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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就是焦芳父子赤裸裸挂着的身体,还有那一张巨大的挂布,这个世道想老老实实赚点钱怎么就那么难呢?
刘惠一边唱着歌,一边热泪盈眶,等唱完了,这群手下的好汉一个个面面相觑,哪有这么做响马的,都做贼了还不能自由自在,那还有什么盼头?
只是这些人都是跟着刘惠一起打拼的,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拥护刘惠,刘惠见他们疑惑,笑着说道,“兄弟们,你们这些年不是一直问大哥都做过什么吗?每一次我都是避而不谈,到了今日,你们就好好听一听大哥当年做了些什么。”
刘惠将往事一一说完之后,叹息了一声,“我的恩主现在官居大明的兵部尚书,重权在握,我等与他相比,如蚍蜉一般,难以撼动大树。但是事已至此,为了活下去,我等只有一条路,按照恩主当年说过的路线,除此没有他途。”
“大哥,原来你竟然是种痘秀才的旧部,何其了得,只是那个种痘秀才说的靠谱吗?”
“靠谱,再没有比他更靠谱的了!”
随着刘惠的坚持,一只喜欢身穿蓝衣,军纪森严的新式农民武装诞生于河南南部地区,他们靠着土制的枪炮火药,轰开了一座又一座地主的庄园,然后如滚雪球一般迅速壮大起来,到了正德五年刘惠统领下的农民武装竟然已经达到了数万人之多。
刘惠所到之处,毫不留情的消灭了地主和举人等统治阶级,消除内患,同时掠夺秀才师爷这些知识分子,,维持地方秩序,这样特殊的造反模式当然引起了张超的注意。
等张超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刘惠的底细之后,不由的苦笑着摇了摇头,谁也没有想到他当年随口一说,推演出来在大明如何正确的进行农民起义竟然真的被旧部给实践了,这一下麻烦可大了。
第516章 丁忧()
与蓝衣军在河南的大肆发展不同,在北直隶的响马贼则因为兵部调来的精锐骑兵的迅速打击,而实力大损,不得不向河南和山东逃窜。
这种情况十分正常,但凡造反之初,农民军的实力都非常薄弱,这个时候朝廷雷霆一击,如果后续辅助的政治手段到位,安抚得力,一般来说大规模的农民造反并不是那么容易发生。
既然响马贼被赶出了北直隶,张超就下令王琼全力整顿北直隶的民间秩序,把后续该用上的手段都用上,张超相信以王琼的能力做到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逃窜到山东河南两省的响马贼,则由两省巡抚负责指挥,这也是他们的职权所在。
张超本担心河南的刘惠做大,有意调动驻扎在陕南的三边精锐迎战,但是这个时候,正德皇帝出招了。
正德下令兵部调动团营万余人开赴河南,负责剿匪,并且启用了惠安伯张伟,充总兵官统禁军南征,出师镇压。此时的明军作战必须启用文臣提督,正德启用的是担任过宣府、辽东巡抚的老臣马中锡,任他为右都御史。
马中锡是河间府人,熟悉情况,正德用他应该说并无过错,但是马中锡是成化十一年的进士,这一科的领袖是王鏊,而张超与王鏊颇有矛盾,尽管马中锡与康海是师徒关系,但是张超还是觉着这个任命不太正常,所以张超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近两年,正德皇帝对于军机房的国家大事从来都是一概听从,这样的情况他从来没有遇到。
所以面对内阁与屠滽奇怪的眼神,以及两个大太监无奈的表情,张超也没怎么说话,就任凭旨意通过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与皇帝产生公开的矛盾。
但是张超在宫内是有关系的,很快他就已经查明,这是勋贵集团在反击。张超在兵部尚书的任上,大肆提拔跟他征战过的将士。然后又连续整顿了宣大,三边的将门,这就引起了他们的不满意。
但是对付鞑靼非勋贵将门所长,所以他们也只好忍着,但是现在河南河北山东的响马贼算什么,不过是一群会骑马的农民罢了,张子卓竟然还是启用自己的嫡系,从宣大蓟镇调来骑兵,更是赤裸裸的把儿子放在那里立功,这老少爷们就不太满意了。
所以大家伙私下里串联一番,就说通了皇帝,然后又特别挑选了一个与张超没有多少关系的马中锡出来。说白了,张超担任兵部尚书以来,似乎有些吃独食了,惹来了勋贵和一些大臣的不满,故而才有这件事情发生。
长期带兵的张超对于团营这些军队的战斗力一向嗤之以鼻,根本就瞧不上,但是皇帝既然发话了,那就派他们去吧,只是可怜这个马中锡,散文写的那么好,中山狼记的作者呀,这一次搞不好要被连累了。
正德皇帝本来就对军事很有兴趣,在出征之前,他饶有兴趣的带着军机大臣们检阅了即将出征的团营精锐,见这一只大军人人盔明甲亮,士气高昂,不由得十分得意。
正德得意的询问身边的张超,“张卿,作为兵部尚书,你觉着这一只大军如何?”
张超点了点头,状似赞赏的说道,“确实是一副精锐之师的样子。”
正德哈哈的笑了两声,突然解释起来,“朕也知道卿家更信任带过的宣大新军,但是朝廷不能只有一只宣大新军呀!”
张超立刻反应过来,“陛下所言甚是,臣之前确实有失考虑。”
正德点了点头,“卿家明白就好。”
经过这一短短的交锋,张超立刻明白了正德尽管把心思用在了玩乐上面,但是对于军国大事还是心里有数的,但是张超心中却不由得哂笑道,正德还是嫩了些,竟然想倚靠团营,很快他就会吃苦头的。
只不过张超却来不及看到正德吃苦头的一幕,就在团营精锐出征的第三日,他接到了浙江传来的消息,自己的生母于氏病故。
尽管因为公务繁忙和彼此的尴尬身份,张超与于氏接触很少,但是到了此刻,张超只得一面开始治丧,一面请求丁忧辞职。
兵部尚书张超突然死了母亲,朝廷没了领头的人,又在现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所以张超请求丁忧的奏折刚一呈上,就被正德驳回去了,要求他夺情视事。
此时张超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夺情,要么丁忧,应该说两种情况都可以说得通。张超是兵部尚书,朝廷又在镇压农民造反,尽管现在看起来规模不大,但也是有金戈之事,他循例夺情还是可以的。
但是自从前首辅李贤夺情被自己的门生喷了一顿之后,夺情就变得不那么光荣,大明人才济济,缺了谁都没有问题,可是父母缺失独一无二的。
想想未来的大明首辅张居正的下场,张超就明白他没有必要夺情,此时已经考虑清楚的张超,开始询问明海,这个孩子长期在琉球长大,对于夺情丁忧这些当然也知道,但是其中隐含的深意他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夺情了,这官就没办法当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所以明海有些滑头的说道,“大人,祖母病逝,您是孝子,丁忧是一定要请求的。只是现在北方大乱,您是军机大臣、兵部尚书,还是夺情的好。”
张超拍了拍明海的脑袋,“明海,为父和你想的恰恰相反,为父已经决心丁忧三年。并不是为父多么孝顺,为父也觉得孔夫子丁忧一说是毫无必要的,人总归有死去的那么一天,这是自然规律,子孙没必要搞什么丁忧,只要心里有忧伤痛苦就是了。
为父考虑的是,说是北方大乱,但是叛贼没有攻克一座府城,朝廷惊而不乱,父亲此时回去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除此之外,父亲这两年专权,位置却并不稳固,应该内外有不少敌人,此时正好看一看哪些是敌人,哪些是朋友。
你现在年岁尚轻,一定要记住一点相比于一味前进,有时候适当的后退可能更加有利。”
明海仔细的消化了张超所说,过了好一会,这才问道,“父亲,好不容易您做到了军机大臣,兵部尚书的位置,现在若是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张超又一次拍了拍爱子的脑袋,“谁说为父会前功尽弃的,这一次为父再教你一条,大丈夫不拘小节。”
就在此时李东阳又上书说朝廷内有叛逆,外有鞑靼为祸边疆,请求朝廷夺情张超。李东阳的上书,张超始料未及,但是这样内有皇帝慰留,外有首辅说话,张超怎么也都可以留下了,更何况谁都知道张超生母一事,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堪。
就在此时,一群人见张超似乎有所意动,突然冒了出来,开始说起张超的好话,朝廷怎么能阻止张超尽孝心呢,夺情既违背人伦,也不合礼法,皇帝应该让他回老家守满三年孝。
当然这是好话,坏话就是张超贪恋权位、罔顾礼法。所以刚刚听到这个议论产生,张超就把彭泽请到家中,穿着丧服的张超把众多事务一一跟彭泽交代清楚,然后说道,“彭兄,我这一次丁忧,有你在兵部,并不担忧。但是你要记得一点,河南战事千万不能拖,否则若是刘惠做大,朝廷的麻烦真的就大了。”
第517章 豹房的反应()
彭泽则有些担忧,给张超做下属是一回事,让他独当一面又是一回事,“阁部,下官知道您是孝子,但现在内忧外患,兵革不断,循例是。可以夺情的。不过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之言,您又何必如此爱惜名声,如此置朝廷于何地,置天下苍生又于何地?”
张超笑着摇摇头,“我哪有那么重要,朝廷这么多年下来,离了谁不行?彭兄不必劝说于我,我决心已定。”
“部堂,我的部堂,您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呀,现在朝堂刚刚上了正轨,你这么一走,谁知道什么妖魔鬼怪又冒了出来,刘瑾的前车之鉴不远呀!”
张超认真的看了几眼彭泽,“彭兄,如果朝廷离了我就会出事,那不如早点出事,最起码三年之后,我还有力气入朝锄奸。”
见张超这么说话,彭泽无奈的跺了跺脚,只得告辞离开了。他实际上对于镇压农民起义并不担心,他就是害怕张超一走,没了领头的,他们这些公认的党羽搞不好要吃大亏。
对于这一点,张超心知肚明,但是他考虑的更为长久。现在说到底他也还不到五十岁,已经处于帝国的巅峰,如果按照七十致仕算,他还可以执政二十多年,所以为了夺情被一群清流喷来喷去,干扰的没完没了,影响了正事那真是毫无必要。
更何况他有五年多没有回南京了,他们又刚刚更换了接班人,南京什么情况他心里没底,不回去一趟是十分危险的,相比北京,南京才是他的根基所在。
张超明白,他这么一走,类似于张彩王琼这些人肯定会不安于位,迟早会被人赶走,但是他妥善处理了刘瑾事件,那么这些人最大的可能不过是赶回家,等他重新回朝的时候可以重新启用嘛,为官最重要的思进退,不要逆势而为。
三次上书虽然没有批准,但是张超已经与彭泽交接完毕,所以不等朝廷的同意,他就带着家人南去。
如果以未来的标准,张超无疑是极不负责任的,一个普通的员工辞职,还要提前一个月通知办理交接。何况是掌控大明兵部的尚书,他就这么偷偷溜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可是此时的社会舆论却恰恰相反,论德不论才,张超这么做,显得他道德水准很高,舆论都十分夸奖,当然有一些人却在发愣。
“张太保,就这么走了?”
“是,属下探的分明,不待陛下批准,张太保就带着家人离京了。”
正在豹房陪着天子玩乐的锦衣卫指挥使钱宁不由得目瞪口呆,文官真是一群很奇怪的动物,张超好不容易耍弄手段除掉了刘瑾,才干了不到两年,就这么让了好不容易抢来的大权,灰溜溜的回家?
他原意也就是让人传了两句流言而已,试图扫一扫张超的名望,并没有奢想赶走张超,因为张超威望太高了,他的的存在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巨大的障碍。
张超的才干本领自不待言,又是天子曾经的师傅,君臣关系十分不错,所以刘瑾一死,张超才可以顺理成章的执政。
张超秉性严肃,无论在地方带兵,还是在中枢为官,都不喜欢与人交往。但是与性格不同,张超明显更有眼色,从来不干预天子的玩乐,甚至对天子身边的人也不得罪,不仅不歧视,还十分尊重,也重视他们的意见。
对于他们种种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都会认真去办,实在做不了,也会说明理由,绝不敷衍,而且会认真的解释一番为什么做不到,并且提出更合理的方案。
宫中这些人说到底富贵没有几天,见名震天下的张超对他们都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