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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攸虽然怕尔朱荣，但对尔朱家族的其他人并不放在眼里，他是堂堂正正的彭城王之子，大魏皇帝。
见元子攸揭他短处，尔朱世隆气哼哼地摔袖离去。
李炟跟着征北军直接去了邙岭兵营，让李刚带一千名轻骑跟随元徽到关林古驿，接受朝庭和洛阳百姓的欢迎。
（本章完）
第127章 128、进宫面圣（）
在李炟率洛阳神军进驻邙岭兵营三天后，皇宫掌印公公李福到来，宣李炟太极殿面圣。
宣完圣旨，李公公对着李炟躬身一拜，说：“柱国大将军，皇上说这兵营离皇宫太远，不便于君臣想见，又远离王城，生活多有不便，让人在铜陀大街准备了大将军府，现已收拾妥当，请大将军移步前往，看合不合适？”
初来洛阳，李炟不便佛了元子攸的好意，公公李福一直在庭前候着，李炟只好随同前往。
皇上赐给李炟的大将军府，在铜陀大街北段，离皇宫不远，虽地处闹市，由于与兵部、工部等行政府衙紧邻，倒是闹中取静。是一座前朝王府改造而成，门前的参天白果树已生长千年，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守在大门两边，显得庄重而威严。院子不是特别大，但院内楼台亭阁，雕梁画栋，小桥碧湖，古树参天。
小院里，丫环下人配备齐全，各种用品也已摆放到位。
小院的格局到是很合李炟的心意。
公公李福上前一步：“皇上有旨，如果大将军有不满意的地方，李福安排工部再做修改。”
元子攸还真是个细心之人，李炟谢过李福：“请公公代谢皇上，这样挺好。”
“如果是这样，大将军随李福进宫吧！回头让人把大将军夫人接来，免得住在郊外兵营不方便！”李公公提醒李炟尽快进宫见圣。
李炟再次称谢。
李炟随李福向皇宫行去。
李炟骑在马上，望着宽阔的定鼎大街陷入深思。洛阳不愧是千年皇城，历史古都，它的深沉，它的厚重，是其它地方无法比拟的。建康虽然也很繁华，甚至在人口数量、繁华程度上超过了洛阳，但它只是近代的喧闹和繁荣，是偏安一偶的繁荣，是无以言说的无奈之下的繁华。武帝很英明神武，但建康城的武帝永远成不了秦皇汉武，这就是地理和历史的差距。
前面就是定鼎门，过了此门就是皇宫，按大魏律法，这里就是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地方。
定鼎门两侧各站一排禁军，一名将军大声说：“皇上有旨，柱国大将军李炟不必下马，可骑马进宫！”
李炟好像没有听到将军的话，直接偏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了同来的亲兵。
“既然有律法，就不能有例外，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炟看向守门的将军，定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禁军将军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李炟牵马进宫，在李福引领下，来到太极殿上。
元子攸正站在殿前的汉白玉石阶前翘首以待。见李炟上殿，贵为天子的他竟上前两步，迎住李炟。
“柱国大将军一路辛苦了！朕本欲亲往关林城外迎接，无奈骠骑大将军尔朱世隆从晋阳回到洛阳，有事上奏，不得脱身。”
李炟行礼，说：“谢过皇上！”
元子攸与李炟相差不了几岁，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青春年少，激情岁月。但洛阳皇宫的艰难已深深地刻在脸上，焦虑和忧心无时不在，虽然入主皇宫不到三年的时间，人已沧桑了许多。也许受其父彭城王元勰影响较大，此刻的元子攸看上去更加成熟，也更加稳重，儒雅而可信。
元子攸携手李炟进入太极殿。
“锡座！”
李福搬来一个锦橙请李炟坐下。
“上茶！”
早有宫女端着青花茶碗送到李炟面前。
李炟谢过。
“柱国大将军对洛阳还适应，洛阳不比江南，北方风大，空气干燥。”这孝庄皇帝像见了老朋友一样，亲切地说起的家长。
李炟本想站起来回话，被孝庄制止了。
“李炟老家汝南，离洛阳并不太远，以前虽没来过洛阳，但这里的饮食习惯都与汝南无二。”
“那就好，朕还怕柱国不适应呢。”
这孝庄帝元子攸哪里像召见臣下，这不是两个老朋友见面叙旧吗。
以李炟和元子攸的身份对比，虽然元子攸贵为天子，但他这个皇上不是武帝萧衍，是个有名无实的皇上，皇上的权利也仅限这皇宫之内，朝堂之上，出了皇宫，出了洛阳，是尔朱荣的天下。
李炟虽然只不过是个将军，还是个易旗的将军，但谁都知道李炟是实打实的将军，手下的六万人虽然不是很多，但确是战无不胜的六万人，消灭过尔朱荣二十万铁骑的六万人。至于为什么易旗，也许只有天知道，但易旗肯定不是投隆，因为历史上从来没有打了胜仗的投降者。
所以，李炟以易旗的名义来到洛阳，但谁都没把他当成投降或者避难，连元子攸也清楚这一点，甚至猜想李炟的易旗肯定另有玄机。但他需要李炟，需要李炟手里的六万人为他壮胆。
这一点两人心知肚明，有一种天然的默契。
在整个北魏境内，没有任何一种势力可以与尔朱荣相抗衡。除河洛这片巴掌大的地方，河北、山西、山东、关中全部掌握在尔朱荣和他的家族手里。
但元子攸偏偏不是唐后主李煜，自幼饱读诗书，心怀抱负。在被尔朱荣扶上天子之位后，他希望能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主牵，而不仅是做个傀儡。
要主牵这个世界就要有足够的智慧和实力，他相信自己的智慧，唯独实力不足。这两年，他节约每一分钱，甚至是省吃俭用，但也只能养得起十万散兵游勇。
他需要借力，而李炟具有这种力量，徐州城外的战斗已证明了这一点。所以，当他得知李炟易旗后，高兴地要疯掉，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他毫不犹豫在接受了李炟的所有条件，甚至连柱国大将军这样的名号他都给了。他当然知道这很可能得罪哪个最有力量的人，但不这样做就不得罪吗？或者说他就是要得罪他，让他知道天柱或者柱国不是只你一个，如果朕愿意，会有很多个，但皇上只能有一个。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实在太难过。
（本章完）
第128章 129、君臣叙旧（）
双方进入了短期的沉默，初次相见，又各怀心思的两人很难找到共同的话题。
还是年轻的皇上率先打破了沉默：“朕差点忘记了，柱国几年前曾到过洛阳，这样说来我们应该也算熟人。”
不错，这是两人唯一的一次交集。虽然当时身为皇上的元子攸被陈庆之的白袍军吓得渡过黄河，跑到了山西长子，是一段并不光彩的经历，但并不是他的错。
尔朱家族的几员大将元天穆、尔朱世隆、杨昱被七千白袍军打得丢盔卸甲，战败的战败，逃跑的逃跑，被俘的被俘，让他一个登上皇位不久的傀儡皇帝有什么办法，如果不跑，只能成为元颢刀下冤魂。
“是的，皇上，上次来洛阳时，时间太短，李炟没有进城，而是直接去了河北布防。”李炟说没进城是实话，说这句实话的目的，也是为了减轻元子攸的尴尬。
谁知元子攸并不以此为耻，接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讲：“说是退守河北，其实就是为了保命！”
“如果说当时朕还可以退守，现在已无处可退，无处可守！命还怎么保？”元子攸话锋一转，这才是他今天要讲的实质问题。
“皇上贵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尔之滨，莫非王臣。”李炟假装不知。
“说得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也一直这么认为，但有的人不这么想。”
“谁？”
“天柱尔朱！”这已是公开的秘密，是朝野上下都在谈论的秘密。天柱必反，这也是人人都知道的秘密，只是他现在还需要元子攸站在台上，为他遮挡一下脸面，一旦时机成熟，尔朱荣必然会扯下这块遮羞布，坐上太极殿的龙椅。
话讲到这个份上，李炟也不能再装糊涂。
“李炟愿保皇上周全！”李炟表态。
元子攸从龙椅上站起来，让李福搬个锦橙，坐到李炟身前，有些激动：“朕就知道，柱国大将军是神仙下凡，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大魏社稷的！”元子攸的脸因过于兴奋，看上去红彤彤地放着亮光。
“世隆将军到！”李福在大殿门外大声通报，其实是向元子攸传递信息。
按照朝庭律法，大臣见皇上必须上报，得到允许后才能晋见，这是历朝历代的老规矩。别说是皇宫，就是普通人家，客人也必须先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能进去。但尔朱家族专横跋扈，上殿见圣多数是硬闯，不待公公通报，就直接进来了。
尔朱世隆伴着李公公的通报声走进了太极殿。看到李炟，尔朱世隆没有惊讶，但从面部表情上，有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就镇静了。
“见过皇上！”尔朱世隆榙手弯腰。
这位骠骑大将军并没行跪拜大礼。
这时的元子攸已回到龙椅上，有些不高兴地说：“免了。”
尔朱世隆也不理他，转身向李炟见礼：“见过柱国大将军！”尔朱世隆把柱国喊的特别响，腰弯的比刚才向皇上行礼时还要低。
李炟起身回礼“骠骑大将军好！”
“李炟和骠骑大将军是熟人，比皇上熟。”李炟看着尔朱世隆笑着说。
元子攸不解。
“在徐州城，我和骠骑大将军相处三个多月，他在城里，我在城外，虽然没有见面，但配合的很好。我围城三个多月，根本没有发生大的冲突。只有一次，他不知是听了谁的话，带着两万人出城巡游，两军发生了误会，难免人员伤亡。”李炟半开玩笑地说。
“都是太宰元大人，非要我出城配合，结果与柱国大将军的征北军相遇。这一次纯属误会，绝不是下官的本意！”尔朱世隆的脸皮真是够厚。
“结果怎样了？”元子攸幸灾乐祸地问。
“我回城了，两万弟兄都去了柱国大将军的大营。”尔朱世隆看一眼李炟小声嘟嘟。
元子攸接着讽刺道：“元太宰什么时候明白过！世隆将军怎么能听他的呢！”
“不过，后来，我再没有出城，不管是元太宰，还是车骑大将军尔朱仲远，殷州刺史尔朱羽生，让我再出城配合，我都没有理他们。”
“骠骑大将军为什么没有理他们？”李炟故意问。
“我早就算到，柱国大将军早晚会来洛阳，自家人打什么打！是不是？”此时的尔朱世隆竟有几分得意，真是没有廉耻。
“我早晚要来洛阳，这话还真是让骠骑大将军说着了，这不来了吗！”李炟说着哈哈大笑。
元子攸也跟着笑起来。
尔朱世隆也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自然，有点情不自禁。
“听说元天穆元大人也来洛阳了，什么时候见见，徐州一别，好几个月了，不知道元大人身体恢复的可好？”李炟这话是问尔朱世隆的。
尔朱世隆摆摆手。
“怎么他老人家不想见我？”李炟问道。
尔朱世隆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问题了！”
“什么意思？脑子受了刺激了，不会吧，元大人打了一辈子仗，什么场面没见过！”元子攸不能理解。
尔朱世隆说：“没见过天兵天将，没见过神仙下凡。元大人把柱国大将军当成了神明，而且是杀神！”
元子攸似乎明白了什么：“人挡杀人，鬼挡杀鬼，神挡杀神！”
“此乃柱国大将军也！”尔朱世隆向李炟投来敬畏的目光。
君臣三人有说有笑，苦乐融融。
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三个阵营的人，而且是打着不同算盘的三个人。
尔朱世隆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犹豫半天说：“皇上，皇后的身体可好？可有待产的迹像？天柱大将军来信，让我代他看望皇后。”
尔朱世隆问的皇后，就是尔朱荣的千金，嫁给元子攸的尔朱英娥，已怀孕九个多月，即将临产。这是尔朱荣操控元子攸的又一个手段，让自己的女儿在元子攸身边随时掌控女婿的动向。
“皇后身体很好，可能快要临产的原故，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见人。你告诉天柱尔朱大将军不必挂心！”因为李炟在旁边，元子攸在天柱后面加上尔朱两字以示区别。
“天柱大将军可能要来洛阳！”尔朱世隆通报元子攸。
“天柱来洛阳做什么？”元子攸十分警惕。
这些年尔朱荣一直在晋阳，只在元子攸登基时来过都城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