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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启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对了,梓童,你要随朕回宫么?”
周芷若已经很了解陆承启的脾气了,知道明着问自己,其实是问韩凤儿跟着一起回宫吗。她幽幽说道:“陛下有旨,臣妾怎敢不从?韩姊姊,我们一同入宫吧。想来陛下是有万全之策,要纳你为妃了。”
听了这话,韩凤儿的脸垂得更低了。只是她再低着头,那身高也是摆在那,细微的神态,无不落入周芷若的眼中,一时间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酸是苦还是甘……
三日时光,匆匆而去。随着一声锣响,洪祥四年恩科秋闱正式落下的帷幕。一些没有答完的举子,还在苦苦哀求巡考官莫要收走卷子,可巡考官哪里肯听他的?推推搡搡地把这些举子赶出贡院后,才一张张地把卷子收罗起来。巡考官都是由监察司派出的监察士,铁面无私,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时间到了就要收卷。那些“饿了”三日的举子们,又其实凶神恶煞,身形魁梧,边军出身的监察士的对手?一个个如同被赶出家门的受气媳妇一样,哭哭啼啼的,就差抱在一起痛哭了。
也不怪这些巡考官这么粗暴,他们本来就是粗人出身,耐着性子看了三日的“舞文弄墨”,早就不耐烦了。这些举子还不识抬举,嘿嘿,说不得只能用些暴力手段。三日来,他们为了捉拿舞弊者,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的。所以这一次恩科,也被称之为“最干净”的一次科举,因为这些监察士都是识破作弊的高手,举子们的神情举动,无一不在他们眼里,根本无所遁形。只是这样太辛苦了,精神高度集中下,比在敌国收集情报,躲避敌国情报机构追杀还要辛苦。如此一来,他们动作大些,也是事出有因。
其实也不能怪这是举子,这无端端换了题型,都不知道如何下手,自然做得慢了。后世考试也是一样的,题型熟悉自然就做得快,新的题型,考生则往往会很吃亏。对于这一点,陆承启也考虑到了,所以让文彦博尽量取士也就是这个原因。反正江南那边有大量空缺,需要很多十品官啊!
收了近两万份卷子后,一项更大工程的事务也随之到来——封弥卷首,也就是糊名考校。即在举人考前先糊其试卷上的姓名,籍贯等项,在决定录取卷后,再拆弥封,查对姓名、籍贯,借以杜绝考官“容私之弊”。
两万份卷子,这可是一件大工程。粗略统计,此次恩科封弥卷首的巡考官,足足有两百多人。可这两百多人,硬是弄了两日,才堪堪把所有卷子都糊上封条。
糊上封条就完事了吗?当然没有这么简单!自从元绶年间出了特大科举弊案后,大顺朝廷一直找着各种办法杜绝考生与主考官的联同作弊。到了陆承启掌权亲政后的第一次恩科,又加上了一项防止考官辨认文卷字迹或事先约定的密记的办法,那就是“誊录”。也就是设专人抄写试卷,由誊录院负责誊写出试卷副本,并对读校勘使无脱误。考官根据副本批分定等,再送复考官及知举官复审以定名次。这样一来,总算是杜绝了考生和主考官的连同作弊。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作弊手法的日益更新,已经有些匪夷所思了。元绶年间那次,就是不知道哪个泄漏了题目,结果那一科所有成绩作废,连同许多人都掉了脑袋。元绶帝平日里看起来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皇帝,可毕竟血液里流传着太祖刚烈的基因。这些人以为元绶帝怕事情闹大,最多贬官而已。可不曾想到,元绶帝亮起了屠刀,一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贪官,纷纷掉了脑袋,可谓大快人心。
或许也是见识到了天家之人的暴戾气息,前太师杨道奇才不敢过分恋权。不然的话,刚刚有了些羽翼的小皇帝,又怎么能扳倒扎根已久的杨太师呢!(。)
第六百三十八章:省元()
这卷子的封弥,原是封弥官做的。只可惜礼部派不出这么多人手来了,只好让监察士代劳了。而这些礼部官员,正是先前出题的那些,此刻都成了对读官,也就是校对官,专门负责誊录。
这近两万份卷子,这些礼部官员都要哭了。起早摸黑地赶写,还要字字工整,不得有污迹,这简直是考验耐性的最好办法。而礼部已经派出了大小官员近百来号人,可这誊录工作,硬是做了十天,才堪堪抄完。
这些卷子抄好之后,校对了之后,还有交给初考检点试卷官,检查试卷中是否有“杂犯”。确认无误后,还要交给覆考检点试卷官,开始评价卷子的内容、文采等等,然后综合排名。
覆考检点试卷官评完之后,可不算完事,还得交给初考官进行第一次考校,评判出优等、中等、差等来。初考官评完了之后,才是主考官的平定。主考官的权力,已经最大程度的削弱。要是前些年,还能一手黜落卷子。现在还得初考官在一旁看着,覆考检点试卷官等商议过后,才能黜落。反正文彦博认真地看完之后,觉得没有什么出入,便全都放过了。毕竟这贡院试不过是第二道坎,真正的考验是在殿试那道坎上。即便在省试中了省元又如何,大顺可是有省元亦被黜落的先例。所以省元什么的,并不是保障。相反,要是中了省元的,殿试更有压力。殿试中如果入不了皇上的法眼,那只能是一落千丈,徒遗笑柄罢了。
贡院里三百多号人,鼓搞了二十余天,才总算评出了此次可以参加殿试的卷子,一共五百多份。这都是因为此次恩科考生蓦地增多,所以相应的取中的人数也就多了。其实若不是陆承启那句“使得野无遗贤”,或许文彦博还不敢这么做。就是陆承启这句话,文彦博顶住了压力,一咬牙将取士人数扩大至五百多人,真正地做到没有遗漏之后,才敢开院解锁,准备捧着卷子上达天听。
这些天,陆承启也纳闷了,怎么上次恩科,也没见贡院的动作这般慢啊?难道这次的官员派出了这么多,还忙不过来?
堪堪二十日过后,陆承启就坐不住了,正待遣高镐过去贡院一探究竟,却传来了贡院开院的消息。陆承启听得这个消息,浑身来了劲。现在他是太缺人才了,江南开发,不是投放资金,颁布一道圣旨就完事的了,还需要真正有能力的人才去管理,才能建成大顺的粮仓。江南的潜力,可是比中原大得多。一旦江南开发成全国的粮仓后,大顺就不虞北方有战事了。就算战线靠得再近,江南也能稳定地提供后勤保障。只要将士用命,三军听令,北上伐辽,根本就不是难事。别忘了,陆承启手中可是握着洪祥式步枪,子母炮两个大杀器的。只要骑兵搞上去了,辽人还能猖獗到哪里去?
越是做久了皇帝,陆承启就越是感觉,打仗就是打钱。纵观历朝历代,凡是繁荣富庶的王朝,兵力也就越多。就拿大顺对应时空的北宋来说,单单是禁军,到了宋徽宗年间都有了八十万。除去那些空饷的,估计也得有个七十万。养着七十万人,北宋的财政支出还没崩溃,可见其繁荣富庶。但北宋也是不幸的,太安逸的日子,让他们忘记了危险,失去了血性,丢失了勇气,禁军的战斗力更是笑话。几十万人,居然还打不过几万金兵,被人攻破汴梁,掳了二帝,还有几千大臣后宫嫔妃宫女……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北宋的灭亡,是突然式的死亡,历朝历代中,没有一个皇朝像北宋那样,在国力到达巅峰的时候,戛然而止。这也是后世所有汉人的痛,大好河山,竟落入金兵铁骑之下,惨遭蹂躏。等到彻底收复中原,已经隔了两百多年了……
国力不济,兵力再多,不过是拖累朝廷而已。只有把江南这个聚宝盆打开,陆承启才有底气,与辽国一战而不损伤太多国力。西汉武帝威震大漠,可他用的是文景之治的所有积蓄。把匈奴驱赶走了之后,西汉国力急转直下,可见一斑。以史为鉴,战争永远是政治的延续。大顺与辽国,乃是世仇,就好似天、朝与倭国不共戴天一样,迟早都会一战的。可战争要想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必须要自身强大。这个强大,不单单指的是军事强大,还要经济强大,文化强大,百姓强大,更需要有一个强大的人,引领着这个皇朝,朝着世仇发起灭国一击。
高镐可没想到,眼前的小皇帝听到开院的消息后,就怔住了,他唤了几声,都不曾得到回应。
“陛下,陛下!”
高镐不得不提高了声量,陆承启总算回过神来:“说罢,是文卿来了么?”
“陛下料事如神,参知政事文彦博在殿外求见。”高镐不敢懈怠,躬着身子,紧接着陆承启的话头说道。
陆承启压抑住自己的“嘭嘭”乱跳的心,故作镇定地说道:“宣!”
高镐转身,清喝一声:“宣参知政事文彦博觐见!”
说罢,高镐躬着身子,缓缓地退出了垂拱殿。不多时,一个捧着一沓试卷的人影,出现在强光之中。陆承启的心,不争气地“嘭嘭”乱跳起来,至今为止,他的计划一切都顺利进行着。
“臣文彦博,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文卿,这可是此次恩科省试卷子?”陆承启有点急不可耐,当即开口说道。
文彦博把卷子一边呈上,一边说道:“回禀陛下,正是取中省试卷子,一共有五百有七人。”
陆承启抚掌大笑道:“好!”
文彦博也笑道:“臣恭喜陛下,又得英才。这五百有七份卷子,皆未曾揭开封弥,全由陛下做主!”
陆承启哪里还按捺得住,连忙拿过那沓试卷,双手微微颤抖着,把第一份卷子拿起来,看着上面写着“甲一”的字样,心道:“想来这就是省元的卷子了,不知道取中的是哪个幸运的家伙?”
他扫视了一番这份卷子,发现其字形尚可,试论、策问写的是儒不外法,也俱符合陆承启的心意,微微地点了点头:“文卿用心了,这省元,朕甚是满意。”说罢,便要轻轻地撕下那封弥。(。)
第六百三十九章:野无遗贤()
封弥被除干净后,映入陆承启眼帘的是熟悉的两个字——张载。
陆承启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原来是子厚,怪不得,怪不得!”
文彦博一听,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这“子厚”不就是张载吗!这就怪了,他不是被赐同进士出身,封做秘书省编修了吗,怎么还来参加科举呢?不过设身处地想一想,他就明白了。像张载这样的大儒,半寸功名也无,却被封做秘书省编修,这不是种荣耀,而是一种耻辱。哪怕张载的心性涵养好,受得了冷嘲热讽,羡慕嫉妒,可他的弟子,他带的学生受不了啊!时日一久,那压力自然也就来了。所以很可能张载不是为自己考的,而是为弟子,学生而考的。
见文彦博脸色古怪,陆承启也知道他想些什么,叹息了一声,才缓缓地说道:“先前朕没有问过子厚,便强行封他做了秘书省编修,本意想着让他编修些教材,好教化万民的。可他性子倔,竟说什么也不肯,怕朕开了这个先河后,国家选才就有失公平了。这两年来,竟丝毫俸禄不取,原封退回。而编修一事,却不遗余力一直在做。先前他跟朕说,要请一个月的假,说是回乡处理点事情。朕还以为他家里出了甚么事,不曾想竟是回乡去考举子去了。这个子厚才学性情都是上上人选,只可惜性子太倔了些,不懂得变通。罢了罢了,朕也说过,这秘书省编修是给他留着的,他高中了,也是一件好事。”
其实陆承启有一件事没有说出来,为何张载能拿第一?嘿嘿,这卷子本身就是他从张载那里诓过来的,最多便是改了些头尾,几乎换汤不换药。这样的卷子,张载要是拿不到好名次,也枉了历史上的名声了。不过这话,陆承启是打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这不仅仅关乎张载涉嫌“舞弊”,连带陆承启积累起来的名声恐怕都要毁于一旦。想想看,这才恩科居然是皇帝和举子串通舞弊,这对科举的公平性该是有多震撼的破坏力啊!陆承启可以预料到,要是此事传了出去,恐怕不仅仅是他,便是张载都翻不了身了。
“至于公平性,不还有殿试么!嘿嘿,三级考试就是好啊,一次能作弊,两次能作弊,到了殿试,什么马尾露不出来?”陆承启心中打定主意,这殿试的题目,说什么也要自己出了。好在殿试仅一日,策问一篇罢了。在四书五经上,寻些符合自己政治理念的句子,化成题目,应该不是难事。
文彦博不知道,仅仅那么一瞬间,陆承启的头脑里就转了千百个念头,他还等着小皇帝确定贡试名次,好张贴皇榜,通告天下哩!
“陛下,张载大才,天下皆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