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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而王恕几十年的官场资历足以毁掉这个年轻人,问题是现在他怎么办?该如何站队?
张超曾经那么折腾福建大族,他被王恕赶下台岂不是好事?彭韶却不这么想。
张超这个人他亲自见过,确实极有才干,会的是硬本领理财和打仗,这样的人才王恕想一棍子敲死,彭韶摇摇头,这才三十岁不到呀,就算一时倒霉,哪一天朝廷有事还是要用他。那到时候他们福建人就要为今天违背约定付出代价。
若是张超报复拿出了福建大族走私的资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至于张超是不是丁谓那样的人物,彭韶却不以为然,丁谓哪有张超的狠劲呀,想了想,彭韶牙一咬,王部堂,宁欺老莫欺少,这一次只能对不住了!
第378章 告密()
弘治六年正月十五,在这个团聚的日子,张超赶到了北京,这一年同时是会试年,京城中有非常多的举人,李启思林举人文征明和终于中举的祝允明早已经赶到京师。
张超根本来不及与他们相会,就在到达京师的前一晚,在驿馆中的张超出人意料的见到了乔装打扮的杨旦,他传来了一个惊天密闻,吏部尚书王恕对张超十分不满,准备在这次京察中罢黜他,最起码也是以浮躁的罪名降级。
张超听完之后,十分愕然,“我与王部堂只有一面之缘,素无积怨,何来王部堂要如此待我?
再者这三年在外,我怎么说也是功劳卓著,又是御史,王部堂这样做就不怕天下人说他不公吗?”
面对张超的疑问,杨旦也是无话可说,他听到彭韶的交代时,也是震惊不以,
“子卓兄,这是彭侍郎亲自交代的,想来无误,再过几日王部堂就要请旨京察,到时候他们待在吏部,你就是有万般手段也使不上,所以别问那么多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想办法。”
张超深施一礼,“晋叔大恩,吾自会铭记于心。请回去禀报彭侍郎,就算张超去职,荡倭营与福建诸家的协议也不会变。”
杨旦听完之后,点点头,当夜两人同榻详谈,张超问明白了京师现状之后,第二日天刚亮,杨旦就赶回了京师,与彭韶汇报。
“晋叔,这就是老夫一定要传音的原因,张子卓就算罢官,荡倭营还是他一手创立的,到时候若是有不懂事之辈挑衅,搞不好福建诸家损失会更大。”
杨旦点点头,张超收取合作银对于福建人来说并不是坏事,福建人只要交了钱就可以大肆出海,官府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所以真正不满的只有福建那些外来的官员,谁管他们,要抱怨找荡倭营去。
而有了澎湖贸易区,他们这些豪族自然会控制住,所以张超承诺过的货源就十分重要了,这样他们才有可能与双屿竞争,所以张超等于是双重制约了福建,由不得他们。
“彭老,若是王部堂一意孤行,张子卓岂不是难逃大难?”
“老夫也不清楚,但是你要记住,京察的结果需要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张子卓只要愿意付出代价,最起码刘博野还是可以说服的。”
杨旦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刘吉与王恕势如水火的道理,另外张超与内廷的关系很好,他也不认为王恕真能罢了张超的官。
“只是如此一来,张子卓会名声扫地,这未尝不是好事。”
彭韶突然间抚着胡子笑着说道,杨旦心中一震,这些上了岁数的老狐狸呀,他迟疑着说道,“张子卓不仅在士林中极有声望,天下万民也很感激他的恩德,王部堂真要做的过分了,就怕于王部堂的名声也会有碍。”
“说起来,臣子就不应该有那么好的名声,如此置天子于何地,王部堂就是受名声所累,仕途才那般坎坷。”
突然间彭韶有些犹疑的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张子卓在民间的名声更胜王三原一筹,那么他在士林名声差点,岂不是天子会更加放心,不会吧,此子应该没有那样的心机。”
彭侍郎与杨旦详谈之际,张超也已经快马赶到了京师,他虽然不知道王恕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是的,确实是死地,一旦京察被罢,张超的仕途基本玩完,而没有官位,他又如何保住现有的一切。
张超很明白,就算是辞官不干了,也不能这么灰溜溜的被赶下台,这是有本质区别的,所以他绝不能让王恕得逞,管你是清流领袖也好,国家重臣也罢,既然敢弄死自己,那就只好拼命了。
按照规定,张超首先应该去都察院述职,这个时候的左都御史是屠滽,而张超正好跟屠总宪的家人有些交往,谁让屠总宪是浙江人呢。
张超赶到都察院,屠滽立刻就知道了,他却有些不想见张超。张超在浙闽沿海做了什么,他早就了然于心,根本不需要询问张超。
屠滽确实佩服这个年轻人的胆量和能力,而且屠家也从中获益,但是张超的所作所为与官场格格不入,所以屠滽的态度很简单,有好处我就接着,但是我不会为你说话,也不会为难你。
王恕要拿下这么多的官员,自然要征求他的意见,他的态度当然是支持了,只要王恕说的合情有理,他绝不阻拦。王恕是吏部尚书,威望之高,举世皆知,他一个晚辈恭敬一些一点错误都没有。
再说屠滽虽然魄力不足,但是他的眼光却不差,官场的现状他当然很清楚,王恕能不顾自身安危整理一番,他于情于理都不应该阻拦。
但是对于那些争议很大的人物,屠滽的态度很简单,我会表明自己的看法,但是最后决定权在王恕。
可是轮到这个张超,麻烦就来了,王恕要罢黜张超的理由充分吗,并不充分。张超不管怎么有争议,他毕竟安靖了海疆,这是很大的功劳,作为左都御史,他不能昧着良心去漠视张超的功劳。
但是王恕做的也不能说不对,事实上屠滽内心是赞同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到处折腾,好好先生屠滽很看不惯张超的做法。
所以屠滽权衡再三,最后还是选择支持王恕,与王恕相比,张超只能算是后起之辈,那支持谁还用说吗?
屠滽理了理心绪,然后才召唤张超入内,张超面对总宪一五一十开始汇报起来,屠滽连连点头,两人相处的十分愉快。
临走之时,屠滽对着张超说道,“子卓,你在浙闽巡海御史的任上做的很好,能够安靖海疆,扫清海寇,浙省今年没有倭寇侵扰,你当居首功。”
张超连忙谦虚了几句,屠滽继续说道,“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还是太过年轻,对你的所作所为,朝中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很有看法。
现在又面临京察,老夫自然会为你陈述一二,但是有些误会还是需要你自己去澄清,老夫能够为你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屠滽的暗示已经非常清楚了,也算是帮了他一把,张超并不指望屠滽会为他力挽狂澜,所以他施了一礼,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第379章 三个问题()
屠滽的暗示再一次告诉了张超,杨旦报信的准确性,所以离开都察院之后,张超就顺道拐去了吏部,他想知道王恕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他不明白呀。
离京察开始没有几天了,这个时候的吏部空前的繁忙,无数官员想着过来探探风,幸好张超在吏部有两个同科,张彩得到张超拜访的消息,当然就放下了手上的活,把他引了进来。
张超开门见山的说道,“尚质兄,我想拜见一下王部堂,你可有办法?”
张彩见张超脸色严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相当坦诚的说道,“王部堂最近公务繁忙,微兄虽然能见到部堂,但是不能保证部堂一定会招见子卓。”
张超点点头,“尚质兄,请尽管一试,若不能见到老大人,小弟自然不会赖着不走。”
“子卓,你说笑了,请稍待片刻,为兄去去就来。”
张彩满腹好奇,张子卓突然跑来吏部要见王部堂是为了什么,想到近些时候吏部正在准备京察,莫非,不应该呀,张超是御史,考语不会太差的。
张彩是王恕在吏部很得意的门生,所以他求见王恕当然立刻就被召见了,待张彩说明白来意之后,王恕眯了眯眼睛,这消息走漏够快的,是彭韶,还是屠滽,不管了,老夫一生行事正大光明,从无私情,见一见此子倒也无妨。若是他真能改邪归正,老夫也不愿意浪费了他的一身才学。
张彩领着张超进门,然后关上门出去了,宽敞的吏部尚书公堂只有坐在堂上的王恕和堂下站着的张超。
张超施礼完毕,然后不等张超说明来意,王恕就问道,“你此来是得了谁的报信?屠总宪,还是彭侍郎?”
张超默然不语,等了一会儿,王恕才说道,“你既然不说,老夫也不在乎,想必你也知道老夫对你的考评,不错,老夫欲罢黜你的官职。你想知道原因,先不要说话,老夫问你三个问题,等听完了,你想好了再回答。
第一个问题,老夫听说你创办的济世学堂招收落第的士子,让他们学习奇淫技巧之术,是也不是?
第二个问题,你征收合作银是不是就是为了变相开海?
第三个问题,你收到的合作银为什么交给太监刘瑾送入宫中,而不是交给兵部?”
张超听完之后,心中大震,这个王恕被称为两京十二部,独有一王恕,不是白说了,这份敏锐,这份洞察,怪不得能纵横成化弘治两朝,得到如此大的名声。
王恕的问题涉及到三个方面,张超的学术观点,张超的政治观点,张超的政治立场,都是直指根源,由不得张超一丝抵赖。
张超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王恕也不着急,张超想了想,在这样的政治家面前,任何隐瞒都毫无意义,那就畅所欲言吧。
“下官确实让落地士子学习数学,物理,医学等专业知识,好让他们能够造福大明。
下官凭借着这些知识发明了黄连素,创办了济世医院,也凭借着这些知识研制了火铳火炮。
所以下官从来不以为这些是奇淫技巧,反而以为这些是利国利民的大学问,大明应该提倡才是。
下官征收合作银一来是筹备军饷对付倭寇,二来就是为了开海。下官一向以为严守海禁,四处设防不是对付倭寇的良策,反而应该建造舰只从大海上消灭倭寇;而且通过开海,大明可以获得非常多的财政收入,前宋就是明证。
至于第三个问题,下官担心征收合作银不会被朝廷许可,所以才不得不与内廷合作,以求迅速成事,让朝廷见到效果。”
最后,张超非常坦白的说道,“王部堂,下官曾经跟座师徐阁老说过,无论是做人还是治事,都应该求同存异。
只要我的所作所为有利于大明的江山社稷,有利于天下百姓,有利于子孙后代,则无事不可为,无事不可想。
下官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就是下官为人做事的原则,下官过去不会改,现在不会改,将来更不会改。”
王恕听完之后,长叹了一声,“可惜了一身所学,老夫果然看的没错,你这个人心中从无圣学,或者说不以圣学为重,本末倒置;做事贪功求进,毫无底线;为人是非不分,唯利是图,所以你虽然百般掩饰,但骨子里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
王恕越说越严厉,越说越愤怒,最后到了厉声斥责,须发皆张的地步,只见张超虽然脸色冷峻,却越来越坦然,越来越冷静,就是毫无惧怕慌张之色。
等王恕说完之后,张超突然笑着说道,“多谢王部堂的教诲,下官心中的疑惑已解,下官告辞。”
说完张超拱了拱手,就准备离开。王恕先是一愣,然后是勃然大怒,他拍着惊堂木喝道,
“张超,你如此违法乱禁,竟然毫无悔过之心吗?”
张超顿了顿,甚至语带不屑的说道,“部堂,你我道不同,不相与谋,再说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告辞!”
张超这么说话,就相当于撕破了脸,王恕气的脸色通红,但是却没有阻拦,张超临出门前,突然回头说了一句,
“部堂,理学救不了前宋,也改变不了大明的痼疾,咱们谁是谁非,还是留待后人置评吧。”
王恕刚想说话,却只见张超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门外的张彩脸色十分复杂,两人激烈的争辩他是听的一清二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恕竟然想罢黜张超。
这一点已经够惊人的了,而更惊人的是张超面对王恕罢官的压力,竟然会坚持己见,毫不动摇。
张超与张超寒暄了几句,心事重重的两人就互相道别了。
张超骑着马很快就回到家中,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