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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要从皇后的衣裳说起了,《周礼·天官·内司服》中有云,王后六服为袆衣、揄狄、阙狄、鞠衣、襢衣、褖衣。便是到了魏晋之时,依然是完整的使用六服,即:皇后助祭、朝会以褘衣、祠郊禖以揄翟,小宴以阙翟,亲蚕以鞠衣,礼见皇帝以展衣,宴居以褖衣。到了前朝,因为少数民族立朝,融合了少数民族服饰的特点,对皇后的服饰有了改革,分为了袆衣、鞠衣、青衣、朱衣四等。皇后朝服大礼服袆衣,礼见皇帝时穿着朱衣,宴见宾客时穿着青衣,亲蚕时着鞠衣。这种服饰,一直保留到了大顺朝。
平日里,或许是见惯了周芷若身着朱衣的模样,也可能是周芷若的“小乳鸽”并不能引起陆承启的注意,方才对这种服饰无甚好感。但今日见到了韩凤儿的“正确”穿着,陆承启发现这朱衣简直是专门为取悦皇帝设计的。周芷若胸脯太小,可韩凤儿那便是“汹涌”了,把“三年不知肉味”的陆承启看到一愣一愣的,那深邃的沟壑,差点没把他的眼珠子陷进去。陆承启都不知道为何韩凤儿穿着这么“前卫”的衣裳,还能毫无感觉。
其实韩凤儿也是羞愤难当,她没想到周芷若的衣裳竟是这样的。这也是周芷若的心计,专门挑了一套极具诱惑力的给她换上,意喻自然是不言而明。
这下好了,陆承启顶着帐篷,硬是难受了一夜。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是什么?莫过于美女在旁,还要矜持。天底下最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莫出于美女在卧,能看得到,却不敢去碰了。天底下最最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那便是陆承启这般,搂着一个美女,不能吃不说,旁边还有一个美女,也只是能看不能吃!
如此折磨了一夜的陆承启,破天荒地失眠了。直到清晨之时,才眯了会眼睛。以至于韩凤儿是怎么出去的,陆承启都不知道。
结果那一日起,陆承启的精神开始恍恍惚惚起来。只要一有时间,脑海中浮现的便是韩凤儿的完美身材。陆承启作为过来人心知肚明,自己这是又进入青春期了。为什么说又?那是因为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看到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都会羞涩别过头,可过后还是不停地想起……特别是韩凤儿好似真的成了他的侍儿了,几乎步步不离他的身旁。
经过那一夜的旖旎,陆承启对与韩凤儿的戒心大减。没办法,在一个魔鬼身材的美女面前,男人的免疫力几乎为零。而后遗症便是,碍于周芷若,陆承启只敢想,不敢做,痛苦啊!
今日这种情况大为好转,刚想把政务办完,许景淳又恰巧到来,让陆承启又联想到了韩凤儿,不禁一阵恍惚,连许景淳说什么都没听进去。
“陛下,陛下!”
许景淳见陆承启呆呆地出神,还以为他在沉思着如何解决问题了。没想到陆承启呆呆地愣在那里良久,不曾回过神来,不得已才出言唤了两声。
“额,许卿适才说了什么?”
陆承启神归躯壳之后,没有任何局促地问道。身处上位久了,连化解尴尬都从容不迫了。
“陛下,臣适才说到,经过三日跟踪拜访,臣确认太平坊一处宅院中,有暗道。”
陆承启惊讶地说道:“暗道?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这宅院中的家仆,不过二十余人,每日却要吃掉一车时鲜果蔬,这怎么可能?自后门来看,这一车时鲜果蔬,真的被吃得精光。若无百来号人,断无可能。可臣潜司中轻身功夫好手,入夜潜探其宅,发现并无其余人等。所以臣敢断定,有暗道!”许景淳斩钉截铁地说道。
只是陆承启听得“入夜潜探”一词,不禁又想起了韩凤儿,心中苦恼地说道:“我这是着魔了?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她!她差点让我再挂一次,这样的女人,身材再好又怎么样……”
许景淳等着陆承启的表态,谁知陆承启又陷入了出神状态,不得已又唤道:“陛下,陛下?”
“……额,那你们查得到暗道通向何处了么?”陆承启不着痕迹地端起一杯香茗,假装要喝的模样,如此掩饰道。
许景淳这才有成就感,说道:“臣等不负圣望,凭着司内能人,总算查到了此暗道,乃是通向延寿坊的!”
陆承启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样的能人,能探查出暗道来?”说罢,轻轻地抿了一口香茗。
许景淳不好意思地说道:“回禀陛下,此人先前做过摸金校尉……”
“噗!!!咳咳咳……”陆承启一口茶喷出老远,许景淳身手矫捷,躲过了这茶水袭击。
“盗墓贼?!”
许景淳哂笑道:“陛下,此人已然改邪归正了,改邪归正了……”
陆承启也不是戴有色眼镜看人的人,放下茶杯,掏出丝帕擦了擦口角水渍,说道:“不错啊,要是能劝得三流九教的人物改邪归正,监察司也算是立了大功了。说罢,你们是不是查到了,幕后之人是哪个?”
见许景淳吱吱唔唔,陆承启也明白他的担忧,当即说道:“朕说过,此人罪大恶极,若不将他绳之于法,于国于社稷于百姓,危害极大。不管他官身几何,你但凡说出来,朕替你撑腰!”
有了陆承启的担保,许景淳才敢吐露真言:“陛下,太平坊与延寿坊相隔,但若要绕到延寿坊,却要走上一段路。从道路上看,两坊之间毫无瓜葛。可偏生两坊相隔极近,只要通条暗道,便可潜藏数百人。我监察司探得,此暗道通向的是兵部尚书秦怡康的宅邸中……”
陆承启大吃一惊:“那个老头?”
“陛下,臣查过秦怡康的履历,秦怡康曾任梓州路知军、夔州路宣抚使,后来不知为何,突地转了文职,先后任过广南东路安抚使、广南西路转运使、福建路经略使……”
陆承启心下明了:“梓州路、夔州路、广南东路、广南西路、福建路,不正是拐卖孩童最多的地区么?这么说来,秦怡康的嫌疑最大的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引蛇出洞()
许景淳点了点头,说道:“臣也知道,无故怀疑朝中大臣乃是大不敬之罪,便再派人在延寿坊蹲守了一日。¢£秦尚书家中,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虚。表面上秦府中,带上家仆不过三十口人。可清晨收夜香之人,却装了满满两大桶。臣等估算,这里足有百来号人的分量……”
陆承启知道夜香,乃是粪便,这是此时的一种文明用语。皆因时候的茅房没有下水系统和自动冲水的系统,是用木桶装粪便(也称作马桶),装满后需要清空。于是,会有专人在半夜每家挨户收各家的马桶中的粪便,倒夜香就是指的倒粪便。而倒夜香的人,通常被唤作夜香郎,乃是三百六十行的一种。
“百来号人?你确定没算错?”陆承启颇有疑问。
许景淳说道:“百来号人还是往少说了,若是多算,得有两百来号人。”
陆承启还是不明白:“秦怡康这老小子,暗藏这么多人作甚?”
许景淳不无邪恶地说道:“陛下,这还用明说吗!定然是不安好心,否则怎会遮遮掩掩?”
陆承启其实明白,秦怡康的职位是兵部尚书,若是府中有大量家仆,这可能引起自己的猜疑。可这般遮遮掩掩,再加上他履历的巧合,这就有洗不掉的嫌疑了。想了想,这老小子也挺会韬光隐晦的,每次上例朝,从来都是不咸不淡地说两句而已,从来说不到点子上。正是因为如此,他也习惯性地忽略了这老小子。再加上秦怡康对于兵部的事务处理得也很妥当,就算是陆承启这般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一丝毛病来,但也挑不出一丁点出彩的地方。或许这就是秦怡康的保护色,把自己演得平庸些,免得引起了陆承启的注意。
陆承启越想越觉得可能,但觉得许景淳的话站不住脚:“许卿之言,不过一面之词,不是能治罪证据。朕虽身为天子,也不能无故贬谪罢黜大臣。这样吧,许卿再监察多些时日,寻找证据。朕不希望‘莫须有’的罪名,在大顺出现……”
“莫须有”是一个新词,但许景淳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中华文字就是这么神奇,望文生义并非全是错的。许景淳知道,这皇上什么都好,就是爱较真。换做元绶帝,便是没有证据,都能把范仲淹猜疑了,逼得他只能自行上奏,请求贬谪。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兵部尚书秦怡康,陆承启却还在较真,说没有确切证据。秦怡康是谁?两朝元老,老油条中的老油条,想要拿到他的把柄,谈何容易?
心中嘀咕,嘴上却说道:“遵旨!”
陆承启突发奇想道:“许卿,朕想试探一番秦怡康,你说怎么样?”
“试探?”许景淳有点不解地问道。
“明日例朝,朕把拐卖孩童一案抛出来,看看秦怡康到底是个什么反应。”陆承启解释道。
许景淳明白了,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打草惊蛇?”
“诶,许卿,你用词不当,怎么能说是打草惊蛇,这个叫引蛇出洞!”陆承启“阴险”地一笑,“此案一旦抛出,秦怡康若是幕后主使,便是表面上看不出来,那秦府中也一定会有所动静。真如你所言,秦府中有百多号人,那秦怡康一定会把他们送出长安城的。这样他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惧有人查他。届时监察司把守住延寿坊、太平坊的各个要道,层层围困,当可一网打尽!”
这个乃是反向思维,陆承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许景淳表示赞同,忍不住又拍了一记马屁:“妙,陛下此计真妙!”
陆承启笑骂道:“别忙着拍马屁,若是幕后主谋不是秦怡康,便是捉了人,朕也只能不轻不重地给他个罚俸处置。届时朕出了丑,你还能讨得了好去?”
也只有“自己人”,陆承启才敢实话实说。确实,皇帝的面子不能落的,那背黑锅的就只有许景淳了。陆承启这么说,不过是要提醒许景淳,万一捉错了人,真凶隐匿得更深了,那一切的过错,许景淳就得自觉担负起来了。
许景淳也不傻,听得出陆承启想说什么,一咬牙,对天发誓道:“陛下,臣敢以性命担保,兵部尚书秦怡康,嫌疑重大!若是有误,臣会上奏,请求贬谪罚俸……”
陆承启也知道,现在秦怡康的嫌疑,已经有了八成之多。许景淳敢立下“军令状”,也是相信监察司的办事效率。
“既然如此,朕记下了。你先下去准备吧,明日例朝,由你牵头,说出此案。”
许景淳再拱手施礼道:“臣遵旨!”说罢,恭敬地弓着身子,退出了垂拱殿。
长安城,太平坊,一间写着“王府”匾额的宅邸前。
这是一间神秘的宅邸,被前任主人转手之后,新主人一直没有露面。在这个高官贵绅云集的太平坊中,极为罕见。每日都是由菜贩拉着一牛车的果蔬,肉贩推着肉案将四五十斤肉送到府邸上。如此奇景,持续了十余年,太平坊之人都见惯不怪了。
王府里的书房,一个中年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研读着今日的《大顺民报》,不知为何,身后的书架上突兀地传来一阵敲击声。
那中年人“倏地”跳将起来,连忙转动书架上的一个小香炉,继而传来一阵机栝的转动声,不多时,那书架被分成两半,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暗道。暗道前,一个须发半白的老头子,提着一个灯笼。烛光照耀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脸阴狠的神色,正是兵部尚书秦怡康!
“老爷!”
中年人不敢怠慢,连忙施礼道。
“不知为何,老夫这几日心神不定,老是觉得要出事一般。梁仲文那边,有什么消息?”
中年人说道:“太原府的一些士子闹腾了一番,又静了下来。梁仲文来信,说无能为力……”
秦怡康阴鹫着脸,说道:“不行就撤了吧,这些时日不是很太平,少点动作,也是好的。那个钦天监陈荀,还真有些门道,难道是他看穿老夫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相面之学()
中年人一愣,说道:“老爷,这些鬼神之说,不信也罢。老爷洪福齐天,那陈荀不过是一个神棍,他的话不值得信……再说了,老爷年轻时,不也是有个云游方士说老爷晚年运道不好么,现在老爷几乎位极人臣,哪里是……”
“够了!”中年人还没说完,秦怡康就一阵咆哮。这一段是他心中隐藏最深的隐秘,本以为忘了,却不料被这中年人提前,气便不打一处来。
中年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
秦怡康阴沉着脸,沉默了良久,才说道:“这段时日,老夫就不过来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