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段重元可不担心陛下又或者是什么皇后娘娘的安危,他所担心的是自己的老爹段贵雄这位大唐军方第一人,正所谓站得越高,担子越重。
何况于段贵雄把一家老小都撵到了朔州来的那一刻,段重元就已经查觉到了,肯定是京师里所发生的事,已经不在自己父亲的掌控范围之内,所以,父亲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寻了借口把家人都尽数撵到了朔州来,置于自己这位朔州节度使的保护之下。
看罢了消息,段重元擦燃了火绒,点燃了案几上的烛台,将这份消息搁在烛焰之上点燃,直到烧得只剩下最后手指拿着的那个边角,这才松开了手指,由着它飘落到了脚边的废纸蒌里。
而这个时候,外面则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自己亲兵的招呼声,听到了亲兵称呼大公子,段重元的嘴角不由得轻轻地扬了起来。“是守俭啊,快进来吧。”
段守俭答应了一声,在门口刻意顿了顿脚步,这才缓步进入了书房,恭敬地朝着老爹段重元深施了一礼。“孩儿见过父亲。”
“坐吧,怎么这个时候来寻为父,你的课业都做完了吗?”段重元抚着墨黑如铁的长须,朝着自己的儿子淡淡一笑问道。
“孩儿已经完成课业了,方才在府门口,又看到了小姑父的车驾,想必又是来寻父亲您的吧。”段守俭乖巧地说道。
一听到小姑父,段重元就不禁有一股深深地蛋疼感。“那家伙怎么又窜过来了……”
看到自家父亲一脸难为之色的模样,段守俭站起了身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父亲,要不要孩儿去告诉小姑父您出去公干去了?”
“算了,既然他人都来了,那就见上一见吧,若是为父连他的面都不见,说不定到时候你小姑还会抱怨为父不通情理。”段重元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代老夫去迎一迎你姑父吧。”
段守俭恭敬地领命而去,而留在书房里的段重元实在是有些五味杂陈。
父亲年近六旬之时方得段氏,简直就是视之如掌上明珠,而段重元也极为疼爱这位妹子,对于李玄这位妹婿,说起来,虽然李玄此人心性有点地啥,但好歹对自己妹妹是极好的,两人极为恩爱,这倒是让段重元很满意。
不过眼下,李玄来到了朔州之后,并不是以亲戚的身份来见自己,而是以晋王殿下的身份,以及左羽林卫特使的身份来见自己,这事可就不是那么好斟酌的了。
没过多久,李玄这位晋五殿下就与段守俭说说笑笑地走到了书房门外,虽说李玄是段重元的妹夫,但不要忘记这货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王爷,所以,段重元虽然没有迎出去,但仍旧站到了书房门外,恭敬地朝着李玄长施了一礼。
“大舅兄切莫如此,你这样的大礼,可是折煞小弟了。”李玄赶紧加快脚步,走到了跟前搀扶起了段重元笑道。
一番寒喧之后,李玄溜跶进了段重元的书房,接过段守俭递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朝着段重元长叹了一口气。“大舅兄,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不待段重元开口,李玄又自问自答地道。“前段时间大舅兄你一直公务烦忙,小弟我就一直没能见到你,所以,只能耐心的等着,可是到了今日,既然大舅兄你见了小弟,想必已经想好应该给小弟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了吧?”
看着这位晋王殿下一口一个舅兄的叫着,段重元心里边腻歪无比,可是这货的确没有称呼错,自己确实是他的大舅兄,他对自己的自称,也是一口一个小弟的,浑然没有拿出王爷的架势与气派,也着实是够用心良苦的。
“殿下的来意,段某的确不太明白,还请殿下明示才好。”深吸了一口气,段重元干巴巴地笑了声问道。
“难道大舅兄还不知道陛下在游仙宫遭人毒手陷害,昏迷不醒的事情?”李玄很是鄙视地打量着跟前的段重元,不禁语带幽怨地道。
段重元无奈地道:“段某的确知道,可问题是,段某乃是朔州节度使,自然要在这样的非常时期维持住朔州这一边塞重镇的安危,虽然段某也心忧陛下安危,可是,实在是鞭长莫及啊……何况,京师之中,尚有雄兵数十万,更有诸位朝堂大员主持局面……”
“如今,京师宁靖,段大将军也未下军令,难道段某一个小小的朔州节度使难道还敢擅作主张,私自行事不成?若真如此,怕是我段氏一门……”
“小弟我知道大舅兄你的担忧,可是大舅兄你莫非不知道陛下何以昏迷不醒吗?赵林甫那个狗贼,借我父皇的信任,欺上瞒下,作恶多端,更是意图谋害昭阳公主,而今,事密被泄,他分明就是担心陛下要拿他是问才会先下手为强……”李玄站起了身来,一脸的悲伤与愤怒交集于脸庞。
看着站在跟前涛涛不绝,口若悬河的晋王殿下,段重元着实露出了一副很是吃惊的表情,而旁边的段守俭则一脸的崇拜与敬畏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姑父,怎么也想不到,在父亲与爷爷口中嘴笨舌拙的宅男王爷一旦暴发起来,居然会如此的灵牙利齿,能言善辨。
良久,李玄犹如一挺加特林重机枪一般喷完口水歇气的当口,段重元无奈地抹了一把脸。“那什么殿下,这番精彩纷呈,有理有据的话到底是谁教你的?”
“咦,你怎么知道是有人教我说的?”李玄有些愕然地打量着跟前的大舅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一如方才他的语言艺术。
我能说以你的智商根本就没办法说出这翻天花乱坠的话吗?虽然我很想说,但是,实在是不能太伤你自尊了,好歹你也是位王爷,而且还是我妹夫来着。段重元隐蔽地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哈哈。“那什么这番话着实太过采精绝伦,可不像纯良的晋王殿下您所能说出来的……”
“原来如此,不错,这的确不是本王的风格。”李玄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拍了拍大腿。“大舅兄果然慧眼如炬。”
“……那什么咱们还是继续来聊正事吧。”看到这位蠢萌的妹夫如此表现,段重元除了感慨自己妹子找了个好夫婿之外,另外还有深深的担忧,就是希望自己妹妹生下来的孩儿千万不要捡这哥们的智商,唔……太堪忧了。
“是吗,那赶情好,大舅兄,那你是同意了?”李玄没有注意到段重元表情的异样,听到了他的话后,李玄的内心就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这位大舅兄能够愿意谈这事,就说明自己已经向着成功的方向迈进了一步。
“我同意什么?”段重元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位妹夫,满脸的无奈。“我只是答应跟你好好谈谈,可没有说答应你什么……”
李玄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摊开了双手道。“好吧,可是大舅兄,难道你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赵林甫那个奸贼玩弄权柄,谋害我父皇,意图夺取我大唐的江山社稷吗?”
“当然不会,再怎么样,我段氏一门,数代皆受皇恩,方有今日,若是那赵林甫真有不臣之心,微臣不敢说其他人,但是微臣绝计会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死而后已。”段重元一脸严肃地朝着李玄正色答道。
850。第850章 反正你这位陛下爱死不死()
第八百五十一章
“那为何现在大舅兄你总是对小弟我避而不见,要么就顾左右而言他,根本就不愿意面对现实呢?难道你不知道现在陛下的情况十分的危急吗?”李玄暗暗撇嘴,忍不住把自己内心的忿愤脱口而出。
“殿下的心思,微臣很明白,可问题是,证据呢?”段重元很无奈地苦笑道。“殿下您一再说陛下身险危局,陛下昏迷不醒,陛下的安危受到了威胁,甚至殿下您还告诉微臣,说是意外摔马而亡的五皇子说不定也是赵林甫的手笔,可问题是,证据呢?这些事情,随便挑出一件来,都足够让赵林甫被抄家灭族的祸事,可是,殿下您只是说,却没有什么证据给微臣,你让为微臣能怎么做?”
李玄看着跟前表情苦涩的段重元,挠了挠头皮,眼珠子一转:“那么我敢问大舅兄,那赵林甫指使曹胡儿、柯尔契与徐寿三人合谋,伪为契胡骑兵意图谋杀我大侄女的事,这总该是有证据的事了吧。”
“此事的确有证据,可是,陛下处置了吗?从公主殿下回到了大唐,到殿下您所言陛下出事,中间足足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而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陛下都没有对此事发表看法,那你觉得以微臣的立场,我能怎么做,又能做些什么?”段重元诚恳地看着李玄解释道。
李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颓然地坐倒于榻上。是啊,大舅兄所言的这些都是实情,大侄女自己也曾说过,自己将段少君从契胡人之手救下来之后,便朝着京师去了信,那个时候,距离天子离京前往游仙宫可是差不多有大半个月,那么久的时间过去了,父皇居然似乎一副一点也不知情的样子。
这不能不让李玄心中生疑,同样也让李幼雯心里边很不愉快,之后又连续向京师发了两次奏本,可全都是有去无回。
“殿下,您是王爷,您是陛下的儿子,您可以怀疑,也可以站出来指责,因为您的身份摆在那里。可是微臣就不行,微臣或许可以在心里边怀疑,也会暗地里边考虑真伪,但是,却不能去做什么,不然,微臣若是行差踏错,那可就是百死不赎……”段重元缓缓地道出了他的心声。
这可不仅仅是他的无奈,同样也是很多对于大唐忠心耿耿的文武大臣的无奈,他们的无奈,就在于很清楚当今天子是何等性情,或许这时候,他是需要大臣们去救他,去拉他一把,可问题是,这位心眼怕是都没有针眼大的陛下指不定在逃脱了这一次危机之后,一开始可以会很感动。
指不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拍着这些擅自行动的文武大臣们大加勉励与感谢,不过,当事情过去之后,这些忠诚而又无畏,并且擅自行动的功臣们,很有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陆陆续续地被陛下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或贬谪,或转迁,甚至罢官、流放,都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之前帮助当时还是王爷的李湛打天下的那些功臣中的绝大多数人的下场都差不多是这样。而现如今朝堂之上的重臣,十个里边,最多就剩下两三名当年的功臣,其余的,都是之后陆陆续续提拔上来的。
李玄眨巴着眼睛,张了张嘴,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段重元说得很平静,看似一切都以唐律为准绳,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算是李玄的智商没有超过一百二十五也能够听出里边那浓浓的怨气。
是啊,遇上这么一位陛下,谁他娘的愿意去干好事,干了好事没落着好,指不定还会被天子给惦记上,自己倒霉。何必呢?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该干嘛干嘛,反正你这位陛下爱死不死,死了,那是活该,谁让你丫的跟赵林甫那样的坏淫搞基搞到停不下来的节奏,将所有的忠耿臣子都视之如仇寇。
现在你丫的被你的好基友反捅(非歧义,非h),大家没有鼓掌叫好,已经是对你这位当今天子的尊重了,救你?歇歇吧大爷,你先发个圣旨过来,没有您的旨意,万一您以后又来找咱们的麻烦那怎么办?
这可不仅仅只是段重元一个人的想法,可以这么说,大唐帝国的官员里边,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官员都会是这样的想法。包括段老将军这位大唐军方的代言人,更是深深的明白这位陛下对于臣子防范之心简直可以用令人发指来形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段老将军这才一直闭门谢客,摆出一副要颐养天年的架势。
而且,更是勒令自己那在朔州当节度使的儿子段重元不许回京,当然,也同样在家信里边很清楚明白地警告了自己的儿子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就算是老爷子不这么说,段重元也不是瞎子,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李玄都已经到了朔州快三天的光景了,段重元一直避而不见,遣人告之李玄自己一直在外公干的原因。
不是不愿意见,而是见了面也没什么卵用……然并卵的问题。李玄坐在榻上,看着跟前那杯渐渐地凉去的茶水,心里边感慨万千。
那是自己的父皇,正所谓子不言父过,可问题是李玄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老爹干了无数不地道的事,甚至此由,还曾经劝过父皇。
当然,李玄的真心劝说,非但没有让其父皇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反而觉得自己的孩子太过善良仁慈,父皇还曾经严厉地警告李玄,身为天子,就应该懂得帝王心术,一定要孤单寂寞冷,一定不能让那些臣下猜测到上位者的心思,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