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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共工怒触天柱折,遂使后土东南偏。
女娲补天不补地,山崩谷罅漏百川。
有崇之叟狂而颠,坐看万国赤子沦深渊。
帝赫怒,罚乃罪。
神禹来,乘四载。
驱大章,走竖亥。
黄龙夹舟稳不惊,直送驰波到东海。
朝离巴峡暮洞庭,九派却转浔阳城。
萦纡南徐万余里,更万余里通蓬瀛。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下,其大如股空纵横。
长游清济出中境,曷敢南向争权衡。
千流万派琐琐不足数,虽有吐纳无亏盈。
下亘厚地,上摩高空。
日月出没,蛟龙所宫。
奇形异态,不可以物象,但见变化无终穷。
或如重胎抱混沌,或如颢气开穹窿。
或如织女拖素练,或如天马驰风鬃。
空山怒哮饱后虎,巨壑下饮渴死虹。
或如轩辕铸九鼎,大冶鼓动洪垆风。
或如夸父逐三足,曳杖狂走无西东。
或如甲兵宵驰,聚啸满山谷。
或如神鬼昼露,万象出入虚无中。
吁嗟乎长江!胡为若兹雄,人不识,无乃造化之奇功。
天开九州,十有二山。
南北并峙,江流其间。
尧舜都冀方,三苗尚为顽。
魏帝倚天叹,征吴但空还。
吁嗟乎长江!其险不可攀。
古来英雄必南骛,我祖开基自江渡。
古来建国惟中原,我宗坐制东南藩。
如知天险不足恃,惟有圣德可以通乾坤。
长江来,自西极,包人寰,环帝宅。
我来何为?为观国。
泛吴涛,航楚泽。
笑张骞,悲祖逖。
壮神功,歌圣德。
圣德浩荡如江波,千秋万岁同山河。
而我无才竟若何,吁嗟乎,聊为击节长江歌。
这是李东阳成化七年25岁归乡时所作,当时他出东鲁,观旧都,上武昌,溯洞庭,经长沙,回到故乡茶陵。期间写了很多首诗,大多归于南行稿,这首长江行气势磅礴,尽显雄奇奔放的阳刚之美。
心情大好的李东阳来到东乡,却发现东乡现如今干干净净,百姓行走间都喜气洋洋。李东阳大感意外,就在路边找了个正在纳凉的老农,很客气的问道,“这位老翁,为何众人都面带喜色?”
老农睁眼看了看,是一个四十来岁长得比较一般的老秀才,穿着倒是很不错。“秀才是外地人把?可是为了拜访张监生的?”
李东阳就更纳闷了,我这次出门比较小心,也没有通知别人,怎么就让一个老农看穿了目的?
见李东阳面露诧异,老农笑着说道,“张监生可是我们东乡的大名人,往日里来东乡的客人十之八九就是拜访他的,所以老农我一猜就中。”
“过几天,张监生就要拜堂成亲了,一个是舍身种痘的张秀才,一个是剪发明志的小娘子,真是珠联璧合呀。”
没想到老农都会成语了,老农见李东阳更显诧异,不觉得老脸一红,实际上老农常年日晒雨淋,漆黑的脸膛实在看不出来红色。
老农呐呐的说道,“我却是听来的。”
李东阳哈哈大笑,让随从拿了一些铜钱,赠给老农,让他带路去张家。
到了张家附近,李东阳见张家果然是张灯结彩,打扫门庭,显得十分繁忙。李东阳站定,就让仆人拿了一张拜帖,递给门子。
超哥家的门子可都是超哥教出来的学生,读书好的都送到济世学院去了,留在家中就只有读书不怎么样的,今天在门口的就是顺安,虽然读书不好,但是人很机灵。
顺安就算读书不好,也认识几百个大字,打开拜帖一看,我的娘了,来的竟然是个学士,学士都亲自拜访我家三爷了。
虽然顺安很兴奋,很欢喜,但是总算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与李东阳的仆人交代了两句,就飞奔进书房,跟超哥汇报。
超哥此时正跟老丈人大哥商量婚礼的安排,闻报是大吃一惊,连忙下令大开中门迎接贵宾。
超哥在济世医院大闹了一番,没想到招惹出了汪大太监。幸亏汪直放了他一码,所以这些天他躲在家中闭门不出,一切都很低调。
眼看着齐衰要过,就计划着赶紧把小妹娶回来。因为小妹济世医院一夕之欢之后竟然怀孕了,现如今已经有了一些早孕反应。老丈人对他们两个的孟浪无礼之举十分恼火,所以就让他赶紧把小妹娶回来,然后带着妻子滚去南京读书,别让乡人笑话,还是一个秀才呢,也太不知礼了。超哥哪里敢说上一个字,老老实实听着教训。
老丈人发了一顿火之后,也许是想开了,也许是觉得当时的情况情有可原,反正也不再提及了。
超哥没想到到了明朝也会来一出奉子成婚,不过他当然知道明朝的礼教杀人,为了不让小妹受到伤害,也是打算婚礼一过,就立马去南京国子监。
再说他也与汪直约好了,需要带济世医院一批人在南京设立一家新医院,所以这些天他忙得不亦乐乎,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去拜访当世文宗李东阳,这才逼的李大人亲自来拜访他,这笑话真是太大了!
第91章 阁下李先生?()
张家中门大开,老丈人带着平安,超哥迎出门外。
老丈人还没有见过李东阳这样的当世高官一代文宗,竟然怯了场,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超哥只好赶紧救场,他见李东阳其貌不扬,一副老秀才打扮,就想起来他的一个轶事,笑着问道,“阁下李先生?”
李东阳听完也微笑着对道,“庭前花始放。”
说完两人相视笑了起来,原来超哥所问的正是李东阳平生的一个轶事。传说李东阳居官时,几位庶吉士进见,李出上句庭前花始放求对,众疑其太易,又无佳对,东阳说,何不对以阁下李先生,众一笑而散。
所以超哥说起这个轶事,今天这个场合特别应景,也暗自捧了李东阳的才学。李大人也是很诙谐的人,就把这个轶事的前句说了出来,也是暗自点明自己的身份。
超哥大礼参拜,谢罪道,“该是张超拜见先生才是,今日竟劳李先生上门,真是张超的罪过呀!”
李东阳见超哥态度很恭敬,心里的稍许不满就一扫而光,笑着说明来意,“闲来无事,就想着参观巢湖两岸的风光,偶尔来到东乡。知道是子卓家乡所在,特来拜访一番,来的突然,是老夫叨扰才是。”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超哥介绍自己的丈人,兄长于李东阳,然后邀请他进门。
李东阳也不客气,一马当先的进入超哥这个宅子,这几天超哥正在安排喜事,家里比较乱,还不等他解释,李东阳笑着说道,“今天老夫来的仓促,不知道子卓新婚在即,改日一定补上一份礼物,以贺新婚。”
超哥笑着说道,“李先生您大驾光临,就是张超最好的新婚贺礼了,您请这边走。”
到了客厅,众人分宾主落座,李东阳一路走来,发现超哥家这个房子有点简陋,因为他知道张超那个济世医院可是赚了不少钱。
就半开玩笑的说道,“子卓,老夫可是知道你发明的神药黄连素极受欢迎,次屋甚是简陋,你又面临新婚,该换处住所才是,免得新娘子不满呀。王老丈你说是不是呀!”
王老丈人哪里见过一代文宗开起玩笑,吃惊之下,只好说道,“李大人玩笑了,玩笑了。”
超哥见状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道,“李先生您可不知道,黄连素虽然是我发明的,但是已经捐给了济世医院,这些日子招惹的风波不少,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是否值当。”
超哥想试探下李东阳的态度,到底是什么看法。李东阳不管是在当代,还是在后世,都是大名人,他的态度某种意义上就是士林的态度,十分关键。
李东阳感叹的说道,“怎么不值,老夫还巴不得神药早些问世,我那次女菱儿也不会早早的就与老夫阴阳两隔了。”
李东阳在成化年间就是混迹于翰林院,将近二十年不得提拔,他的家庭生活也很不幸。他的母亲早早病故,先后亡故了两个妻子,子女又不旺盛。钟爱的二女儿李菱又在几年前病故,他还特意作诗《哭女菱》以纪念这个不幸早夭的孩子。
李东阳这番话,却勾动了众人的心思,在这个时代,无论是权贵,还是黎民百姓,谁没有家人早早亡故呢
众人沉默了一会,李东阳见气氛不对,主动说道,“这就是老夫的罪过了。子卓不用担心,朝廷知道了济世医院的功劳,也已经驳回了赵同知的判决,尔等以后可大胆去做。”
超哥连忙起身拜谢李东阳,李东阳摆摆手,“子卓,这是在你家,何必多礼。老夫一向喜爱收藏,不知道你有何珍藏呀。”
超哥一愣,不过马上明白了李东阳的意思,就给老丈人,大哥一个眼色,笑着说道,“超才疏学浅,倒也有一些藏品,只是不知道真假,若李先生不嫌弃,请去书房一观。”
李东阳点点头,就让超哥带领着去往书房,老丈人和大哥很默契的没有跟过来,显然李东阳有什么事情要跟超哥密谈。
老丈人和平安大哥看着他们离开,不自觉的摇摇头。王老丈人想起超哥对待李东阳的不卑不亢,又自伤自己的丢人表现,心里感叹,这个孩子进步太大了,非是池中物,感觉离他越来越远。
平安则是担心,来找超哥的人物级别一个比一个高,未来如何真是说不清楚呀。
李东阳随着超哥来到书房,保哥奉上茶水后就离开了,两人相对坐下。半晌无语,李东阳这才问道,“想必子卓也在心中疑惑老夫的来意吧。此屋无人,吾等可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隐瞒。”
超哥点点头,回道,“李大人请吩咐。”
李东阳说道,“此次老夫过来,却是蒙次辅徐阁老推荐,首辅刘阁老召见,对你所上的折子,希望子卓能畅所欲言。”
超哥就把他心中对黄连素的规划的细节一一说清楚,最后他说道,“李大人,黄连素作为一种特效药,对某些疾病有特殊效果,必不可少。对此药严格管制,把价格炒高,本质上就是朝廷借此对富户收税,因为吃得起这个药的非富即贵。但在我看来,这样的税收未必是坏事,对富户多收一分,就可对贫户少收一分。”
李东阳默默的点点头,未来以李公善谋而闻名天下,他岂能不知道这种操作的本质所在。
本朝以农税为主,盐税次之,商税微不足道。与此相比,庞大的军费开支,皇族的巨大花费,还有他必须承认的一个问题对于士大夫的免税造成了一个很恐怖的局面。
国家的税收不是来源于富人,反而来源于广大的自耕农和军户,巨大的开支又造成了自耕农的大量破产和军户的不断逃亡,所以现如今到处都是流民。
作为饱读史书的文人,李东阳深知这种税收制度的危害,所以李东阳有很多反应民间疾苦的诗文。但是作为受益者,他的屁股决定着脑袋,不可能支持对这样的税制进行根本性的变革,就算他有心也做不到。
所以超哥提供的这种特别的税收方式就很有吸引力了,何况超哥下面还说了一个天大的益处。
“黄连素的需求非常大,这就需要大量的黄连。可是黄连只在西南的大山上有所出产,那里到处都是土司,时叛时服。就算平定了土司的叛乱,朝廷无法获得收益,也无法持久。现在有了黄连素就完全不同了,可以鼓励商人在当地种植,如此西南得稳,朝廷再无土司之乱。”
第92章 辩论()
黄连素对于稳定西南竟然有着重要的作用,这是李东阳绝对想不到的,不过他久历朝堂,对于西南那一块三天两头的闹事是心知肚明。就让超哥说说细节。
因为黄连素的巨大需求量,这从济世医院这段时间的使用量就可以看得出来,超哥他们尽可能的压缩使用,也没有办法阻挡黄连素的不断消耗,到目前仅仅黄连素这一块的利润就超过万两,这还是一个小小的府城,所以萧敬和汪直很放心黄连素的收益。在证据面前,压根不需要超哥费什么口舌,就决定按照他的策略去做。
黄连素的巨大需要,必然带动黄连的价格上涨和种植量的增加,这种增长也必然是极其快速的,因为社会资本会不断流入这块市场。那么目前占据着西南高山的土司们拥有的就是黄金宝地,谁不眼红?
红了眼的大明士绅们怎么可能接受土司具有宝地漫天要价,所以可以想象未来几年的西南必然是战火不断,不管是土司和土司之间,土司和士绅之间,都会打的没完没了。