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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巡衙门的人代表着江西官府、代表着朝廷,可是这种代表性的权威在某些时候很管用,在某些时候却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如果唐杰是那种清廷的死忠或者胆子比较小的人,可能只需要这几个人一番恐吓就老老实实的离开鄱阳回南昌了。可是唐杰偏偏是一个不但胆子奇大,而且还对清廷没什么忠心可言的人,而对付像唐杰这样的人想要凭借这种权威对他施压,效果甚微。
在唐杰毫不理会巡抚衙门的几个人代表的官府权威之后,他们也毫无办法。如果他们是几万大军可能还可以对唐杰用强的,但实际上他们就是几个人,如果真的惹恼了唐杰,可能连鄱阳城都走不出。所以事后几个人很识趣的离开了军营。
一开始他们找上了饶州知府李隽仁,想要请李隽仁出面施压唐杰,可是却被李隽仁给委婉的拒绝了。虽然李隽仁心里也是希望唐杰离开的,但是让他直接和唐杰发生冲突却是李隽仁万万做不到的。
让李隽仁在背地里出出主意或者使用一些损招可能他十分乐意,但是如果让他直接出面去施压唐杰,李隽仁却不愿意去。在官场上,你永远不知道前一刻还对你笑的人在这一刻是不是想着怎么除掉你;所以别看李隽仁在唐杰跟前总是一副祥和亲近的样子,可是在背地里他脑中更多想的却是怎么限制唐杰,要不然的话他在鄱阳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同样在官场上还存在着一些人,他们永远只会在背后阴人,而不会直接和人发生冲突,哪怕是这两个人之间有血海深仇,这种人就叫做政客。李隽仁同样是这种人。他愿意在背后针对唐杰,因为那符合他的利益,同样在背后出手不但隐蔽,而且也不容易和唐杰发生直接的冲突,哪怕是唐杰知道了他的存在,只要他没有明面上针对过唐杰,两个人之间也还有缓和的余地。可一旦如果他公开针对唐杰了,那两个人之间就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了,面子不值钱但有时候却又很值钱,被人公开打脸了那自然要还回去。
不管这一次唐杰是否会回南昌,他在李隽仁的眼中都是一个不可得罪的人物,更何况在李隽仁的心里,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一次可能朝廷最终也是拿唐杰没办法啊,简而言之以后唐杰可能真的会长期驻扎在鄱阳。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得罪唐杰就更得不偿失了。所以李隽仁顶多在背后耍一些小手段,成功也最好,要是不成功也没有什么,至于让他公开施压唐杰,那是他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李隽仁的委婉拒绝让巡抚衙门的几个人很是失望,既然李隽仁都无能为力,那在饶州府能够帮到他们的人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没办法,这几个人只能向南昌传信,然后要求将此事禀报给朝廷,让朝廷定夺。
消息传回南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这个时候巡抚衙门的人再次请出沈瑜庆想让他出出主意,可是沈瑜庆却直接拒绝,并且一再表示绝不再插手巡抚衙门的事情。一方面新巡抚冯汝骙很快就要上任了,为了不给冯汝骙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沈瑜庆自然要逐渐收手不再越权管巡抚该管的事情。而另一方面,此事牵扯唐杰,沈瑜庆夹在中间也很不好做,不管是偏向于朝廷还是偏向于唐杰都让他为难,所以他也干脆以冯汝骙马上就要到任为由拒绝再次插手巡抚衙门的事情。
沈瑜庆不管,那巡抚衙门的人只能去找商德全商量这件事情。按巡抚衙门的意思是直接将此事上报,让朝廷再做决断,可是商德全却建议等三日之期过后再做决断。用商德全的话说,朝廷给唐杰的期限是三天,这才刚刚过去一天就断定他不愿回南昌有点为时过早,而且就算朝廷责怪下来唐杰也可以以三日之期未到为由解释。况且,这才一天就像朝廷求助,这不是显得巡抚衙门的人无能吗。所以商德全建议可以再尝试一下,如果实在不行了再禀报朝廷也不迟,而万一成功说服了唐杰,那不是圆满完成朝廷任务吗。
“那就请商协统出面劝回唐杰。”巡抚衙门的人闻言说道。他们自己是实在没办法了,巡抚衙门就那么点人,就是全都派去也没用。而这个时候沈瑜庆不出面,唯一还可以约束到唐杰的就只有商德全这个新军协统了,毕竟商德全是唐杰的上司,如果他巧妙利用这一点说不定还有成功的希望。
“那好吧。”商德全闻言,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不过此事我也只能尽量尝试,至于能不能成则要看天意了。”商德全是丑话说到前头。
既然选定了商德全出面,他也没有拖延多长时间,很快就在新军里挑选了一些人,然后和巡抚衙门新派出来的几个人一起上路走水路去往鄱阳。其实别看商德全是勉为其难才答应下来的,实际上这一次去鄱阳商德全心里早就有了想法,这一次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而且还让巡抚衙门的人承了人情。
至于商德全去鄱阳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见一见唐杰。说实话虽然商德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把未来压在袁世凯身上,可是他心里实在是没底啊。所以商德全就想去鄱阳见一见唐杰,然后和他探讨一下当前的局势,再听一听唐杰的建议。这才是商德全此行的真正目的,至于说服唐杰回南昌,那只不过是名目而已。
一路紧赶慢赶,中午刚过没多长时间商德全一行人便到达了鄱阳,到了之后巡抚衙门的人提议立即去见唐杰,不过商德全却执意要求休息一下。一行人当中商德全职权最大,而且这一次能不能成行还得看商德全呢,所以他的意见很快就成了几人的共同意见。
对于商德全的到来李隽仁大感意外,不过在得知商德全一行人到达知府衙门的时候,李隽仁也是赶紧出来迎接。随后,李隽仁为商德全一行人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在里面休息了一个下午之后,晚上商德全才去见唐杰,不过却只有他一个人去了。
唐杰也是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商德全的到来,不过他却没有主动去见商德全,唐杰不知道商德全的想法,他还以为商德全此行前来是为了劝自己回南昌呢,所以知道了之后也就装作没听说,然后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不过等到晚上商德全登门拜访之后,唐杰却也不得不和商德全见一见,“大人,如果是来要求唐杰回南昌的就不用开口了,之前陆军部曾专门下旨让唐杰驻守鄱阳,所以我在鄱阳完全是奉命行事,现在我把五十四标调来鄱阳也完全是为了让鄱阳更加安全。至于南昌还有五十五标守卫,所以安全一点问题都没有,而让我回南昌则完全没有必要。”
唐杰这话说的异常的严肃,像是对商德全的最后通告一样。只是商德全闻言仅仅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你以为我来是为了把你带回南昌去?”
“难道不是吗?”唐杰闻言也是一愣,然后朝商德全反问道。
“如果是为了劝你回南昌,那我就不会来了,因为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商德全轻松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和你聊聊天而已。”
“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唐杰直接说道。南昌距离鄱阳好几十公里,这么远的距离商德全赶过来就是为了和自己聊聊天,这话唐杰要是信了那才是怪事呢。他和商德全又不是亲如兄弟的关系,所以商德全会为了和他聊聊天就跑几十公里那都是扯淡。
商德全也知道唐杰不会信,可是他这一次过来确确实实就是为了和唐杰聊聊天啊,只不过聊天的内容比较重要而已。所以为了让唐杰相信,商德全直接说道:“前几天我给袁大人写了一封信,完全是按照你说的写的。”
商德全所说的袁大人自然指的是袁世凯了,而听了这话,唐杰才收起了放松的表情,郑重的说道:“这么说大人是听了唐杰的建议了。”
商德全点了点头,说道:“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赌在了你那一封信上,所以不来询问清楚心里可安生不下来。”
随后,围绕着唐杰留下的那一封信,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闲谈了起来。而边说,商德全边询问唐杰的想法、观察他的表情。而唐杰对商德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要是能说的他基本上都说了出来。
从天黑的时候来到军营,一直到快半夜的时候商德全才离开,和来的时候心里对未来忐忑没底相比,离开的商德全无疑要镇定自信的多了。虽然唐杰没有告诉商德全他的信完全是按照历史上发生的事情给的建议,可是却也从各方面的阐述让商德全打消了心中的疑虑。通过刚才和唐杰的一番交谈,无疑商德全对未来看的更加透彻了,同时对于自己的选择也更加的坚定了。
而等商德全回去之后,看到他面带笑容的表情,顿时巡抚衙门的人询问道:“商协统,是不是成了?”虽然已经临近半夜了,可是这几个巡抚衙门的人却没有一个入睡。自从商德全去见了唐杰之后,他们就一直等着商德全返回。
“成倒是还没成。”商德全的话顿时让几人失望透顶,不过随即商德全却又说道:“不过通过今天晚上的交谈,此事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
“真的?”顿时,商德全的话又让几人升起了无限的希望,为了唐杰的事情他们可是一路上都焦虑不已,而等来到了鄱阳之后更是迟迟放不下心而睡不着,现在听到商德全说此事有很大的把握,如何能够不让他们高兴。商德全好歹也是协统,既然他说有很大的把握,那在几人想来应该是十有**了,在放下焦虑的同时,几人心里很快就已经开始盘算着此事成功之后他们能够得到朝廷什么样的奖赏了。
商德全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所有人都回房休息。而第二天一早,巡抚衙门的人早早的就来催促商德全,不过等他们到的时候,商德全房间里却已经没人了,他们以为商德全可能已经去找唐杰去了,哪里知道商德全其实是去游玩去了。商德全根本就没想过劝唐杰回南昌,所以这么早去见唐杰干什么?有那么多的闲时间还不如好好在鄱阳城里闲逛一下呢。
对于鄱阳,商德全以前没什么兴趣。可是现在他却想要看一看这座被唐杰选中的城市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不过转了一圈之后却发现,鄱阳其实也就那样。经济、人口等各方面都比不上南昌不说,就是在江西也不是很突出,在江西比鄱阳好的城市有好几个,可是唐杰却独独选择了鄱阳。想不明白商德全也不再费心,既然唐杰选择了鄱阳,那就肯定有他的用意。而且他很快就要离开江西了,以后这里发生的一切也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过了中午之后,商德全这才终于装模作样的去找了唐杰,不过在军营里两个人在一起除了闲谈之外也并没有做什么实事。而等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商德全便起身告辞。
通过这两天的交谈,唐杰和商德全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同时之前由于唐杰擅自出走鄱阳而给两人之间关系所带来的裂痕也基本上消失。这个时候商德全对唐杰也没什么怨恨之类的想法,有的只是惺惺相惜。如果不是两个人之间的背景,可能商德全真的愿意和唐杰在一起共同干一番大事业。只不过他身上北洋的背景注定了他和唐杰无法成为一路人。
回去之后,商德全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直接告诉面带希望的巡抚衙门的人说自己劝说唐杰失败了,闻言巡抚衙门的几个人犹如遭了雷劈一样,呆在原地目瞪口呆一动不动。昨天晚上商德全还告诉他们此事有很大的把握,他们甚至都以为这件事情成了呢,可是谁知道他们满怀期待等了一天等到的竟然是这个结果。
对结果失望,对商德全不满,很快便有人将矛头对准了商德全,直接质问他根本就没有尽力。可是商德全是谁,那可是新军协统,在江西除了巡抚之外他还不怕谁呢。而几个巡抚衙门里的小吏竟然还敢责问他,这不是吃了豹子胆吗?那人的话一说出口,很快劈头盖脸的就被商德全给骂了一顿,而且如果不是被人拦着,都差点被商德全身后的几个新军士兵给抓起来毒打一顿。
不过商德全一发怒,几人倒是清醒了过来,知道以他们的身份责问商德全还有点不够格,所以只能将这种不满咽下。随后在一片沉默之中,一行人怎么来的鄱阳,便怎么回了南昌。
连夜赶路,回到南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不过回去之后不管是巡抚衙门还是商德全都很快向京城发送了一封电报,除了说了唐杰抗旨不回南昌之后,更是指责对方出工不出力。
两封电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之后才被呈报到了军机处,后面巡抚衙门和商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