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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苏军俘虏-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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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也许是吹累了,他放下长箫,仰天长叹一声,然后,朝着我很和蔼地微微一笑。从他的微笑中,我能感觉出他的友善与诚意。于是,我用敬慕与赞扬的口气说,“你这曲子让人听得心魂出窍,简直是妙不可言。可这曲子只觉得心熟,却不曾听过,不知叫啥曲子?”年轻人说,“此曲乃天国之《天魂曲》,你自然不曾听过。”我一听天国,以为他说的是太平天国,就说,“我曾看过许多有关太平天国的书,怎么就没听说这支曲子。”年轻人笑了笑说,“天国并非太平天国,而是西藏的冈底斯山与喜马拉雅山之间的一个与世隔绝的田园小国。这支曲子便是他们老幼皆能吹奏的曲子。”

    冈底斯与喜马拉雅山之间竟然还有一个叫天国的地方?这怎么可能呢?若是真有,只怕早就被人发现了,哪能等到现在还无人知晓。现代科技已无比神通,卫星摄影连人的胡须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何况一个天国?我想他肯定是把哪个居住偏远的少数民族村落当成了天国。但我却不是个爱揭底扫兴的人,就故作好奇道,“你去过天国?”他点了点头,无比神往地说,“那里简直就是一处人间仙境。”为了向我证实这一点,他将长箫拿给我看。长箫约一米见长,上面刻有一些古朴简洁的飞天舞女的图案,还有几个很难辩认的繁体古字。他见我辩认不出,便对我说这几个字为“吾心欲仙”。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算辩认出来。于是,我就顺势说道,“既然你去过天国,不妨讲讲那里的风情与见闻。”当然,我并非真地相信他的这话,只是闲极无事,想听听他是怎样来编造故事,以聊度时光。

    年青人似乎很乐意讲叙自己的故事。他的故事平实质朴,仿佛就像一副异国风情画,充满着传奇色彩与田园诗情。听着听着,我便由根本不信,到半信半疑,以致渐渐地被他的故事所感动所感染所折服,甚至有种身临其境之感。他的故事很长,需要讲许多天,我每天早上到医院看眼病,吃了午饭,小睡一会,便急急忙忙地像赴约一般赶往小树林中,继续听他讲述天国的故事。这些天来,我们已经熟识并成了知已挚交。彼此都在讲叙与倾听中享受着极大的快乐,而将人生的苦恼与忧烦抛置于脑后。实际上,我已被他的故事,或者说是他的经历迷住了。

    这段时间,有人介绍我去了市一院的眼科专科医院,我向给我看病的一位姓赵的女大夫问道我的眼睛是否会有失明的可能,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我的双眼的病情的确较重,但不会失明,然后便给我在结膜上打了一种叫强龙cc和干扰素的针剂。很快,我就感觉眼病有了明显的减缓,情绪也开始明朗起来。每天下午,我都带着眼药和一些食品饮料来到郊外这片小树林中听他讲叙。而他似乎比我来得还早,因为他已在昨晚或是今早就把要讲的故事琢磨好了,以等着向我讲叙。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我是唯一愿意相信他并愿意倾听他的人。因为他曾给许多人讲叙过这种故事与经历,可所得到几乎都是那种轻蔑的讥讽与嘲笑。所以,很久以来,他只能把此事强压在心里,几乎很少向他人再提及过此事。

    一连打了好几针强龙cc和干扰素,我的眼睛就好多了。我知道单位此时正忙,但我一想起被人吹毛求痴,寻事刁难的那些事情,我就不想去上班,不想去看那张被权欲扭曲了的面孔。于是,我继续每天来到这片小树林中,听他讲叙着天国的故事。我想我眼睛好得很快,除强龙cc和干扰素的作用之外,他的天国故事恐怕也起到了不可低估的疗效。

    可是,就在他的故事结尾之时,单位来电话催我上班,要我赶写职代会的工作报告。报告写好后,便要领导上会讨论,进行修改,之后,再交职工代表们进行讨论,提出修改意见,再次进行修改。定稿之后,职代会的筹备工作也就开始了。等开完职代会也就到了六月中旬。

    那天傍晚,我刚从秦宫招待所开完职代会回到家中,妻子便对我说有个叫龙华的人一连给我打过好几个电话,好像找我有什么急事似地。我一听是龙华,便要骑车去他家看看他找我有何事。可是妻子已把饭做好,非要我先吃饭,说有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是礼拜天,我吃过早饭,便按着妻子记下的地址骑车去那个叫龙华的年轻人家。他家住在太华路纱厂街一个不大的私房小院里。我进到他家,见到一位五十来岁的女人正呆呆地坐在一个破旧的沙发上在看电视。我问她龙华在哪。老人有些凄伤与忿然道,“他走了,去哪个该死的天国去了。”我一惊,问,“啥时走的?”老人说,“昨天中午走的,说是先到西宁,再去西藏。”他真地走了,走得这样突然,真有些出我所料。于是,我说,“他恐怕连路费还未筹齐吧?”老人说,“路费是我朝他二姨借的。”我一听,就用责怪的口气问道,“你怎么能舍得让他走呢?你要知道他这一走,恐怕很难再会回来了。”老人黯然地摇了摇头,说,“不让他去也不是个办法,成天看他苦恼烦心的样子,我自己都觉得不是滋味。算了,他已经大了。随他去吧。只要他能活得顺心如意,我和他爹也就不说啥了。”听着老人的话,我不禁为老人的宽怀大度感到欣佩,但我却有点担心。我说,“他可是从天国逃离回来的,这次再去只怕会凶多吉少,因为那里的人是不会轻饶他的。”老人说,“我见他买了一台微型收音机,几块手表和一些圆柱笔,说是送给国王和公主他们。”

    离开了纱厂街那残破的私宅小院,我心里很是愕丧,心想也许再也见不到那个真纯朴实的年轻人了。他的故事与经历曾给予我许多的启示与教益,可我却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没能给予他任何的帮助,那怕是给他买张车票或是再见他一面,道一句平安。

    对此,我就埋怨妻子,嫌她未能将他的信息及时传达给我,误了我的大事。妻子却说不知道我开会地方的电话号码。所以,怨来怨去,还是怨我自己。因为较忙,我已许久未与他联系了,也不再去那片郊外的小树林了。既使节假日也因各种各样闲杂事而放弃了与他的约面。有那么一两次,他甚至打来了电话,但我都以太忙推辞了。现在想来,就觉得很是后悔,无法原谅。也许有时人就是这样,该重视的事情当时不以为然,到了事后便愕悔不已。可是,这个道理我明白得太晚了。

    然而,不论是欢喜也好,苦恼也好;还是幸运也好,愕悔也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被时光浸蚀风化,淡漠在记忆的深处。就这样,这件事便渐渐地在我脑中漠糊消褪,越来越淡,以近消失。尽管我的眼病又复发过一次,但因我的工作环境已有所改善,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歇假。而且,由于北郊郊外的环境太差,四处建房,垃圾遍地,道路和路口总是被垃圾和围墙所阻挡,半空整日飘浮着刺鼻难闻的臭气,所以,我以后再也没有去过那片小树林。

天国历险记 前言(二)() 
天国历险记(长篇)张宝同

    在约过了有两个来月,大概是在立秋前后的某一天,我刚回到家,就见一位约五十岁上下的女人坐在我家里,对着妻子哭着诉说着什么。我以为这是妻子的什么熟人,便没在意,进到里间屋里打开电脑与网友聊天。还没聊上几句,妻子便来叫我,说人家是来找我的,几乎把这一片都找遍了,才摸到咱家的门。我问她是谁,来找我干嘛?因为我一直在南方长大,这里除了少数同学和同事,几乎没什么亲友与熟人。妻子说她也不认识,听她说她儿子和我认识。

    我进到客厅,坐在老人的对面。这时,我才认出老人便是那个年轻人的母亲。不等我问,老人边哭着边把一封盖着邮戳的信递给我,上面写着:

    父母亲你们好:我乘火车来到西宁,然后又搭乘部队的军车到达拉萨。在拉萨,我在旅行社找到了个熟人,他介绍我作为导旅同一批中外游客一路观光游览来到了仙女湖边。之后,我便来到了神峰脚下,渡过了三河分岔口,进入狭窄的石壁之中。然而,当我来到那片巨大的冰峰之下的小树林中时,却已不见当年曾带我通往天国的那个溪水岩洞,而且溪水也只是汇入林中一处不大的水潭中,从地的空隙间渗透着流走了。我通过仔细观察,发现洞口已被人用巨石封死,而且,密封的巨石边上已长满了青苔和绿草。显然,我已无法再从这里进入天国了。于是,我只好当即返回仙女湖边,暂切休息一夜,以明日再试图从别处探寻入天国之途。如果实在无望,我将在一个月内返回西安,从此断绝重返天国的念头。若是一月之后未能回返,那么可能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是我真地回到了天国,要么就是我已遇难身亡了。此时,我正独自地坐在扎巴老人的小屋里,回想着你们历经艰辛,将我养大,给我真情与慈爱的动人情景。可是,愚儿龙华不孝,未能予父母二老以精诚之回报,反予你们许多骨肉离别的悲怆与凄伤。但孩儿不会忘记父母深情,待孩儿一旦在天国安身立命,定会携父母一同来天国同福共享。夜色已深,孩儿就要歇息,明日还有辛劳,故不能多叙,就此停笔。不孝之儿:龙华敬上。一九九七年七月五日于仙女湖畔。

    等我把信看完,老人哭着说,“从他写信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了,可至今还不知他是死是活呀。这事我又不好同别人说,害怕别人笑话,就只好来找你,你是有文化见识广的人,你看看龙华他现在是死是活?”以我之见龙华恐怕很难再能找到通往天国的道路,因为在他的故事中,我曾多次读到天国四周尽被高耸入云的冰峰雪山所层层环绕,连雄鹰都难以飞过,何况一个未曾受过训练,无依无靠的人?但是,我不能这样说,不能让老人感到痛心与绝望。于是,我说,“也许他已经进到了天国。天国很远,与世隔绝,音信不通,他恐怕没法把消息传递过来。不过,我想他过不了几年,终久是要回来的,那里毕竟不是他的家。”

    听我这么一说,老人的心似乎有些敞亮起来,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喜色。她边小心翼翼地收着信封边感叹地对我说,“你们都不知道我和他爸这一年里把心都操成啥了。”把老人送走之后,我把这事给妻子说了一遍,妻子却说,“这人神经病,怕是吃错了药。哪有什么天国天堂的,都是胡说八道,自欺其人。”听妻子这样地不解人意,我也就不想跟她多说了,进到了里屋去与网友闲聊。

    有时,我也闹不清,为什么人们宁愿花钱上网与他人聊天,却不愿与近在身边的亲人说话?也许是亲人太近,该说的话早已说完;也许是亲人根本不理解你,说起话来很容易引起争论,造成争吵与不和;也许是有些你想说的话,恰好是亲人忌讳与憎恶的。而在网上则不然,你可以用一个化名与另一个异性闲聊,话题很多,你可以随意选择。

    这时,我正好就选择的是这个话题,对方是一位叫文君的女孩。也许她是个文学爱好者,也许她还很年轻,对事物充满着天真与幻想,所以,听了我的讲述,她就要我将故事简述地讲给她听。在给予她的讲叙中,我才深深地体会到人是多么地希望能将自己的故事讲于他人。但是,这种简单而美好的愿望并非很容易就能如愿。那个年轻人曾将他的这个故事给许多的亲人与好友讲叙过,但却未曾有一人能耐心诚恳地愿听他的讲叙。如今那个年轻人恐怕已不幸遇难,而我也就成为这个故事唯一的主人了。所以,我很想把这个故事讲给一个陌生的异性。因为和陌生异**谈能更容易地相互勾通和被人理解,而不会遭致嘲讽和耻笑。

    那位陌生的网友实际上并非异性,也非女孩,而是位中年男子,在一家出版社当编辑,他听了我的故事简介,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题材,要我试着把它写出来,并给我提出了一些参考意见。听了这话,我很受启发很受鼓舞,但我也知道写并非像写那些职代会的讲话报告,是需要很高的叙述能力和艺术手法。可我从未写过,甚至连篇散文都没写过,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地能胜任这项艰巨的工作,或是具有这种坚韧的耐心与耐力。但是,我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开始坐在微机前写起了这部被冠名为《天国游记》的长篇。其中原因一部分是因为那位好心的编辑的一再地催促与鼓励,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我觉得应该让人们知道有一位名叫龙华的年轻人曾去过天国,以及在西藏的冈底斯山与喜马拉雅山的冰峰雪山之间还有着一个至今尚未被人知晓的天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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