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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刘瑾的抱怨,纪先生微微撇了撇嘴,刘瑾为什么有这么大权力,归根到底他控制了大臣与皇帝的接触。但凡能够越过他见到皇帝的人,他都没有办法压制,比如张超,比如其他八虎。
他现在总是拿当年的恩情说事,就算有些太监对他还怀着恩情,到了此时,这种感情也会被消磨干净的,所以纪先生有种感觉,刘瑾的末日不远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该撤走了,所以很快张超就接到了纪先生请求。
“明海,你怎么看?”
明海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的父亲真是老谋深算呀,刘瑾最亲密的幕僚竟然是他派出去的,怪不得爹爹面对刘瑾一点都不担心。
“爹爹,以孩儿的意思,越是这个关键时候,纪先生越不能离开刘瑾。”
张超摇了摇头,“我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能想到的,纪先生就想不到吗,那他为什么有此问?这是在试探为父呀!若是为父拒绝了他,鬼知道他会有什么幺蛾子出来。
你要记住,纪先生虽然是我们的人,但他不是死间,而且人才难得,为父准备大用,当然不能让他疑心,更不能让他陪着刘瑾殉葬。”
“纪先生竟敢如此?”
看着儿子不满的表情,张超笑了笑,“世上的人才很多,而且想法各不相同。你要用好他们,就要好好琢磨他们,知道他们的追求,不能如同刘瑾那般一味斗狠是不行的。”
教育了一顿儿子,张超就果断下令纪先生撤离。纪先生知道之后,心里十分高兴,张子卓果然是厚道人,为他效力真是值得的很。
很快纪先生的母亲病故,需要他回去办理丧事的消息就传到了刘瑾耳中。刘瑾十分不舍,但也不好拒绝纪先生的请辞,所以他厚赠了纪先生,放他而去。刘瑾又十分好心的让锦衣卫指挥石文义派人护送纪先生归乡。
刘瑾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对自己言听计从,所以纪先生临走前,有些内疚得抓着刘瑾的手说道,“刘公,您一向待在宫外,处理朝政,对于宫内事务总是慢一点。属下担心若是小人在天子面前进谗,到时候无人为您辩解,那就不妙了。所以属下以为,您一定要与豹房中人搞好关系,切记,切记!”
听纪先生的临走嘱托,刘瑾也有意识的加强了在正德面前的走动,但是刘瑾出没多了,正德反而不高兴了,朕让你管着外面,朕才可以好好玩,你总是在豹房走动,这算怎么回事?
这样一来,刘瑾也就有些不好在包房出现了,再加上这两年他权势太多,实在没有办法弯下腰拉拢豹房里面的太监宫女,所以刘瑾在豹房中的行动并不成功。
刘瑾在宫内用力多了,自然对宫外就关注少了,正德四年春天的这段时间朝廷出奇的安静。
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一般,这个时候来自于广东的一封弹劾顿时震惊了朝野。
文渊阁大学士梁储被弹劾教子无方,导致广东出现空前惨案,死伤数百人。原来梁储的长子梁次摅,乡人呼为梁三癫,读书不成,后来想法设法在荡倭营谋了个参军的职务,但是他又嫌弃荡倭营管理太过森严,就想法设法调回了老家广东,在老家作威作福。
当时有南海县民谭观海,因为犯罪被杀,留下田产百余顷,陆续被当地富户杨端等人借故侵占。谭观海的儿子谭振痛恨家产被占,但身为罪犯家人,也不敢强行夺回,于是决定借势报复。
他将这一百多顷地,分别投献给梁次摅,故罢职南京工部尚书戴缙的儿子戴仲朋,以及当地有权势的豪民欧阳元、李润成等人,甘愿送于他们做产业,而且在分割田产时,故意将杨端等人的部分田产也划入其中,自称是自家田地,一起送了人情。
古代大地主常常借用权势以及可以免除赋役的特权,收纳他人投献的田产,和投献者分红享利。所以梁次摅、戴仲朋两个官二代也不以为意,开心收下转手就招来一群附近的瑶族佃户租了出去。
杨端等人吃了哑巴亏,不敢跟当权的官二代们争,于是移怨到谭家身上,尤其是杨端,也是一方豪霸平素爱欺负人的主。于是就带着家丁佃户和谭氏械斗,杀死谭振及本族四人,杨、谭两家由此结下深仇,短时间内多次发生械斗。
因为事情越闹越大,其他几位受献者害怕夜常梦多,于是私下谋划,竟然想将杨氏一族全部杀光,“以快其忿,且绝后患。”但众人虽然阴毒,却无实权,于是纷纷跑去找已经升任广东都司的梁次摅出面做主。
梁次摅不愧傻缺,竟然一口揽下此事,于是派瑶民林闰,带领瑶民佃户,半夜持械突袭杨家,将杨家满门杀尽,并杀其邻居异姓男女二百余人,之后更焚其室庐,掳其财畜。
死了这么多人根本就压不住,被贬到广东的按察副使李启思激愤之下,就上书弹劾梁储,李启思甚至骂梁储,只要抄了他的家,最起码可以获得国家一半的财政收入。
这件大案的暴发直接拉开了正德四年的风云大幕,刘瑾看到奏折之后,欣喜若狂,梁厚斋呀,原来你竟然是这么个东西!忍了你一年多了,看咱家怎么收拾你!
所以刘瑾立刻带着奏折跑去豹房,正德看完之后,半晌无语。刘瑾与此事无关,所以他坦然的说道,“广东按察副使李启思是张兵部的姻亲,张超又是梁师傅的门生,想必此事做不得假。”
正德烦恼的说道,“朕知道了,老刘,你让刑部派人去查吧。”
第498章 李东阳的叹息()
内阁,李东阳正和王鏊,梁储闲聊。焦芳这个老家伙毕竟岁数大了,这几天身体不适告假在家,实际上李东阳知道根本原因是焦芳越来越不受刘瑾信任,有的时候刘瑾甚至直接找李东阳票拟,这样一来焦芳就有些尴尬了。
也是因此焦芳与李东阳的关系现在好了不少,因为李东阳在这种情况下,反而多次为焦芳说好话,这让焦芳对自己这位同年既感激又惭愧,慢慢的李东阳对于刘瑾集团的内幕了解越来越深。
焦芳不在,最近刘瑾又没有生事,所以内阁要轻松不少,梁储很是不满张超最近的表现,所以有些不满的说道,
“首辅,张子卓毕竟年轻,他已经是兵部尚书,不是兵部侍郎,怎么能只关注兵部那一亩三分地?”
李东阳看了一眼梁储,说起来挺有意思的,别的门生跟座师之间是荣辱与共的关系,可这两位却完全不一样。
当年梁储录取张超之后,竟然私下里宣称自己取错了人,张超知道之后当然很不高兴,两人之间基本没有私下来往,徒形如陌路,李东阳知道,这种状况出现的根源就是两人价值观很是不同,互相看不上对方,所以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这一次张超入京见到了天子,梁储认为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张超怎么都应该告刘瑾一状,利用自己的身份,让天子纠正错误,不要再玩闹了。
可是现在得到的消息是张超和皇帝讨论的都是兵部事务,甚至他要和锦衣卫一起弄出一个专司对鞑靼哈密等部行间的机构,在梁储看来这简直是不知所谓,吃饱得撑得。
张超已经是兵部尚书了,那些具体的操作他这个尚书管那么多干什么,那是兵部侍郎的活,他应该把精力放在朝廷大事上,现在什么是朝中大事,再没有比除去刘瑾更重大的事情了,作为士大夫的一员,张超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呢?
但是李东阳却不是这么认为,朝廷让张超入京,根本就是为了击败鞑靼小王子,张超在兵部全力筹划此事确实是他的职责,相比于除去刘瑾,一是对外,一是对内,李东阳知道击败小王子更重大些。
毕竟文臣与刘瑾之间的矛盾是内部矛盾,当然要让位于与鞑子的敌我矛盾,张超这么做事算不上有错。再说,以这几年李东阳对皇帝的看法,张超这么做事,更容易得到天子的好感,而以目前刘瑾的强横,张超行事谨慎,保住自身才是第一位的。
更何况刘瑾能不防着张超吗,这个时候说话毫无用处,但是这种开脱的话李东阳也不愿意说,尽管大家是同僚,但是李东阳对于梁储也不太喜欢,与过世的杨廷和相比,梁储这个人总让他觉得不太满意。
就在李东阳斟酌着词句之时,王鏊突然说话了,“此事怪不得张子卓,冒然跟天子进言那是御史该做的,却不是我等重臣该做的。”
王鏊言下之意,我等重臣讲究的是稳重,怎么能摸不清情况就随便进言,更何况是精通兵法的张超。梁储听到之后,呵呵笑了两声,“首辅,王阁老,下官还是着急了些,毕竟现在只缺少天时了。”
“越是此时,越要耐得住性子,三年都忍过来了,何况这一时?”
李东阳刚刚说完,一个中书舍人突然敲了敲门,三人立刻停止说话,李东阳咳嗽了一声,“进来!”
舍人是新科进士,急步走了进来,面色慌张,见到梁储也在,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
李东阳一看,就知道不妙,“拿来给老夫一观。”
舍人松了一口气,立刻将手中的奏折抄本送到李东阳手中,李东阳打开一看,只觉得头昏眼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扫了一眼梁储。
梁储被看的莫名其妙,李东阳叹息了一声,将抄本递给了梁储,梁储看完之后,只觉得五雷轰顶,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成器的长子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弹劾的人是李启思,同样是翰林侍讲学士出身,也是清流一脉,没想到却是李启思给了自己当头一击,这是要命呀!就算他是天子师,可是面对几百条人命,天子又怎么保住他?
梁储急的满头大汗,又气又伤心之下,有些无力的说道,“下官怎么养了这么一个祸害,下官一向宦游在外,对子女失于管束,下官有愧呀!”
李东阳听完也很是伤感,他自己的儿子也不成器,不成器倒也罢了,小小年纪就病死了,自己绝后了呀,这让李东阳心中伤心愧疚了很久,要是当年管束严格一些,哪有今日的悲剧。
他们这些文臣为了追求仕途,往往不顾家庭,自己如此,梁储也是如此,但是梁次摅这样残暴,确实出乎了李东阳的想像,几百条人命呀,他也真敢做!
对于此事的真假,李东阳是不怀疑的,李启思是什么人他当然十分清楚,连他都对梁储如此愤怒,梁储,恐怕私底下的东西真的说不出口呀。
李东阳想了想,“叔厚,你我都知道了,刘太监恐怕早已知情,你还是回去好好查问一翻家人为好。”
看着梁储无力的迈出内阁,李东阳叹息了一声,“梁储完了!”
梁储肯定是完蛋了,他在内阁两年,靠着天子师傅的名义,暗地里与刘瑾作对,又与司礼监的太监们有师徒关系,私底下走动不断,他早就是刘瑾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么一个天赐良机,还是清流亲手送来的借口,刘瑾要不发力那是不可能的。
“首辅,咱们得想一想未来了?”
李东阳点了点头,天子已经继位四年了,所以新的内阁阁僚只能是从天子当日的师傅中提拔,当年与天子关系较好的师傅已经不多了,现在看起来最合适的就是费宏和靳贵这两个人,靳贵稍长,但费宏早一科,名望更高。
想到这里,李东阳突然发现,这里面张超是不是有什么手脚?又一想,可能性不大,李启思虽然是张超的姻亲,但是李启思被贬到广东,张超根本没管,听说李启思私下里对张超很有怨言。
而且张超在翰林中关系最好的是靳贵,而李启思靳贵两人却颇有矛盾,李启思不可能为了靳贵找梁储的把柄。
唉,大敌未除,自己内部先出了问题,李东阳叹息不止,王鏊却很不同意,“梁叔厚家都治不好,何谈治国。哼哼,罚没入官,可减天下财赋之半,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说他?”
李东阳听完,更是无奈,连号称清廉的梁储私底下都有一屁股屎,现在谁能说得上干净呢,怪不得张超瞧不起清流,自身不正,何谈正人。
第499章 新计划()
“畜生,梁阁老怎么养了这么一个畜生?”
张超听到消息后,在家中拍着桌子大骂,然后他对着明海说道,“你等兄弟记住了,可以纨绔,可以不爱读书,却绝不可以祸害百姓。
顺福,你下令家里再一次整顿一番,凡是有胆子祸害百姓的一律送到老家关着,陪着二哥花天酒地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
张超看着顺福离开,然后摊开奏折,开始写奏折,要求严查此案。另外张超建议在明军中的中高级军官实行异地任职,避免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