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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面条,面条是手擀的,细细的长长的,盛上一大碗,早已一碗一碗地摆在了小桌上。桌上还有一小盘辣子,一小壶醋和一小壶酱油。这是当地农民最经常最普通的饭食。可是,面条放在桌上已经凉了,粘在了一起,再拌辣子和调料已经拌不匀了,所以,吃起来不再是一根根的面条,而是一砣砣的面团一样,味道和感觉就差远了。
父亲坐在小桌边呼噜呼噜地吃着饭,可秀秀端着碗,流着泪,一口饭嚼了半天还是咽不下去。等父亲吃完饭,吸完一支烟,秀秀碗里的饭才吃了几口。
行装收拾好了,母亲拎着一个大旅行袋从里屋里出来。秀秀见父亲已吃完了饭,一边在吸着烟一边在等着她,就干脆把碗饭往桌上一丢,不吃了,准备跟着父亲出门。
临走之前,秀秀想起鹏娃送来的那一万元钱还在她的裤兜里装着,便拿出来还给母亲,说,“妈呀,你把钱再还给人家吧。”可是,母亲却把钱原封不动地塞在了她的手里,说,“娃呀,你这一走,恐怕今生今世都回不来了,爹妈也管不着你了。这些钱你拿着,到路上慢慢地花吧。”
可秀秀却说,“妈呀,你和我爹把我养大不容易,现在我走了,以后就不能在跟前照顾你们了,这些钱还是留下给你们养老吧。”说着,坚持要把钱还给母亲。父亲见母女俩你推我让的就躁了,厉声道,“推让啥子?人出门在外,啥事都是要靠拿钱说话,咱在这乡里山里,有粮食吃有衣服穿就行了,要不要钱都能生活。”
母亲见父亲都发话了,也不容秀秀多说,就把那一万元钱塞给了秀秀。然后,又对秀秀说,“城里贼娃子多,别让贼娃子偷去了。”说着,就用废布缝制了一个布包,把钱装进布包里,系在了秀秀的腰间。这样看起来让人觉得跟怀了娃似地,但却不会让人把钱偷去。
等把行装准备停当,天色已经黑透了。因是阴雨天气,无星无月,又未通电,所以,天一黑下,人们就早早地上床睡觉了,搭眼一看,周边那稀稀落落的住家寂静无声,漆黑一片。
父亲对秀秀说,“走吧。”秀秀就对母亲说,“妈呀,我要走了,你和我爸以后要多保重。”虽说是出外躲躲,但这一出外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母亲就说,“娃呀,你在外面要好生着过,爹妈这里你就不要挂牵了。”说着,母女俩生死离别一般地紧紧地搂在了一起,依依不舍地叮咛着细说着。
可父亲见时间已晚,就不耐烦地说,“又不是进刑场,咋这样罗嗦?”说着,自己先背起旅行包出了门。秀秀见父亲已经上路了,跟母亲又说了两句话,就拎着一个皮包出了门。
因为是出外躲避,就害怕让村里人见了不好,所以,父女俩走起路来悄默无声,象是在做贼似地。村子里的住家不多,房子都是沿着一条手扶拖拉机过往的小路零零散散地择地而建。他们就顺着小路一直走到村口,才算松了口气。
第四章 表姑家中()
第四章表姑家中
表姑是父亲的表姐,二十多年前嫁到彬县那边去的,离这里有四十多里路。因为太远,秀秀小时候去过几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父亲在前面走着,秀秀在后面紧紧地跟着。雨后的山区小路又湿又滑,泥泞不堪,但是,因为满腹心事,所以,路就走得很快,不觉得就走出了山口,过了一条公路大桥,上到了临县的公路上。到了这里,路虽是好走多了,可是,却还有一大半的路程要走。白天,总有从县城过来的车不停地从路上通过,一直通到表姑的家门口,可是,夜里没车,所以,他们就只能靠步行走着。
父女俩走得很快,那种匆忙慌乱的样子象是赶路又象是逃难,所以,每当汽车的前灯朝着他们照着由远及近地开过来时,他们就会下意识地感到一种莫明的恐慌,甚至惊吓出一身冷汗。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些车都是些夜间的货运卡车,慌恐不安的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雨后的夜里寂静而清爽,因为一直这样地走着,也没戴表,不知道已是何时,但他们能够感觉到早已过了下半夜。上了一天班,又赶了这久的路,秀秀早就觉得脚底板累得有些撑不住了,但她不敢停歇,因为她知道天一亮,人们就会发现常副乡长被淹死了。所以,她要在人们发现之前就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里远走高飞。
在柏油公路上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表姑家的村里。表姑住的村子就在公路边上,许多年没来,村子变得让人有些认不出来了。要不是由父亲带着,她真是找不到表姑的家。表姑的家在村子中间,不再是原来那栋土房了,而是一座一砖到顶的二层小楼。这样的小楼在他们乡里只有那些老板和乡镇领导家才能盖得起。所以,从这点来看,表姑家就算得上是当地不错的人家。
姑父听父亲叫门,把门打开了,见父亲背着行装,后面还跟着秀秀,表姑就很是迷惑,问,“你们这是干啥呢?”父亲先是一阵长叹短吁,然后,就哭丧着脸把秀秀要出外躲难的事向表姑和姑夫交了个底。
表姑道是没说啥,可姑夫虽说把志先在西安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写给了秀秀,却又一本正经对他们父女俩说道,“都是一家亲戚,有难相助也是自然,但秀秀犯的是命案,窝藏包庇是要违法犯罪的。所以,秀秀要去志先那里我不阻拦,但咱们得把话先说头里,要是政府公安真地追究下来,你们可要一口咬死就说志先和我们都没听说过这事,也不知道这当子事。”父亲马上连声保证说,“你们放心,不论出现啥事都绝对不会出卖和连累你们。”
姑夫这话让秀秀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平日里亲戚们你来我往亲得跟啥似地,到了关键时候,就说这种外里外气的话。但她还是能想得通,人家毕竟是姑夫,不是父母,人家没有必要为她承担责任。
话说到这里,表姑要给他们做点饭吃。他们因赶路赶得太急,没顾得吃饭,早就饿了,可是,父亲害怕夜里做饭会惊动邻居,就说已经吃过了。表姑看了看表,已经四点来钟,离天亮还有好一阵,就让父亲跟着姑夫去到志先的房里睡觉,让秀秀跟她睡在一起。
秀秀平时都是一人在自己的床上睡觉,现在跟别人睡在一个床上,就觉得很不习惯,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一闭就看到警察来抓她,所以,就不敢闭着眼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等着黑夜赶快散去,清晨赶快到来,这样,她就可以乘车早早地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表姑很快就睡着了,而且打起很响的呼噜。本来秀秀就睡不着,再一听这呼噜,就无论咋说也没法睡了。对熟睡的人来说,黑夜是短暂的,可对失眠的人来说,黑夜却是漫长的。因为秀秀是跟表姑盖着一条被子,自己睡不着,却又不敢翻身转动,所以,困乏劳累的身子就得不到舒展和放松。但秀秀知道这眼下受罪的感觉只是以后漫长苦难的开始。
终于,五更鸡开始打鸣了,天也开始麻麻亮了。秀秀犹豫着不知是否该起床了。可表姑却用困乏的腔调说,“睡吧,还早呢。”秀秀也就只好又躺了下来,她虽然十分地疲惫困乏,瞌睡得厉害,却怎么也睡不着。所以,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透亮了,就悄悄地起了床。等她从床边走到外屋时,就闻到有股浓重的烟味,原来父亲不知啥时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微亮的窗边一个劲吸着纸烟。从那透进的亮光和散开的烟雾中,父亲那模样显得艰难而无助,仿佛是被一种无法摆脱的重负死死地压在身上,人也好象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秀秀走到父亲身前,自愧而心疼地喊了声,“爹,你没睡?”父亲默默地点了点头,说,“睡不着。”然后,对秀秀说,“天明六点有趟去西安的车,你去给你表姑打个招呼,咱们早点上路。”秀秀觉得时间还早,但父亲已经说话了。她只好又回到屋里给表姑打招呼。表姑就说,“你们早点走也好,不会有人注意。要是平时你们走,我做表姑的说啥也得送到车站。可是,村里村外都是熟人,眼多嘴杂,我怕让人见了不好,就不能去送你们了。”秀秀说,“这已经够麻烦你们了。”表姑说,“看你这说的是啥话。”表姑说着,便要从床上起身。可秀秀忙说,“表姑,时间还早,你睡觉吧,我们走了。”表姑也就没起来,说了声,“好,你们走吧。”
秀秀跟着父亲出了门,就朝公路那边走去。公路上已经有人骑车赶路或是拉着车子去到村头那边的水塔去拉水了。父亲生怕会遇到熟人,就带着秀秀往村头快步走着。刚走到村头,就见一辆中巴车象是刚刚睡醒似地,迷迷懵懵慢慢腾腾地朝着这边开来。秀秀一招手,车就停了下来。父亲把秀秀送上了车,没顾得说句话,车就开了。因为车上满共才坐着两个人,所以,车开到村头那边,就调头又朝回开。秀秀本来就心虚,巴望着车赶快开动,早早地离开这个地方。可是,车就这样一个劲地开来开去,一直到了将近八点钟,车里坐满了人时才朝着西安方向开去。
第五章 投亲靠友()
第五章投亲靠友
西安到底跟山里不一样,虽然她从那边出门时还是阴雨天气,可到了西安一下车,太阳就象高温火炉似地滚烫滚烫地照晒着,让人感到火辣辣地难受。所以,不一会,衣服就觉得湿透了。这时,秀秀发现周围的女孩们还都穿着短衣短裙,有的还打着遮阳伞或戴着墨镜。她们的衣着或是新潮或是简朴,或是鲜丽或是素雅,让人怎么看着都觉得美丽动人,但她很快发现城里女人之所以穿啥衣服都好看是因为她们的相貌、身段和气质都跟山里和乡下的女人不一样,可见一方水土养一方女人。城里的水土跟山里的水土到底是不一样。
秀秀问着路就来到了徐家湾。徐家湾是城北郊外的一个村子,村子不大,但却靠在建材市场周围,所以,人气挺旺,店铺满满当当地横在两旁,穿行过往的行人和三轮车多得把路都堵得严严实实,让人半天过不去。
进到村里,已是下午两点来钟。房东女人是个样子看起来挺凶的胖女人,村子虽在城里,但这里的人还是农民,里里外外还跟乡下人一个球样,只是在见到生人时,乡下人显得很客气,而这里的人就好像把生人当成了贼娃了,问话的口气象是在训斥别人。
见秀秀一个姑娘家拎着这大的旅行袋,挎着皮包风尘仆仆地来这里找志先,就问秀秀,“你可是志先新找的对象?”秀秀赶忙解释说,“我不是志先的对象,我是他表妹。”房东女人朝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对象和表哥还不是一样的。”说着,便让一个小男孩去麻将馆叫人。
秀秀走了一夜的路,又坐了大半天的车,早就累得站不住了,就把旅行袋放在地上,坐在了房东女人递来的小凳上。不一会,小男孩跑来说志先正在坐庄,等下了庄才能过来。秀秀就只好坐在房东门前等着。可是,院子里住的人很多,都是外地来这打工的人,见到秀秀一个生人坐在房东门前,不停地朝着房东好奇地问着。房东女人就搭腔说她是志先的表妹。那些人也就会意地笑笑,说现在这表哥表妹的还不都是那么回事。秀秀听着就觉得这话说得蹊跷,可是又没法与别人辩白和解释,所以,就羞红着脸象真跟表哥有什么不清不白的瓜葛似地。
过了约半小时,还不见志先回来,秀秀真是等不及了,就让房东女人帮着看着旅行袋和皮包,自己要去麻将馆找表哥。房东女人对秀秀说,“麻将馆就在村西头,一去就能找到。”秀秀来到了村西头,朝人一问,就有人把她带进到了一个院子里。
院里有好几间屋子,其中有两间大屋里坐满了打麻将的人。打麻将在乡下是被禁止的,几乎也没有人打麻将,如果偶尔有人敢打一次麻将,让人一举报,派出所的警察就会开着警车过来进行罚款。上个月,乡里有几位领导夜里打麻将,打的才是一二元的小牌,不知让谁给派出所通了风报了信,结果,让人家警察给当场抓住了,每人罚了两百元。不想,在城里打麻将却成了光明正大的事,不但警察不管,而且牌场里就有穿警服的人在打麻将。这让秀秀还真是有些想不通。
她先进到一个大屋里,透过浓浓的烟气,才把里面的人的面孔看清,然后,又进到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