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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亲兵在说这些话,卢尘洹没有阻止的意思。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段思廉打的算盘,不就是狐假虎威么!只不过卢胖子现在也是有求于他,他也有求于卢胖子,两人才一拍即合的。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卢胖子就算是代表朝廷,也要谨慎行事。万一把这些“夷蛮”都逼反了,乐子就大了。他就算前面有多少功劳,也抵不过这罪孽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流放那是最轻的处罚了,恐怕还得蹲大狱去。这也是为什么卢胖子不敢放手去攻,毕竟不是熟悉的地头啊!
禁军驻扎在大理城外二里地,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营帐,隐隐有着八卦的形状。这就是中**队的特色了,什么就讲究阵形。
不过这个八卦阵,用在防御上,还真的有那么点味道。八卦阵全名为九宫八卦阵,是汉人军事阵法,相传是诸葛亮发明的。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当然,这九宫八卦阵不像说书人口中那般神奇,但却实实在在地反映了这时的将军对于战争理论的理解。
这些年以来,都是步兵难敌骑兵,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胜负往往并不取决的双方伤亡的绝对数量,而是士兵的士气。当一方绝大多数部队陷入恐惧,失去了继续厮杀的勇气,也就宣告了他们的失败。而人是盲目的,所谓勇气,很多时候是依赖于身边是否有站立的战友,我方是否能够保持完整的阵容。只要一个战阵依然完整,哪怕被重重围困,身边的将士也能给士兵以继续作战的激励。
马上骑兵相对于步卒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其一往无前的气势、强大的冲击力对于战线的破坏性。正统的战法,即所谓“冲阵”,是百骑齐发,在正面从多个点冲破对方战线,直抵阵后,再勒马回身反向冲击。这种反复冲击的作用并不在于杀伤,而是使对方任何两个士兵之间的联系随时有被匹马截断的危险,使单个的步卒产生孤立无援的错觉,在整体上将完整的队形破坏为一盘散沙。加之骑兵冲锋时有如镰刀割麦,极高的速度造成巨大的能量,单独的步兵一旦正面被撞,不会有任何格挡或反击的机会。
骑兵通过来回地冲杀,制造混乱和恐慌,等待那些“刺猬兵”自行散开,再逐一收割。因此,骑兵的冲击路线虽然没有规律,但实际上往往会选择眼前人比较少,队伍较薄弱的方向前进。骑方的手段,是在敌阵前后两端之间来回冲击;目的,是造成恐慌和混乱。步方的劣势,是无法兼顾安全性与机动性,无法与骑方堂堂正正地对决。
而所谓九宫八卦阵,实际上是一种经过事先针对性训练的,步卒应对马军的手段。在对方冲击时,有意识地在战线的某些位置让出真空,引诱骑方下意识地集中向这些路线行进。待其杀入阵中之后,我阵虽破却不散,一路上在两边集结固守,让出前方空间任由敌人冲刺。
通过事先操演确定,通过有意识地引导,让对方本来是战阵两端的直线冲杀,变成我方主导下的,在阵内的环型路线!连续不断地接触,无穷无尽的敌人,将会逐步消耗马军的气势和体力。而由于马军自身的特性,他们又不得不按照这条“安全”的路线冲锋。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内的敌军最终会被逐渐消耗一空。
为了最大限度防止对方骑兵袭营,除了暗哨以外,就靠着九宫八卦阵的训练好的站位安排营帐,只要一有情况,就可以披甲而出,组成阵形,让敌人的偷袭无功而返。(。)
第六百八十四章:良莠不齐()
大顺立国时,能以步兵抗击契丹人骑兵,很大程度上就是倚靠着这个九宫八卦阵。这可以说是汉人的智慧结晶,那些游牧民族便是想学,也学不去的,因为他们不可能放弃骑兵的优势,跟汉人学步兵的。
汉人这也算是被逼无奈,要是有良驹宝马,何必拐弯抹角,用阵形、用人命去填敌人的集团冲锋?以汉人的铸铁技术,弄个重装骑兵根本不是问题。重装骑兵的威力,谁都知道,机动性与防御力的完美结合。轻骑兵除了边打边退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他们不是汉人,汉人还懂得发明钩镰枪,专打马蹄。
游牧民族的优势在于马,而汉人的优势,在于人多。步兵是无奈的选择,但有了火器之后,这种无奈就成了优势了。卢胖子渴望建功立业,也是源于火器的犀利。如果是先前的禁军,烂泥扶不上墙的时候,他根本不敢主动请缨。便是来剿匪,他都要提心吊胆的。更别提和契丹人打仗了,估摸只能倚城而守,不敢与之进行野战。
“火器就是好啊……”
卢胖子悠悠地叹了一声,钻进自己的床铺,美美地睡着了。
月色如水,又是一夜。
翌日,神清气爽的陆承启起了个大早,毕竟承诺了周芷若,要把事情办好的。男人嘛,给出的承诺就要做到,所以陆承启召唤……额,不对,是要召见一个人,参知政事文彦博。
召见文彦博做什么?第一呢,他是参知政事,什么事情都要知道的。第二呢,他是这次恩科的主考官,确实要问过他的意见才行。问什么事呢?自然就是陆承启最为看重的教育事业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要想把新政贯彻下去,除了培养接班人外,还要培养合格的臣子。先前大顺是放养制度,读得起书的人自己想办法,去白鹿洞、岳麓、睢阳(应天府)、嵩阳、石鼓、茅山、象山等书院求学,自己出资给束修。现在呢,皇庄有钱银了,这种放养制度就没有用了,而是要全民参与蒙学,有资质的,陆承启还想着皇庄出钱,一直保送到皇家大学。毕竟不是说到了皇家大学,就不能考科举了,这是相辅相成的。
但想办好蒙学,没有一个懂得教育的人坐镇,那是不行的。现在内阁首辅徐崇光醉心于江南事业,根本“抽不开身”。而礼部尚书冯承平,虽然有才学,但品行不是很端正,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贪财娶小妾,为人师表,如何能受学生敬重?思来想去,还是文彦博合适,首先他是两朝元老,功劳也有苦劳也有;二来品行端正,没有绯闻;三来呢这人陆承启看着顺眼,用着顺手。关键是第三点,看不顺眼用不顺手的人,陆承启是不会给他好职位的。就算他不肯做,陆承启寻思着也要他推荐一个人才行。
正思量间,高镐进殿来禀报说文彦博已经来了。
“宣他觐见。”
陆承启缓缓地说道,高镐不敢怠慢,躬身退出去后不久,一个丰神俊朗的老头进殿来了。按道理说,文彦博此刻也是五十多岁了,丰神俊朗这个词跟他应该不沾边。可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文彦博虽然官居高位,也很富裕,但他平常待人谦逊下士,尊德乐善,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温文如玉的谦谦君子,用丰神俊朗这个词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臣文彦博,参见陛下!”
陆承启笑着起身,说道:“文卿快快请起,来人啊,给文卿赐坐!”
待得文彦博坐定,品了一口茶,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陛下召见臣,可有何要事?”与小皇帝共事久了,不仅是文彦博,其他臣子都知道,小皇帝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有事情吩咐你去做,绝对不会主动召见你的。小皇帝把简单的政事都丢给内阁,自己乐得无事一身轻,怎么会故意找事给自己做?文彦博今日被召见,自然免不了心中忐忑,只好询问道。
陆承启打趣道:“怎么,朕就不能召见文卿拉拉家常吗?”
文彦博吓得连忙起身长揖道:“臣惶恐……”
“哈哈,朕说笑罢了,文卿放轻松点。朕召见文卿,确实有要事相商。”
文彦博定了定神,才问道:“不知陛下要与臣相商何事?”他心中不免想道:“陛下该不会是看上哪家闺女了吧?是了,少年初识滋味,是有这样念头的,只是我孙女都嫁人了啊?”
正胡思乱想,陆承启开口了:“朕且问文卿,我大顺私学如何?”
文彦博万万没想到小皇帝会问这个,想了一下才说道:“回禀陛下,臣且认为诸多私学,良莠不齐……”
陆承启正色道:“愿闻其详!”
文彦博说道:“仁宗以来,以来,建太学于行都,行贡举于诸郡,然奔竞之风胜,而忠信之俗微。亦惟荣辱升沉不由学校,德行道义取决糊名,工雕篆之文,无进修之志,视庠序如传舍,目师儒如路人,季考月书尽成具文。官学窃怪夫近年州郡之学,往往多就废坏,士子游学,非图铺啜以给朝夕,则假衣冠以诳流俗。而乡里之自好者,过其门而不入。为教授者,则自以为冷官而不事事。自一郡观之,若未甚害也,举天下皆然,则实关事体矣。夫朝廷建一官,盖欲使之治一职,苟以为迂阔于事,无补于时,曷不一举而废之,吏禄学粮犹可省也。若以为化民成俗,长育人材,自学校始,祖宗以来,莫之有改,奈何使之名存而实亡乎。而私学其规模宏壮,皆它郡学所不及,于康庐绝特之观甚称,于诸生讲肄之所甚宜。国初时,学徒犹数百千。请赐九经肄习,诏从其请,仍驿送之。现时,已逾万人矣。概白鹿洞、岳麓、睢阳、嵩阳、石鼓、茅山、象山等书院,名声显赫,比之官学更甚。其余私学,多为私塾,不为传道授业解惑,其先生亦无甚才学,仅可做蒙学先生耳……”
文彦博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话,听得陆承启头昏脑胀,等他说完后,陆承启才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末了问道:“文卿以为,这蒙学由谁执掌为好?”(。)
第六百八十五章:蒙学第一人()
文彦博脱口而出道:“臣以为,安定先生胡瑗当可。只是先生已然仙逝五年,无缘此盛事了。陛下办如此蒙学,可谓天下人之福也。安定先生若在世,定会拍手称赞,全力协助陛下……”
陆承启不识得安定先生胡瑗是谁,一问才知道,原来胡瑗在大顺是如雷贯耳的,重量级的,最高人气的教育大师!胡瑗的有多高人气?大顺皇朝的地方官学制度,是他提出的,学文练武的培养制度,也是他设计的,礼乐制度更是他完善的,在太学讲课,经常学堂挤破头。俩位大文豪,范仲淹与欧阳修,全把儿子送到他门下。
胡瑗先后在苏州和湖州授课,把学生按照音乐算学文学军事各专业,分成“经义斋”和“治世斋”,号称“苏湖分斋法”,是为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文理分科教学。如此牛人,形象更是典型老夫子,他“苏湖分斋法”的教学制度,规矩严格到恐怖,单每天课后复读就是五百遍,晚自习读书更要三百遍。而且坐立都严,他自己以身作则,盛夏酷热,还穿厚实朝服上课。学生稍低点头,立刻就是一顿训。教法十分魔鬼。
但如此魔鬼?为啥学生们还死心塌地?除了胡老师够硬气,先对自己狠。更因他除了狠,还很会玩。教学最讲简单直观,讲课妙语连珠,每句话通俗易懂不高调,轻易就听入迷。教儒家礼仪,胡瑗干脆把儒家礼器全现场画成图,看的大家叹为观止!
最牛的,却是另一样:做游戏!要按唐朝规矩,敢在国子监作乐?立刻开除!胡瑗一接受,立刻废这规矩,每天上课都带着学生玩投壶习射,边玩边教学,晦涩讲义轻松就明白。每次考完试还有大福利:肯善堂办联欢会,亲自带大家跳舞唱歌,玩,就玩个痛快!
当然大家最盼的,还是每年胡老师的最大福利:带学生们集体旅游,还曾经组团带大家从江南来到陕西潼关,饱览大好山河,捎带兼当导游,介绍着风土人情还不忘上课。这可不是为了公款旅游,胡老师说了:以广其闻见!干大事,要有大胸怀!
至于教学成果如何,说几个人就知道了。如长于经义之学的孙觉、朱临、倪天隐等,长于政事的范纯仁(范仲淹之子)、钱公辅等,长于文艺的钱藻、腾元发等,长于军事的苗授、卢秉等,还有长于水利的刘彝等人,都是胡瑗弟子。
陆承启听了文彦博的叙述之后,感叹一声:“生不逢时啊,生不逢时……”
弄得文彦博不知道他是说自己生不逢时,还是说胡瑗生不逢时。不过想来,是说胡瑗多一些吧?
陆承启感慨了一番后,才兴致缺缺地问道:“除了安定先生外,文卿可知还有谁能担此重任?”
用重任来形容蒙学,并不为过。韩愈说过,“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者也”,授业解惑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