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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甚么!那些个秀才,在报纸上说东道西,也不见皇上怪罪。我等说两句,又能怎样?”嘴上虽很强硬,那人说完了,还是不自觉地闭上了嘴。祸从口出,这是老百姓最为熟知的一句话。
“听说……这些时日来,各地州府,似乎都有些动乱?”一个麻衣短褐的汉子,小声地说道。
“我听说啊,这是皇上的新政,把吏变成官。结果很多秀才举人不干,才煽动闹事……”
“后来怎么样了?”众人都很是好奇,纷纷异口同声问道。
那人叹息说道:“咳,还能怎么样,这胳膊哪里扭得过大腿?不出一日,监察司出动,把煽风点火的人都拿了。听说还要革除功名!这些秀才举人慌了,连忙认罪。监察司报给皇上,皇上开了圣恩,才算是饶过他们。嘿,这些秀才,倒是很会打算盘。知道咱们皇上心软,才敢这般闹事。若是放在先皇时,这些秀才不死也脱层皮!”
“可不是!照我看啊,皇上的新政,确实有些成效。现在那些孔目官、勾押官、开拆官、押司官、粮料官、押司、录事、手分、贴司、里正、户长、耆长这些屁都算不上的吏,哪里敢要甚么孝敬?眼瞅着过年了,家中余粮也足。皇上才登基三年,就能使我等不受恶吏欺辱,免除大量赋税,要说现在有人造反,我第一个不同意!”
“现在光景,是比先前阔气多了。不说了,浑家催着要买盐……”
众人听得此言,纷纷散去。隐在人群里的一个便衣监察士,突然也感慨道:“皇上的新政,确是富了民。可这般一来,那些官人,又如何善罢甘休?”
另一个便要监察士没好气地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快些巡查,莫说些有的没的!”
“有甚么好查,现在长安城中,谁人不识你我?”那监察士不情愿地跟上了脚步,一面扛着周遭百姓的审视目光,十分不自在地扫视着长安城北门内外的情况……
却说那飞马急报,一路畅通无阻,所到之处,行人纷纷避让。不到一刻钟,便已然策马纵入皇宫之中。能如此嚣张的,除了飞马急报之外,不再做第二人想。
那快马跑入大庆门后,方才停了下来。顾不得腰酸腿软,直直往垂拱殿门快跑而去。
此时,陆承启正在批阅内阁呈上来的票拟,听得高镐急声说道:“陛下,有飞马急报……”
还未来得及抬头,垂拱殿门外就冲进一个人,跪倒在地说道:“陛下,奉圣州千六百里急报!”
陆承启还在嘀咕着,怎么都快一月过去了,长安城都下了好几场雪了,奉圣州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却不料说曹操,曹操到。这不,飞马急报不是就跪倒在面前了吗!
示意小跑进殿的高镐把飞马急报呈上来,挑开木盒上的火漆,掏出一本奏折。一看笔迹,却不是王韶的。陆承启心道:“看这笔迹,浑厚中带着铁马金戈之意,难道是一位像狄青那样的老将不成?我可记不得,这个时代中,除了狄青,还有谁这般百战百胜?”
打开奏折,陆承启一字一句地认真看了起来。说句实话,陆承启宁愿看一百封武将的奏折,也不愿意看一封文人的奏折。无他,武人从来不会像文人那样拐弯抹角,一句话要旁敲侧击个几十遍,才小心翼翼地在后面提起。要不是陆承启要求内阁票拟的时候,必须做句读,这些奏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日才能明白它到底要表达些甚么。
这封奏折就不同,完完全全就是一封详细的战事报告。从出征到回到奉圣州,损耗兵丁,武器,粮草,以及将士们的各个功绩,都附录其上。至于战果,只写了一句“杀敌五千余,致使辽国枢密使耶律仁先率兵回援,辽国皇太叔耶律重元得以逃脱……”
陆承启觉得,再多辞藻修饰的句子,都不如这一句清晰的表达,让他更兴高采烈。耶律重元的逃脱,定然会成为耶律洪基心中的一根刺。辽国内乱的影响,将会持续扩大。届时辽国动乱不断,大顺则平稳快速发展,彼消此长,孰优孰劣一眼可知。或许过不了多少年,辽国在内忧外患之下,提前灭国也是有可能的。届时大顺趁虚而入,控制草原,便能扭转正史上两次被草原民族统治中原的屈辱史。
可以说,这一次出击不是以歼敌为目的,而是使得辽国再乱一些。奉圣州边军很认真地贯彻了陆承启的战略意图,以极小的代价,换来了辽国持续的内乱,这样的功绩,如何不是奇功?
这封奏折最后,则把王韶的功绩写得清清楚楚:“千里宣旨,不误战机。骁勇杀敌,毙敌七十余人。献计撤退,保全三军,此役当属首功!”
陆承启有心栽培王韶,朝廷内外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像这封奏折一样,不恭维,不奉承,实话实说,陆承启还是十分意外。一看署名,奉圣州州牧杨文广叩首顿拜,陆承启不禁有些愣在龙椅上:“杨文广?这杨文广又是何方神圣,为何朕从来未曾听说过?”
也难怪,陆承启只认得杨家将里的杨延昭,也就是杨六郎杨延朗,哪里认得杨延朗的儿子杨文广!(。)
第四百八十四章:如何解释()
陆承启望向高镐,高镐也低下了头,不敢吱声。陆承启明白,高镐资历浅,要不是自己看得起他,哪里有资格做贴身小太监?想到这,陆承启对那跪倒在地的飞马急报问道:“这奉圣州州牧,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飞马急报闻言,仰起头来,认真的表情中带着自豪说道:“杨老将军,是先帝御赐‘一门虎将’。其父乃是杨延朗,曾与辽国三十万大军于奉圣州大战数十场,震慑辽国十数年。杨老将军子承父业,升任奉圣州州牧以来,契丹人不敢越境半步。”
陆承启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原来是杨家将里面的人物,怪不得!”
不管是《杨家将演义》,还是《杨家将传》,从杨业开始,已经成了忠义的代表。既然是这样,陆承启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当即说道:“原来是杨六郎之后,朕也就放心了。你且去内库领赏,朕的封赏旨意,很快便到。”
那飞马急报说了一声“谢皇上隆恩”之后,便恭敬地退出了垂拱殿。
高镐等待那人退出去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年关将近,宫中之事,也该办了……”
陆承启奇道:“宫中还能有什么事?”
“陛下难道忘了,元日冬至之日,须行大朝会仪,百官冠冕朝服,备法驾,设黄麾仗三千三百五十人,用太常雅乐宫架登歌?”高镐提醒说道。
“原来是这事……”陆承启一阵头疼,做皇帝甚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太爽。礼仪多得让人发狂,就拿这个来说吧,从冬至朝廷便开始为这场盛宴做筹备。到了元旦那日,朝廷要在大庆殿举行盛大、隆重的大朝会。一大早,作为皇帝的他,就要起身上朝,先虔诚上香,说什么是“为苍生祈百谷于上穹”。而这时,平日里只在景福殿的太后也会出现在大庆殿中,这里面还有拜年的规矩。他要给太后拜年,必须用固定的语句:“元正启祚,万物惟新。伏惟皇太后陛下,膺时纳佑,与天同休。”
而太后的回答也是固定的:“履新之祐,与皇帝同之。”
再然后是文武百官向他这个皇帝拜年:“元正令节,不胜大庆,谨上千万岁寿。”
陆承启则要这么答诸大臣:“履新之吉,与公等同之。”
……
反正就是一大推破规矩,烦人得很。更让陆承启心烦的是,又要面对高丽、倭国、辽国、交趾、回纥、于阗、真腊、三佛齐等使臣了。想一想今年对高丽使臣的处理,直接让高丽脱离了大顺的控制,虽然文武百官都不明说,大家都有些怨愤他这个小皇帝,硬生生的把高丽推入辽国的怀中。要知道,高丽可是从来都是大顺的藩属国,现在弄得投靠敌人阵营,与小皇帝的“抠门”是脱不开干系的。
当然,文武百官不会明里指出小皇帝的错误,而是旁敲侧击,尤以文官集团为甚。这些时日来,为了抨击新政,很多文官代笔为《书社报》、《翰林报》、《登科报》、《时政报》等报馆,写了很多文章。或多或少都指出了陆承启在对待领国外交政策上的失误。
手里握有监察司的陆承启,对于文官的小门小道,又如何会没有察觉?他自认为,平等对待领国,才是正确的外交手段。高丽这等国家,有奶便是娘,谁给好处就投靠谁,这样的********,如何值得用许多真金白银去收买?诚然,高丽国的位置很重要,但陆承启自信,高丽一旦有什么动静,莫说出动禁军,便是边军都能收拾得了他们。
高丽不足为患,真正难缠的是辽国。如何向他们解释,为何撕毁辽国条约,悍然向他们进攻呢?
不过好消息是,既然耶律重元还在逃,辽国内乱就会一直持续下去。没个三五年,辽国抽不出手脚来对付大顺。三五年之后,大顺可就不是现在的大顺。这样打出来的局势,可比一纸条约可靠多了。至于甚么榷场,陆承启从来都不会考虑的。没有张屠夫,难道大顺就要吃带毛猪不成?再说了,尝到甜头的契丹人,可比汉人更依赖榷场。要是辽国发难,谁会吃亏都不一定!
“既然如此,那就见招拆招吧!”陆承启打定了主意后,淡淡地说道:“布置元正(元旦)大朝一事,你全权负责便是。想必昨日你出宫采办,已然准备妥当了吧?”
高镐不敢隐瞒,连忙说道:“启禀陛下,奉皇后娘娘懿旨,已然采办完毕。”
陆承启来了些兴致,说道:“哦,是这样啊。那你跟朕说说,现在市集上,是个什么情况?”
“陛下,你有所不知,这坊市间可热闹了。卖的最多,还是腊肉。”高镐兴奋地说道,陆承启点了点头,这个倒是知道的。所谓“腊月内可盐猪羊等肉,或作腊法鱼之类,过夏皆无损坏”,便是腊肉名字的由来。
遇到了下雪天气,还要开筵饮宴,塑雪狮,装雪山,以会亲朋,浅斟低唱;若是晴天,则邀朋约友,夜游天街,观舞队以预赏元夕。这是因为那些准备用于庆贺元宵的歌舞队,早已在大街上彩排开了。
高镐继续说道:“……街市尽卖撒佛花,韭黄、生菜、兰芽、勃荷(薄荷)、胡桃、泽州饧(一种饴糖)。商铺竞售锦装、新历、诸般大小门神、桃符、钟馗、狻猊、虎头及金彩缕花、春帖幡胜之类,为市甚盛。货郎沿街叫卖锡打春幡胜、百事吉斛儿等,以备元旦悬于门首,为新岁吉兆。又有市爆仗、成架烟火之类,好生热闹……”
高镐以为小皇帝自小富贵,不曾得知过新年的热闹。却不料陆承启两世为人,什么场面没见过?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时日尚早,你且去换身常服,朕要微服出宫……”
听得此言,高镐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没事显摆些什么。现在好了,又勾起了小皇帝的“贪玩”之心,要是起居注官写下一笔重重的抨击之语,说他“唆使陛下出游”,他不就是千古罪人了吗!
圣命难违,高镐再不情愿,还是领旨去办了。此际正值未时,外头还下着些小雪,高镐怕小皇帝冷着,还为他多备了一件氅裘。(。)
第四百八十五章:腊八时节()
细雪纷繁,把长安城内外装点得银装素裹。
走在雪后的青石板上,有一些湿滑的感觉。陆承启在高镐的撑伞下,披着一件偌大的氅裘,惬意地一边信步闲逛,一边欣赏着浓浓的年味。
大顺的新年,自腊月便开始了。一如高镐所说,街市上,都是些卖年货的。如甚么新历、桃符、钟馗、狻猊、虎头、金彩缕花、春帖幡胜、锡打春幡胜、百事吉斛儿等等。
这“新历”是新一年的日历,“桃符”是春联,“钟馗、狻猊、虎头”都是年画。至于“金彩缕花、春帖幡胜”与“锡打春幡胜、百事吉斛儿”则是过年时张贴、张挂的吉祥物,与后世并无甚么两样。只是现在看起来,颇有古风古味罢了。
陆承启瞧得津津有味,突然瞥见一间药铺,似乎每一个进去抓药的客人,药铺似乎都会送一个小小的布袋子。陆承启哑然失笑道:“怎么,还有买一送一的?”
高镐一愣,说道:“公子,什么是买一送一?”
“这还不好理解,便是买一个梨,再送一个梨呗。你看那药铺,不就是这般?”陆承启伸手一指,恰好又有一个主顾,从药铺出来,满脸堆笑的。
高镐总算是明白了陆承启所指,低声地解释道:“公子,并不是这样的。快过年了,这些商铺,都会给老主顾送些年货。药铺更是如此,那些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