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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启见底下的监生们,和王安石、张载都有所笑意了,心中那争强之心一起,当即说道:“论儒学,朕可能不如你们。但说到其他国家,你们知道的,可就不如朕多了。
在我大顺以西之极,有名罗马之国。汉代已人到过罗马,只是那时候,班固遣甘英到的地方,叫做大秦,他们自己叫做罗马尼亚。因为罗马曾经是一个大帝国,征服过比我大顺还要广袤的土地。这大秦呢,甘英去之前,还没有被罗马征服,过了几年之后,才成为罗马版图的一块。后来,罗马一个皇帝临终前,把罗马帝国分裂成东罗马和西罗马,他们两个国家,每一个都差不多是大顺那么大,甚至连地中海,比东海还大的海洋,居然是他们的内湖!
只是西罗马帝国的皇帝比较昏庸,所以不到百年就灭亡了。而东罗马帝国,现在还存在着。如果不信,你等乘海船,自广州出发,历经大半年,既可到达东罗马帝国。你们想想看,若是我们固步自封的话,岂不是连个夷蛮都比不上?”
陆承启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震撼。古时有夜郎国,夜郎自大的笑话,一直被中原人拿来嘲笑别人。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夜郎,却是自己。
陆承启继续说道:“自罗马帝国以西,则是被罗马帝国征服的希腊。古希腊有众多的哲人,有诸多的先贤,灿烂的文明,不亚于我们。可在罗马人的刀锋之下,古希腊还是灭亡了。我们若是再不清醒地看到世界,总有一天会被他们超过的。
朕对他们这些西方国家,还算是有研究。诚然,现在的西方,是比不上我们。因为他们一直在互相征伐中,统治,被统治;征服,被征服交替。可一旦他们整合起来,却肯定是我们的劲敌。当千百年之后,他们变成如同我们一样,是一个完整的国家,那时候他们的智慧,他们的创造力完全不在我们之下。而要是我们掉以轻心,盲目自大,以为辽国便是我们最终的劲敌,那么我们汉人的失败,便可以预见的了。非是朕危言耸听,而是基于事实的判断。西方国家,不禁商人,不禁工匠,与读书人一样,都有一样的地位。所以他们的子民,热衷于发明创造。即便他们的起点比我们汉人低,可此消彼长之下,日后谁能更胜一筹?自然是时间拖得越久,西方人便比汉人厉害的得多了。
到了千百年之后,世界上的土地被他们一一踏过,找不到新兴市场的他们,便会以种种恶毒的手断,敲开我中原大门。要是被他们得逞,汉人则再无地位可言,中原也会沦为他们猎场!”(。)
第三百章:开眼看世界()
陆承启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开始思考着这个问题。陆承启自己却发现,有些失言了。要是今后的历史,不按照他说的这么走向,或者说西方的历史也和中原的历史一样,全部都是陆承启陌生的历史,那他所说的,又如何能被这些聪明绝顶的汉人接受?
这时,一个监生站起身来,对陆承启鞠了一躬,说道:“陛下,既然西方国家如此厉害,他们为何还不打过来?”
陆承启被他这话问得愣了一下,端着茶杯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说道:“问得好!”
那监生被陆承启这么大声,吓得退缩了一下,却见陆承启也激动得站了起来,说道:“至于他们为何不来攻打我中原,据朕所了解,一是先前所说,他们内部纷争不断。这第二嘛,便是路途太过遥远。他们连后勤保障都做不好,自然不会轻易过来攻打中原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他们只知道我们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与他们完全不同。对于我们的一切,他们都不知道。我们能不冲突,完全的靠着互相的神秘感来保持的。等到他们把我们研究透了,或者我们把他们研究透了,那么冲突就会上演了。”
那监生若有所思的回到座位上,静静的思考起来。而另一个监生,显然也对这极西之地有兴趣,问道:“陛下,你说得如此逼真,难道你去过他们的国家吗?”
这种问话,显然是在打陆承启的脸。不论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陆承启都没有机会出国。哪里去过什么罗马、希腊、埃及的。被这个监生问到这里。陆承启连忙转动脑子,想着怎么回答。
“恐怕在座的各位都不知道,先前被朝廷看不起的商人,已经出海,走到他们的国度了。至于朕,肯定是没去过的。朕亦是通过监察司,得知了这些事情。对了,西方人还有一个。那便是宗教狂热。朕听说,他们有一个圣城耶路撒冷,是他们西方人的三大宗教的发源地。这三大宗教,分别是基督教,犹太教和******教。他们的狂热信徒,会听信他们教皇的一句话,便举国征讨。他们的皇帝,甚至还不如一个教皇。至于期间是怎么样,朕也不太清楚。朕的忧虑是,若他们的教皇发了疯。要举国东征,那我大顺也是有大麻烦的。”
陆承启这话。无疑是把西方人描摹成了魔鬼。在座的监生闻言,皆吃了一惊。皇帝的权力居然没有教皇大,在他们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心中更是对这些西方国家有强烈的好奇心了。
陆承启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朕始终认为,世上最聪明的种族,乃是我们炎黄子孙。我们勤耕种,懂礼仪,学诗书,造福万民。可正是如此,应了那句话,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当我们一旦处于世界之巅,便忘乎所以。自以为天下无敌,闭关自守。那别人就会强大起来,远的不说,就拿那契丹来讲。文宗之时,我大顺威震天下,辽国畏我兵锋,不敢逾越国线半步。可文宗之后呢,辽人频频南犯,掠我子民,夺我粮食,又是为何?不是敌人变强了,而是我们自己变弱了!朕听过一句话,落后就要挨打。放在国与国之间,最是适合不过。为了不给别人欺负,就得拼命使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自己强大到别人连碰都不敢碰的地步了,那我们大顺才真正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而自己的强大,不是自己封的,而根据敌人或潜在的敌人对比出来的。所以朕为何要说,儒术如果再止步不前,就会被超越?非是我们汉人的学说超越儒术,而是西方的学说超越儒术!朕的要求不多,自现在开始,儒家便要海纳百川,积极吸收其他学派的长处,以充实自身。圣人的眼光能看到身后千百年,朕不是圣人,亦能推测一二。若儒术再不加以改进,则道统毁灭之日,不远了……”
陆承启说到这,脑海中浮现的,便是九百多年后的新文化运动、破四旧等等,直把儒家学说打落凡尘,贬得一无是处。直到后来国人清醒后,才慢慢拾起传统。可中断了近百年的儒家传统,又岂是说续就续的?这也是为何后世世风日下,渐受西方文化影响,青年堕落不堪了。这都是传统文化缺失的后果啊,这都是不再相信儒释道的后果啊!
中国人为何能称之为中国人?不是我们占据了中原这块土地,也不是自祖辈一脉相承。而是这文化,未曾断绝过。陆承启记得,后世米国总统尼克松写过一本书《1999不战而胜》,不战而胜原来是孙子兵法里面的,原文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米国人都相信了孙子兵法了,反过头来对付中国人,这不是悲哀吗?
什么是不战而胜?尼克松的说法是,当有一日,中国的年轻人已经不再相信他们老祖宗的教导和他们的传统文化,我们米国人就不战而胜了。恶毒吗,可恶吗,可悲吗?但我们没办法,因为我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儒家文化,不相信自己老祖宗传下来的圣贤书了,那是自己活该。
陆承启这番话,原本是发自肺腑,没想过要危言耸听。可在这儒家至上的年代,却好似一击重锤,锤在了这些大儒、学子的心坎之中,让他们都开始反思。
陆承启则是陷入了回忆,他是历史的见证者,知道后世社会的总总怪象。可他不能明说出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劝说这些大儒们,开始思考,儒家到底何去何从。
良久,张载最先醒悟过来,拱手说道:“陛下之言,虽朴实无华,却蕴理至深,子厚再次拜服。陛下乃当今圣贤,果非子厚吹嘘!寻常人,又哪能有如此广博的胸襟?当受子厚再拜!”是啊,当一个统治者告诉臣民,他赖以统治的正统思想有所缺陷的时候,是不是够骇人听闻?这是需要多大的魄力,才能说的出口啊?
说罢,张载又拜了两拜,继续说道:“只是子厚不明白,儒术进步,是否该向西方人学习?”
陆承启采取辩证法说道:“西方人的学说,自是有其独到之处,儒术要是加以吸收,最好不过。但我中原文化,又岂止儒术一道?管子、老子、韩非子、墨子、公输班、鬼谷子……这些先贤的学说,哪一项不是冠绝天下?若是儒术能融会贯通,那便是过得千百万年,我中原文化,亦不会断绝!”
说到这里,陆承启站起身来,用力地一挥臂膀,振振有词地说道:“朕今日所说的话,可总结为五个字,‘开眼看世界’!这世界,指的不仅仅是我中原,更是中原以外的所有地方!”
说到这,陆承启的野心,显露无遗。可他的霸气,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就算是横看竖看陆承启不顺眼的李然,也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如这个小皇帝。(。)
第三百零一章:来自臣子的威胁()
陆承启的一番话,把辩道一事推向了最**,以至于李然都忘了,当初自己促成这个辩道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警醒陆承启,不要被小人所蛊惑。如今看来,这小皇帝清醒得很,自己是真的有点多虑了。
王子傅静静地思索了一会,才缓缓地说道:“陛下,据你所言,西方不亚于我中原,却不知陛下有何对策?”
王子傅这一招,摆明了是不相信。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这么古板,非得亲眼所见,才会相信。王子傅的想法很简单,小皇帝你都没有亲眼见过,说出来又有谁相信?道听途说的,就为了扳倒儒家,没这么简单!
李然本来被陆承启忽悠得晕头转向的,差点就“着了道”,还好有王子傅这一句话,把他给敲醒了。是啊,小皇帝这是别有用心,巧设名目想要置换儒术正统地位,怎么能忍?李然警惕起来之后,看着陆承启的眼神都变了。
陆承启倒是没有他们这些老油条的花花肠子,笑着说道:“朕刚刚说了,他们还在内战之中,无暇东顾。我们的机遇,便是在此处。可若是我们再止步不前,等他们内乱完了之后,那朕就不敢担保,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子傅还是不信,质疑道:“古圣先贤传下来的经典,又岂能说改就改?陛下,恕臣愚钝,不知如何下手。”
陆承启听了这话,总算品出些味道来。合着这老头子,就是要和他这个皇帝对着干啊!先前看这个老头子不声不响的。还以为他老神在在。没想到最关键的时刻出来搅乱。
说生气吧。陆承启的确有些生气;说理解吧,也能理解。就好像后世的年轻人,总是不相信中华传统文化一样,这老头子,一样也不相信除却儒家那些个学说,甚至可以认为,要不是陆承启在,他早就批判其为“异端邪说”了。可以说。这老头子就是一个卫道士,一个固执到极点的卫道士,但凡有人想要撬动儒家学说的根基,这老头子第一个就不答应。
陆承启看着王子傅满是皱纹的老脸,配上一头银发,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也许是来到这个时空的时日久了,儒家那套纲常礼教都有点潜移默化了,陆承启总算记得尊老爱幼的美德,没有当面撕破脸。只是淡淡地说道:“王祭酒年事已高,思虑不清。自是情有可原。朕只是希望,今日所说之话。能让在座的其余学子,有一成听得进去,半成真正去做,那朕就欣慰了。”
王安石倒是很容易接受新的思想,听了陆承启的话,一直在那苦苦地思索着,似乎想要就此拿出什么论证来。陆承启的眼角余光,早就把在座的两百来个人的神态,一一看在了眼中。见到反而是张载、王安石这些历史名人,对他所说的话,有深刻地反思之外,其余的监生,除却个别的,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暗叹道:“果然,历史名人能留名青史,总是有他过人之处的。唉,这些监生,都是为了做官,哪里懂得什么真正的儒家学说?这四书五经,不过是他们当官的敲门砖罢了。现在还没有中进士,这四书五经还得看;一旦中了进士了,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钻研学术?看来,这些都是一些急功近利之辈,说不得,下一次的殿试,得好好筛选一番了……”
这些个监生不知道,他们的态度,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