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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镐到底是机灵的人物,这等跑腿的事,自然是交由御前侍卫去做了。见到如此情形,这些个恶吏也明白了,原来高镐身后还有人哪!他们聚在一起,低声商议一番,便一同向陆承启这边走来。
陆承启现在对高镐有些刮目相看了,见他连令牌都没亮出来,便慑服了这些恶吏,本事倒是不小。瞥眼看见这群恶吏躬着身子走来,便是一阵厌恶。再看向那群似乎已经麻木了的工匠们,他们眼中已无什么神采,呆呆地看着事态的发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更是让陆承启揪心不已。(。)
第四百一十八章:私吞工钱()
“这位官爷,就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也是有苦衷的啊!”
这些个恶吏,“扑通”一声便给陆承启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地说道。陆承启丝毫不为所动,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这些恶吏有的苦衷,便是他们随意欺压别人的理由?
不过他们倒是有些眼力,顺着高镐的态度,便知道陆承启才是真正主事的人。但如果他们更聪明一些的话,就能把陆承启的身份猜的**不离十了。
高镐是什么人?太监。太监会跟在谁后面?皇室中人。当今陆家皇室之中,唯有小皇帝一根独苗,陆承启的身份这不是昭然若揭吗!
陆承启可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径自走向了那群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工匠们。陆承启蹲下身子,轻声问道:“你们到这里开凿街道,可有工钱?”
这些工匠似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伏地道:“官人,我们还算好的,做完之后能领到一贯钱。要是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啊,朝廷征召我们来,我们便要做,哪里敢谈钱的事……”
“嘘,噤声,你怕那些官老爷都听不到啊?”另一个工匠见他口不遮拦的,连忙捅了捅他的腰,提醒道。
陆承启笑道:“莫怕,在这我的官最大,他们都得听我的,你们但说无妨,有什么问题,我给你们做主!”
刚刚也见识到了陆承启的威风,这一点工匠们倒是相信的。那些胥吏多威风啊,结果连陆承启的一个仆人都给吓趴下了。现在还跪在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工匠。试探性地问道:“官人,你要把我爹怎么样?”
陆承启轻轻转动了一下头,发现了躲在众人身后的这个小工匠,与陆承启差不多一样的年龄,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倒是挺健康的。只是衣裳单薄,深秋季节。还只是穿着麻质短褐,嘴唇都冻得紫了。
“刚刚那个是你爹?”陆承启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我爹今天病了,本来不能出工的。那些官老爷说,要是不出工,误了工期,我们都得砍头。没办法,我爹便只能来了……”说罢,陆承启发现他眼角开始淌下泪水,后面的话都说不出声来。
陆承启皱起了眉头。他什么时候规定过工期了?便是工部,也未曾上过奏折啊!驰道一事。他虽然很在意,但也不能因为这样,不拿工匠的性命当回事啊!
抛开这个问题,陆承启又问道:“你们说做完后有一贯钱,是日结,还是月结?”
“官人说笑了,哪有甚么日结,月结!都是全部开凿完了之后,才能拿钱的。”一个中年工匠,握着铁锤,苦笑着说道。
“那你们做了多久了?”
“估摸着有两月了吧?”
陆承启惊讶地说道:“这两个月来,你们没有收入,如何能撑下来?”
“先前尚有些余粮,实在不行,便让浑家去挖些野菜,将就着过日呗……”
闻得此言,陆承启沉默了。他明明记得先前有过一道旨意,凡是以后征集工匠,不得再无偿为朝廷做事,须得发放工钱。工钱要月结,不得低于一贯钱一人每月。
户部发放的钱银,都是足兑一贯钱,相当于市面上一贯多钱,对于普通工匠家庭来说,这一贯多钱,足以让工匠的一家子花上三个月了。
可如今看来,陆承启的旨意并没有落实到位啊!天子脚下,便有人这般弄虚作假,要是离长安城再远些,工匠又能拿到什么钱?说不定和之前是一样的,分文不得!
陆承启心中一阵愤怒,又是一阵无力。官场的黑暗便是这样,层层克扣下来,到工匠手里的,能有一半都是天地良心了。
“皇上的圣旨,你们不知道吗?自从元宵起,凡是朝廷征集工匠,都可以得到工钱,月结一贯!”
“啊,竟有这等事,可官老爷们不是这么说的啊!”工匠们吃了一惊,要是有一贯钱,他们何必衣裳单薄,连过冬的衣裳都没有一件?
“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是啊,官老爷单纯和我们说,做完后便有一贯钱,我们可开心了……”
……
听着工匠们的话,陆承启明白了,又是这些恶吏们造的孽!他们居然敢把工匠的工钱给私吞,真的以为没人知道吗!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毕竟不是谁都明白工匠对社会进步的意义的。可陆承启作为重生人士,最看重的便是工匠。这一下,陆承启是被彻底激怒了。他紧咬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等着,我去给你讨公道!”
刚想起身,感觉背后有人扶了一把。蹲得久了,双腿是有些麻了。陆承启不用看都知道,是高镐扶的他。
这时,一个声音在背后说道:“黄公子!”
陆承启扭头一看,原来是太医局的大夫。看他身穿的官服模样,应当是从六品的成安大夫。他称呼陆承启为黄公子,自然也是有人教的。陆承启也没有兴趣知道这些细节,只是问道:“那工匠怎么了?”
这成安大夫连忙说道:“此人受了风寒,原本并无大碍,去药铺看一看,抓一剂汤药,修养三日便能痊愈。偏生今日又吹了风,邪寒再次入体,病情便复杂了。好在救治及时,我开了方子,等抓药回来,煎服一剂,再静养半月,应当无事。但如若再感染风寒,恐有性命之忧。”
陆承启点了点头,对高镐说道:“他没什么衣裳,你且去成义坊,买件襦袄给他。”
高镐领了命令,转身便走。陆承启招了招手,把那少年工匠唤来:“你去照看你爹爹吧,记住,他不能再受风了。你,给些钱银给他。”
身后的御前侍卫,连忙掏出一个银币,递给那少年。少年虽然淳朴,涉世不深,可到了这个境地,自然明白陆承启是有意帮助他们的。他接过银币,跪了下去,对着陆承启拜了三拜:“恩公,我石头日后有了钱,肯定会还的。”
陆承启不知为何,很喜欢这个少年的淳朴,也许是他的眼睛,也许是他笨拙的动作,也许是他的坚忍。扶他起来后,柔声说道:“你爹爹好了之后,去大顺民报馆找一个叫张元崇的人,他会把你带到我面前的。你要是想报答我,记住我的话。”
少年点了点头,“去吧,你爹爹的药快煎好了,你先喂他喝药。今后十五天,都记得不能让你爹爹吹风。对了,这药要服几天?”
一旁的成安大夫连忙说道:“连服五日,风寒可去。”
“记住了吗?去吧……”
少年转过身,抹了抹眼泪,往那脚店走了过去。陆承启身旁的人都道这个少年有福气,居然得到了小皇帝的青眼有加,真是祖坟冒了青烟,眼中都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
第四百一十九章:处置()
陆承启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来,为什么刚刚那恶吏鞭打少年的爹爹时,他没有挺身而出?可他没看见的是,若不是蹲着凿青石板的工匠们死死拉住这少年,恐怕这少年早就用手中的铁锤和铁凿,把那恶吏干翻了。
只因当时陆承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恶吏好被打工匠身上,自然就看不到全局了。此刻有些疑虑,正常不过。这个疑惑一闪而过,更让陆承启头疼的是,该如何处置这些恶吏。现在他们的罪状已经很明显了,私吞工匠的工钱,殴打工匠,要是想让他们死的话,直接套上一个违抗圣旨就行了。
不过这样一来,整个大顺掉脑袋的人就多了去。天子脚下都有这等中饱私囊的污吏,更别说天高皇帝远的偏僻州府了。真的杀鸡儆猴的话,恐怕弄得大顺人人自危,这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很多衙门的工作,都是要靠胥吏才能完成的。要是大开杀戒的话,弄得天下胥吏人心惶惶,这衙门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这样做是下策,断不可为。
正当陆承启头疼怎么处置这些恶吏的时候,许景淳带着百多位监察士赶到了。许景淳做了情报头子这么久,情商直线上升,见陆承启的模样,知道又是在玩微服私访的把戏。可偏生这人是皇上,许景淳心中鄙夷,也不敢说出来。再环顾一下周围,一群衣裳单薄,且浑身石屑石灰的工匠站在一旁,都低着头等着陆承启宣判自己的命运。
而一群身穿吏服的胥吏,全都跪在陆承启面前。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若不是事先知道了大概。许景淳都猜不出是怎么回事。许景淳马不停蹄地赶来后,立即到陆承启身旁,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臣带人过来了。”
陆承启回过头来,先是看了一眼站得远远的那百多个监察士,再看了看许景淳,皱眉道:“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
许景淳愕然,不知如何作答。他见报信的御前侍卫跑得满头大汗。还以为陆承启出了什么事。监察司作为天子亲军,若是在长安城中都护不了皇上的安全,监察司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要是监察司不在了,以许景淳得罪了这么朝廷重臣的背景,下场能好到哪里去吗?
不论是出于什么心理,许景淳只想护卫陆承启的安全,带多些人也无可厚非。再说了,长安城的监察司,就相当于城防司和捕快两者结合一样,既能持有火器弓弩。又能腰胯朴刀,持有圣旨的时候。更是强行抓人,威风不可一世。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监察司不仅要探查情报,监察百官,更重要的职责便是保护皇上安全。皇宫之中有御前侍卫,长安城中本来就有城防司了,城外还有十万禁军驻守着,可陆承启还不放心,居然又成立了监察司。从这一点看,陆承启怕死的本质暴露无遗啊。
旁人不明所以,作为重生人士的陆承启,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大顺对应的可是北宋年间,北宋怎么亡的?不就是被女真人建立的金国,以闪电战的形式灭国的么!那时北宋虽然还有不少军队,可离都城汴梁太远,根本救援不及。毫无预兆的,北宋就被这么一场闪电战给灭国了。
以史为鉴,既然这个时空还有契丹、女真、室韦(蒙古人的祖先)等这些游牧民族的存在,都城的保卫工作就一定要做好了。虽然长安城远在内陆,不比汴梁毫无险关要隘,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小慎微一些总是没错的。
这便是帝制的不妥之处了,一旦皇帝被擒,直接就被灭国了。就像象棋里面将帅不存,就是还有车马炮也没用。恐怕这也是明朝要在金陵安置另一套朝廷班子的缘故吧。就算李自成和满清鞑子占了中原,南明也还是存在了好一段时间,只是明朝已经从根子里**了,才无可救药罢了。
陆承启见到许景淳动用这么多人手,有所不满是怕事情闹大了。但转念一想,改口说道:“算了,来就来吧。许司长,以你看来,这些恶吏该怎么处置为好?”
陆承启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放大了声音,让那些跪在地上的恶吏们听到。果不其然,一个个都抖动了一下身子。许景淳已经大略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其实这件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想着,等到陆承启亲自下旨处置的时候,他才动手收拾这般家伙。
许景淳也是穷苦出身,对这些恶吏污吏从来没有好感,当即说道:“这些人明明知道皇上下了圣旨,还故意违抗,该当死罪!”
到底是情报头子出身,许景淳说这话的时候,宛若一阵阴风袭过,吓得那些恶吏们一个劲地磕头道:“官人饶命啊,官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见他们磕头把额头都嗑出血来,染红了那铺着青石板的街道,陆承启也起了恻隐之心。“到底还是没有许景淳这般铁石心肠啊!这情报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嗜血了?”陆承启心里叹息道。
“算了,也罪不至死。要是他们打杀了人,定是死罪难逃。这样吧,罚他们把私吞的工钱,双倍返还给工匠,再把他们踢出官册,同工匠一起修驰道,如何?”陆承启故意大声说道。
做了监察司司长这么久,许景淳的政治头脑也是有一些的了。听陆承启这么说,便是不想深究。至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