王一脉的脾气。”
“啊?他们能有什么脾气?”段少君傻了眼,总觉得吐昆这家伙见到了李幼雯之后不正常,现在更是越发地觉得这家伙不正常了。
“你不知道,当年我父汗,邀请大法王入草原讲经说法,以解子民之困时,亦是大雪纷飞之日,那时候,大法王甚至坚持步行,父汗见其衣着单薄,便亲自将自己的蓝狐皮裘披在了大法王身上,可是你猜大法王是如何做的吗?”吐昆一脸感慨万千地回忆道。
段少君眨巴眨巴眼,看着那一脸悠哉,得意地享受着蓝狐皮裘包裹双脚的李幼雯,不禁喃喃地道。“他拿价值万金的蓝狐皮裘来包脚?”
“哈哈,这倒没有,不过,大法王走了约十余里之后,看到了一位正带着十余只瘦弱的羊在雪地里寻找草料的少年和其残疾的父亲,便将那件蓝狐皮裘向我父汗的手下,换成了几件厚实的熊皮皮裘,两顶帐篷,外加三千只羊,五百头牛,还有足够牛羊过冬的草料,外加十名奴隶,送给了这对父子……”
段少君不禁听得有些瞠目结舌,这位大法王的举止也实在是太奇怪了点吧?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合情合理之极,不这么做,单单是这一件价值万金的蓝狐裘,就不知道会给这对父子带来多少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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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区区一件狐裘,就算是价值万金又如何,落在一对贫病交困的父子手里边,甚至还抵不上一只熟羊腿管用。
“在大法王的眼里,一年蓝狐皮裘再珍贵,那只不过是在一些人的眼中的价值,而非是那些处于饥寒交迫位置上的人们眼中的价值。至于那十名奴隶本是我契胡的勇士,却因为作战之时怯懦而逃,惹得父汗大怒,将他们收押起来,准备押回金帐王庭处死,而大法王的做法,不但让那对父子有了生路,同样又解救了那十名契胡人的性命……”
随着吐昆的娓娓道来,段少君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位西域大法王的智商来,对偶然从大师伯梦真的口中得知的西域大法王多了几分的敬意,原本以为那厮肯定就是一位像金庸笔下《天龙八部》里的那个吐番国师一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