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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日尊神色一阵青一阵白,感觉被人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区区五千大顺军队,他居然畏惧不前。要知道,七日来,他足足纠集了二十万兵马,哪怕民夫占了一半,那也是二十万人啊!要是传扬出去,他李日尊拥兵二十万,却怕了区区五千汉军,世人会怎么看他?他不就成了一个大笑话了吗!
李日尊也明白了,大顺安抚交趾百姓,根本就是疑兵之计,赌的就是李日尊不敢轻易来攻。事实也正是这样,李日尊被子母炮给打得心有余悸,哪怕是拥兵二十万,也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错过了最佳进攻时间。
怒火攻心的李日尊,松开了揪着斥候的手,怒喝道:“传朕旨意,兵发升龙城,将那些个汉军全都坑杀了!”
李朝的二十万大军,在一片鸡飞狗跳的闹声中,乱哄哄的二十万大军,用了半天时间,总算是收拾好了辎重,离开了营地。李日尊也从临时行宫出来,要御驾亲征。
二十万大军,迤逦而行,似乎一眼都看不到尽头一般。到底是二十万大军,声势浩大,不同凡响!
李日尊还留个了心眼,二十万大军乃是水路并进,要彻底将这股汉军留在交趾!
升龙城中,卢胖子也接到了探马的消息,抢先一步登船离开了,沿着红河,继续逆流而上。
甲板上,卢尘洹对邹游说道:“要是折克行那小子早些过来,我们何必撤离升龙城?”
原来,折克行早有派出探马,向卢尘洹进行沟通。
“折将军要两日后方到,这两日就和交趾水师打几仗吧!”邹游对新式战船信心十足,且不说船上有充足的炮弹,就是新式战船坚固的船体,靠冲撞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卢尘洹也很有信心,但还是谨慎地说道:“我们将李日尊玩弄于股掌之上,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与我们同归于尽。新式战船说起来,也还是木头造的,船体还涂了桐油,树漆,一旦安南人疯起来,祭出数百条火船抵近攻击,该如何处之?”
邹游语结,不能驳。卢胖子看着缓缓前行的景色,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为将者,未料胜,先料败也……”
邹游知道,卢胖子说的是真理。越是出名的将军,领兵行军都很谨慎的。凡是名将,在领军打仗时,通过山地会靠近有水草的谷地;驻止时,居高向阳;如果敌人占据高地,不会仰攻。横渡江河,选择在离江河稍远的地方驻扎;如果敌军渡河前来进攻,不会在江河中迎击,而要乘它部分已渡、部分未渡半渡时予以攻击;如果要与敌军交战,就不会靠近江河迎击它;在江河地带驻扎,会居高向阳,防止水淹七军。通过盐碱沼泽地带,则会迅速离开,不会停留;如在盐碱沼泽地带与敌军遭遇,会迅速占领有水草而靠树林的地方。在平原地带驻军,则选择地势平坦的地方,背靠高处,前低后高。
名将,唯有小心谨慎,保存有生力量,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常胜不败,才是名将!
邹游这才明白,为何卢尘洹看似轻浮,但可以独领一军。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火炮教习,差别就在这里,而这也是在皇家军校里面学不到的。
话说李日尊在中军,亲自督军,东进升龙城。
约摸过了半日,二十万大军才堪堪到达升龙城下。
李日尊遥望升龙城,一改以往繁华,自城门处到里面,都变得破破烂烂,他不由一阵心疼。要知道,升龙城是经过三代人的努力,才有如今的规模。现在却被战火,付之一炬,李日尊怎么不心疼!
心疼过后,李日尊才发现,被子母炮轰得破烂城门,居然敞开着,就连吊桥也没升起来。就连原先停在城边的高大战船,也不见了踪迹。
心有疑窦的李日尊,派出了斥候,摸入城中。不一会,斥候回报,不见汉军踪影。李日尊自言自语地说道:“人呢?难道汉军都跑了?”(。)
第八百一十二章:不得生火()
“陛下,那还进不进城?”
身旁的右清道王行满脸谄媚地说道:“要不我为陛下打头阵?”
李日尊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还记恨着当日升龙城破之时,王行的所作所为。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王行是人啊,他首先是个臣子,臣子为皇帝尽忠,那是职责所在。可王行到好,事到临头,居然畏缩惧敌,差点没让李日尊逃得出升龙城。
右威卫范彞冷笑道:“陛下,还是我去罢,王行的脚伤,不知道好了没!”
王行反唇相讥道:“我倒是记得,当日右威卫可是正巧肚子疼啊?差点没把茅房给挤破了,现在肚子不疼了?”
“你……”范彞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倒是左清道刘庆在一旁,不屑地说道:“死了这条心吧,陛下怎么还会信你们两个?陛下,不如让我领兵前去……”
“哟,当日是谁说受了伤,却跑得比兔子还快的?”
范彞总算找到个人讥讽了,刘庆的话音还没落,他就冷嘲热讽,毫不留情。
“我……我那是真的受了伤!”刘庆无力地辩解道。
“是手指甲受了伤吧?”右清道王行也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刘庆的话,自从破城之后,这几个人的关系,已经恶劣到无法弥补的地步了,完全没有了之前君臣无猜的“良好氛围”,已经变成了互相指责,互相推诿,互相攻讦,反正就是把自己的责任全都推出去便是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句话放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人之本性,原先便是如此。
唯有太师阮道成,自知自己理亏,从来没有站队,也没有推诿,而是尽力地隐藏着自己,不给李日尊发现。这才是真正的官场老油条,送死你去,有便宜我来。至于责任,底下人都做不了,怪他咯?
李日尊冷哼一声,什么话都没说,便下旨让车马进城。文明殿大学生裴嘉祐和太师阮道成,慢慢地跟着车马后,也进入了城中。
还在原地争吵的三个人,见李日尊走得远了,才灰溜溜地跟着进了城,一路上还不停地拌嘴。
进城之后,李日尊发现升龙城中并不是想象中的满目疮痍,恢复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升龙城的百姓,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抢修着自家的房子。而自己房子没有被子母炮打坏的,就给邻家帮个手,协助修葺房屋。交趾夏季多雨,要是不捉紧的话,雨天一到,那整个屋子就全是水,根本住不了人的。
李日尊冷着脸看着这一切,心中盘算着大顺到底要做什么。想要讨伐交趾的话,肯定是以教训为主,那大顺军队肯定不会对升龙城百姓这么仁慈,还让他们修葺房屋;想要占领交趾的话,却又不至于只派区区几千人来攻打。就像现在这样,升龙城是被破了,可一转眼,不还是回到李朝手中了吗?不远千里来到交趾,就为了破一个升龙城,值得么?
李日尊想不通。他却不知道,陆承启策划这一场战役,原先就是想用禁军中的精锐,以最犀利的火器,一举攻克升龙城,捉拿李日尊,灭亡李朝的。既然李日尊没捉到,李朝也就还存在着,破了升龙城也就没有意义了。而陆承启的后手,自然便是水陆并进,把正史上交趾对北宋做过的事情,颠倒过来罢了。与正史上不同,交趾国力弱小,就算占了北宋的便宜,那也只是打了钦州、邕州和廉州。可大顺比起北宋来,或许经济差了那么点,但军力绝对远超北宋。国力相差悬殊,哪怕交趾倾尽全国之力防御,也不见得能防守得住。
这个计划,就算在大顺朝廷中,也唯有枢密院和军事参谋部知晓而已,其余文官,均不知道有这场战役。陆承启也明白,没有攻下整个交趾,文官肯定会口诛笔伐。但如果为大顺开疆拓土了,那就另外说了。朝政就是这般,哪怕强势如陆承启,也改变不了。
李日尊当然不会知道这个计划,哪怕他想破头,都想不到陆承启就是冲着他来的。
而此刻,攻打交趾的禁军,还行进在路上。
“将军,过了谅山,再往西南方向走,过了北江,便到鸿州了。鸿州与升龙城隔得不远,如此行军,再有半日便到……”作为向导的招财,十分敬业,一直行走在最前方,为禁军指明道路。
一旁的折克行没有说话,折三却忍不住问道:“我说招财啊,这都走了一日了,为什么不能停下来生火造饭?整日都在啃干粮,喝生水,弟兄们都有好几个水土不服的了……”
招财叹息道:“交趾国内,一马平川,但树木丛生。没有人带着,很容易迷路的。而且交趾人喜欢在密林中安居,一旦生火造饭,很容易被发现。这些交趾人又野蛮得紧,上次我领着商队来,被他们聚起几百号人,抢掠一空……”
折三皱眉道:“我们乃是官兵,岂会怕如此蟊贼?”
折克行淡淡地说道:“蟊贼不可怕,就怕泄漏的行踪。兵贵神速,停下生火造饭,会拖累行军。”
既然主将都这么说了,折三也就闭了嘴。招财见气氛有些尴尬,突然到前方,摘下好几十个紫黑色的野果子,喜滋滋地过来说道:“将军,你不是说啃干粮没味道么,这野果就干粮,滋味可是不错的!”
折三见这紫黑色的野果,心中有些发毛:“这能吃么,不会中毒?”
招财笑道:“这是稔子树(学名桃金娘),也就谅山附近有,过了谅山就不会有了。吃吧,绝对没有毒的。”说罢,招财便放了两颗入口,吃得津津有味。
折三将信将疑地接过了这稔子,小心翼翼地吃了一颗。只觉得异常甜美,忍不住又多吃了几颗:“少爷,你也尝尝,确实不错!”
招财见折克行也吃了几颗,忍不住得意地说道:“这野果可多哩,不吃干粮也能顶饱!三月泡、马甲子、竹节、油柑、桑葚、蛇泡、圆也、布雷也、盐酸果……”如数家珍一般,一路走,一路说着,竟说了好几十种野果……(。)
第八百一十三章:汇合()
这一支禁军,啃着干粮,吃着野果,攀山涉水,耗时两日,歇歇走走,紧赶慢赶,总算来到了交趾所谓的宣光州。
一路上,招财很是奇怪,却也不能问,为什么改变了行军计划。若是按照原计划,禁军应当是直扑升龙城的,现如今硬生生拐了个大弯,自交趾境内太原州,改道宣光州。其实宣光这个地形,也很是险要,一直为交趾北部重镇,可谓是水陆交通的枢纽。陆路可达大理府和广南西路,水路可顺湳定江直抵升龙城。宣光州有着异常坚固的军事堡垒,原先是李朝太祖李公蕴的发迹之地,易守难攻,极具战略意义。
当然,作为向导的招财不懂这个。所以他不知道,折克行一直派出探马,和卢尘洹率领的水师有所联系。当得知卢尘洹已经离开了升龙城,沿着湳定江,逆流而上,到达交趾西北部的时候,折克行毫不犹豫便更改了行程,由直扑升龙城变为改道宣光州。
为将者,若不会审时度势,因势制宜,只懂墨守成规的话,那肯定有一日兵败身死的。作为三军统帅,必须有随机应变的本领,当然,料敌在先更为好。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怎么可能事事如预料一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折克行要是按照原计划直扑升龙城的话,说不定早就和交趾大军碰上了。要知道,现在整个交趾的军队,十之八、九都被李日尊调集到升龙城外了。再者,升龙城乃是李朝国都,已经被大顺军队偷袭攻破一次,李日尊岂会再掉以轻心?
京都被敌人攻破,已经是丢脸至极。要是再丢一次,恐怕民心、李日尊的威望都会一落千丈的。这个赌,李日尊不能下注。
所以,升龙城现在,肯定是铜墙铁壁,去了等于找死。
换句话说,卢尘洹和折克行的选择都是正确的,避其锋芒,灵活机动,寻找战机。所以,卢尘洹撤出了升龙城,沿着红河逆流而上,来到了宣光州附近。宣光州乃是战略要地,州城墙高城厚,易守难攻。但州城内却无甚么守军,原来李日尊为报一箭之仇,已经调离原本就不多的守军了,仅留下一些老弱病残,以及一城的百姓。
卢尘洹隐忍了一日,因为是逆流而上,不远的路程,却走了三日。再等一日,是为了和折克行汇军一处。
不知不觉间,大顺水师已经出海将近大半个月了,船舱里的粮草,已经消耗殆半。而所有辎重,都留在了钦州城。想必以折克行的才能,不会想不到后勤的重要性。卢尘洹早已料定,折克行这么谨慎,肯定会带上辎重远征的,哪怕因此付出被拖累行军速度的代价。
果不其然,在折克行率军到达宣光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