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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抬起头来,坚定的迎接了于冕的目光,“大人如此厚爱,孩儿定不负您的期望。只是我行事一向怪诞,不在意士林观感,到时候若是……”
于冕拦住张超接下来的话,“只要你所为利国利民,则无事不可为。先公当日不计个人得失,毅然力阻英庙,何尝不是毁誉参半。”
张超深施一礼,没有再推辞,他决定接下于谦的政治遗产,现在首先就是要发出声音,让天下人知道朝廷在装聋作哑是不可能了。
张超接着说道,“孩儿从杭州回去就要入京参加会试,到时候再上书不迟。孩儿现在要做的是造势。”
张超将自己的想法跟于冕汇报了一番,首先就是让济世报开始宣传,那么就从他的七十大寿开始吧。
于冕听完张超的计划,想了想,也没什么漏洞,就欣然应允了。谈完了这些,张超就想跟于冕问一问于谦当年的往事,要不然他这个衣钵传人别人问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尴尬了。
于冕听完,很是欣慰,于是开始痛说革命家史。他拿出了一份早已写好并修改完善的行状,让张超好好看看,他的曾外祖当年是何等的英雄。
因为于谦的事迹流传很广,其中大部分内容张超都知道,他特别注意到土木之变京师保卫战到夺门之变这段时间于谦的所做所为。
看完之后,他心想,于谦不愧是民族的脊梁,实在太大公无私了,一点都不知道和光同尘的道理,怪不得同僚受不了甚至嫉恨于他。
另外知道英宗在那里,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唉,只能说英宗这个废物太坑人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圣人呀,成为这样一个人的后人甚至是衣钵传人,张超觉得压力山大,日后被人唾骂看来是跑不掉的了。
看完了这份行状,张超问了一个他很疑惑的问题,“于公在兵部多年,而且已经掌控军队多时,为什么夺门之变时毫无反应,只能任人宰割?”
因为于谦应该说是明朝立国以来最有权力的兵部尚书了,他的权力可以直接控制北京的三大营。
而在正常情况下,按照开国太祖的设置的体制是,兵部尚书只有调兵权,说白了只是按照皇帝的旨意办事,真正统兵的是五军都督府。然而由于北京保卫战的威望,于谦作为兵部尚书就可以直接调动军队。
听完张超的问题时,于冕默然不语,他也开始回忆起三十多年前正月十六,十七日,这改变了很多人的一生。
因为代宗病重,有留言说皇帝准备立襄王的儿子为太子,所以景泰八年正月十六那一天,大臣们一起议定复立前太子沂王为太子。
但是因为天色已晚,已经来不及奏上朝廷。于是群臣决定在次日清晨代宗临朝时,再将奏疏递上去。
于冕记得他是半夜里得到石亨等人将要政变的消息,因为他服侍父亲与军中将士接触较多,是谁偷偷把消息告诉他的,几十年过去了,有些遗忘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鞑官朵儿。
于冕得信后急急忙忙的跑到兵部,扣着门把夺门之变的消息告诉了于谦,于谦只是说了句,“小孩子知道什么国家大事,不要多管闲事。“,然后就赶走了于冕,这也是他们父子的最后一面。
于冕就把这段往事告诉了张超,显然连于冕都知道政变的消息,于谦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听任英宗复辟政变,选择了按兵不动。换言之,他是为了天下太平,不起纷争动荡,宁可牺牲自己性命。
因为如果于谦选择镇压政变,就会遇到一个很大的问题怎么收场。宣宗只有英宗和代宗这两个儿子,代宗要病死了,也没有后人,那么皇位只能回到英宗这一脉手中。
但是英宗发动了政变,如果镇压他们,并宣布他们是谋逆作乱,则英宗这个谋逆罪人或应赐死,或废为庶人;英宗的子孙,都同样将作为罪人之子,与皇位无缘。
这样一来,于谦就需要另外迎立其他藩王。而如此一来,必然导致国势动荡,甚至会有藩王效仿当年的明成祖朱棣,以“靖难”为名起兵讨伐,天下有大乱的危险。
即使于谦不公开宣布英宗是谋逆,只是将他们禁锢起来,剥夺一切权力,不论再选英宗的那个儿子继位。那么从代宗、太后、新帝、甚至大明朱氏皇族任何人的立场角度去看,这样的于谦不是曹操也是曹操,不是董卓也是董卓了,君臣势难两安。
所以于谦面临的难题就在这里,如此局面,已经不是明朝体制内合法的政治手段能解决的。
只有下了改朝换代决心的枭雄,换句话说得是赵匡胤这样的人物,才能以天下苍生做棋局,以百万官兵将士为棋子,不顾皇室切齿、天下纷乱,定要死中求活,或许能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活路来。
可于谦会是、能是这样的人么?真这么做,他也就不是当年在国难当头挺身而出,为后世永远留下“两袖清风”这个成语典故,大公无私,为国忘身的于谦了。
所以于谦才会呵斥来报讯的儿子于冕,莫管此事,却绝不是因为他对任何人的“愚忠”,而是他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的稳定,为了回报当年举拔他的明宣宗的知遇之恩,于谦最终选择了牺牲自己,按兵不动……真是顾一死保全社稷也。
张超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也只能默默无语,祝愿这个先辈在天之灵走好。那么如果他是于谦,那他该如何选择呢?张超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需要做的是不要陷入这样的窘境。
第209章 寿宴()
第二天,张超又见到了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有一些表亲。从一开始的惊诧奇怪,甚至一丝尴尬到后来熟悉后的融洽。每一个亲戚的家教都很好,至少表面上都很有礼数,彬彬有礼。
当然他们内心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张超也不在乎。英雄不问出身,现在自己地位高出一截,是别人需要敬仰他,而不是相反。
张超对于自己的同母弟徐骏十分欣赏,因为他发现徐骏是真心欢迎自己这个哥哥,对母亲和自己没有世俗的偏见。
私下里,徐骏则对徐有贞这些人痛恨不已,要不是他们,哪有自己母兄的悲剧。张超不置可否,反奸臣不反昏君看来真是深入人心呀!
又过了几日,外地的亲戚也陆陆续续赶到了杭州,寿宴正式开始了。
张超作为于冕的外孙正式出现在杭州官场士林和广大老百姓面前。
大家对于这么一位大神突然成了于冕的外孙很是奇怪,只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方便问个清楚,当然私下里各种猜测是跑不了了,而且很容易就猜中事实真相。
推杯换盏之际,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抚着胡子笑着说道,
“钱兄,你是钱王后人,该知道张举人是如何成为于应天的外孙吧。”
“呵呵,孙老弟,我孤陋寡闻,当然不知道了,不要说我,整个杭州都没人知道。”
“哈哈哈,果然有些意思,”
“这种事情当然要捂得紧紧的,有什么好奇的。”
“那现在为什么又要公开呢?”
“那可是张超张子卓呀,这样的人不要说是血亲,就算不是血亲,也会认下来。于应天可不是于少保,为人很通人情的。”
“哈哈哈,钱兄说的果然是妙,确实深通人情世故。”
“这徐秀才可真能忍呀!”
“要是你的姻亲是给事中,是布政使,是县令,你也会忍。何况,还有个闻名天下的便宜儿子附赠。”
“哈哈哈!”
当然如这几人这般赤裸裸的并不多,但是每一个人的反应都有些不一样,有的高兴,有的欣慰,有的理解,有的不以为然,甚至有的是鄙夷。
徐骏年轻气盛,不一会就气的脸色铁青,见张超风轻云淡,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忍不住拉住他,不停的抱怨。
张超耐心的听他唠叨完,说了一句,“在你心目中,你的外祖,父亲,母亲是不是如有些人所说的那般不堪?”
“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只要你知道谁是谁非不就行了,至于庸人的胡说八道,你理他作甚?
你是一个男人,以后要当家做主,所以必须要有自己的主见,别人的称赞也好,反对也罢,你都应该有自己的见解,不要人云亦云。明白了吗?”
张超这么一说,徐骏也冷静下来,他对着兄长施了一礼,然后出去继续招待客人。
于冕做寿,不仅仅是杭州官员士林,还有杭州的老百姓的来捧场,毕竟于家是杭州本地人,各种各样的亲戚也有不少。
徐骏转了一圈,就发现大多数老百姓都视于谦是杭州的骄傲,对于张超能够与于家认亲都很高兴,也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隐藏,同情他们的遭遇。
徐骏就有些糊涂了,为什么平民百姓会更加通情达理一些,而官场和士林却有那么多的看法。
就在他迷惑之际,父亲吴九万拍了拍他的肩膀,“骏儿,赶紧去把你的兄长叫来,彭侍郎想见一见他。”
原来这一次给于冕贺寿的浙江官员很多,彭韶作为钦差大臣,刑部侍郎的地位最高,理所当然的坐在主宾位,由于冕亲自接待。
本来于冕也想让张超在这一席作陪,但是被他拒绝了,跟这些老怪物坐在一起斗心眼,还不如在外面迎宾来的舒服。
只不过彭韶的召唤是不能拒绝的,张超连忙赶去主席,在于冕的介绍下一一拜见杭州的各位高官。
彭韶见张超态度很恭敬,点了点头,少年得意,却能收敛个性,不骄矜自傲,怪不得有如此声名。
彭韶笑着恭喜于冕,“真是一表人才,于公,真是恭喜了。”
于冕笑着说道,“确实是个好孩子,更难得的是通情达理,老夫很欣慰。”
既然彭韶于冕都这个态度,席间的客人们也是恭喜夸奖声不断,张超也很识趣,很恭敬的还礼,然后又谦虚了一番。
一群老头子聚在一起,酒也喝不了多少,只能是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朝廷事务上,特别是户部侍郎白昂正在进行的黄河大治水。
彭韶是刑部侍郎,消息灵通,“景谦公,这次黄河治水,几十万人的钱粮无忧,此子可是立了大功的。”
说完,彭韶一一列举张超此次的贡献,先是永乐大典出版,没有花钱不说,竟然还神奇的弄了十万两银子,就这还没有耽误印刷,天下还一遍叫好之声,真是奇才。
然后张超弄得那家公司,卖股份,寻代理,又是几十万钱粮,这一回大家说法不一,但是至少几十万进了户部仓库,这是显而易见的。
于冕听完后,不喜反忧,“彭公,小儿辈胡闹,朝廷也听之任之,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这几十万钱粮一收,只怕这个孩子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呀!”
于冕的担心很有道理,彭韶却摇摇头,“景谦公勿忧,这股票却不仅仅是敛财,其中却是有些道理,要不然民间商人也不会踊跃购买。”
于冕着急的看向张超,示意他说说清楚,席中的官员们也一个个竖起了耳朵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给权贵们一两一股,他们却不怎么购买,反而给民间二两一股,却卖的干干静静,甚至还有人抢购。尽管有些秀才的购买跟烧香差不多,但是大部分商人却不是傻子,不赚钱的生意他们是不会做的。
最近听说南京那些什么流通股,就是白色的那些股票,竟然十两一股都有人买,那些全额买股的官员现在连本带利都赚回来不说,还白赚了将近九成的股票,这让那些买的少的官员是羡慕的不得了,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这张超为什么不说清楚。
张超不得不解释了他的股票定价理论,这些官员这下子清楚了,这时彭韶出声了,
“按照你的说法,一年一股可以分红两三钱银子,那现在一股价格十两银子,这就意味着现在这些买入股票的人最快五十年才会收回成本,那现在的估价是不是太虚高了?”
第210章 彭韶的问题()
彭韶的话刚刚说完,张超就不得不叹服,天下的聪明人就是多,虽然彭韶对股票这一新生事物不了解,但不妨碍他一眼就看透了事物的本质。
张超斟酌了一下说道,“商人们既然愿意买入肯定有他们的理由,晚辈这就不清楚了。”
彭韶深深的看了一眼张超,却转移了话题,“子卓这次来杭,听说是走的水路,路上可有何见闻?”
张超就简单了说了说他路上的所见所闻,当然有些煞风景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说,“不愧是江南烟花繁荣之地,果然是物阜人丰,可见我大明南直浙江两省官府治政之出色!”
张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