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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俞正阳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戾气:“我看你是找死。”
说着俞正阳挥舞着拳头朝陈应冲来,砂锅一般的拳头,直取陈应的脑门。
陈应不为所动,当俞正阳距离还不足两步时,他突然拔出横刀,抵在俞正阳的脖颈上。
冰凉的刀锋,贴在脖颈上,俞正阳顿时吓得一身冷汗。
这时,梁赞一下跳出来,如同一阵风一般冲进俞正阳,伸手抓向他的衣领。
梁赞倒没有什么忌讳,他知道陈应如今是五品将军,比县令大得多了。而这四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昔日同行,他如今是陈应的扈从,身为正五品宁远将军的扈从,别说打了,就算是杀了这四个嘴贱的游侠,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梁赞动手快如闪电,一个过肩摔就将俞正阳摔在隔壁的桌子上,吓得周围的食客轰然而散。俞正阳身上撒满残炙冷羹,显得异常狼狈。
其他三个一见梁赞动手伤人,急忙掏出短刀向梁赞的胸口刺来,陈应刚刚想动手,张怀威呛啷一声抽出横刀,挡在陈应身前,吼道:“别逼老子杀人。”
尤子英上前一脚踹翻一名劲装游侠,将手中的横刀横在他的脖颈上。
这四名游侠顿时吓得脸如土色,身子抖动如同筛糠。
作为地痞流氓脑袋可是不太聪明,但是眼皮子必须活络,他们都非常有眼力劲,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否则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俞正阳一看陈应等人都有军中制式横刀,而且满脸杀气,就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敢在长安城中手持军中制式武器的只有两种人,不是行伍中人,就是门阀的私兵,无论是哪一种人,都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
“小人有眼无珠,冒犯诸位郎君,小人该人,小人该死!”说俞正阳噼里啪啦的就抽起自己的脸。要说这个俞正阳也是一个狠人,抽起自己的嘴巴,居然毫不手软,仅仅十几下,他的有就肿了一圈,嘴角都流出鲜血。
陈应并没是没有见过世面的雏鸟,知道俞正阳这等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狠人,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是不成的。
陈应道:“让他们长点记性!”
张怀威、尤子英还刀入鞘,挥舞着老拳,按着几人就是一顿胖揍。
长安城作为天子脚下,治安状况不错。尤其是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就在陈应等亮出刀子的同时,早有食客跑出去报告给坊里的武侯了。万年县衙门距离许记客栈不远,武侯禀告有人许记客栈持械斗殴,万年县尉高万青害怕出现乱子,急忙率领十数名刀弓手,满头大汗的跑向许记客栈。
距离许记客栈还有一百多步,高万青就听到了许记客栈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高万青不由得大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许记客栈大吼道:“住手!”
高万青进入大堂,一眼就看见了端坐着的陈应。
“居然是你?”
当初苏护欲玷、污陈应,陈应情急之下拿起砚台砸伤了苏护,作为苏护的心腹,高万青可是追捕了陈应十数天。
“来人给我拿下!”
第21章 绑票()
“给我拿下!”随着高万青一声令下,十数名衙役拿着枷锁镣铐,就朝陈应等人身上套来。
陈怀仁一看衙役要动手拿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的拱手道:“几位官爷,我们都是良家子,不是什么歹人!”
“啪”高万青甩手给陈怀仁就是狠狠的一耳光,愤恨的骂道:“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闹事,真他娘的嫌命长了!”
陈应勃然大怒,虽然陈怀仁胆子小点,但是人家本身就是江湖郎中,情有可原。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一巴掌虽然打在陈怀仁脸上,却拂了陈应的脸面。
陈应厉声喝道:“高万青,休得放肆!”
“哼!”高万青骂道:“贼你娘的,一个兔儿爷,少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拿下!”
陈应脸色陡变,往日的羞辱再次涌上心头。
“给我打!”
梁赞早已迫不及待的一脚踹在高万青的胸口上,将高万青踹在倒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爬起来,不等其他几个衙役动手,张怀威和尤子英如同虎入羊群,噼里啪啦一阵乱拳,好在张怀威等人分得轻重,只是把高万青等人揍得鼻青脸肿,并无大碍。
高万青道:“你们敢造反?”
“啪”张怀威上去就甩了高万青一个大嘴巴:“反你娘的,看清楚老子是谁。”
高万青盯着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张怀威手里举着一个铜制牙牌,正面镌刻着“翊麾校尉”背面则镌刻着张怀威的名字。
牙牌材质是这个时代甄别身份的重要特征之一,普通百姓都是木质。世族子弟最次是铁质、拥有七品以下官身,则是铜质,正四品以下从六品以上则是银质。从一品以下,从三品以上则是金质。王爵、公爵则是玉质。
陈应等人虽然没有身穿官服,此时却已经是都是官身。张怀威和尤子英亮出正七品翊麾校尉牙牌,梁赞亮出了他的正八品宣节校尉的牙牌,就连陈怀仁也也亮出了正九品的仁勇校尉牙牌。
高万青瞬间就懵了,陈应等七人居然有两名正七品武官,一名正八品一名正九品。陈应尽管没有亮出牙牌,看着张怀威、尤子英和梁赞拱卫着陈应,众人似乎以陈应为首,看样子似乎身份不低。
如果是明宋时期,就算陈应等人亮出正七品牙牌,高万青这个从七品的县尉说拿也不拿了。不过现在是大唐,大唐以武立国,文人的地位远没有武人高,别说是高万青惹不起张怀威,就连高万青的主子,正六品的万年县令苏护,也不敢轻易招惹一个正七品的武官。
当然,张怀威等人要是犯了大罪则另当别论。不过现在他们只是揍了几个游侠,连寻衅滋事的罪名都算不上。
“卑职有眼无珠!”高万青苦着脸向张怀威拱手道歉:“几位军爷今天所有的花费都算在卑职帐上”
“你算什么东西?当老子是吃不起饭的叫花子?”
“是,是,卑职这就走!”
高万青带着众衙役离开许记客栈,在这个时候,陈应感觉事情有点棘手了。张怀威的牌子可以吓跑高万青,不代表可以吓退苏护。苏护被自己砸伤额头,早已成为长安城权贵圈子里的一个笑柄了,苏护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想到这里,陈应道:“梁赞!”
“属下在!”
“你去平阳公主府一趟,就说我请马三宝马爷喝酒。”
“属下明白!”梁赞望着桌上的酒菜,不自觉的咽了口水。
梁赞起身就要走,陈应道:“等等!
将一块莫约两斤重的羊腿,递到梁赞手里“路上吃!”
梁赞毫不客气的拿起羊腿走出大厅。
万年县县令苏护虽然在长安城有自己的府邸,不过他平时却住在万年县县衙门后堂。并不是因为苏护爱民如子,勤于政务,而是苏护的正妻出身窦氏。是武卫将军窦袭的三妹。不过窦袭不是太穆皇后之父窦毅的后人,而是窦毅的兄长窦炽的孙子。论起辈份,苏护的妻子苏窦袭还是李渊之妻窦皇后的族侄女,李世民和李建成都是苏窦氏的表弟。
自从苏护的父亲投靠名声早已烂大街的宇文化及,苏氏一门就已经正式没落了。不过窦氏却反而成了李唐后族皇亲,所以苏护夫妻的地位,瞬间调了个。加上原本苏窦氏也不是一个什么好鸟,年到中年,年老色衰,又异常泼辣,苏护早已对窦氏没了兴趣。
然而苏护的正妻窦氏却是一个非常善妒的女子,只要是苏护喜欢的妾室,不是被苏窦氏虐待,就是被卖给青楼,现在苏护跟本就惹不起苏窦氏,所以苏护平时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思,时常不回家,躲在官衙里胡天黑地。
自从苏护被陈应打伤之后,苏护倒真的安份了几天,不过十数天后,苏护就旧病复发,又让人买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少年,充当书童。不过这个新买的书童虽然姿色不及陈应,性情却非常温润,各式姿势任由苏护摆弄。
就在苏护正与侍墨书童玩“毒龙钻”,正在关键时刻,门外响起急骤的叩门声。
“府君,府君”
听到心腹高万青的着急呼喊,苏护还以为窦氏找到衙门了,顿时吓得一泄如注。
这个细皮嫩肉的小书童,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苏护脸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甚甚么事?”
“卑职发现陈应那个逃奴了!”
“什么?”苏护一听不是其妻窦氏寻到县衙,悬着的心顿时放进了肚子里。一下子推开门目露凶光:“怎么,那个狗东西还没死吗?”
“没死,不仅没死,还好着呢!”
“废物,你怎么不把他抓来?本府君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高万青满脸愤慨的道:“这个逃奴,不知怎的,居然抱上了两翊麾校尉,由翊麾校尉护着,卑职岂敢动手?”
“那个小贱货正肯定上了翊麾校尉的床。蠢货,硬的不行,就不会动动你的猪脑子?”苏护指着高万青吼道:“你手底下也有不少亡命徒,绑着票应该不难吧?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给我盯着陈应,那贱货只要落单,就给我抓来。”
第22章 诡异的女子()
随着马三宝到来,众人依旧开怀畅饮。只是无人注意到陈应眉眼间隐约浮现一丝隐忧。有道是宁惹君子,莫得罪小人。作为苏护曾经的书童,陈应深知苏护的为人,这不仅仅是一个小人,还是一条毒蛇。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千防万防,总有防不住的时候,要一绝后患,还是搬到苏护。
陈应寻思着应该如何搬到苏护的时候,马三宝不惊意间发现了陈应的异常。
“陈兄弟似乎有心事?”
陈应的目光飘忽着,顾左右而言其他:“是,我们兄弟几个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老住在客栈也不是个事,所以我寻思着,在长安买个宅子!”
“买宅子啊!”马三宝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道:“老哥哥这事还真帮不上什么大忙,你也知道我虽是一个吃饱全家不饿,平时俸禄也不少,可是当年那些老兄弟,死的死,残的残,我那点俸禄一分,根本就没剩下什么钱。”
“马兄弟误会了!”陈应道“我还有点钱,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出手。”
“俺老马在长安城还有几个熟人,明天给你打听一下!”马三宝打着饱嗝道:“这长安城的宅子,可不比泾阳,贵着呢!”
“实在不瞒马兄!”陈应道:“我手里还有点钱,凑个七八百贯不成问题!”
就在这时,漂亮的女掌柜端着一盆鸡汤送到陈应桌子上。软糯糯的道:“几位郎君请慢用!”
“哎我说,我我没要鸡汤啊!”张怀威大着舌头道:“掌柜的,是不是弄错了?”
“没没错!”女掌柜瞬间有点失神,脸上浮现红润之色,垂首的道:“这是奴送与诸位郎君分食!”
说着,女掌柜居然如同受惊的小免子一样,快速跑开了。
隔壁桌上一个尖嘴猴腮的食客,膛目结舌的看着女掌柜的背影,边推同伴,边嘟囔道:“王麻子你看,这许寡妇春心荡、漾,不会是与相好的刚刚欢好吧?”
满脸麻子的食客道:“呸,你小子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屙什么屎?你不是惦记人家许寡妇好久了吧?”
“惦记又怎么了?这许寡妇脸俊屁股大,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好生养的。人道是屁股大肩,快活似神仙!”
“你还是省省吧!许寡妇可不是一般人!”
“怎么个不一般法?她下面有牙?”
众食客传来一阵哄笑。
梁赞正想撸起袖子揍人,陈应却一把拉住梁赞。
梁赞道:“这几个嘴欠的,我给他们长长记性!”
“你啊!”陈应低声劝道:“这点荤话,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们人家女掌柜都不当一回事,你只要出手,这事情就砸了,以后你不在的时候,许掌柜肯定有麻烦”
梁赞安稳了下来,却听那个满脸麻子的食客继续道:“这许寡妇,要说出来也算名门之女,她前朝礼部郎中许善心之的侄女,前朝虞部泽部曹事许善意之女,最初与前进散骑常侍高雅之子高承祖为妻,谁曾这个高承祖居然是一个短命鬼,新婚之夜,大醉跌落自家后花院的莲池中淹死了。”
尖嘴猴腮的食客道:“这不是巧合吗?能有什么?”
“你听说我完!”满脸麻子的食客接着道:“这高承祖死后,高雅与牵扯到杨玄感之乱中,上了从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