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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好下场，很早的时候，我就明白。”
“你还想要杀我？”
“虽然不舍，但是还要杀。”
“不顾念兄妹之情？”
“对于刺客来说，毕竟承诺过的事情，就必须做到。”
“你应该看的出来，我们之间的亲情，从来没有虚假的成份。”
“确实不假，而且还很深，可我是微笑刺客。”
谈到这里，嬴政认真地盯着嬴艾，道：“以我的身手，你确定能杀的了我？”
嬴艾吐了口气，言道：“那位没见过面的晨曦嫂子曾经有过预言，说哥哥在冠礼前，必定要被人行刺。从她的口气听来，我杀不了哥哥，这让我很不理解，对于刺客来说，要么不出手，但凡出手，才会去做。”
“我们不做没有准备的刺杀，小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情，才设下了这一出严谨的刺杀。现在这里只有我和哥哥两人，哪怕这里出现点大的动静，钟离姐姐和千葵姐姐也不能第一时间出现。”
“她们对哥哥的保护太好了，每时每刻都贴身在旁，我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下手。为了营造这个独立相处环境，我做了太多的准备，因为我只有一次机会。”
“特别是钟离姐姐，她特别喜欢听墙角风，唯有此时此刻，她不会去听墙角风，因为她要巡视整个蕲年宫，去寻找那个隐藏的刺客。而千葵姐姐也要检查沐浴的水质，能给我和哥哥独立相处的时间，只有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
“如果我不把握住，以后休想再有这样的机会。”
嬴政听的阵阵苦笑，原来钟离听墙角风，还不是坏事。
只听嬴艾继续言道：“为了杀死哥哥，我准备的很充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兄妹两人，怀疑我的人，都不在蕲年宫。”
“千葵姐姐是医术高手，想要在她面前下毒，根本不可能。可她现在不在此处，而我又不会武艺，恰恰是下毒的最好时机。”
“哥哥不觉得奇怪吗？平时我们在华阳宫用膳，我也会喝上几杯。但是今天，我却滴酒不沾。刚刚小妹给哥哥倒酒，就滴了点五石散进去，这点气味，在偏殿的千葵姐姐不会怀疑，我知道她对药物很敏感，普通毒药根本不能使用。”
“五石散是种混在酒中的配药，许多士子也爱喝，可加上我发髻上香粉，却可以变成奇毒无比的寒食散。在训练营的时候，我的教官就告诉我，想要杀死一位武艺高强的人，就要两种普通药物配合起来，方能置人于死地。具体为什么有这样的奇效，我也不知道，但只要能毒死人，那就行了。”
“哥哥离我这么近，香粉已经沾进酒中，可能很快就会发作。此毒只有一时的效用，当发病让人死亡以后，就会消散掉。等千葵姐姐来检查哥哥尸体的时候，以医术上来说，只能给出心力交瘁而亡的判定。”
“不要怨恨妹妹，无论哥哥是死是活，小妹只做这一次。等你死后，我会在蕲年宫等着林叶姐姐来杀我，因为只有林叶姐姐，才会猜到是我下的手。说心里话，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取人性命，还是我亲自下的手。没办法，想杀哥哥太难了。”
嬴政摇头苦笑道：“此毒确实很强，在我们兄妹说话之间，我一直在压制体内的毒性。可能你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主动承认这一切。”
嬴艾点头言道：“确实是这样，我怕时间没到，药性还没有发挥出来，开始我确实不敢承认。但你毕竟是我哥哥，我们都是嬴氏血脉，我不想哥哥死的不明不白，在你死前，自然会跟你说清这一切。”
想了想，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剪刀，摸索着嬴政的身子，探进衣内，深深地刺中胸口。嬴政一直在逼住毒性，冷不防嬴艾来了这手，嘴角露出鲜血。
嬴艾小心地用酒水擦拭掉血迹，苦恼地言道：“哥哥果然是位高手，一直在与我说话，就是拖延时间。既然已经中毒，还要说这么多，让小妹不得不防这一手。”
抽会剪刀，依然用酒水擦拭去血迹，放回怀中，言道：“酒水洗去血迹，任千葵姐姐医术再高明，在偏殿的她也闻不出来什么。哥哥是秦王，哪怕是死了，别人也不敢仔细验尸，当要进行冠礼之服，风光大葬。”
“所有的细节我都考虑到了，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救哥哥。为了让人相信，等半柱香以后，我会惊动赵姬太后，并且会真的落泪，在哥哥身边认真地哭上三天三夜。”
“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没有哭过。太多的活人在我面前死去，那些疼痛的嘶喊声，指着我恐怖的责骂声，都不能使我哭泣。甚至我表情平淡，教官都埋怨我不该，他教我笑，非常认真地微笑。只有笑着的人，才会时刻保持清醒。”
“可我也知道，哥哥死了，小艾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依靠了，所以我会放开心怀，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哭出来。”
第七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嬴艾的杀局（）
剪刀很小，刺在胸口，却是那么的疼。
嬴政知道，毒性已经发作，嬴艾怕自己不死，又刺了一剪刀。现在无法大声地呼救，钟离和千葵还需半柱香的时间才能返回，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想要在嬴艾的手上活命，基本上很难。这个杀局很巧妙，就算有几人怀疑到嬴艾的头上，但没有真凭实据，而且自己也非常维护她，这就造成了一个被刺杀后，其他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主要是嬴艾太小，又毫无武艺，钟离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她。
嬴政已经不能动弹，只是强忍着疼痛，低声地问道：“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怀疑自己的妹妹，小艾啊，你没有听错，我没有怀疑过你。我所知道的，都是林叶告诉我的。”
“自从她被刺杀以后，就对宫里的每个人都产生了怀疑。那个布局非常严密，叶子行走在秦宫，身边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能做到这一完美杀局的人，不可能只有凯隆一人。凯隆只是颗棋子，或许他听命于你，但他应该还效忠其他的。”
“在临死之前，哥哥还有几个疑问，困扰在心中无法排解。一，雍城虎符被盗，有几人参与？单凭墨舞安一人，根本做不出来。”
“二，夏姬祖母是真伤，还是假伤？”
“三，你在钟殿的内应是谁？”
这三个问题，一直是嬴政最想知道的。离开秦国的三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最初的困局，还是从墨舞安盗取雍城虎符开始。
大郑宫有嬴皓、万象云、血染三兄妹把守，万象云逃了，血染三兄妹中毒死亡，只留嬴皓一人，这才逼着赵姬提前站出来。赵姬私底下有许多势力，这是为嬴政准备的，经此一役，让莫愁女提前站了出来。
在怡欢院密室，晨曦曾经亲口询问嬴政，有一点让她想不明白，莫愁女在赵姬身边，这是北宫与秦宫达成的协议，外人应该不知道才对。而墨舞安对秦宫的形势了如指掌，秦宫必定有他的内应，而且那个人的身份绝对非常高。
能知道赵姬身边有什么人，也只有那几人，夏姬不可能将此事告诉给墨舞安。莫愁女的暴***着晨曦要来咸阳调查，可查来查去，始终查不到那个人。现在嬴政知道了，那个人就是嬴艾，可嬴艾不知道才对。
嬴政在宫中到处游玩，但是有几处一直没去过，比如说钟殿、紫竹林、颐陵殿。如果没有夏姬的点头，莫愁女不可能去甘泉宫保护赵姬，这也是三位太后达成的协议。华阳夫人知道此事，但她连身边的老香都没有告诉，既然自己快要死了，刺杀自己的是嬴艾，那么嬴艾肯定知道这个隐秘，也知道莫愁女，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
血凡楼众人逼出夏姬的实力，具钟离所言，那一剑对夏姬创伤并没有多大。而夏姬选择了闭关躲避，那么她是真伤还是假伤？如果是假伤，那么秦宫也不安全，因为没人能猜出夏姬的心思，不知道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第三个问题尤为重要，嬴艾长居华阳宫，却对宫里的形势异常了解。嬴政非常肯定，风亦和嬴艾都没有去过钟殿，可钟殿里发生的事情，嬴艾却一清二楚，除了有内应，嬴政再也想不出来其他原因。只有了解这些，才能准确地掌握林叶出行路线，埋伏高手刺杀。
嬴艾歪着小脑袋，首次没有发笑，她知道嬴政快要死了，一个人临死之前问的问题，无非就是为了他的那些女人。叹了口气，言道：“这几个问题，应该困扰哥哥许久吧。这样子都不愿意闭眼死去，小妹也很心疼，我来告诉你吧，让哥哥死的瞑目。”
“哥哥前面说了许多，都是林叶姐姐告诉你的，那些都是你们的猜测，其中有猜对的，也有估算错的，让妹妹从头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在我三岁的那年，父母就死在我的眼前，那时候我就躲在箱子里。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要报仇，可我面对的敌人很强大。一个是宣太后，一个是华阳夫人，一个是悲逆。你没有听错，就是悲逆杀了我父母，他应该听那两位的命令下的手。”
“悲逆是北宫人，但我知道不是夏姬太后指派，因为她是最维护我这一脉的人。而那时候晨曦还太小，谋划不了这样的计策，那就只能是华阳夫人。我的父母不死，华阳夫人就很担心，毕竟她是当年秦宫剧变，她就是参与者，一个背叛者。”
“我被风爷爷所救，也就是宫里的风亦爷爷。她带我去了墨家训练营，知道我的仇恨，就努力训练我，让我学得生存的本领。然后带我去巴家，用一个替身之计，骗过了巴老夫人，她老人家还以为死去的是另外一个老宦官。”
“后面的事情很简单，我被巴老夫人送去了商公那里，我确实是嬴氏血脉，族谱上有我的名字，商公也只能安顿好我。但他很怕，其实商公这个人的胆子很小，生怕我的身份暴露，华阳夫人会对他不利，一直把我养在宗主府三年。”
“直到后面墨舞安来了，我当面叫他一声叔叔，也只是一种伪装，因为我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一枚棋子。墨舞安不知道，我最大的本领，就是伪装和心计，我能很好地揣摩每个人心里。”
“三年的宗主府生活，让我更明白一个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能暴露自己，要利用人心去为自己做事。墨舞安野心很大，想要取代哥哥的地位，小艾觉得他非常可笑，因为他的名字并没有记录在族谱上，怎么能成为我大秦之王？但我也承诺过他，会帮他杀了哥哥。”
“我告诉他，哥哥最大的势力不是冷月，也不是墨家，更不是钟殿，而是雍城。那时候我透露一个消息出去，说哥哥在雍城，成蟜哥哥果然受骗，派人去刺杀，墨舞安就主动去接了这个任务。”
听到这里，嬴政吐了口血，没想到成蟜派人刺杀的计划，居然是嬴艾幕后主导。嬴艾沾上酒水，擦拭了嬴政嘴角的鲜血，进行言道：“我知道成蟜想杀哥哥，他听到这个消息，必定前去。而我也知道，墨舞安也想去雍城，想要谋夺大秦王位，就必须掌握戍卫军。”
“他们在我的引导下，果然去做了，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刺杀失败。其实很早的时候风亦爷爷就告诉我，哥哥身边有位高手贴身保护，应该说的是钟离姐姐，杀哥哥很难，所以他们注定会失败。但也无所谓，墨舞安并不是为了秦剑，而是为了雍城的虎符。”
“幸亏墨舞安没有死，不然我后面的计划就施展不开。当哥哥当上了大王，离开咸阳以后，我才嘱托御公去放了墨舞安。哥哥没有听错，御公当年欠了我父母的人情，所以才听我命令行事，以御公的身份，墨舞安不可能命令的了他，我让御公保护墨舞安，所以他才能不死。”
“在这一环中，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嫪毐。他想要上位，但是赵姬太后管的太严，他很难爬上去。所以我私下让风亦爷爷给他带句话，配合墨舞安盗取虎符的行动，他就能获得雍城的兵权。嫪毐果然中计，拖住了嬴皓，让墨舞安顺利地下毒。”
“可惜这个人不堪大用，只懂得江湖争斗，不知帝王之术。还是赵姬太后厉害，一招平衡之道玩的非常漂亮，让他与嬴皓各分一半兵权。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必须要将目光放在其他方面，这枚棋子不能用了，就主动找到商公，提出入宫的请求。”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商公开始很怕，但我又把入宫的消息传递给巴老夫人，连华阳夫人都知道此事，这样我就顺利地进了华阳宫。哪怕我在华阳夫人身边再怎么闹，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毕竟外界还有几位嬴氏族人知道，何况她只是把我当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