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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城站起身,阁楼顶层的东西两侧并无墙栏遮挡,故而难免可望遥远的滨州,严城轻声的说道:“师傅说的对,我是个武痴!我严城对武学的崇拜甚至可以跻身仙人之列,当你得到一种力量足以征服众人,你会期望得到更大的力量。这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和我做生死之战,我只找那些武学造诣高绝的人!因为我觉得那就是江湖,抛头颅洒热血的江湖。可是当我遇见了师傅,他告诉我那是我一个人的江湖,他让我悟道了什么是一个人的江湖!以前我从来不用剑,因为剑是双刃的,我怕会伤到自己,我只用刀。后来师傅告诉我,剑,便是念,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执剑便是执念!是为一剑一念!”
一剑一念!
沈言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静静的等待着下文,严城笑了笑,继续道:“那时候我的对手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江湖!”
严城看见夕阳一点点的褪下,天边的火烧云蓦然的浪涌滔天,似乎都在听着他的轻声诉说。“哪怕前路是全天下的一品高手,我也不惧,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成为天下第一!”
沈言眸色幽深的闪了闪,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天边的火烧云渐渐的平静,严城继续道:“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是心无挂碍的武痴,但是直到后来我遇到了师傅,遇到了柳生,遇到了那个愿意将一生托付给我的人。我才知道,这世界上有比武更令人陶醉的东西,那就是情!也是在那时,我开始跟师傅学剑,师傅说疾风剑法可以平心静气,消除我心中的杀念,但是若是手中执剑,也难掩心中仇恨的波澜。于是,师傅便只是教我疾风剑法的御剑术!我来此讨教,是想看看我的师弟究竟达到了怎样的一种境界才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剑,或许是我压制不住内心的邪念,招式狠毒了一些,才让师弟有此疑问!不过我也因此而明白,原来师弟不是因为剑招,而是因为剑道!”
沈言脸色有些红润,似乎被这严城的经历而感动,淡淡道:“师兄有与整个江湖为敌的气概,才会有与意念为敌的觉悟,师兄杀念太重,那是因为师兄有所执,倒不如那些无情无义的江湖浪子行的自在。师兄又有成为顶尖武人的根基所在,就算摒弃原来的武功,却能将御剑术练到如此地步,也实在是难得!”
严城回头淡淡一笑!
是啊,师伯一辈子未收徒弟,唯一收了一个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为了摈弃他心中的邪念,师伯几乎浪费了自己半辈子的时光,是为剑道,度人!
老者沉默半晌,似乎要自己亲自来结束这一席对话:“用自己的剑,不如借剑!城儿若是一心一意想在江湖上混,也未必达不到你今天的地步,只是收了心之后,他便不再想出江湖!”
沈言想了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也许燕王并没有借刀杀人的意思,也许师伯这半辈子的付出是值得的。
几个人瞪大了眼睛,清澈透明,如出一辙!
突然天空一闪光亮的炫彩,紧接着是一声巨大的震耳之声。沈言似乎很惊讶,他快速的走到窗边,向光亮的地点看了看,随即转身对几位道:“师伯,晚辈有急事需要先行离去!”也不等几个人回礼说话,沈言已然急匆匆的下楼骑马,扬长而去!
夜,出奇的静,月色如华,寒气料峭,似乎是要冻杀沈言回滨州的脚步!
第七十八章。摸金少女()
风华镇,在滨州与两道河之间,今年尤为的伤悲苦寒。附近村子里面的一些孤寡老人,好不容易熬过了寒冬,却没有能扛过战乱,还是急赴鬼门关。像这样的平民百姓,悄无声息的去世,惊不起什么浪花,就算是像现在这样死在兵荒马乱之中,也没有人愿意搭理!只有那些常年在外征战的老兵,才能有官府出面潦草的置身后事,算是老有所终,沈言策马掠过,只觉内心凄凉!
月亮将寒光斗撩而下,那一声巨响,是滨州的聚将令,非紧急情况不发,究竟出了什么状况,难道是燕王提前攻城,马踏飞燕,沈言内心此刻似乎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而且他此刻没有丝毫的戒备,因为他的心思全在滨州,“千里烟云照”跑的飞快,旷野留下一片如雨一般的马蹄声!
夜色之中的树林里,似乎有窸窸窣窣的晃动,沈言没有察觉,仍然是焦急的赶路,那人手中拿着一个像小盒子一样的东西,只轻轻一按,迅箭一般射出一只飞针,针尖尖锐,直直的扎中了沈言的脖子,沈言只觉得颈下微微拧起,脖子上一阵灼热的燥痛,接着眼前一片漆黑,跌落下马!
那人的身子一绷,不知道沈言是死是活。他急忙跑上前去,踹了善言两脚,沈言一动不动,面色有些安详。那人苍白的嘴角似有似无的翘了起来,似乎在嘲笑沈言一般,看着微微发亮的东方天际自言自语道:“对不起了沈将军,我只是燕王手下的一个杀手而已,严城那个家伙没有能要你的命,军师心有不甘。这针上有曼陀罗奇毒,今日你必死无疑我也不再折磨你,毕竟一代名将,走好!”
那人用手抹了一下沈言没有闭上的双眼,将沈言用已经准备好的草席一包,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东方渐渐浮白,广袤的苍穹之上还缀着一弯浅浅的月牙,荒原四野里都是半人高的野草,朦胧中晶莹剔透,泛着透明的光泽,薄叶之上挂着一层浅浅的露水!
寂静的草丛中,忽然响起一片的哗然,紧接着是一阵细碎的穿行之声!
很快,一个衣衫褴褛,孩子一般的人便爬了出来,他身材瘦小,破布麻衣褴褛的披在身上!黑乎乎的小腿和手臂暴露在外面,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遮住了少年的面容,从此人的身量和四肢的举动来看,他年纪不大,而且应该是个女孩!
女孩手中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跪在地上一片凸起的土包之前掘土,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放眼望去,已经有数十个小土包被他挖过,地上的图都是新的,可是女孩似乎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女孩时手脚飞快的翻开另外一个小土包,看见里面露出的衣裳,不由得露出惊喜的神情,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扬起,动作越发的迅速,不一会,便从土堆里面挖出一句男性的尸体。
尸体还没有腐烂,上面沾了很多的泥土,颜色清白,女孩内心大喜,伸手一摸,发现了一块玉佩和几两银子,女孩没有细看,便将他们放进了口袋。
这里似乎是一片荒野之中的墓地,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伴随着微风来回的摇摆,仿佛在追忆那昔日的辉煌,太阳渐渐的升起,圣洁的光辉照亮了陵园中的每一寸土地!
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代,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是能活下来就好!女孩一定没想到在这样如花似玉的年龄却要在战火纷飞的年纪里面盗墓,靠着死人身上些许的财帛来维持生计!
片刻,女孩突然发现了一个草席,里面露出白色的一角。这片衣角十分的有光泽,女孩沾满泥土的双手在上面摸了摸,极是顺滑,竟然是丝绸!女孩不由得内心大喜。心里想着这样的一身衣服,或许可以换来半袋米!
女孩内心一阵的狂喜,赶紧割断绑着草席的绳子,让整个尸体暴露了出来!
女孩定睛一看,是一具男尸,长得真好看,似乎自己这些年见到的都是一些灰头土脸的人物,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英俊的大哥哥了!
可是死了终究是死了!
生前一片繁华,可是时候却带不走半分!
女孩的注意力完全的放在了沈言身上的衣物之上,那是一件白袍,缝着昂贵的丝绸!上面用蓝色和金色的线绣着各种花样,女孩看的出,这是一个富家公子,可是他不明白,想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到战火纷飞的北方!
女孩小心翼翼的扒下沈言的外套,大约过了一刻左右,才把华丽的外衣全部从那健壮身体之上褪了下来。而且他感觉到,这尸体似乎与其他不同,应该是刚刚死去不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多半是中毒而死!可是身上竟然淡淡的有些温度,难道是还魂了!
沈言昏暗的意识中见到有人在扒他的衣物,却无力反抗,睁眼之间,女孩已经将他身上的衣物包裹了起来!
沈言的瞳孔微微的一收,却突然的咳了出来。
女孩听到动静,回头看向沈言,正对上沈言苍白的脸夹杂着戏谑的微笑,女孩吓得连滚带爬,颠倒在地!
沈言内心一想,不过是为了活命出来掘墓的小女孩,也没有怪罪!放低了姿态的说,“喂,你扒光了我的衣服,还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等死吗?”
沈言中了那针上的曼陀罗奇毒,正是浑身乏力!
女孩的动作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声音颤抖的道:“你是人?”
“光天化日之下,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看着女孩惊恐的神情,沈言竟然有些想要笑出来的感觉!
女孩探究了他几眼,确定他是人不是鬼,但还是看不出他的来头,自己蹲在草丛中缓缓的恢复平静!
沈言痛苦一宿也是十分的疲累,他见女孩一时半会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也只是躺了下去,慢慢的恢复体力!
“你是大周的人还是北域的人?”
沈言起身抬头,面对着女孩的发问!
女孩在特身边喘着粗气,日光从她的头顶照了过来,有些刺眼!沈言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却只能看见他凌乱的头发几乎要把整张脸都遮住了,唯一露出来的,是是那个高高肿起,带着一丝青紫的嘴唇!
沈言有气无力的道:“我叫沈言,周人!”
“年龄?”
“二十九岁?”
“家住哪里?”
“帝都天安城!”
“操持何业?”
“是一位守将!”
这一系列的问话倒像是狱卒在盘问犯人,搞得沈言一时间哭瞎不得!
“看不出来,你一个女孩子,竟然敢来做这样的事情!”沈言清秀的目光闪了闪!
良久,女孩终于蹦出了一句话:“若是衣食无忧,谁会干这挖人祖坟折阳寿的事!”
沈言的脸被女孩这一句话呛得通红,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个人坐了好一阵,女孩将沈言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开始往回走,女孩闷头的穿梭在草丛之中,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穿过了一小片树林,又不知道绕了多少的路,沈言渐渐听到了哗哗流水的声音,但是此刻的他已经虚弱的视线模糊!
女孩将他丢在一个山洞的干草之上,转身离开。沈言进来的时候发现山洞的外面有一小块的空地,上面种了一些菜,四面则是用木棍做的栅栏围了起来,这应该是女孩生活的地方,便也没有多问,只能呆呆的待在那里,平心静气!
第七十九章。所谓伊人()
曼陀罗毒性太大,沈言还是昏昏沉沉,不一会便昏昏的睡了过去,睡梦中沈言似乎闻到了糜子粥的浓郁香气!
沈言缓缓的睁开眼四处的张望了一番,却发现那女孩正蹲在不远处喝着糜子粥,沈言咽了咽口水,干咳了一声道:“小姑娘,我们商量个事好不好?”
少年回头戒备的看着他,仿佛是在防备着一头野兽,但是却没有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沈言翻了个白眼,躺在草堆上用懒洋洋的口气道:“你废了这么大力气把我带回来,不是为了看着我死吧?我看你也很聪明,一定猜的出我出身望族,不小心遭人暗算,中了奇毒,这才被人裹了席子仍在墓地。倘若你救了我,随我回去,我沈言必有重谢,至少。。。。。。你不用再吃这些东西!”
此处离天安城还有一段的距离,处处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女孩隐居在此,竟然隐忍的活了下来,沈言很清楚,对于女孩来说,现在的处境,食物,也许远远的大于金银财帛!
女孩一阵的沉默,沈言看着他手中那个破旧的陶罐发呆,心里焦急,毕竟现在滨州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形势!
良久,少年终于蹦出一句话:“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不是北域派来的奸细?”
沈言内心一阵的暗惊,眼前这个女孩如何会想到这样?不禁反问了一句:“我为何不能是大周的人?”
女孩没有回答,而是将剩下的半碗粥递到了沈言的面前!
女孩的手很黑,乌黑的那一种!那瓦罐也是乌黑发亮,糜子粥的香味夹杂着极其难闻的馊味,瓦罐的沿上还有少年方才喝粥时留下的痕迹!沈言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嫌弃穷人的人,不是一个在这样场面难以下咽的将军,比这女孩更难熬的日子他也经历过,自然不会在意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