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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带上辎重远征的,哪怕因此付出被拖累行军速度的代价。
果不其然,在折克行率军到达宣光州的时候,卢尘洹在甲板上,远远便望见了一车车粮草,由驽马拉着。卢尘洹笑着拍了拍邹游的肩膀:“看到了吧,本将就说,他肯定会带上粮草的!”
邹游皱眉道:“兵贵神速,为何还要带上这么累赘的辎重粮草?”
卢尘洹语重心长地说道:“邹教习,或许在皇家军校里,你的兵书看得比本将多了些,但说到临场应变,你却稍嫌不足。陛下计划是好的,先将来犯之敌歼灭,再乘势攻下升龙城,活捉李日尊,一举颠覆李朝。可事实呢?并非如此,升龙城我们是攻下来了,可李日尊跑了;郭擎日是被打败了,但他也跑了。他这一跑,肯定比折将军快。李日尊得知了前方战败的消息,再回过神来,肯定会回来死守升龙城。那么我们死守着升龙城,这不是玉石俱焚么?我们才多少人,交趾大军起码有二十万,用这点人去拼,不值当!”
听了这话,邹游深思了起来,觉得真正的战场,比皇家军校里面教的东西还要多。他原先不过一个小小的禁军十将(又作什将),因缘际会才入了皇家军校。原先就没有机会上过战场,他自己也将打仗想得太简单了点,才会如此想当然耳。
卢尘洹似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邹游说道:“打仗,你想得比别人多一点,那你的胜算就多一点……嗯,折将军快到了,我们下去迎一下他罢!”
说罢,便自踏板,下了新式战船,迎了上去道:“折将军,你可总算来了,等得我好苦啊!”
折克行连忙下马道:“末将来迟,请指挥使责罚!”
“战况有变,谁也难免,到了便好。”卢尘洹看似轻描淡写地便接过了禁军指挥权:“大伙都辛苦了,就地歇息罢!”
说罢,便拉着折克行到一旁,避开了众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折将军,你可知道为何本将要来这么?”
“宣光州?”
折克行一路上已经想得很通透了,条件反射般说出了卢尘洹心中所想:“指挥使是想,趁宣光州内守军不多,攻占宣光州?”
“不错!”卢尘洹得意地说道,“宣光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兼之扼要水陆两道,沿河可回大理府,东进可达广南东路。若是攻下此地,李日尊这小子,不急得跳起来才怪!”
见卢尘洹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折克行也笑道:“指挥使好计谋!事不宜迟,当立即攻城!”
“不急不急,你远道而来,人疲马倦,不宜攻城。且天色将黑,连夜攻城,恐生不测。今敌不知我等在何处,何不歇息一夜,再行攻城?”卢尘洹自有打算,把心中计划全盘托出道。
“如此也好,定要一举夺城!”折克行也没有反对,此次禁军来,带足了攻城器械,就是为了攻城的,要不怎么这么多辎重?只不过原先是想打升龙城,现在阴差阳错,变成了宣光州城。这就好像是赶羊,一个是放,一群是赶,都一样。
卢尘洹说道:“既然折将军也认可,那便召开那甚么……对了,军事会议,拍板定案。”
军事会议是陆承启规定要开的,俗语道,三个裨将,胜过一个诸葛亮。集思广益之下,说不定会有更好的策略也说不定。再不济,也能查漏补缺,完善作战计划。虽然有延误战机的可能,可磨刀不误砍柴工,这点风险,完全可以担当下来。(。)
第八百一十四章:血债已偿()
交趾京都,被子母炮轰得支离破碎的升龙城中,在交趾百姓的不懈努力中,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往日的气象。修缮过后的房屋,虽然顶着一个“补丁”,差强人意,但也能住人了。
李朝皇帝李日尊,则望着龙德宫上方,被子母炮轰出的大洞,心中还是有些慽慽。他就纳了闷了,到底是什么“妖法”,能打到三里远,还准确的命中了龙德宫,差点没把他淹没在一片瓦砾当中?
说起来,这就是监察司暗探的功劳了。要不是监察司暗探提供方位和射击诸元,大顺水师训练再多,也不可能每发炮弹都落点差不多的。只可惜湳定江距离李朝皇宫,足足有三里远。装足了火药的子母炮,也就能打到这个距离罢了。再远了,且不说船身禁受不住,就连准头都难以保证。也幸亏是这样,才只是把龙德宫的屋顶掀开了一个大洞,不然的话,炮弹雨足够把龙德宫淹没在里面的,李日尊再厉害也飞不出来,铁定要丧生在横梁和瓦砾之下。
心中兀自后怕的李日尊,正在神游天外,却被已经宦官小跑过来的脚步拉回了现实。
“陛下……太尉……太尉回来了!”
那宦官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嘴上有些吱吱唔唔地说道。
李日尊没有察觉出来,反而惊喜地问道:“太尉回来了?那定然是劫掠钦州一事成了,快快宣他进来!”
宦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不语,退了出去。不一会,衣冠不整的太尉郭擎日,带着哭腔跪着爬进来说道:“陛下,罪臣无能啊!”
李日尊吓了一跳:“太尉这是何故?”
“我罪该万死,将十万精兵,全都败光了。先锋将陈改重伤,武胜将军侬宗亶带伤,而太保他……”郭擎日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李日尊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好不容易强打起精神来,颤抖着声音问道:“太保他怎么样了?”
郭擎日伏地痛哭道:“太保他……他已经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了!”
李日尊怪叫一声:“啊!痛杀我也!”
说罢,身子往后一倒,昏死了过去。郭擎日大骇,连忙高声唤道:“来人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李日尊被太医按住人中良久,才悠悠转醒,想起了惨死的李常杰,又昏死了过去。这一下,可急坏了满朝文武,差点没打起来。原来,李日尊生过三个儿子,一个现已经两岁,却是庶出,不得继承大位,而且生母早死。再加上其生母乃是一名宫女,地位低微,虽为皇子,但日后处境的艰难,可想而知。皇后杨氏曾生过一个儿子,但年幼夭折了,至今尚未再有所出,以至于李日尊很早便想废后了。又有黎元妃(倚兰夫人),又叫倚兰元妃,去年刚刚生下一个儿子,今年才被李日尊立为太子。
如今满朝文武见皇帝“病重”,便想到了继承人的事宜。交趾一切尊崇中国,自然也学会了中国那一套。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太子才一岁,最是容易摆弄不过。谁要是掌控了太子,以后朝政还不是他说了算?等到时机成熟了,踢开傀儡皇帝,自己登上宝座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可惜事与愿违,李日尊偏生醒了过来,并没有大碍,只不过是伤心过度罢了。
旁人不知道李常杰对李朝意味着什么,李日尊可是很清楚的。虽然李常杰只是一个太保,可他却是李朝的中流砥柱。要不是李常杰,占城不会对李朝俯首称臣,真腊不会忌惮小小交趾。那都是因为李常杰用兵阴狠狡诈,加上武艺超群。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地方,李常杰确实厉害,不愧是李朝军神。
只可惜,再厉害的人,在洪祥式步枪下,也只能饮恨了。李常杰,终究要为他镗下的人命,还了血债。
李日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捉住郭擎日,痛心地问道:“太保怎么死的?”
“阵前斗将,为敌将暗器所杀……”郭擎日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
李日尊松开了手,无力地垂下了手臂。他也明白兵者诡道的道理,成王败寇,只要能打死对方,用什么招数也不重要了。指责对方卑鄙,陡让敌人嘲笑,这也只能怪你自己着了道。李常杰用兵,也很残忍,曾经在钦州、邕州和廉州都坑杀过不少汉人。汉人说什么了吗?没有,但汉人用了最直接的方式,给予了回击。如今血债血偿,只能怪战场上刀枪无眼,自己技逊一筹。
李日尊只觉得心痛得难以承受,无力地说了一句:“你们出去,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郭擎日等人退出之后,李日尊发了疯一样,猛地把房内所有器皿,都摔了个稀巴烂。听着噼里啪啦的脆响,周遭的人都知道了,这位陛下,心情肯定很糟糕。这时候谁招惹到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郭擎日则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如同斗败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原先的同僚,像右清道王行、左清道刘庆和右威卫范彞则冷嘲热讽地说道:“哟,那不是领军北征的太尉么?”
“听说在钦州城下,被汉人打得溃不成军啊!”
“可不是,想当初出征之前,多威风啊!十万大军,啧啧,回来只有三千人!”
“哈哈哈……”
郭擎日脸色铁青,用力地攒紧了拳头,拳面上青筋暴露。好不容易咽下这口气,郭擎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还生气了?我呸,什么个东西!”
“就是!”
……
轻伤的侬宗亶,包裹着手臂,在外面候着:“太尉,陛下没有责怪你吧?”
郭擎日见到他就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也不理他,直接走了。侬宗亶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尉这是怎么了,我又没招惹他?诶,陈将军,你知道为什么吗?”
侬宗亶见到拄着拐杖的陈改,忍不住出声问道。结果可以预料到,陈改黑着脸,也是一声冷哼,不再理他。
“他们都是怎么了?”
以侬宗亶的智商,这样的情况,确实很难和他解释的。(。)
第八百一十五章:避实就虚()
夜幕如约而至。
交趾国的夜晚,山蚊特别多。因为不能生火,所以就不能点艾草驱蚊。若不是随军大夫懂得用草药制成驱蚊药包,恐怕那疟疾,就会带走许多士卒性命了。就连交趾本地人,都要长期点艾草驱蚊,才能住人。
不过就是得了疟疾,也不要紧。有皇家大学的研究,早就发现了臭蒿,也就是黄花蒿,有着治疗疟疾的奇效。这个研究发现,早就公布于众,不知道救了多少南方百姓的性命。随军大夫也知道了黄花蒿的作用,在准备南下后勤事宜的时候,也备了不少急用。
中草药对汉文化的传承,不知道起到了多重要的作用。其实后世那么多绝症,都是可以通过一些特殊中草药抑制病情的。若是能提出其中有效成分,恐怕人类的寿命会大大的提高。当然,现在这个时代,除了陆承启知道这些绝症之外,很少大夫能见识到的。或许是因为这时候的食材都是无污染的缘故吧。早在晋朝,傅玄的《口铭》就有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此乃至理名言,古人诚不我欺。
而禁军大营,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几个明哨、暗哨在盯梢之外,其余的士卒,早早就进入了梦乡,享受着这难得休闲的夜晚,养精蓄锐起来。
“十四的月亮,就这么亮了。”折克行听着营帐里传出来的鼾声,突然有些感慨地说道。
中军大营外,折克行、卢尘洹和邹游没有入睡,仍在月光下看着地图,探讨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折将军,邹教习所言,你认为如何?”
卢尘洹胖得只看得见一条缝的小眼睛里闪着精光,盯着折克行问道。
“指挥使,邹教习,我认为,此举不妥!”
折克行也不怕得罪人,反正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团练使,再降他的职,也不过是降为一个马军都头或者步军都头,与现在差别不大。敢说敢做,是折克行的风格。邹游倒是没有生气,在皇家军校里面,常常有着这样的讨论课,许多学员聚在一起,讨论战役。但真正在战场上,邹游还是第一遭。这种熟悉的氛围,让邹游很是轻松,仿佛又回到了皇家军校里,那种讨论学术的课堂上,各抒己见,只要言之有理,驳倒别人就行。
折克行是有着真正领兵经验的,在月光下,指着地图说道:“你们看,宣光州城虽然险峻,地势极好,易守难攻。但不要忘了,我等乃是孤军深入,粮草只能维持两月余罢了。我等占据着地利,安南人占据了人和。兵书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据城死守,乃是孤城一座,如何完成圣上交与我等之军令,彻底灭亡李朝?”
邹游愕然,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很诚恳地一拱手,说道:“折将军,受教了!”
“不敢当,邹教习只是经验稍显不足,若再历练一番,足可独当一面了。”折克行谦虚地说道。
邹游也知道自己的短板所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怪不得狄副校长常言道,我们这些学员,不过是纸上谈兵,从未有过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